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他落下淚來
江延民最終把美國的公司賣了,回了豐城。
以前不經常回國,現在有牽掛了,所以,對方價格合適,江延民便賣了,回國了。
賣了幾十個億。
江延民一下成了無業遊民,還有點兒沒著沒落的。
倒是彭懿安慰他,“沒錢了不怕,沒錢了還有我!我可是靠店養活了自己的人。”
看到彭懿這般給自己打氣,江延民心裏也便放開了。
最不濟,他還有錢。
他想和江景程討論一下如何投資的事情。
不過江景程似乎興趣不大。
“錢生錢是可以,但你得有自己的特長,還得有自己的愛好,除了投資,靠自己的技術賺錢。這樣,你才不會虛度此生。”江景程說。
“那爸您有什麽技術?”江延民忽然間來了興趣。
以前很早就出國了,很少和江景程討論人生。
江延民認為當父親的就應該是江景程這個樣,他並沒有比較過別人的父親。
“我?賣版權。”
“什麽版權?”
“笑話。我在電視台錄製的烹飪節目的版權。賣到各大電視台,都賣到海外了,你不知道?”江景程似乎在嘲笑江延民的無知。
“我還真不知道。”
江景程得意地笑,“不知道你爸幹一行專一行嗎?不做是不做,做就做最好的。”
“那你在電視台錄製的版權,也不是你的,怎麽是你賣?”
“但電視台是我的!”江景程說到,特別淡淡然的口氣,那副樣子,好像如果有人不聽話,江景程一發威,便什麽都沒有了。
所以,媽一輩子上躥下跳,其實是在給爸打工?
“改天你去電視台錄製節目的時候,我也跟你學學?”江延民又說。
他一直以為爸去錄製節目是鬧著玩的,竟然賣版權。
“去了別光看著玩,得學。”江景程很正經地說到。
“學什麽?”
“當江家的第二個廚子。”
江延民才二十多歲,就當廚子?
爸當廚子的時候,可都三十多了。
江延民心下還有幾分猶豫。
不過江景程的超級自信還是感染了江延民,他決定去看看。
三天以後,江景程要去旅遊衛視錄節目,這檔節目是他後來又單獨投資的,相當於他個人的工作室,就錄他一個人的節目。
江景程和江延民走在走廊裏,不斷地聽到有人說,“江總早,江總早。”
江景程和江延民,兩個人都西裝革履,畢竟是兩代帥哥,就算江景程,現在也帥的很,很多的小女孩,看見這種帥大叔,步子都走不動的。
江延民今天也穿著西裝,不過沒打領帶。
江延民的背上有人輕撣了一下。
他回頭,才看到彭懿。
“來電視台,幹什麽?”彭懿穿著黑色的職業裝,也是很好看了,風華絕代的美,又美又正派的那種。
“和爸錄電視台的節目。”
江景程根本沒說話,徑自走過去了,這種時刻,他識趣得很,不會做電燈泡。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來,給江延遠打電話。
延遠最近還陷在每日的氣不平當中。
江景程讓延遠也來。
“我去做什麽?”江延遠問。
“我來錄個節目,延民來了,你也過來。”江景程說到。
“好。”江延遠說到。
掛了電話,江景程皺了皺眉頭。
若是以前,江延遠肯定會推脫不來的,因為他心裏沒鬼,他坦蕩。
現在他來了——
江景程當時就曾經警告過喬詩語,是不是喜歡上延遠了。
因為如果複仇的話,誰會隨便和別人上床?有什麽好處嗎?
更何況,江景程是老司機,這點女兒家的心事,他懂。
剛才江延民和彭懿聊了一會兒,這下,江延民剛剛跟上來。
“您給我三哥說什麽了?”
“讓他也來。”
“他來幹什麽?”延民不解。
江景程不羈地笑了一下,“你三哥最近沉迷自己的幻想,不可自拔。”
這話,江延民似懂非懂。
不多時,江延遠來了。
江景程站在那裏做菜,看江延遠的時候,他人在這裏,但是心不知道去哪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三人一輛車,江景程開車,他最近又新換了一輛布加迪。
江景程從後視鏡裏看了江延遠一眼,說到,“延遠,最近江城的業務這麽忙,為何不在那邊開分公司?”
江延遠看了看窗外,皺著眉頭說了句,“不開!”
