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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不可言,不能言

  餘元做完這次第三方,便回美國去了。


  餘掌珠最近很忙,查看公司章程,看公司的股份。


  餘元的股份,是從她個人的股份轉讓出去的,餘元給她錢是必然。


  隻是,父親說過,世亨的股份,一點兒都不要給兩個豺狼哥哥的。


  餘掌珠心裏有數。


  這一日,代瑋來了餘掌珠的家裏。


  就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湊在一起。


  代瑋進了餘掌珠的臥室,餘掌珠的臥室本來也大。


  看到牆上掛的那副“狼和小狐狸”的畫後,代瑋問,“你畫的?”


  餘掌珠抬頭看了畫一眼,“嗯,你在你爸的公司,什麽時候開始管事?”


  “我爸讓我先鍛煉兩年。”代瑋一邊說一邊拿出來手機,給畫兒拍照,“畫得真不錯啊,我得拍下來。”


  這幅畫的裝裱,為這幅畫增色不少,好像是漫天漫地的雪地裏,站著的兩隻動物,一個高大威嚴,一個小巧狡猾,但能夠看得出來,小狐狸對狼,是真的很愛。


  代瑋把這幅畫拍下來了。


  “對了,最近有沒有事?手上有沒有閑錢?”餘掌珠又問。


  “最近事兒倒是不多,錢也有一些,我爸經常給我的。”


  “想不想買股票,穩賺不賠的?”餘掌珠又問。


  “世亨的?”


  “不是,我二哥公司的,買不買?”


  “如果賠了,你賠給我?”代瑋開玩笑地問。


  “可以。”餘掌珠特別嚴肅。


  “到底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我還要多聯係幾個人,總共得買二十幾億的股票。”餘掌珠又說。


  “掌珠,你到底要幹嘛?”


  “賺錢。賺錢不好嗎?我的錢要放給別人操作。”


  可能代瑋還沒有做到餘掌珠這個位置,所以理解不了掌珠的想法。


  反正掌珠包賺,她樂意把錢投進去,誰也不嫌錢多啊。


  餘掌珠又給昔日比較好的同學、朋友打了電話,約他們後天在酒店談。


  這些人,都是富二代,男生居多,女生也有幾個。


  很多男生,都是家裏掌權的了,能夠拿出來的錢也比較多。


  其中有一個男生,上學時候和餘掌珠關係比較好的,恰好和江延民一個宿舍。


  “昔日我的女神要請我吃飯。”這個男生說到,他比掌珠高兩級,現在在念研究生,他對著江延民說到。


  “你這四大皆空的人,居然有女神?什麽樣兒?”江延民問到。


  “保密。”


  “跟我也保密?”


  “沒錯,不過沒用,是我的女神,人家也結婚了,現在接管了家裏的事業,跟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那個男生又說。


  江延民微皺了一下眉頭,怎麽說的這麽像二嫂?

  雖然哈佛的學生千千萬,但餘掌珠就是哈佛的,也結婚了,又離婚了,也接管了家裏事業。


  “餘掌珠?”江延民試探地問到。


  “對,是她。你怎麽知道?”對方很吃驚。


  江延民又微皺了一下眉頭,掌珠為什麽要和二哥離婚,江延民不知道,後麵的事情,江延民都不知道。


  還有,她約自己的室友是要幹什麽?

  “在哪兒?”江延民又問。


  那個男生便把時間和具體的地點告訴江延民了。


  江延民又告訴江延東了。


  江延東看著江延民發的微信:二哥,後天晚上七點半,掌珠約我宿舍的一個同學,是一個富二代,在凱達爾酒店二層2012包間吃飯。


  江延東看著這條微信,看了很久。


  此時的他,正在潮白河畔釣魚。


  魚兒不上鉤,他看著水麵泛起的漣漪。


  回了別墅,要睡覺,卻被攪得心身不清淨。


  第二日,回了豐城以後,他便定了去美國的票。


  這次沒坐他的私人飛機。


  ……


  凱達爾酒店。


  餘掌珠坐在主座上,搖著杯子裏的白葡萄酒,這是餘世中從法國給她帶回來的。


  餘掌珠喜歡酒,對酒也有自己的品鑒。


  她目光盯著酒杯,輕搖慢晃的樣子,很迷人。


  她親自給在座的一人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餘掌珠要說的話,代瑋已經替她說了。


  就是餘掌珠二哥的公司,最近有一次變動,在座的都是餘掌珠的同學,餘掌珠已經買了十幾個億,因為有內幕消息,所以,什麽時候拋,餘掌珠會告訴大家,不會讓大家吃虧。


  各位都是餘掌珠的好同學,而且,餘掌珠說了,到時候賠的部分歸她,賺了是大家的,餘掌珠還要跟大家簽訂協議。


  大家都說了,掌珠的為人,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們也知道,這些錢,餘掌珠拿得出來。


