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不可言,不能言
餘元做完這次第三方,便回美國去了。
餘掌珠最近很忙,查看公司章程,看公司的股份。
餘元的股份,是從她個人的股份轉讓出去的,餘元給她錢是必然。
隻是,父親說過,世亨的股份,一點兒都不要給兩個豺狼哥哥的。
餘掌珠心裏有數。
這一日,代瑋來了餘掌珠的家裏。
就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湊在一起。
代瑋進了餘掌珠的臥室,餘掌珠的臥室本來也大。
看到牆上掛的那副“狼和小狐狸”的畫後,代瑋問,“你畫的?”
餘掌珠抬頭看了畫一眼,“嗯,你在你爸的公司,什麽時候開始管事?”
“我爸讓我先鍛煉兩年。”代瑋一邊說一邊拿出來手機,給畫兒拍照,“畫得真不錯啊,我得拍下來。”
這幅畫的裝裱,為這幅畫增色不少,好像是漫天漫地的雪地裏,站著的兩隻動物,一個高大威嚴,一個小巧狡猾,但能夠看得出來,小狐狸對狼,是真的很愛。
代瑋把這幅畫拍下來了。
“對了,最近有沒有事?手上有沒有閑錢?”餘掌珠又問。
“最近事兒倒是不多,錢也有一些,我爸經常給我的。”
“想不想買股票,穩賺不賠的?”餘掌珠又問。
“世亨的?”
“不是,我二哥公司的,買不買?”
“如果賠了,你賠給我?”代瑋開玩笑地問。
“可以。”餘掌珠特別嚴肅。
“到底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我還要多聯係幾個人,總共得買二十幾億的股票。”餘掌珠又說。
“掌珠,你到底要幹嘛?”
“賺錢。賺錢不好嗎?我的錢要放給別人操作。”
可能代瑋還沒有做到餘掌珠這個位置,所以理解不了掌珠的想法。
反正掌珠包賺,她樂意把錢投進去,誰也不嫌錢多啊。
餘掌珠又給昔日比較好的同學、朋友打了電話,約他們後天在酒店談。
這些人,都是富二代,男生居多,女生也有幾個。
很多男生,都是家裏掌權的了,能夠拿出來的錢也比較多。
其中有一個男生,上學時候和餘掌珠關係比較好的,恰好和江延民一個宿舍。
“昔日我的女神要請我吃飯。”這個男生說到,他比掌珠高兩級,現在在念研究生,他對著江延民說到。
“你這四大皆空的人,居然有女神?什麽樣兒?”江延民問到。
“保密。”
“跟我也保密?”
“沒錯,不過沒用,是我的女神,人家也結婚了,現在接管了家裏的事業,跟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那個男生又說。
江延民微皺了一下眉頭,怎麽說的這麽像二嫂?
雖然哈佛的學生千千萬,但餘掌珠就是哈佛的,也結婚了,又離婚了,也接管了家裏事業。
“餘掌珠?”江延民試探地問到。
“對,是她。你怎麽知道?”對方很吃驚。
江延民又微皺了一下眉頭,掌珠為什麽要和二哥離婚,江延民不知道,後麵的事情,江延民都不知道。
還有,她約自己的室友是要幹什麽?