江景程心知肚明地唇角上揚了一下,心說:看你能矯情多久!
不知道在和誰置氣!
回到家以後,恰好江城那邊的齊總給江延遠打了電話,建議延遠在江城成立分公司。
“為什麽?”江延遠正在江景程家裏。
有人給他電話,江景程知道。
“您想啊,您在江城每年這麽多的業務,你老來回也不方便是不是?就說咱倆這業務吧,就得持續大半年,今兒我一朋友還問我,是哪裏的業務,也想做,人拉人,朋友拉朋友的,是不是,總之,這個建議您好好想想。”齊總又說。
“我想想。”江延遠又說。
齊總也是個人精,他知道江延遠和喬詩語之間的曖昧,也知道江延遠在那邊要應付孟昭華,原配和情人之間難以平衡,他自認為他是個君子,君子自然要成人之美。
“怎麽了?”江景程倒了一杯紅酒在喝。
始終氣定神閑,一切了然於胸的樣子。
“江城的齊總,說讓我在江城建立分公司。”江延遠又說。
“是麽?”江景程端著紅酒,“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你要不然你考慮考慮?”
江延遠站在那裏。
江景程一直審視著他。
“您想呢?”江延遠又問。
“你的公司,我怎麽想沒用。你隨便。”
“如果要建立分公司的話,我可能還要去那邊待很久。”
“延民不是也在美國待了很久嗎,我問過嗎?”江景程反問。
江延遠點了一下頭,“那孟昭華呢?要不要去?”
江景程垂眸看了一下杯子裏的紅酒,“別去了,畢竟是我朋友的女兒。”
江延遠沒懂江景程這話是什麽意思。
江景程的意思是:萬一去了江城,她發現了不該發現的,這個後果,江景程不好承擔。
也是在這個時候,江景程搖酒的手定了一下子,他忽然想到了那日江延遠在車裏吻孟昭華,是不是也隻是個幌子?故意做給他看?
江景程讓江延遠去江城,是讓他去碰壁,不碰壁,他永遠不知道深淺,永遠不知道喬詩語是人是鬼,反正男孩子,無所謂——
江景程狠
得下心來。
江延遠走了以後,江景程讓江延民告訴彭懿,今天晚上來家裏一趟。
自從上次江延民和江景程鬧過一次別扭,現在江延民對江景程,已經佩服地五體投地了。
江景程,正中帶有三分邪,邪中帶有七份正,行事常常出人意表。
晚上,彭懿來了,江景程把她叫到書房,問她最近有什麽采訪任務,如果有采訪任務的話,能不能去定賢小學一趟。
“為何?”彭懿問。
彭懿也知道電視台本來就是屬於江景程的,“可這事兒您為什麽不跟台長說呢?”
“這事兒不能找她,所以找你。你盡量表現你的優秀,盡量和喬詩語接觸。”江景程又說。
“喬詩語?上次您過生日來的那個?”
“對。”
“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不為什麽。你照做就是。別告訴你們台長是我說的。”
江景程站在窗前,他才不會傻到一個人去警告喬詩語,讓喬詩語撤退,一來,喬詩語是一個心機不可測的人,二來,他去找,就等於告訴喬詩語,延遠對她有想法,他是不會把這種關係挑明的,延遠和喬詩語的實錘,他不能夠去坐實,隻能讓彭懿去。
彭懿點了點頭,可不告訴台長,好像不太好,如果告訴了,好像更不太好,等於是挑撥關係。
彭懿除了做主持,還做策劃,她絞盡腦汁想了一檔小學升學率的事情。
查看了很多定賢小學的資料,發現喬詩語竟然公開課得過一等獎,可以藉此采訪她。
策劃完了以後,喬詩語給周姿看過了,周姿說到,“定賢小學?喬喬好像在這所小學教書啊。”
“是麽,那最好啊,有熟人了。”
周姿隻是笑了笑。
周姿是一個心思光明磊落的人,不會把人往歪處想,自然也不會想到江景程的心思。
江延遠目光一直追著她。
他和孟昭華看完了以後,是下午四點半。
可彭懿研究生畢業,每日都上電視。
他發現,其實孟昭華不錯,雖然曾經查過他,但對他是全心全意。
喬詩語作為公開課一等獎的獲得者,自然是教師的代表。
她是老師,下班時間很準,基本不加班,要掌握她的上下班時間,太容易了。
每當此時,江延遠心裏的那股氣又會出來,他會狠狠地捶打鍵盤。
估計如他這樣,內心戲這般多的男人,是少之又少。