  餘掌珠現在的經濟情況,沒有幾個不羨慕的。


  大家自然都同意。


  說了,回去就買餘元公司的股票。


  餘掌珠很滿意。


  搖著葡萄酒的那一刻,她才第一刻發現了自己的野心,她發現,讓所有的人為她所用,這種感覺,如此之好,讓她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覺得特別舒服。


  當然,對同學們的這種傾囊相助,她也很感謝。

  很快,大家酒足飯飽,散了,幾個女同學都和代瑋去了樓下逛商場了。


  餘掌珠有些微醺,在江延民宿舍同學的攙扶下,走出了酒店。


  到了酒店門口,風一吹,餘掌珠清醒了不少。


  她鬆開同學的手,要找代駕。


  江延東的車就在酒店對麵停著。


  他等了半個小時,看到餘掌珠和那個富二代出來了。


  平坦的小腹,曼妙的身段,那種貴氣逼人,那種狡詐奸佞。


  江延東覺得,和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吃餅幹,餅幹屑掉到毛衣上的餘掌珠判若兩人。


  可現在的餘掌珠,更讓他欲罷不能。


  餘掌珠在等代駕的時刻,江延東已經穿過馬路,走到了餘掌珠的身邊。


  餘掌珠還在盯著手機,看看代駕什麽時候來。


  “掌珠,你真沒事啊?”江延民的舍友問到。


  “真沒有啊。我上學的時候就愛喝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腦子很清醒。”


  正說話的時候,餘掌珠的手腕一下被人扼住了,說了句,“走。”


  餘掌珠抬起頭來,才看到是江延東站在旁邊。


  她輕笑了一下。


  她心心念念他那麽久,他來了。


  她以為他一輩子都會消失在她的生活邊緣,永不出現。


  “這是——?”看到抓掌珠的這個男子,身邊的男伴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見這個男子身材高大,肩膀很寬很平,星眉俊目,瞬間照亮了整個黑夜。


  氣場很大,看起來不是壞人。


  “江延民的二哥。”江延東說到。


  江延民向來低調,從不說自己的家事,這位舍友並不知道江延民的二哥和掌珠的關係。


  餘掌珠笑了一下,對著那位舍友說,“我前夫,沒你的事兒了。走吧。”


  那位舍友悻悻地走了,一路都在想,江延民的二哥是餘掌珠的前夫,那豈不是原來餘掌珠是江延民的二嫂?

  江延民怎麽從來沒說過?

  這下,世界也太小了。


  微風下,風吹了餘掌珠的頭發。


  “吃醋了?”江延東問到。


  “什麽?”餘掌珠淡淡回複。


  仿佛千萬時光裏,她和江延東的相處,不過是為了這一刻。


  而這一刻,說什麽,做什麽,都已經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


  “我和邱寧約會,你也和富二代約會?”江延東始終擎著餘掌珠的手腕。


  掌珠的手腕有些酸了。


  “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的,你不知道?”餘掌珠仰著頭說。


  在江延東麵前,她又變成了那個驕傲的女孩子,傲氣十足,不過說話的口氣是上揚的。


  “授受不親?是授精的時候不親?”江延東還是攥著她的手腕,緊緊的。


  餘掌珠臉又有些泛紅,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什麽話直白,他說什麽?

  “你和邱寧約會了?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今天來,約的不是這一個富二代,我是讓他們投資買我二哥公司的股票,約了很多人,還有代瑋,我現在給代瑋打電話,你要不要聽啊?”餘掌珠左手拿著手機,可是一隻手,始終拿手機不方便,“再說了,江總,咱倆已經離婚了,我和誰睡,懷誰的孩子,和誰約會,這些你好像管不著吧?”


  “是管不著。”江延東扼餘掌珠手腕的手更緊了,“欠我的,什麽時候還我?”