“在哪兒?”江延民又問。
那個男生便把時間和具體的地點告訴江延民了。
江延民又告訴江延東了。
江延東看著江延民發的微信:二哥,後天晚上七點半,掌珠約我宿舍的一個同學,是一個富二代,在凱達爾酒店二層2012包間吃飯。
江延東看著這條微信,看了很久。
此時的他,正在潮白河畔釣魚。
魚兒不上鉤,他看著水麵泛起的漣漪。
回了別墅,要睡覺,卻被攪得心身不清淨。
第二日,回了豐城以後,他便定了去美國的票。
這次沒坐他的私人飛機。
……
凱達爾酒店。
餘掌珠坐在主座上,搖著杯子裏的白葡萄酒,這是餘世中從法國給她帶回來的。
餘掌珠喜歡酒,對酒也有自己的品鑒。
她目光盯著酒杯,輕搖慢晃的樣子,很迷人。
她親自給在座的一人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餘掌珠要說的話,代瑋已經替她說了。
就是餘掌珠二哥的公司,最近有一次變動,在座的都是餘掌珠的同學,餘掌珠已經買了十幾個億,因為有內幕消息,所以,什麽時候拋,餘掌珠會告訴大家,不會讓大家吃虧。
各位都是餘掌珠的好同學,而且,餘掌珠說了,到時候賠的部分歸她,賺了是大家的,餘掌珠還要跟大家簽訂協議。
大家都說了,掌珠的為人,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們也知道,這些錢,餘掌珠拿得出來。
餘掌珠現在的經濟情況,沒有幾個不羨慕的。
大家自然都同意。
說了,回去就買餘元公司的股票。
餘掌珠很滿意。
搖著葡萄酒的那一刻,她才第一刻發現了自己的野心,她發現,讓所有的人為她所用,這種感覺,如此之好,讓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覺得特別舒服。
當然,對同學們的這種傾囊相助,她也很感謝。
很快,大家酒足飯飽,散了,幾個女同學都和代瑋去了樓下逛商場了。
餘掌珠有些微醺,在江延民宿舍同學的攙扶下,走出了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風一吹,餘掌珠清醒了不少。
她鬆開同學的手,要找代駕。
江延東的車就在酒店對麵停著。
他等了半個小時,看到餘掌珠和那個富二代出來了。
平坦的小腹,曼妙的身段,那種貴氣逼人,那種狡詐奸佞。
江延東覺得,和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吃餅幹,餅幹屑掉到毛衣上的餘掌珠判若兩人。
可現在的餘掌珠,更讓他欲罷不能。
餘掌珠在等代駕的時刻,江延東已經穿過馬路,走到了餘掌珠的身邊。
餘掌珠還在盯著手機,看看代駕什麽時候來。
“掌珠,你真沒事啊?”江延民的舍友問到。
“真沒有啊。我上學的時候就愛喝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腦子很清醒。”
正說話的時候,餘掌珠的手腕一下被人扼住了,說了句,“走。”
餘掌珠抬起頭來,才看到是江延東站在旁邊。
她輕笑了一下。
她心心念念他那麽久,他來了。
她以為他一輩子都會消失在她的生活邊緣,永不出現。
“這是——?”看到抓掌珠的這個男子,身邊的男伴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見這個男子身材高大,肩膀很寬很平,星眉俊目,瞬間照亮了整個黑夜。
氣場很大,看起來不是壞人。
“江延民的二哥。”江延東說到。
江延民向來低調,從不說自己的家事,這位舍友並不知道江延民的二哥和掌珠的關係。
餘掌珠笑了一下,對著那位舍友說,“我前夫,沒你的事兒了。走吧。”
那位舍友悻悻地走了,一路都在想,江延民的二哥是餘掌珠的前夫,那豈不是原來餘掌珠是江延民的二嫂?
江延民怎麽從來沒說過?
這下,世界也太小了。
微風下,風吹了餘掌珠的頭發。
“吃醋了?”江延東問到。
“什麽?”餘掌珠淡淡回複。
仿佛千萬時光裏,她和江延東的相處,不過是為了這一刻。
而這一刻,說什麽,做什麽,都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
“我和邱寧約會,你也和富二代約會?”江延東始終擎著餘掌珠的手腕。
掌珠的手腕有些酸了。
“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的,你不知道?”餘掌珠仰著頭說。
在江延東麵前,她又變成了那個驕傲的女孩子,傲氣十足,不過說話的口氣是上揚的。
“授受不親?是授精的時候不親?”江延東還是攥著她的手腕,緊緊的。
餘掌珠臉又有些泛紅,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什麽話直白,他說什麽?
“你和邱寧約會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今天來,約的不是這一個富二代,我是讓他們投資買我二哥公司的股票,約了很多人,還有代瑋,我現在給代瑋打電話,你要不要聽啊?”餘掌珠左手拿著手機,可是一隻手,始終拿手機不方便,“再說了,江總,咱倆已經離婚了,我和誰睡,懷誰的孩子,和誰約會,這些你好像管不著吧?”
“是管不著。”江延東扼餘掌珠手腕的手更緊了,“欠我的,什麽時候還我?”
