第十四章 盡入彀中
一盞茶時間，”懇談會”終於開胡，零回複的尷尬局麵得以打破。
“我自摸爬滾打，混到現在除了一手廚藝，別無所有。論武力，賦渣到無法奠基。論家室背景，無父無母基本為零。我就納悶了，歌利亞幾百萬人，星哥為何就認定我呢？”虎子眼睛有大精明，言語頗為犀利。
“認可你的不是我而是靈戒，作為世界之鑰，神通之源，若缺少它，沒有任何人能夠進出明極樂土。”林景星右手輕揚，五枚靈戒自動從眾人手指脫離，飄上頭頂，光芒大放，將方圓百丈的白玉道台鍍上了一層華麗紫金。
“唯執念強烈之人，方能被靈戒認可。隻要樂土長存，靈使實力就沒有極限，區區賦、金錢易如反掌。虎子不是一直渴望成為海娜首富嗎？實話，這很簡單。”
“這樣……那就大千首富好了！”虎子遙望際，言語間充滿了極為純粹的向往。
林景星聞言，不禁啞然一笑。瞧你丫那點出息，堂堂靈使大人光想著賺錢？簡直在用屠龍刀拍螞蟻……
“靈使必須服從靈主，也就是三師兄您，對吧？”早熟的青雲思維敏捷，同樣不可覷。
“準確地，應該是無條件服從，不過也僅限於此，靈使最多一十三尊，其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尊貴毋庸置疑，作為樂土存續之核心關鍵，身魂會被世界之力逐步重塑，即便死亡，也能有條件複活，堪稱不死不滅，隻要你足夠強大，甚至可自行於樂土開宗立派，稱霸一方。”
“謝師兄解惑。”既然選擇了投靠，接受了庇護，那麽服從也是理所當然，青雲此問隻為確認，心中並無抵觸之意，更何況，靈使之尊貴已經遠超想象了。
“劫難深重指什麽？”萊恩神情嚴肅，早餐時的輕鬆早已不複存在。他和身邊兩個愣頭青不同，能看透更多表象。無條件服從又談何尊貴，完全看林景星個人品行，若嚴酷苛刻，靈使與奴隸又有何異？最重要的，這裏前途貌似並不樂觀。
“自遠古以來，明極樂土始終處於崩解重組的輪回之中。如今，已輪回九世。請大家仔細觀察我的右手。”
眾人定睛一看，發現林景星右手竟處於虛實不定的詭異狀態，似乎隨時都要消散！
“怎麽會這樣？”凱瑟琳大吃一驚。
“靈主即樂土，兩者同命運，所以在世界核心的通寶塔中，會顯露相應特征，比如金身法相，再比如這即將消散的右手。輪回之下皆螻蟻，若崩解快過重組，明極樂土不幸十世而亡，我將徹底消散，必死無疑，而靈使同樣灰飛煙滅，永不超生。以上，就是劫難。”
“……”
直麵非生即死的殘酷考驗，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慎重權衡起得失。這很正常，因為明極樂土已經破滅過九次，累累白骨正在前，沒誰生視死如歸。
“那又如何渡劫呢？”沒過多久，虎子便率先打破了沉默，神情堅毅，無一絲猶疑。人生能有幾回搏？凡夫俗子想實現野望，打破桎梏，本來就要拚命。與此同時，青雲也重新昂首，目光愈發明亮！
林景星滿意點頭，他真正看重的就是青雲和虎子，”闖蕩次元異世，完成挑戰任務以贏取造化點。每月按規足量上交造化點，就能成功渡劫。當然，樂土成長會越來越快，任務難度和需求的造化點數也將迅速增高。靈使必須同步提升實力，甚至發展靈徒協助，才能跟上進度。”
“我妹妹才六歲怎麽辦？失敗懲罰嚴重嗎？”妹妹可是青雲的心頭肉，不容半點閃失。
“凱瑟琳姐姐還懷著寶寶呢。”婉雲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別著急，聽我細細道來。明極樂土沉浮於光陰長河，聯通著前九世崩解過程中，產生的無數次元異世。它們平衡於虛幻現實之間，每0開啟一輪，允許靈魂狀態闖蕩，並鼓勵組隊，所以懷孕和年齡都不是問題。靈使可根據造化點儲備情況，自由決定是否進入。挑戰任務成功獎勵造化點，失敗則扣除，一旦造化點為負，將被立刻剝奪靈使尊位，降級為靈徒，從此生死自由操於他人之手。”
林景星自左往右揮手一抹，空中頓時浮現出數千枚燙金文字，全部都是艱澀難懂的華族古篆，”更具體的規章條例在《靈使律》中均有詳細明，林康念……”
“一旦成為靈使，能否中途放棄？”眉頭緊皺，神情糾結的凱瑟琳突然發問，打斷了林景星的發言，語氣很生硬。
