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都記得
周姿在下麵用腳勾了勾江景程的腿,認為江景程太不含蓄。
“怎麽?”江景程朝著周姿身子歪過來,手搭在周姿背後的椅背上,半圈住周姿,“想喝玉米汁?”
誰想喝玉米汁?
“服務員,”江景程對著旁邊的服務員說,“給江太太拿一杯玉米汁過來。”
周姿本來想瞪眼,可是突然想到,在市長麵前,他們本來就應該扮演這種恩愛的角色,要不然,市長不死心。
“看起來,江總和周小姐很恩愛啊?當年為什麽離婚?”馮世綸笑著,笑裏藏刀的模樣。
“誤會。”江景程說到。
總算,今天馮世綸沒有更過分的行為,周姿和江景程回家了。
今天江景程拯救了自己,所以,晚上的時候,周姿挺賣力迎合江景程。
江景程咬著周姿的脖頸說了句,“果然是熟透了的水蜜桃!一咬滿口都是水的水蜜桃。”
要周姿要得更狠了。
這時候的周姿覺得,江景程真是一匹狼。
想必第二天又會脖頸通紅。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給江景程送來了請柬,周姿還沒醒。
江景程送上去的時候,周姿才睜開雙眼,江景程把請柬給周姿遞了過去。
“什麽?”周姿迷迷糊糊地說。
翻開,才看到是崔沁和喬正業的結婚請柬。
他終於還是結婚了,在和自己坦白了以後,結婚了。
周姿的請柬落到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所以,請柬上的一句話她忽略了:請江景程和周姿“伉儷”。
伉儷這個詞用的——
江景程正在打領帶,問了句,“去不去?”
“不想去。”說著,周姿眯著眼睛說。
她睜開眼睛,看到江景程在打領帶,她百無聊賴,起身了,光著腳走到江景程麵前,給他打領帶。
打領帶的動作,她很熟悉,五年前好像就幹過一回,還是江景程授意的。
“這次怎麽這麽主動了?”江景程問她。
周姿抬眼看了他一下,“以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都記得!”江景程說。
周姿的動作慢了半拍,有一種很柔軟的情緒在滲透她的心。
周姿的雙手還在領帶上,其實根本不動作了,但因為說話,忘了拿下來。
“你害死我爸爸的事情,我也永遠都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雖然不恨了,但不代表我不記得。這是我和你永遠的一條鴻溝,我媽也永遠不會同意。”周姿說到。
江景程的目光又朝著旁邊看了一下,微皺了一下眉頭。
“要不是你讓我家破產,說不定咱倆就培養出來感情了。婉婉也不會有病,說不定咱倆這時候早就兒女成群了。”周姿邊打領帶邊說,“中間隔著世仇,咱倆怎麽在一起?”
江景程側頭看了一下旁邊,微皺了一下眉頭,“不是不恨了嗎?”
“放下是真,因為沒有辦法。誰會輕易不恨,再說——”周姿想說,她和江景程的媽相處不好,是特別不好,但終究沒說。
“可我,恨了你三年!”江景程說。
周
姿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憑什麽恨我?再說了,你女人那麽多,和誰都是逢場作戲。你誰都不放在心上。”
江景程一下子抱緊了周姿的腰,鼻息濃重地在她耳畔說到,“也有不是逢場作戲的時候!”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周姿反駁,麵紅耳赤。
上班以前,他在周姿的額上親了一下。
周姿也上班了。
有一個文件要台長簽字,簽完字以後,周姿準備離開,台長說了句,“江總不錯,好好跟他處!”
周姿就不明白了,台長上次不還說她哪裏得罪江總了嗎?這次怎麽又——?
而且,台長怎麽關心起下屬的私事來了?