  餘掌珠便覺得這話特別熟悉,想了想,是她自己對二哥說過,肯定是二哥去中國的時候,把這話學給江延東了。


  “我不是一直在還嗎?”餘掌珠側眸看向江延東,“雖然慢點兒,但總有還完的一天,一千億,也不少呢。”


  “一輩子,能還完嗎?”江延東又問。


  “肯定的。”


  “現在,我要給你提個條件!”


  “什麽?”


  “要你答應。”


  “你讓我死,我便死?這可不成。”


  “不讓你死。每個月去中國,看我一次。什麽時候我覺得滿意了,你便自由了。”江延東說到,“同意不同意?”


  “那也要江總答應我一個條件!”餘掌珠又揚了揚頭。


  “什麽?”


  “替我操盤!今天晚上,我讓我的同學們買了我二哥公司的股票,我需要把我二哥的公司上升到一個頂點,然後讓他破產。這件事情,除了江總,別人,我還真是想不到誰有這種能力。”


  江延東看著餘掌珠,幾日之前,被別人跳樓自殺要挾地要死要活的餘掌珠,現在,眼睛眨都不眨地算計他二哥的公司。


  江延東並不知道現在餘元已經拿了世亨百分之三的股票,是餘掌珠為了換取給江延東公司合同籌碼。


  “所以,在你請同學之前,已經把我也算計進去了?”江延東微皺著眉頭問。


  “江總過獎。我不知道你和邱寧約會,也不知道你會來,如何算計?而且,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沒算計你,隻是你恰好出現了,你又是一個天生的操盤手,不用太可惜,你又對我提條件,你的條件,我完全可以不答應,用錢來償還,最合適。”餘掌珠並不受要挾。


  “好。”江延東說完,便鬆了餘掌珠的手腕,走了對麵,上了車,走了。


  餘掌珠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都紅了。

  本來那麽想他,那麽多話要和他說的,怎麽一開口就變成這樣了呢?


  江延東的車離開,行駛在紐約的燈紅酒綠當中,看到餘掌珠低著頭的樣子,漸行漸遠。


  見不到了。


  江延東討厭餘掌珠,討厭她這樣招惹他。


  招惹了以後,什麽都不負責地離開。


  離婚了,本來也沒有交集了。


  他原本打算,這一輩子都不再見她的。


  餘掌珠的代駕來了,她坐在後麵,看著右手手腕上紅腫的一圈,忍不住唇角浮起一絲笑意。


  如果喜歡江延東,直接告訴他就是了,何必這樣相愛相殺?


  一來餘掌珠心傲,二來,她嘴硬。


  若說那種冠冕堂皇的肉麻的話,她說的特別溜,可一旦讓她發自內心地說了,她說不出來了,是真的說不出來了,所有的情感都在內心鏽住了。


  每個月一次去看他?


  第二天,餘掌珠讓秘書看了她這個月的日程,挑的是月末的時間,特意讓秘書把這幾天的行程空出來,她要去中國。


  秘書問,去中國需要不需要她跟著。


  餘掌珠說,“不用,我去操盤。”


  跟江延東說了她是這幾日去,問這幾日他忙不忙,在哪?


  江延東說,不忙,不出意外,在江氏。


  要去的頭一天晚上,餘掌珠沒睡著覺,心一直在跳。


  她現在也想到一個詞:情竇初開。


  她仿佛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比起那個風雨之夜,更加深情,更加不可言的一種情感。


  便越是不可言,也越是不可說。


  餘掌珠到了江氏,敲開門,江延東正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忙碌。


  對餘掌珠今天要來,他早已知道。


  餘掌珠把一疊資料放到江延東的桌前,“我二哥公司的資料。”


  “帶著任務來的?”江延東抬眼看她。


  “總不能浪費時間,是不是?還有,我的住處安排在江氏對麵的酒店。”說完,餘掌珠便坐在江延東辦公桌正對著的沙發上,拿出自己的電腦來,在茶幾上開始操作,不多時,就沉浸在自己的忙碌中。


  有時候會接聽電話,聽餘掌珠說話,跟往日也不同了,殺伐決斷,雷厲風行,以前,她在埃森的時候,江延東就看出來點兒端倪。


  現在,已經完全把這種端倪放開了。


  江延東點了一根煙,眯著眼睛打量起餘掌珠來。


  目光開始淩厲了,有些深不見底,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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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以前就抓不住,現在更抓不住。


  “江總是在看什麽?”餘掌珠抬起頭來,風情萬種地笑,嫵媚而張揚。


  “你!”