餘掌珠便覺得這話特別熟悉,想了想,是她自己對二哥說過,肯定是二哥去中國的時候,把這話學給江延東了。
“我不是一直在還嗎?”餘掌珠側眸看向江延東,“雖然慢點兒,但總有還完的一天,一千億,也不少呢。”
“一輩子,能還完嗎?”江延東又問。
“肯定的。”
“現在,我要給你提個條件!”
“什麽?”
“要你答應。”
“你讓我死,我便死?這可不成。”
“不讓你死。每個月去中國,看我一次。什麽時候我覺得滿意了,你便自由了。”江延東說到,“同意不同意?”
“那也要江總答應我一個條件!”餘掌珠又揚了揚頭。
“什麽?”
“替我操盤!今天晚上,我讓我的同學們買了我二哥公司的股票,我需要把我二哥的公司上升到一個頂點,然後讓他破產。這件事情,除了江總,別人,我還真是想不到誰有這種能力。”
江延東看著餘掌珠,幾日之前,被別人跳樓自殺要挾地要死要活的餘掌珠,現在,眼睛眨都不眨地算計他二哥的公司。
江延東並不知道現在餘元已經拿了世亨百分之三的股票,是餘掌珠為了換取給江延東公司合同籌碼。
“所以,在你請同學之前,已經把我也算計進去了?”江延東微皺著眉頭問。
“江總過獎。我不知道你和邱寧約會,也不知道你會來,如何算計?而且,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沒算計你,隻是你恰好出現了,你又是一個天生的操盤手,不用太可惜,你又對我提條件,你的條件,我完全可以不答應,用錢來償還,最合適。”餘掌珠並不受要挾。
“好。”江延東說完,便鬆了餘掌珠的手腕,走了對麵,上了車,走了。
餘掌珠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都紅了。
本來那麽想他,那麽多話要和他說的,怎麽一開口就變成這樣了呢?
江延東的車離開,行駛在紐約的燈紅酒綠當中,看到餘掌珠低著頭的樣子,漸行漸遠。
見不到了。
江延東討厭餘掌珠,討厭她這樣招惹他。
招惹了以後,什麽都不負責地離開。
離婚了,本來也沒有交集了。
他原本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再見她的。
餘掌珠的代駕來了,她坐在後麵,看著右手手腕上紅腫的一圈,忍不住唇角浮起一絲笑意。
如果喜歡江延東,直接告訴他就是了,何必這樣相愛相殺?
一來餘掌珠心傲,二來,她嘴硬。
若說那種冠冕堂皇的肉麻的話,她說的特別溜,可一旦讓她發自內心地說了,她說不出來了,是真的說不出來了,所有的情感都在內心鏽住了。
每個月一次去看他?
第二天,餘掌珠讓秘書看了她這個月的日程,挑的是月末的時間,特意讓秘書把這幾天的行程空出來,她要去中國。
秘書問,去中國需要不需要她跟著。
餘掌珠說,“不用,我去操盤。”
跟江延東說了她是這幾日去,問這幾日他忙不忙,在哪?
江延東說,不忙,不出意外,在江氏。
要去的頭一天晚上,餘掌珠沒睡著覺,心一直在跳。
她現在也想到一個詞:情竇初開。
她仿佛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比起那個風雨之夜,更加深情,更加不可言的一種情感。
便越是不可言,也越是不可說。
餘掌珠到了江氏,敲開門,江延東正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忙碌。
對餘掌珠今天要來,他早已知道。
餘掌珠把一疊資料放到江延東的桌前,“我二哥公司的資料。”
“帶著任務來的?”江延東抬眼看她。
“總不能浪費時間,是不是?還有,我的住處安排在江氏對麵的酒店。”說完,餘掌珠便坐在江延東辦公桌正對著的沙發上,拿出自己的電腦來,在茶幾上開始操作,不多時,就沉浸在自己的忙碌中。
有時候會接聽電話,聽餘掌珠說話,跟往日也不同了,殺伐決斷,雷厲風行,以前,她在埃森的時候,江延東就看出來點兒端倪。
現在,已經完全把這種端倪放開了。
江延東點了一根煙,眯著眼睛打量起餘掌珠來。
目光開始淩厲了,有些深不見底,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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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以前就抓不住,現在更抓不住。
“江總是在看什麽?”餘掌珠抬起頭來,風情萬種地笑,嫵媚而張揚。
“你!”
