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那個孩子,不懂這些
江景程來的時候是一個晚上,他吃過晚飯了。
進江延遠家門的時候,喬詩語正在客廳裏哄孩子,延遠好像在樓上。
江景程看到江喬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和喬詩語牙牙學語的樣子,心裏無端心癢。
江喬得有六七個月了,母女兩個人在笑。
江景程走近了,仔細看了看江喬,非常非常清秀,又特別萌,的確讓江景程心癢無比。
軟軟的頭發,眼睛很大。
“爸,您怎麽來了?”喬詩語問。
“我吃了飯,沒事兒,散步散著,就走到你們家來了,你爸對孟昭華那孩子沒有意見吧?”江景程問。
“嗯,我爸還挺喜歡的。”
“那就好。”江景程說到。
江喬看到江景程來了,要從沙發上爬到江景程這邊來,而且,真的爬過來了,坐到了江景程的身上,對著江景程在笑。
“小乖乖。”江景程說了一句,用麵無表情來壓製自己的欣喜若狂。
這次見孩子,沒有任何儀式感。
他就是要營造這種淡淡的沒有儀式感,否則,他江景程也丟死人了。
在大家的眼睛裏,江總始終是大事拿得起放得下,小事不放在心上的。
若是讓別人知道,他惦記著江喬,人家喬詩語不讓他看,估計得笑死。
而且,這次見,好像是無數次見江喬中的一次,好像沒有人在意他見沒見過江喬,他從來沒說過,也沒有人注意過。
留心的隻有喬詩語一個人。
周姿已經是江景程肚子裏的蛔蟲了,自然也知道,不過周姿的心態就比較好了,她一直是在看笑話,讓江景程幹瞪眼。
多少次江景程使了好多小計謀,周姿從來不配合,說他想看就自己想辦法,讓周姿辦算怎麽回事?
“讓你整天管得那麽多!”周姿挺樂的。
按理說,這次如果不是孟昭華和醉酒的延遠有了交集,這一點,所有人都沒有算到,也輕視了孟昭華的惡毒,事情怎麽會弄成這樣?
“你要找延遠嗎?他在樓上。”喬詩語說到。
“對,有些業務上的事情問問他。”
“我去叫他。”喬詩語說到。
“我在樓下替你看著孩子。”江景程說到。
喬詩語在樓下叫了句“延遠,在樓上嗎?”
“在暖床。”
喬詩語看了江景程一眼,他好像沒聽見,一直在抱著江喬,看江喬的眼睛。
喬詩語怕繼續在樓下讓江延遠下來,江延遠會說出來更多“兒童不宜”的話,所以,她上樓去了。
到了樓上,江延遠果然在鋪床。
“爸來找你。”喬詩語說。
“找我?找我幹什麽?有什麽事情電話裏就說了。”
“說是公司的事情。”
“真是笑話。從我自己開公司那天開始,他就從來沒管過了,如今我三十多歲了,他要跟我商量公司的業務?還特意跑到家裏來?看孩子是真。”江延遠說到。
有時候喬詩語是真的不懂,江延遠到底是裝傻還是充愣,還是想讓喬詩語在他麵前找到點兒成就感,這句話,江延遠說的特別在點子上。
但是喬詩語還是疑惑,他會喜歡這個孩子嗎?
“我覺得不是,他不會喜歡這個孩子的。”喬詩語說到。
“我的嫡長女,你說他喜歡不喜歡?他怎麽喜歡阿衍的,就怎麽喜歡江喬。”
喬詩語還是覺得有些忐忑,“我們慢點兒下去。”
“現在好了,有人主動上門給你看孩子了。”
果然,江景程在下麵,也沒有催促兩個人。
江延遠是半個小時以後才下來的,說道,“找我?爸?什麽業務上的事兒?”
“你在美國的業務怎麽樣了?”江景程隨口問。
“挺好的。托二哥的福。”
“好就好。我今天吃飯了,出來散步,你最近的
幺蛾子比較多,看看你們倆好不好。”江景程站起來說道,又看了江喬一眼。
“我最近又懷孕了,孩子晚上睡覺老踢我,跟阿姨睡我也不怎麽放心,爸不知道您嫌不嫌受累,把孩子帶去。我就怕您受累。”喬詩語說到。
“這樣?我試試。好幾年沒帶過小孩了。”江景程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
“帶去了我正好。”江延遠說著,攬過小喬的肩膀。
喬詩語瞪了他一眼。
江景程單手抱起孩子,便走了。
走出了很遠,他把孩子放在了車上。
他今天是開車過來的,這麽遠的路,傻子才自己走。
江景程的車技不錯,一手扶著孩子,一手握方向盤。
路上有警察,江景程換了條路,“跟我鬥,你還早著。想抓咱們爺倆?是不是挺嫩的,嗯,江喬?”
