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望氣瞳
忘川塔古色古香，高度不足五十米，但在漢宜城卻鶴立雞群，因為霸道的韓家不允許有更高的建築。
“阿文，這次紅樓交易你確實太草率了。”忘川塔頂層，一名滿頭銀發的老者放下酒杯，看向韓文的疼愛目光中夾雜著些許不滿。
“爺爺教訓的是。”韓文扶了扶金絲眼鏡，起身彎腰，給老者又斟了一杯酒。
“嗯。”老者似乎很享受孫子的孝敬，語氣愈發輕快，“紅樓沒什麽，我韓家雖比不過沈家權勢滔天，但也能掰掰手腕，既然家族把地產板塊交給你，便放手去做，爺爺定然為你撐腰。”
“孫兒明白，這次長老會若非爺爺照顧，禁足訓誡怕是免不了的。”
“他們敢！我嫡脈還沒死光呢，輪不到支脈那幫廢物指手畫腳。區區一棟紅樓，就算砸了又怎樣！”老者想起孫兒受的委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爺爺息怒，其實孫兒這次回來，主要是想求爺爺另外一件事。”
“你啊，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老者端起杯盞，小口慢抿，細細品味著美酒滋味。
“英吉利的年度拍賣可否提前一個月，於近期舉行？”
“為何？年度拍賣五十年來從未改期，沒有充足理由，不能輕易壞了規矩。”
韓文氣質儒雅，風度翩翩，絕對堪稱少女的夢中情人，隻見他挺直腰板，不急不緩道，“林景星這個人不可小覷，他的那場角鬥必定有周密謀劃，不僅利用博彩謀取了巨額財富，還獲得了傭兵公會的賞識。雖然後續糟輿論打壓，但更可能是對衝掩飾。因為今日他與凱特會長同車前往了議會山，明顯頗受重視。借助地產信息網，我確定林景星極度嗜好古寶，為免夜長夢多，才希望爺爺提前舉辦年度拍賣會，借機將其攬入韓家，增強嫡脈戰力，畢竟亂世以英才為尊……”
“胡鬧！”老者重重放下杯盞，明確表示反對，“以上這些，很多都是你的推測而已，無根無據。那小子最多算個異能者，還是最不堪的念力，根本不值得太高投入，你玩歸玩，別太過火知道嗎？”
“這樣啊……爺爺，您知道我為什麽突然戴起眼鏡嗎？”
“為何？”
“因為最近我很討厭目光短淺之人，如果不戴這副眼鏡，往往按耐不住殺意。”韓文微微一笑，有些靦腆地摘下金絲眼鏡，雙目逐漸透出血紅異芒！
……
“自助咯……”看著空空當當，毫無人氣的餐廳，林景星哭笑不得。誰能想到，鬥聖沈成仁竟然請貴客吃自助呢？說實話，這稍稍有點LOW。
不過，自己也不算精致主義者，都免費吃喝了，還要啥自行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趕緊填飽肚子才是正經，可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如今萬事俱備，隻欠自己這口東風了。
“簡單點好，至少保密。”聳了聳肩膀，林景星懶得多想，緊跟老鬼直奔選餐區。然而，當他快步繞過屏風時，才知道什麽叫做打臉……
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撲麵而來，山珍海味、時蔬鮮果以及各色滋養補品應有盡有，簡直讓人眼花繚亂。沈成仁先生怕不是對‘簡餐’有什麽誤解吧？
在德沃斯無語的眼神中，某財迷充分展現了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行事風格，左右手各拿一個餐盤，念力成爪，專挑貴的擼，很快便堆起了蔚為壯觀的食山……
臊眉耷眼地找個角落，林景星並不打算和老鬼、凱特湊一桌，畢竟年齡相差實在太大，有點代溝，遠不如獨食來得自由。
“開吃！”一時間，木筷飛舞，刀叉並舉，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著，身心在美食的刺激下，逐漸舒暢起來……
砰！
一個餐盤被狠狠拍在桌上，力氣之大，連上麵的香嫩牛排都跳了跳。沈月華一屁股坐在對麵，直勾勾盯著大快朵頤的林景星，開啟了嘲諷模式，“幾天沒吃飯嗎？饑渴成這樣，還是說太窮，沒吃過好的？”
“小爺要你管？”林景星頭都沒抬，繼續與一隻超大龍蝦奮戰。嬌生慣養的小丫頭片子，懶得理你，一邊傲嬌去吧。
“你！”兩朵紅雲騰起，沈月華被氣得俏臉通紅，感覺都快冒煙了，可醞釀半天也沒有發作，沒辦法，真心打不過……