這件事情,周姿百思不得其解啊。
左丹這邊。
馮世綸終究因為周姿和江景程的關係,而偃旗息鼓。
畢竟女人和牽一發動全身的江景程不同,孰輕孰重,馮世綸分得清楚。
女人隻是玩玩。
江景程卻關係到他的前程。
權衡利弊,馮世綸最終選了左丹,畢竟是他開始就放話出來的花魁,也不錯麽,至少配得上他的身份。
左丹還是被馮世綸約到了包間裏。
左丹特別怨恨,她現在多少有些清楚了,是江景程用三億,把周姿從第一的座位上刷了下來,讓馮世綸注意上了她。
原來一切都是錯覺,她原以為江景程看上的是她。
左丹在馮世綸麵前脫了衣服,馮世綸所有的風度,所有的氣度都斂去,他趴在了左丹的胸前,用油膩中年男人的欲望,來征服左丹年輕的軀體。
年輕女人的,對於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左丹想,我就要踏著馮世綸,一步一步地報複周姿。
最好江景程能夠進了她的手。
……
秋天的早晨,蜂鳴蟲叫,周姿還在睡覺。
每回在江景程家裏住,第二天起來必然覺得渾身酸痛,癱軟到要命。
周姿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癢癢的,睜開眼睛,才看到江景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吻。
周姿轉過頭,不說話。
“我上班去了。你下樓吃早飯。”說完,江景程就走了。
周姿去廁所,照樣去查驗自己懷孕了沒有。
看著試紙慢慢地變成了兩條紅杠杠,周姿的心跳動得特別厲害。
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裏,激動到想哭。
等這一刻,等了那麽久了。
周姿從廁所裏出來,就給喬珂打電話,說自己懷孕了。
“懷孕了?那搬回家來吧。”喬珂說到,“你不想和江景程繼續有瓜葛的,不想再進入那個家的。”
周姿想了想,挺對的。
本來對江景程也沒什麽留戀,而且,她在江景程家也沒什麽東西,那就收拾一下搬回家吧。
周姿特別興奮,仿佛找到了婉婉的良藥一般,收拾了一下,把東西放到了自己的車上,準備去上班,晚上直接回自己家去。
回到家以後,喬珂說,“你回來了?婉婉呢?”
周姿把自己的包放下,說
道,“媽,我懷孕了,任務完成了。”
喬珂已經知道,不過周姿再次告訴她,她還是悲喜交加,婉婉的病終於有救了。
不過,知道懷孕的第三天,周姿就開始吐,孕吐反應相當強烈。
喬珂本來想把婉婉接回來的,可看到周姿離不了人的樣子,也放棄了。
周姿剛剛吐完,正拿著紙巾擦嘴,她臉色蠟黃蠟黃的,“媽,不把婉婉接回來也好,你照顧我一個人,她在那邊,她爸照顧也挺好。”
喬珂同意了,是不得已的同意。
周姿這幾天都沒去電視台,幾乎要一步一吐了,根本去不了電視台。
好在工作的事情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曲然臨時替代她的位置。
這一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靠著床頭,在看書。
聽見敲門的聲音,然後聽見喬珂問“誰”的聲音。
之後便沒了動靜。
周姿沒在意,認為是送快遞,或者物業送單據的,一直在百無聊賴地在看書。
過了好久,她的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周姿說了句,“進來。”
便看到江景程站在她的房間門口了。
估摸著他知道了,所以今天找來了。
也看見了刺眼的:“江景程”和“周姿”兩個字。
“帶誰你自己知道。”周姿沒好氣。
“嗯。本來也沒打算追你,誰讓你不要臉,把婉婉搶走?搶走就搶走吧,讓我媽照顧我!”周姿說著,又是一陣惡心,本能地身子前傾,彎腰要吐。
好像是他當年上學時候的手機。
周姿還拿著紙巾在擦嘴,“簡醫生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人了?我和他都認識一年了。”
“對啊。我懷孕了。回家讓我媽照顧我。婉婉先在你那裏吧。我吐得特別厲害,可能要在家休息。”周姿說到。
喬正業結婚的時候,曾晉也去了,他也在眾多的禮物當中,一眼瞥見了這個盒子。
當年認識是因為兩家都是世家,她一直拿崔沁當姐姐看的。
不願意去想很重要的原因是——她曾經有一個婆婆,和周姿半點不對付。
江景程站了起來,撫摸了周姿的頭一下,“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把爛攤子和小情緒扔給我?”江景程問。
江景程坐在了周姿的床旁邊,周姿後退了一點兒。
畢竟這些年裏,崔沁對她非常不錯。
喬正業結婚那天,收到一個很大的禮金包,是用一個盒子成的,盒子很大。
瞧,這多荒唐。
上麵寫了:江景程周姿送。
不正經的行走的荷爾蒙,讓女人看了心癢的江景程。
……
周姿最近沒事,就靠在床上攏一攏過去發生的事情。
周姿也搞不清楚自己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
她抱著膝蓋,在想當年——
“對,赫赫有名的江總,女人多得很,出個差都要帶著一個。”周姿反駁。
“你這過河拆橋起來,還挺厲害。不需要我的時候,真是絕情地嚇人。”江景程目光帶笑,他向來是一雙桃
花眼,眼中水霧氤氳,讓人看了,恨不得癱軟在他的目光裏。
喬正業特別詫異,都這麽多年了,這部手機竟然又找到了?
