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懇娶我,便是底氣
江延遠上班以後,喬詩語帶孩子吃了早飯,十點的時候,家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孟昭華。
喬詩語知道孟昭華一直沒完沒了,但她找到家裏來,喬詩語還是有些猝不及防。
孟昭華的肚子很大了,喬詩語想到這個孩子的情況,便覺得特別可憐。
也特別可恨。
可若是孟昭華一直這樣對待喬詩語,喬詩語不保證她會做壓倒孟昭華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景程已經掌握了孟昭華的情況,在做稻草的事情。
本來喬詩語動了惻隱之心,不想怎麽樣的,可孟昭華如此不饒人,喬詩語不見得會怎樣,可能會是江景程因果事件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是底線。
孟昭華進門就給喬詩語跪下了,可憐兮兮的模樣。
挺著個大肚子,好像是被喬詩語欺負了一般。
“小喬,你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延遠的,我們倆還是男女朋友的時候,他對你做了那種事,你懷孕了,你為什麽嫁給他,我不知道,你一直說對她沒感覺,不會嫁給他的,但是我肚子裏的孩子沒有爸爸,我知道你並不想嫁給他,甚至做好了自己一個人撫養孩子的打算,你們也沒有舉行結婚儀式,江叔好像也不並不是很讚同你們兩個,他一直找我,可能想讓我進江家,之前也曾經提過,我媽整日罵我,罵我不要臉,傷風敗俗,懷上人家的孩子了,人家不要了,我每日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曾經站在窗台,想著一屍兩命,可我終究不甘心,你能不能讓我嫁給延遠。就算是暫時的,讓大家知道這個孩子的爸爸是誰,將來我們離婚了,我也不至於每天丟人丟成這樣,離婚總比別人罵不要臉的好?好不好,小喬——”孟昭華扶著喬詩語的膝蓋,眼淚一直在掉。
孟昭華此次,並不全是演戲,她的確可憐,孩子的事情,她受到的很多待遇都是真的,包括她媽,每日罵她,罵這個孩子有娘生,沒爹養,任何一個女人受到的白眼和禮遇,她都受到了。
而且,她說,她站在窗台,不甘心。
不甘心的原因就是希望最後小喬能夠退出,她進來。
若她算輸了,她就一屍兩命。
讓小喬看著辦。
所以,孟昭華的話,算是很歹毒了。
最重要的,大家都曾經知道她和江延遠談過戀愛,大著肚子被甩了。
這很丟人,喬詩語知道這種丟人。
有了孩子以後,喬詩語更加見不得這種事情。
可喬詩語更知道,若是孟昭華進了江家,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很明顯,孟昭華這是使的苦肉計。
苦肉是真的,可這是一計,也是真的。
所以,喬詩語將計就計,“我會考慮的,我知道了。”
孟昭華仰起臉來,一臉悲悲戚戚的神情,“謝謝你,小喬。”
孟昭華說這話的時候,恰好江延遠家的阿姨剛剛走過。
之所以選在江延遠家裏見喬詩語,孟昭華早就算計了千萬遍。
她就是想她的可憐樣兒讓江家的人看到,她的可憐,被江延遠知道。
她也料定了喬詩語會不動聲色。
喬詩語這般的鐵石心腸,想必江延遠肯定會不喜的吧。
延遠那般感性的人,必然是喜歡柔柔弱弱心腸的女人。
孟昭華走了以後,喬詩語便如沒事人兒一樣,開始查資料,寫東西。
這次是給齊總寫的,關於招職業經理人和讓信托管理公司兩種方案。
因為剛生了孩子,喬詩語不想用電腦
打字,太累眼睛,而且,電腦打字,她沒有考慮的機會,很多股權的設置,百分比,一點都不能出錯,若是她自己的事情也就罷了,不過,這是她前任老板的事情,說白了,喬詩語對別人的事情,比對自己的事情,更加上心。
她在客廳寫這些的時候,阿姨就在她旁邊說,“太太,也就是您,心好心善,若是我,外麵的女人懷了我老公的孩子,我非撕爛了她的嘴不行,把她的孩子搞掉,還讓這個女人不得好死,我聽說,做小三的女人,天生就有做小三的基因,不是勾引這個,就是勾引那個。”
喬詩語正在想著下麵寫什麽,她淡淡地說到,“起衝突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一旦起了衝突,會把你自己的脾性也暴露了,別人會抓住你的弱點。我若和她吵一架,她必然會知道我的短板在哪裏,日後會繼續遏製這根短板,如果是這樣,我會疲於應付,最後會變成兩敗俱傷而且心灰意冷的戰役。不利於我。再說,我們的情況也是特殊,並不是一般的小三攜子逼宮。我曾經和她的位置一樣。”
說完了,喬詩語繼續寫東西,對剛才的話並沒有在意。
反而是阿姨,目瞪口呆。
阿姨經常在家裏跟老公吵架,每次吵架的理由都一樣。
但是他們從來不解決,碰到了類似的問題,還是會爭吵。
阿姨也想改啊,但是改,哪裏那麽容易?