“我可沒什麽好看的,看我二哥公司的材料是正事,既然您給我提的要求,我做到了,我希望您也能做到,下個月中旬,我要求投資回報,之後,讓他的公司開始虧空!”說完,餘掌珠繼續幹活。
邱寧進來了,她是來投訴的,投訴的是董杉。
餘掌珠站起來,又笑了笑,“江總,如果不方便,我先出去。”
“去我家,把你的東西收拾了。”江延東掏出鑰匙,放在桌子上。
餘掌珠想想也是,很多的玩偶,她都不想要了,還放在江延東家裏,這不像話,還有很多的衣服。
餘掌珠扣了電腦,打車去了芳甸堂。
江延東這邊,邱寧正在哭訴,董杉撤了她老師的職務。
原因很簡單,邱寧和江延東吃大排檔的那條新聞,那麽轟動,董杉看到了。
所以,董杉的眼睛裏,自然容不下邱寧這顆沙子。
董杉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看餘掌珠不順眼,但多少有些大女人看小女孩的不屑一顧,認為餘掌珠和她不是一個級別的拳擊手,她懶得打擊餘掌珠。
而邱寧,和董杉年紀差不多,棋逢對手,所以,董杉喜歡搞邱寧。
邱寧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來江延東的辦公室。
卻不想,在辦公室裏,竟然碰到了餘掌珠。
邱寧很奇怪,不是離婚了麽?許久未見,餘掌珠眉眼之間更加嫵媚動人,一種勾引男人的狐媚之氣,正在慢慢長開。
也自從那日和江延東大排檔,邱寧認為她有了某些資格。
因為這麽多年,江延東就跟她一個人去吃過大排檔,也隻跟她一個人傳過緋聞。
“這些事,去找簡弘亦。我不管。”江延東說道,一邊低頭寫字。
邱寧很沒有眼力見。
“可是——”
邱寧想說的是,你不該替我撐腰嗎?
“沒有可是,去找簡弘亦!”江延東又重申了一遍。
餘掌珠去收拾自己東西的時候,莫名奇妙地去了一下廚房。
在料理台上,她看到了整整齊齊地擺著的三十隻小狐狸,頭朝著一個方向,仿佛在看向某人。
餘掌珠的唇角又彎了一下,笑了,去收拾她的玩偶了。
既然她的東西他看不順眼,那她都扔到垃圾桶裏好了,反正她也用不著了。
回到江延東的辦公室的時候,邱寧已經走了。
江延東在操作電腦。
江延東看餘掌珠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經知曉了小狐狸的事情。
這件事情,江延東知道,餘掌珠也知道。
“你這樣心狠手辣地對付你二哥,不念手足之情?”江延東一邊在電腦上操作,一邊對餘掌珠說。
光看他的手,餘掌珠就覺得自己沉迷了不少。
對江延東的款款深情,都是用的排比句,和徐誌摩不相上下。
這封情書,董杉也看到了。
江延東搞不懂她。
“說了些私事,你不方便知道。”
主電視,看到一個懷孕的準媽媽,在摔倒的時候,是拚命護著肚子裏的孩子的。
簡弘亦看到了,饒有興趣地給江延東發了微信,讓他回公司看看。
喬詩語不需要為錢發愁,因為喬正業有積蓄。
今天晚上,吃了飯以後,她主動和喬正業說了很多話,那時候在山裏上學的事情,不過如同喬正業不提周姿一樣,喬詩語一句話也沒提過她媽媽。
江延遠愣了一下,就算對喬詩語的印象不好,但是她爹出來了,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
江景程的回複:喬正業?他來幹什麽?三十年前就是手下敗將,現在還來自討沒趣?
“他對付我的時候,也沒想過和我的手足之情,再說,我隻是製造把柄,什麽時候用,我還不知道,看他的表現嘍。”餘掌珠坐在沙發上,仰著頭說到。
他就淡淡地把他這些年的情況都說出來,告訴喬詩語。
特別清心寡欲,雖然清心寡欲這個詞完全不能夠形容他。
他們就像是城裏普普通通的父女一樣,感受著這個城市的燈火。
喬詩語會腦補出喬正業當年的境況。
“自然。”
如果喜歡的話,喬正業會笑一下,跟服務員說這道菜要了,如果喬詩語不喜歡的話,喬正業輝繼續往下點。
雖然喬正業不認識餘掌珠,但是丟了孩子的女人,情緒應該能夠想象得到。
他從來不主動問喬詩語問題,會在點菜的時候問她,“這道菜喜歡嗎?”