他就把江喬放在副駕駛上,給江喬戴上了安全帶。
這種操作是不允許的。
江景程向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根本不在乎。
把江喬抱回家以後,周姿特別詫異,“你這一出手,就把孩子抱回來了?”
“是。”江景程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江喬,江喬也不哭,也不鬧,又懂事又大氣。
江景程知道是喬詩語的順水推舟,賣給他一份人情。
喬詩語和江景程經過這幾次,正正反反打了個平手,已經讓江景程覺得憋屈了。
這次又是喬詩語一讓,他得了孩子。
“不愧是我江景程的孫女。我的繼承人。”江景程看著江喬。
“錢不給阿衍,你沒後悔?”
“阿衍有他爹。延遠的事業,終究比延東的事業要差一點。再說,延遠的事情上,我犯了致命的錯誤,讓喬詩語受了委屈,之前對喬詩語也不怎麽待見,給他們,應該。”江景程說到。
“小喬現在有了二胎,生完了這個就得去上班了,估計以後,你得一直看著江喬,以後這是離你最近的一個孩子。延東總在美國。”周姿說到。
“誰說不是呢!”江景程說。
曾經,他可是想讓這個孩子,沒有來過人世,他就想送入地府的。
他都替那時候的江喬捏了一把汗。
看起來將來必須要好好對這個孩子,要不然以後她算起賬來,江景程抵擋不住。
江景程抱起了江喬,放在自己的肩膀。
周姿看著孩子,說,“這孩子,眼睛像她爹,嘴像小喬一點。”
江景程隻是看著,沒說話。
此時的喬詩語,躺在床上,被江延遠吻著,嫣紅的小嘴,很讓人有感。
軟軟的天鵝絨的被子,兩個人陷進床裏。
“今天讓不讓插?”江延遠問。
“還是——不要吧。”喬詩語說到。
“還是?自己都猶豫。我輕點兒。”江延遠在誘哄自己的媳婦兒。
喬詩語不知道,孕期做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但是既然延遠要,那就給吧。
算不上一晚上,延遠比較慢,但也算盡興了。
早晨起來,喬詩語在被子裏推著江延遠,“延遠,今天要去和李總簽合同,快起來。”
“嗯。”江延遠還閉著眼睛睡覺。
“這個合同的利潤要是低於百分之四十,就別簽了。”喬詩語又說。
“知道了。嘮叨。”江延遠又嘀咕了一句。
“嫌我嘮叨了?”喬詩語坐了起來,頭發分在了兩邊,蓋住了自己的胸。
“是挺嘮叨。還算計。”江延遠一用力,就把喬詩語放倒在了床上。
“我是替你算計!”喬詩語說。
“知道。讓我再來一次。”
“你想的真美!”喬詩語說。
“反正我知道掌珠懷孕的時候,二哥是不忌的,我也不想,也熬不住。”江延遠半趴在喬詩語的身上,說到。
“那也不行。要不然你再出去找一個孟昭華?”喬詩語開江延遠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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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再提這事兒,我不和商量了,直接來。”江延遠說著,就把喬詩語壓倒在了床上。
喬詩語起床了。
她也知道江喬可能以後大部分時間都在江景程家裏了,以後回來的時間少。
想起江延遠所說的江景程的“無為而治”看孩子,想起江景程做的飯,雖然喬詩語舍不得孩子,但是交給江景程應該是最好的去處。
喬詩語坐在沙發上,笑了一下。
江延遠下樓了,拿著車鑰匙,要出去。
“要不要跟我去?”江延遠問。
“不想去。”
“全豐城的人都知道我有個厲害老婆了,你不去,鎮不住他們怎麽辦?”
喬詩語便轉過頭去,笑了一下,嘀咕了一句,“貧嘴!”