  “我可沒什麽好看的,看我二哥公司的材料是正事,既然您給我提的要求,我做到了,我希望您也能做到,下個月中旬,我要求投資回報,之後,讓他的公司開始虧空!”說完,餘掌珠繼續幹活。


  邱寧進來了,她是來投訴的,投訴的是董杉。


  餘掌珠站起來,又笑了笑,“江總,如果不方便,我先出去。”


  “去我家,把你的東西收拾了。”江延東掏出鑰匙,放在桌子上。


  餘掌珠想想也是,很多的玩偶,她都不想要了,還放在江延東家裏,這不像話,還有很多的衣服。


  餘掌珠扣了電腦,打車去了芳甸堂。


  江延東這邊,邱寧正在哭訴,董杉撤了她老師的職務。


  原因很簡單,邱寧和江延東吃大排檔的那條新聞,那麽轟動,董杉看到了。


  所以,董杉的眼睛裏,自然容不下邱寧這顆沙子。


  董杉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看餘掌珠不順眼,但多少有些大女人看小女孩的不屑一顧,認為餘掌珠和她不是一個級別的拳擊手,她懶得打擊餘掌珠。


  而邱寧,和董杉年紀差不多,棋逢對手,所以,董杉喜歡搞邱寧。


  邱寧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來江延東的辦公室。


  卻不想,在辦公室裏,竟然碰到了餘掌珠。


  邱寧很奇怪,不是離婚了麽?許久未見,餘掌珠眉眼之間更加嫵媚動人,一種勾引男人的狐媚之氣,正在慢慢長開。


  也自從那日和江延東大排檔,邱寧認為她有了某些資格。


  因為這麽多年,江延東就跟她一個人去吃過大排檔,也隻跟她一個人傳過緋聞。


  “這些事,去找簡弘亦。我不管。”江延東說道,一邊低頭寫字。


  邱寧很沒有眼力見。


  “可是——”


  邱寧想說的是,你不該替我撐腰嗎?

  “沒有可是,去找簡弘亦!”江延東又重申了一遍。


  餘掌珠去收拾自己東西的時候,莫名奇妙地去了一下廚房。


  在料理台上,她看到了整整齊齊地擺著的三十隻小狐狸,頭朝著一個方向,仿佛在看向某人。


  餘掌珠的唇角又彎了一下,笑了,去收拾她的玩偶了。


  既然她的東西他看不順眼,那她都扔到垃圾桶裏好了,反正她也用不著了。


  回到江延東的辦公室的時候,邱寧已經走了。


  江延東在操作電腦。


  江延東看餘掌珠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經知曉了小狐狸的事情。

  這件事情,江延東知道,餘掌珠也知道。


  “你這樣心狠手辣地對付你二哥,不念手足之情?”江延東一邊在電腦上操作,一邊對餘掌珠說。


  光看他的手,餘掌珠就覺得自己沉迷了不少。


  對江延東的款款深情,都是用的排比句,和徐誌摩不相上下。


  這封情書,董杉也看到了。


  江延東搞不懂她。


  “說了些私事,你不方便知道。”


  主電視,看到一個懷孕的準媽媽,在摔倒的時候,是拚命護著肚子裏的孩子的。


  簡弘亦看到了,饒有興趣地給江延東發了微信,讓他回公司看看。


  喬詩語不需要為錢發愁,因為喬正業有積蓄。


  今天晚上,吃了飯以後,她主動和喬正業說了很多話,那時候在山裏上學的事情,不過如同喬正業不提周姿一樣,喬詩語一句話也沒提過她媽媽。


  江延遠愣了一下,就算對喬詩語的印象不好,但是她爹出來了,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


  江景程的回複:喬正業?他來幹什麽?三十年前就是手下敗將,現在還來自討沒趣?

  “他對付我的時候,也沒想過和我的手足之情,再說,我隻是製造把柄,什麽時候用,我還不知道,看他的表現嘍。”餘掌珠坐在沙發上,仰著頭說到。


  他就淡淡地把他這些年的情況都說出來,告訴喬詩語。


  特別清心寡欲,雖然清心寡欲這個詞完全不能夠形容他。


  他們就像是城裏普普通通的父女一樣,感受著這個城市的燈火。


  喬詩語會腦補出喬正業當年的境況。


  “自然。”


  如果喜歡的話,喬正業會笑一下,跟服務員說這道菜要了,如果喬詩語不喜歡的話,喬正業輝繼續往下點。


  雖然喬正業不認識餘掌珠,但是丟了孩子的女人,情緒應該能夠想象得到。


  他從來不主動問喬詩語問題,會在點菜的時候問她,“這道菜喜歡嗎?”