江景程沒回,他沒告訴周姿喬正業要來,姑且聽聽喬正業想說什麽。
又或者,喬正業正用一個父親的溫暖,慢慢地感化喬詩語。
“認錯。是我讓掌珠流了孩子。我反思了很久,是我不對。我害死了一個人的性命。”餘掌珠說到。
喬詩語進了江家的別墅,便覺得很緊張很緊張,看到江景程的那一刻,更緊張。
“你別血口噴人。聽你這這意思,掌珠是要故意嫁禍你?”江延遠已經氣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餘掌珠從未這樣盼望過下個月的到來,這樣她可以知道江延東的反應了。
有名有姓,有日期,有落款:餘掌珠。
喬正業一直低頭吃飯,良久以後,他說,“好。”
江延東和江延遠分別坐在沙發的兩側。
畢竟,喬詩語帶給他的一切,都不美好。
前台剛剛上班,路子昂說他是來找江總的,前台認識路子昂,和江總關係不錯,也沒留意路子昂。
所以,根本沒有人敢撕。
餘掌珠,果然行事乖張。
而且,這封情書是寫給總裁的,是總裁的前妻。
於是,他打印了十來份,一大早去江氏集團貼了。
預謀的就是讓喬詩語當這個罪魁禍首,她餘掌珠既不落埋怨,還能贏得所有人的同情。
江延東沒作聲。
餘掌珠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喬詩語最近在喬正業的家,每日盯著窗外看。
想不到,掌珠拜托的,竟然是一件這般小女孩的事情。
現在她發現,她不想讓江延東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麽,可他和別的女人約會,她又吃醋,在她的心裏,江延東過去是她的人,現在也是她的人,別的女人,想染指都不行。
喬詩語有心情想起來餘掌珠那日的表現,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看到喬正業的那一眼,江景程愣了一下子。
喬詩語覺得
思細極恐。
以前,喬詩語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自然不曉得,準媽媽是這樣的。
喬正業的手頓了一下。
喬詩語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唯有周姿沒回來,因為她還不知道。
邱寧雖然是博士,但好歹餘掌珠看書也不少。
她氣得肺都炸了,可她和同別人一樣,同樣也不敢撕。
一時之間,這封情書吸引了很多人。
從山裏出來以後,她從未住過如此寬敞明亮的家,從未如此有安全感,不擔心房東來找她,不擔心漲房租,原來,有父母的感覺真好。
“去幹什麽呢?”喬正業問到。
餘掌珠不對勁。
餘掌珠現在是路子昂最頂頭的上司,路子昂生怕餘掌珠忘了他,餘掌珠有求於他,他正好巴不得。
喬詩語看到喬正業並不受待見,主動站了起來,對著江延東說,“是我不好。我對不起掌珠。我並不是存心讓掌珠流產的,掌珠好像故意提我媽媽,一再地提,我氣急了,抓住了她的脖子,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甩倒她的——我真的沒有,掌珠的身子好像一陣風,我一碰她,她就摔倒了。”
這份情書,她寫的是發自肺腑的,對江延東的感情也都是真的。
雖然是一件小事情,可在掌珠看來,這大概是一件大事情。
現在看起來,他在搞二哥股票的事情,餘掌珠發現,他的手真的是好看極了,很修長,很硬朗,指甲修剪地圓潤而有光澤,一看就知道生活特別有規律。
江延東這幾天一直沒來公司,可能去奧美了,也可能去潮白河釣魚了。
所以,這個孩子餘掌珠本來就不想要?
晚上喬正業回家的時候,喬詩語跟喬正業說,明天想去江景程家。
江延遠想了想,喬詩語今天去江家,可能跟掌珠的事情有關,所以,江延遠也通知了二哥,讓二哥下午回去,喬詩語下午四點鍾到。
江延遠的回複很不客氣,充滿著敵意。
三十年前,喬正業就不在他的視線裏,現在,還進不了,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拳擊手,想去甚遠。
路子昂把情書貼到了公告欄上。
寫了一頁,有些句子,故意模仿了邱寧的句子,羞辱邱寧,也讓江延東下不來台。
餘掌珠眼神瞟了江延東幾眼,“剛才邱寧和你說什麽?”