都四十幾歲的人了。
阿姨因此便認定了喬詩語是一個相當理性的人。
理性而且相當聰明,即使處在被人逼宮的位置上,也能夠冷眼旁觀自己的位置。
從來不置身其中,即使在和別人的戰鬥中也明哲保身,讓別人抓不住她。
所以,這樣的人,先生又怎麽會抓住?
下午,江延遠回來了,回來的時候,心情就不大好。
喬詩語隻是冷眼旁觀。
阿姨已經把今天孟昭華來的事情跟江延遠說了,說了喬詩語的容人之心和她極深的城府。
所以,孟昭華料錯了阿姨的反應。
阿姨在江延遠家,喬詩語是主母,阿姨怎麽會向著外麵的孟昭華說話?
阿姨對喬詩語的城府佩服地五體投地。
江延遠沒說話。
今日,喬詩語把給齊總的策劃書已經寫好了,她下樓的時候,讓江延遠交給齊總。
江延遠拿起來看。
總共手寫了十來頁,很多管理學的術語,還有信托的術語,都用得非常地道。
很多的信托術語,江延遠都不曾見過。
“你寫的?”他皺著眉頭問。
正如剛才阿姨所說,他並不知道喬詩語隱藏了多少。
“嗯。”喬詩語回答淡淡的。
“你懂這麽多信托的內容?”江延遠反複看。
“我爸在圖書館麽,經常看書,就懂了,不過都是紙上談兵。你過敏好了嗎?”喬詩語又問。
說起來這事兒,江延遠就氣憤。
“他還沒走,在酒店,我會送給他。”說完,江延遠就把這疊紙拿起來了,去了臥室。
晚上睡覺以前,喬詩語還沒上床的時候,江延遠翻看著這疊紙在看。
清秀剛勁的字跡,江延遠仿佛看到了有力的思想,和他抓不住的一顆心。
似乎那顆心,需要更大的舞台。
喬詩語推門進來,江延遠趕緊把他剛才看的東西放到了床頭櫃的抽屜裏。
喬詩語已經看到了,不過沒說什麽,想想也知道他在
看什麽。
“今天孟昭華來了?”江延遠問。
“嗯。”喬詩語把睡著的孩子放在床上。
“你不煩?”
“有什麽好煩的,人生之事,不如意之事十之,不是這方麵不如意,便是那方便不如意,我隻是趕上了這方麵的不如意。”
“你能應付?”江延遠靠在床頭,問。
“能。我有底氣。”喬詩語說。
“哪來的底氣?”
“你給的。”說完這三個字,喬詩語便躺在床上,頭朝外麵,背靠江延遠,準備睡覺了。
今日江延遠因為“你給的”這三個字,心裏愈發地甜蜜起來。
早晨和女兒爭風吃醋的醋勁兒也小多了。
他從那邊過來,趴到了喬詩語的身上,“我怎麽給你的底氣?”
喬詩語睜開了眼睛,“你懇娶我,便是我的底氣。”
有一種衝動在江延遠的喉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喬詩語極少說暖心的話,或者說從來不說暖心的話。
可是這話說出來,便讓江延遠心裏的暖流怎麽都控製不住地上湧,湧到了眼睛後麵。
他輕輕在喬詩語的麵上吻著。
他湊在喬詩語的耳邊輕聲地說,“娶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
江延遠忽然間討厭那種山盟海誓的語言,討厭言辭的甜蜜。
如同糖一樣,特別不走心。
喬詩語雖然從來不說,這大概是頭一句吧,但是已經讓江延遠覺得走過了他的心。
因為喬詩語偶然的一句並不是“我喜歡你”“我愛你”,去讓他如同置身一個巨大的遊樂場。
江延遠希望,喬詩語以後,不要說太多的套話,因為他喜歡她偶爾的真性情。
第二日,江延遠似乎憋不住,上班的空兒非要去給齊總送這份策劃案。
他好像覺得,自己的老婆寫了這份連齊總也看不懂的東西,江延遠非常榮耀。
齊總在酒店裏,看完了以後,果然有驚為天人的感覺。
“小喬厲害了,可惜在我公司裏,幹得時間太短了,我想給她升職的時候,她走了,厲害了,厲害——”齊總一直嘖嘖稱歎,“江總厲害了,好眼光,娶了這麽一個賢內助。”
江延遠麵上平淡,其實心裏特別歡喜,中午還特意喝了酒。
不過江延遠的家裏,很快便發生了一件事情——薇子過敏了。
昨天晚上,喬詩語弄孩子弄到很晚,早晨起來晚了,江延遠抱孩子下的樓。
一到樓下,薇子便在哭,一直撓著自己的後背。
江延遠看到薇子竟然也過敏了,他大發雷霆。
遺傳是如此奇妙的一件事情。
明明是一種病,但是看到薇子和自己的症狀如此相似,江延遠便知道,這個女兒是他親生的,是他嫡親嫡親的女兒,相似的病症,相似的部位。
那種感覺如此讓江延遠心動。
遺傳。
他的毛病,帶到了自己女兒的身上,原來那天早晨,喬詩語並沒有杞人憂天錯。
薇子的確遺傳了他。
雖然奇妙,但並不能改變江延遠的大發雷霆。
孩子哭,江延遠對著阿姨說阿姨笨的時候,喬詩語從樓下下來了。
她問,“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