她確實受到打擊了。
“別急!”孟昭華安慰他。
那樣,他的後半生,歲月靜好。
彭懿去了,彭懿穿上職業裝,那就是有氣度的女主持人,專業知性,光芒四射。
江延遠偶然會走過還在上課的定賢小學,不過瞥一眼。
江延遠想到此,竟然不自覺地落下淚來。
喬詩語不過打量了一眼,就假裝沒看見,快步走了過來。
所以,他應該按照江景程的意願,娶了孟昭華。
這般糾纏,可能隻是孽緣。
估計她也恨他。
那日,定賢小學快放學的時候,他的車開到了定賢小學前麵的地方。
很親熱,好像要買房子的老夫老妻。
孟昭華在車上,以為他是因為找房子不順利。
彭懿采訪的時候,喬詩語一直盯著彭懿,彭懿年齡比她還小。
雖然兩個人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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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喬詩語先是在走路的過程中,看到停在路邊的那輛車。
他不想看上她,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
“既然看中了這裏,便買下來吧,或者租下來,都好。”孟昭華說到。
不過孟昭華權當不知道。
雖然最終,他什麽也沒說。
本來就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
晚上,喬詩語在自己的書房裏想了很多。
那是為數不多的,他和喬詩語之間放鬆的一次相處。
她四處打量,最終在前麵的一棟寫字樓下麵,看見他和孟昭華正站在那裏說話。
江延遠會常常想到喬詩語去商場買ys那個品牌時候的樣子。
兩個人去了江城,每日找分公司在哪裏設。
這個點,又在這條路上,是誰,很明顯了。
江延遠準備去江城了,孟昭華得了消息,來了。
江延遠沉思片刻,說到,“跟我走吧。”
喬詩語的潛台詞,他也懂。
可似乎他的意思,喬詩語懂。
孟昭華不看也知道身後是誰走過去了。
也對,江家的兒媳婦,除了掌珠這種出身豪門的,任性的大小姐以外,就是彭懿這種雖然出身草根,但是潛力無限、光芒四射的人,和她絕對沒有任何關係的。
他在努力地克製,克製到內心委屈。
每當這時,他氣便不打一處來。
就是不知道心裏會不會意難平!
“先租吧。”江延遠說了句。
上次喬詩語說“相親”時候的口氣,時常在他的耳邊閃過。
喃喃中,她叫了一聲,“爸爸。”
江延遠看著孟昭華手裏的行李箱,皺眉問,“怎麽了?”
江景程是誰啊!
世家糾纏,父親不讓,曾經江延遠自己那樣恨她。
他那時候,是想調侃她的。
那裏確實有一棟寫字樓,比較適合。
她最近很喜歡遠眺,她家的樓層高,能夠看到很遠。
兩個人在樓下商討。
心一直咚咚地跳。
喬詩語到了家,去了自己的書房。
想到此,江延遠的心裏又變了憤恨。
大概彭懿的出身和喬詩語差不多,可彭懿一直光明磊落,努力向上,長成了人人希望的樣子,可是喬詩語呢,走了那麽多彎路。
她是窮人,沒有任何背景,大概要往上走,隻有繼續讀!
喬詩語本來就是一個冷靜自持的人,從來不做白日夢,她從未做過自己和延遠的夢,以前沒做過,此後,就更不要做了。
江延遠不過一瞥之間,便看到那邊遠遠要走過來的喬詩語。
她不斷去相親——
畢竟她對這輛車有不同的感情,後來也注意了車牌號,知道是江延遠的。
過了一會兒,喬正業推開她的門,“叫我了?乖女兒?”
“聽說你要去江城,我想跟著。”
可以說,江景程相當聰明,他一下就抓住了喬詩語的命門,知道她心高氣傲,也知道該怎麽打垮她!
說實話,喬詩語活了這麽多年,就很嫉妒彭懿,不曉得為什麽嫉妒,反正就是嫉妒。
“我沒急。”江延遠說到。
很多人,她一直在克製,如今看到了這般,加上彭懿勾起的她的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