喬詩語很開心。
餘掌珠是早有預謀的。
餘掌珠輸入自己的賬戶以後,江延東手撫著下巴,開始看。
餘掌珠心想,果然和別的女人有了私事了。
至於那個風雨夜餘掌珠的轉變,對江延東情感的依賴,她都提及了。
從餘掌珠升她的職,到帶她來中國談判,到孩子流產。
自從餘掌珠流產,喬詩語仿佛變了一個人,少言寡語,眼神木訥。
偶爾坐公交車,喬正業會說,“這是我當年上學的地方,那時候窮,經常在這裏吃飯——”
江延遠回答:父女兩個人一起來,估計和掌珠的事情有關。
喬詩語知道江延遠的聯係方式,她發微信問:“我今天想去你們家裏,有時間嗎?”
到了美國以後,她坐在自己臥室的椅子前麵,炮製情書。
好像是故意要激怒她。
“過來一下。”江延東問,“哪個是你的賬戶?”
“坐。”江景程的目光特別目中無人。
她很少主動說話。
還有,當時她隻是掐了餘掌珠的脖子,餘掌珠為何那般痛苦的表情;她把餘掌珠往地下推的時候,按照一個母親的本能,餘掌珠應該本能地讓肚子朝上的,可是餘掌珠,好像是故意一般,讓肚子朝下——
沒有一句隱瞞,包括小時候喜歡哪個老師,她都說了。
江延東也知道和掌珠那天的流產有關係,提早回來了。
所以——
江景程和江延東已經在家裏等著了。
幾十年來,他從未登過江景程的家門。
所以——
她是用手寫的,寫完了以後,就照了下來,發給了路子昂,讓路子昂打印出來,貼到江氏集團最醒目的地方。
喬正業的工作不忙,上班時間固定,下了班就給喬詩語做飯,如果不想在家裏吃了,就帶著喬詩語出去吃。
江景程的目光看了喬正業一眼。
他知道江景程的家,但是畢竟三十年不聯係了。
隻能在辦公室裏摔東西。
吃完飯,喬正業拉著喬詩語的手回家,一般走路的時候比較多。
喬正業有些下不來台。
餘掌珠這麽聰明的人,為何那天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她的媽媽。
這是她第一次細思極恐。
邱寧曾經給江延東寫過情書,餘掌珠非要把邱寧的情書踩在腳底下。
餘掌珠這趟美國回得心不甘情不願。
便說,“來吧,我告訴我爸媽。”
隻是心照不宣,在相互試探。
可現在,僅僅一個邱寧,就讓餘掌珠眼皮老跳。
“來幹嘛?”
餘掌珠是一個心眼很小的女人,以前她以為自己很大方的。
江延東發現,以前對餘掌珠的了解,隻是冰山一角。
“我和我爸爸一起去。”
那段不堪回首的事,她沒說。
這個餘掌珠,果然不走尋常路,讓人防不勝防!
她使勁地攥了攥喬正業的手。
……
如果喬詩語喜歡,會點頭,不喜歡,會搖頭。
江延東來了公司,看到了,把情書揭了下來,放到了辦公室裏,又走了。
喬正業根本沒提周姿一個字。
“關心麽?”江延東的手一邊利落地操盤,一邊問。
第二天,喬正業請了假,買了去豐城的機票。
喬正業坐了,阿姨上了茶。
她糾結又矛盾。
不過,這些話,她說的都是實情。
餘掌珠不知道江延東後續的反應如何,她問路子昂,路子昂也不知道,他光貼上就走了。
畢竟餘掌珠不在國內,去美國的話,不現實,而且,就算喬詩語去了美國,喬正業不知道餘掌珠的情緒如何。
一個邱寧尚且防不了,現在又出來個餘掌珠。
喬詩語站在江景程別墅家門外的時候,徹底體會到了世間的不公平,人和人的差距,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她的心裏形成:江延遠從小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