  江景程沒回,他沒告訴周姿喬正業要來,姑且聽聽喬正業想說什麽。


  又或者,喬正業正用一個父親的溫暖,慢慢地感化喬詩語。


  “認錯。是我讓掌珠流了孩子。我反思了很久,是我不對。我害死了一個人的性命。”餘掌珠說到。


  喬詩語進了江家的別墅,便覺得很緊張很緊張,看到江景程的那一刻,更緊張。


  “你別血口噴人。聽你這這意思,掌珠是要故意嫁禍你?”江延遠已經氣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餘掌珠從未這樣盼望過下個月的到來,這樣她可以知道江延東的反應了。


  有名有姓,有日期,有落款:餘掌珠。


  喬正業一直低頭吃飯,良久以後,他說,“好。”


  江延東和江延遠分別坐在沙發的兩側。


  畢竟,喬詩語帶給他的一切,都不美好。


  前台剛剛上班,路子昂說他是來找江總的,前台認識路子昂,和江總關係不錯,也沒留意路子昂。


  所以,根本沒有人敢撕。


  餘掌珠,果然行事乖張。


  而且,這封情書是寫給總裁的,是總裁的前妻。


  於是,他打印了十來份,一大早去江氏集團貼了。


  預謀的就是讓喬詩語當這個罪魁禍首,她餘掌珠既不落埋怨,還能贏得所有人的同情。


  江延東沒作聲。


  餘掌珠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喬詩語最近在喬正業的家,每日盯著窗外看。


  想不到,掌珠拜托的,竟然是一件這般小女孩的事情。


  現在她發現,她不想讓江延東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麽,可他和別的女人約會,她又吃醋,在她的心裏,江延東過去是她的人,現在也是她的人,別的女人,想染指都不行。


  喬詩語有心情想起來餘掌珠那日的表現,已經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


  看到喬正業的那一眼,江景程愣了一下子。


  喬詩語覺得


  思細極恐。


  以前,喬詩語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自然不曉得,準媽媽是這樣的。


  喬正業的手頓了一下。


  喬詩語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唯有周姿沒回來,因為她還不知道。


  邱寧雖然是博士,但好歹餘掌珠看書也不少。


  她氣得肺都炸了,可她和同別人一樣,同樣也不敢撕。


  一時之間,這封情書吸引了很多人。


  從山裏出來以後,她從未住過如此寬敞明亮的家,從未如此有安全感,不擔心房東來找她,不擔心漲房租,原來,有父母的感覺真好。


  “去幹什麽呢?”喬正業問到。


  餘掌珠不對勁。


  餘掌珠現在是路子昂最頂頭的上司,路子昂生怕餘掌珠忘了他,餘掌珠有求於他,他正好巴不得。


  喬詩語看到喬正業並不受待見,主動站了起來,對著江延東說,“是我不好。我對不起掌珠。我並不是存心讓掌珠流產的,掌珠好像故意提我媽媽,一再地提,我氣急了,抓住了她的脖子,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甩倒她的——我真的沒有,掌珠的身子好像一陣風,我一碰她,她就摔倒了。”


  這份情書,她寫的是發自肺腑的,對江延東的感情也都是真的。

  雖然是一件小事情,可在掌珠看來,這大概是一件大事情。


  現在看起來,他在搞二哥股票的事情,餘掌珠發現,他的手真的是好看極了,很修長,很硬朗,指甲修剪地圓潤而有光澤,一看就知道生活特別有規律。


  江延東這幾天一直沒來公司,可能去奧美了,也可能去潮白河釣魚了。


  所以,這個孩子餘掌珠本來就不想要?


  晚上喬正業回家的時候,喬詩語跟喬正業說,明天想去江景程家。


  江延遠想了想,喬詩語今天去江家,可能跟掌珠的事情有關,所以,江延遠也通知了二哥,讓二哥下午回去,喬詩語下午四點鍾到。


  江延遠的回複很不客氣,充滿著敵意。


  三十年前,喬正業就不在他的視線裏,現在,還進不了,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拳擊手,想去甚遠。


  路子昂把情書貼到了公告欄上。


  寫了一頁,有些句子,故意模仿了邱寧的句子,羞辱邱寧,也讓江延東下不來台。


  餘掌珠眼神瞟了江延東幾眼,“剛才邱寧和你說什麽?”