周姿的眼淚嘩地一下早就出來了。
她的雙肩被江景程扶著,頭靠在他的肩上。
“你來了?”周姿問。
“所以,追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了?”江景程問。
“我帶誰了?”江景程反問。
這是喬正業第一次給周姿發短信,也是周姿第一次知道喬正業的電話號碼。
隻想和江景程離得遠遠的。
周姿又想哭。
江景程唇角一彎,笑,“我的人?我隻有女人,沒有男人。”
江景程的微信發來,說:崔沁要和喬正業結婚了,不送禮物?
是一部蘋果4的舊手機,好幾年了,早就沒電了。
“醫院我給你找好了,私立醫院,醫生也找好了。醫院會和簡醫生會配合。到時候,有什麽需要,叫我。”江景程說。
接著,她從旁邊抽過紙巾,說到,“吐得太難受了。”
周姿的心微微悸動了一下,想起來那時候,江景程算是周姿躲避薛明美的溫暖的港灣。
“不是伉儷嗎?你自己看著辦。”周姿回。
崔沁也給周姿發了一條微信:姿,希望你旁若無人地活得快樂。
周姿一直在幹嘔,感覺自己的膽汁還有整個胸腔裏都什麽沒有了,就是嘔得難受,眼淚都出來了。
周姿回:你管那麽多呢?
把眼淚擦幹了。
周姿都能夠想象得出來,江景程說這話時候是多麽不正經。
他的懷抱向來溫暖,帶著讓人怦然心動的氣息。
許久都沒有離開江景程的懷抱。
臨結婚以前,喬正業給周姿發了條短信:周姿,過去就過去了,希望你幸福。我也要結婚了。喬正業。
喬正業特意瞥了一眼這個盒子。
在周姿的人生中,其實男朋友一直都是缺位的,喬正業那是少年的念想,加上後來的不明不白,現在隨著喬正業和周姿說清楚了,周姿對他沒有一丁點兒幻想了,和江景程的婚姻太短,雖然中間有很多現在想起來猶自溫暖的事情,可因為那時候周姿家庭幸福,加上她和江景程相處的時間特別特別短,這些溫暖便淹沒在了時光的洪流中,加上後麵兩個人分手時候的翻天覆地,讓周姿對江景程一丁點溫暖的感覺都沒有了,一想起他,就覺得後悔,不願意去想。
江景程:畢竟是伉儷麽。
“夫人這還是準備肥水不流外人田嗎?”江景程笑言。
於是,這件事情,江景程就看著辦了。
江景程關門的聲音傳來,他走了以後,房間裏又恢複了一室寂靜,安靜地周姿都有些受不了。
沒過幾天,喬正業就結婚了。
江景程適時地扶住了她的雙肩。
“不送。”周姿沒好氣地說。
婚禮完畢,晚上,喬正業打開了江景程送禮金的這個盒子,他皺了一下眉頭,裏麵除了一疊禮金之外,還有一部手機。
仿佛江景程就是一個和她無關的人,懷孕是她一個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