“哼！”妹紙化悲憤為食欲，大口大口地吃著牛排，可惜嘴有點小，再怎麽張，也就那麽大。
僵持了一刻鍾吧，林景星戰鬥結束，將兩個光盤往旁邊一推，順手拿起牙簽剔了剔牙，“不服是吧，幹脆再打一架？”
“我……我打不過！”沈月華狠狠咽下了滿嘴牛排，悲憤欲絕。上天啊！一道雷劈死眼前這個混蛋吧，當著淑女的麵剔牙，為啥自己會輸給這種家夥。最痛苦的是，從今天開始他便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了！父親之命可沒人膽敢違抗，他……他該不會有啥過分要求吧？
恰在此時，林景星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亮潔白牙，“其實……”
“你！你別過來！”
“？？？”
看著妹紙惶恐的眼神，林景星有點蒙圈，“那啥，我隻想說，每個人總有強項，武力隻是整體實力的一部分，不是嗎？”
沈月華眨巴眨巴眼睛，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雲轉晴，“對啊！我也有強項，你絕對比不過的那種！”
“啥？說來聽聽。”林景星一邊搭話，一邊暗暗給林康豎大拇指。你丫果然情場王子，少女之友啊，輕飄飄一句話就打破了尷尬。
林康在識海中一抹鼻頭，趾高氣昂地回敬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草……”林景星很懷疑，以前自己真得有這麽二過嗎？
沈月華丟掉刀叉，仔細想了想，篤定道:“我能鑒定古寶，整個瑞得普，哦不，海娜大陸都沒人比得上！”
“你多大？”
“我十六，咋啦？你有意見？”
“額……沒事，就問問。對了，鑒寶啥意思？”林景星裝傻充楞而已，目的是給沈月華台階下，省得一直在那頂著，太累。鑒寶這事他能不清楚？為了淘古寶，香榭麗大大小小的店鋪，逛了不知多少遍。當時囊中羞澀，挑選時慎之又慎，就這樣還被騙了多次，學費可交得不少。鑒寶這行，沒有足夠閱曆是絕對幹不了的。
沈月華眉開眼笑，“反正現在你也算沈家人了，本小姐就教你個乖。正所謂亂世黃金，盛世古寶，如今人類退守蒙帕高原，已承平百餘年，古寶藝術品再次興起，獲得了很多富豪的狂熱追捧。這行九假一真，被騙到傾家蕩產的人不知凡幾，而我卻唯獨例外！”
“為啥？”
“因為望氣瞳！”話音剛落，沈月華雙目泛起蒙蒙青華，異常神奇。
林景星收起憊懶，精神為之一振，“原來月華妹妹竟是異能者！”
“哼！知道厲害了吧？可比你那爛大街的念力稀罕多了。”沈月華心情舒暢，得意之極，連林景星突然肉麻的稱呼都不在意了。
“通過望氣來鑒寶？”
“沒錯！贗品再逼真，做舊再完美，能瞞過各種高科技儀器，卻瞞不過我的望氣瞳。越是古老強大的古寶，氣運就越旺，絕無例外。人也一樣，比如你！”
“我？”林景星一呆，不知怎麽扯到了自己。
“當然！知道為什麽父親這般看重你，甚至不惜將萬勝劍交托給你嗎？”
“難道不是契約之章？”
“小部分而已。”沈月華晃了晃手指，“說白了，守望者隻是一種未來風投，父親春秋鼎盛，還不至於那麽迫切，他完全有時間再尋找另外的魂器。所以，最重要的原因並非契約之章，而是我看不透你！要知道，即使父親，我也能望見氣運。”
“太差了？”林景星心中若有所悟，但還是試探了一句。
“不，是太強了！如果氣運差，你早在角鬥場就掛掉了，還能活蹦亂跳到現在？”
“額……有道理，這麽說我還要多謝謝月華妹妹咯？”
“那當然！還不道歉，剛剛議事廳那麽粗魯，都弄疼我了，哼！”沈月華一副算你還有點情商的表情。
“對……對不起。”林景星笑得比哭還難看。臥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我啥時候碰過你，切掉幾根頭發也算啊？
“看那勉為其難的樣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算了，本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這回吧。對了，飯也吃完了，我們啥時候回去？”。
“回哪？”
“你家啊！包吃包住哦！又不要薪水，這點要求不過分吧。走吧，我都迫不及待了，整天待在沈家大院裏，快黴透了……”沈月華的大眼睛裏，滿是放飛自我的渴望，和對‘自由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