  喬詩語很開心。


  餘掌珠是早有預謀的。


  餘掌珠輸入自己的賬戶以後,江延東手撫著下巴,開始看。


  餘掌珠心想,果然和別的女人有了私事了。


  至於那個風雨夜餘掌珠的轉變,對江延東情感的依賴,她都提及了。


  從餘掌珠升她的職,到帶她來中國談判,到孩子流產。


  自從餘掌珠流產,喬詩語仿佛變了一個人,少言寡語,眼神木訥。


  偶爾坐公交車,喬正業會說,“這是我當年上學的地方,那時候窮,經常在這裏吃飯——”


  江延遠回答:父女兩個人一起來,估計和掌珠的事情有關。


  喬詩語知道江延遠的聯係方式,她發微信問:“我今天想去你們家裏,有時間嗎?”


  到了美國以後,她坐在自己臥室的椅子前麵,炮製情書。


  好像是故意要激怒她。


  “過來一下。”江延東問,“哪個是你的賬戶?”


  “坐。”江景程的目光特別目中無人。


  她很少主動說話。


  還有,當時她隻是掐了餘掌珠的脖子,餘掌珠為何那般痛苦的表情;她把餘掌珠往地下推的時候,按照一個母親的本能,餘掌珠應該本能地讓肚子朝上的,可是餘掌珠,好像是故意一般,讓肚子朝下——


  沒有一句隱瞞,包括小時候喜歡哪個老師,她都說了。


  江延東也知道和掌珠那天的流產有關係,提早回來了。


  所以——


  江景程和江延東已經在家裏等著了。


  幾十年來,他從未登過江景程的家門。


  所以——


  她是用手寫的,寫完了以後,就照了下來,發給了路子昂,讓路子昂打印出來,貼到江氏集團最醒目的地方。


  喬正業的工作不忙,上班時間固定,下了班就給喬詩語做飯,如果不想在家裏吃了,就帶著喬詩語出去吃。


  江景程的目光看了喬正業一眼。


  他知道江景程的家,但是畢竟三十年不聯係了。


  隻能在辦公室裏摔東西。


  吃完飯,喬正業拉著喬詩語的手回家,一般走路的時候比較多。


  喬正業有些下不來台。


  餘掌珠這麽聰明的人,為何那天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她的媽媽。


  這是她第一次細思極恐。


  邱寧曾經給江延東寫過情書,餘掌珠非要把邱寧的情書踩在腳底下。


  餘掌珠這趟美國回得心不甘情不願。


  便說,“來吧,我告訴我爸媽。”


  隻是心照不宣,在相互試探。


  可現在,僅僅一個邱寧,就讓餘掌珠眼皮老跳。


  “來幹嘛?”


  餘掌珠是一個心眼很小的女人,以前她以為自己很大方的。


  江延東發現,以前對餘掌珠的了解,隻是冰山一角。


  “我和我爸爸一起去。”


  那段不堪回首的事,她沒說。


  這個餘掌珠,果然不走尋常路,讓人防不勝防!

  她使勁地攥了攥喬正業的手。


  ……


  如果喬詩語喜歡,會點頭,不喜歡,會搖頭。


  江延東來了公司,看到了,把情書揭了下來,放到了辦公室裏,又走了。


  喬正業根本沒提周姿一個字。


  “關心麽?”江延東的手一邊利落地操盤,一邊問。


  第二天,喬正業請了假,買了去豐城的機票。


  喬正業坐了,阿姨上了茶。


  她糾結又矛盾。


  不過,這些話,她說的都是實情。


  餘掌珠不知道江延東後續的反應如何,她問路子昂,路子昂也不知道,他光貼上就走了。


  畢竟餘掌珠不在國內,去美國的話,不現實,而且,就算喬詩語去了美國,喬正業不知道餘掌珠的情緒如何。


  一個邱寧尚且防不了,現在又出來個餘掌珠。


  喬詩語站在江景程別墅家門外的時候,徹底體會到了世間的不公平,人和人的差距,一個奇怪的念頭在她的心裏形成:江延遠從小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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