“當然不能！”林景星麵色嚴肅，回答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這麽，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萊恩猛然抬頭，雙眼透出血紅，隱現狠厲之色。他心中隱隱有所察覺，這兩的經曆太過巧合，就像被人刻意安排，生生逼入明極樂土一樣，全都是套路！
眼見萊恩夫婦意誌動搖，甚至有暴力反抗的危險傾向，林景星瞳孔微縮，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他們頭頂。隨後，兩枚靈戒似乎受到某種刺激，紫金光芒竟悄然增亮了數分……
“咱們打開窗亮話，青雲和虎子如果甘願屈從命運，選擇放棄也沒什麽。返回瑞德普後，雖然生活窘迫地位卑微，但至少活著，年紀又，不定還能等到其他翻身的機會。而你們夫妻倆前有深淵惡魔，後有無窮無盡的追殺，在海娜大陸已無立錐之地，或許躲得了一時，可一旦敵人失去耐心，以絕對力量碾壓過來，如之奈何？我承認耍了點手段，可也隻是加速這個過程罷了。所以，兩相對比之下，歸順樂土重新開始，最後擇一靈秀之地稱尊做祖，豈不更好？”
“假如……我是假如，隻有你獨自一人的話，能支撐多久？”林景星描繪的美好前景並沒有讓凱瑟琳失去冷靜。
“至少十年！”
“您的坦誠令人欽佩。”凱瑟琳聞言，不禁怦然心動。作為母親，她實在不想孩子一出生就過上朝不保夕的生活，十年時間代表著希望，意味著可能光明的未來。
看到妻子望來的目光中帶著絲絲哀求，萊恩表情逐漸柔和，他以前是匹冷血孤狼，可自從感受到家庭溫暖，就有了犧牲全部的覺悟，”我們同意成為靈使，效忠明極樂土！”
“明智的決定。”捕捉到萊恩眼底一閃而逝的奇特符印，林景星嘴角揚起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林康，繼續念。”
“上古無盡世界化一為三，是為明極樂土、東勝神洲以及歐羅巴大陸。明極樂土得獨厚，永鎮光陰長河，仙神忌之……”林康頷首應是，開始抑揚頓挫地通篇朗讀。隻見他每念一字，該字都會微微一亮，金光閃耀煞是好看。《靈使律》不長，但涉及方方麵麵，眾人凝神細聽，不敢有絲毫遺漏。
“涅槃道印？”萊恩心底還殘留著些許警惕。
“涅槃道印與靈使尊位一體共生，顧名思義，為身魂複活之關鍵所在。”林景星古井無波的鎮定下，深藏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冷酷。
其實，從戴上靈戒那刻起，涅槃道印便烙印在了靈使的靈魂深處，永不磨滅。它既能複活，也可噬魂，但更關鍵的作用，在於潛移默化地洗腦，最終讓明極樂土成為靈使的終極信仰！
否則，僅憑林景星三寸不爛之舌，哪怕虎軀震散架了，也不可能讓人心甘情願認主歸附。沒看萊恩剛才差點反噬嗎？
“好了，《靈使律》解讀完畢，還有疑問嗎？”
“有！”
“我！”
眾人群情激昂，紛紛舉手，連婉雲都不例外，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看得林景星眼角直跳，心裏瘋狂吐槽，”蒼啊！寶塔內外三比一的時間差我竟然忘記了！現在離中午十二點還有足足九時，這簡直堪比嚴刑逼供啊！而且《大千秘錄》僅解鎖了一成，俺知道的也極有限好吧，到時一旦詞窮，那尷尬……我去！為啥成為靈使一定要完全自願啊，真是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操蛋！”
“你反悔啊。”識海中響起了林康調皮的聲音，極為欠揍的那種。
“呸！爺一口唾沫一個釘！朝令夕改，以後還怎麽混？”
“死要麵子活受罪，你忙吧，我眯會兒。”林康微微搖頭，閉上雙眼，開始神遊外。林衝更絕，竟早已屏蔽五感，開始修煉查克拉，反正沒他啥事……。
“臥槽，兩個混蛋，良心大大滴壞啦！”
被甩鍋的林景星深感鬱悶，美味早餐帶來的幸福感正在迅速流失，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宿醉方醒的貪狼，心情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