“就問你去不去?”江延遠又問。
喬詩語沒說話,站起身來,挽住了江延遠的胳膊。
兩個人出門了。
……
五年以後小插曲
這五年當中,喬詩語總共生了兩個男孩,相差兩歲,為了和江喬的名字對應,分別起名江逢,江恒。
寓意重逢即永恒。
江逢比江衡大兩歲。
彭懿也生了一個兒子,起名江行止。
彭懿就生了一個孩子,多了也不生。
人家江延民最尊重老婆了,孩子多了負擔多。
他已經準備接過他爹的衣缽——做飯了。
捎帶著也投個資。
進了投資這行,江延民才知道他爹投了多少資,做飯的這幾年,賺了多少錢,簡直讓江延民眼暈,江景程,果然是一直大老虎。
這些錢,江景程是不算在遺產裏麵的,他精明得很。
而且,他們家彭懿是要發揮自我的,前途無量。
再說了,第三代中,家裏的孩子也太多了,二哥尤甚。
掌珠又生了一個男孩江望雲。
因為三個男孩,隻有一個女孩,掌珠鄭重申明真的再也不生了,絕對不生了。
眼看著就要哭了,江延東便依了她。
喬詩語不生了,把全副心思放在了工作上,在幼兒教育方麵極有建樹。
江延遠一直認為喬詩語是一個被教育事業耽誤了的商業人才,商業上有什麽事,他都和喬詩語商量,可能喬詩語先天有感,又或者是她極能算計,知道什麽人的下一步該怎麽走,所以,每次江延遠都能踩到先機,處處快人一步。
喬詩語不光有商業上的先見之明,在投資上也有自己的投資之道。
先前曾經花百十來萬買的那套房子,如今的價錢已經漲了十倍。
然後喬詩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賣掉了,賺了一千萬。
沒多久,政府就宣布這座山是特殊的土壤,由於之前旅遊開發過度,破壞了這裏的生態平衡,現在,國家要收回這塊土地。
那棟院子,喬詩語是在旅遊業如火如荼的時候賣的,買家喜笑顏開。
喬詩語也說,若不是急用錢,才不會賣給他。
一個月後,房子大跌價,買家哭都沒找到地方。
連彭懿都懷疑,喬詩語是不是私底下跟彭岩聯係了。
這件事情,江家所有的人,都對喬詩語佩服得五體投地。
如果說買這套房子是巧合,那麽賣肯定就不是巧合了。
江景程曾經問過喬詩語是如何做到的。
“我天天學習,什麽都學。”
就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因為之前自己受到了很多的不公平待遇,所以,喬詩語私下裏常常教導江喬女人要自立,要有自己的思想,絕對不能被男人左右。
因為三個孩子當中,隻有江喬一個女孩,所以,喬詩語對孩子寄予了厚望。
話說,他們江城住半年,豐城住半年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因為喬詩語要上班,隻能每年
暑假的時候回江城去。
在江城的時候,他們都會在自己的房子裏住,很少去喬正業家。
大大小小五口人了,喬正業的家裏根本就住不開。
喬正業退休了,每日也是無事。
有時候,江延遠去工作,會帶著江喬,把江喬送到外公家裏。
江喬和外公玩得很好,喬正業這種性格的人,很少有人會不喜歡。
那日,江喬在喬正業的書房裏,看到一幅畫,是一幅素描畫,談不上什麽畫工,可就是那副精氣神,特別吸引人,可能畫畫的人,有著很高的天賦。
當然,五歲的江喬,還不懂這些,她就是覺得畫的極好。
她便把畫拿出來,問外公,“外公,這幅畫是誰畫的?”
喬正業看到江喬看到了,便說,“你覺得他畫的好嗎?”
“嗯,很好,好的很。很像梵高的《自畫像》。”江喬說到。
“喲,我們小喬喬還懂梵高的《自畫像》?”喬正業撫摸著江喬的頭發,笑著說道。
江喬年紀不大,卻是大長腿,這點兒遺傳了江家。
相貌還是像小喬多一點,不過江喬和喬詩語有區別,喬詩語看起來非常陰柔,但是江喬,看起來更陽光一些,和喬詩語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個性和氣質。
“自然。喬喬學習美術,自然是知道的。”江喬說到,“雖然畫不出來,但還是會鑒賞的,外公,這是你自己畫的自畫像嗎?”
喬正業拿過來,看了一眼,“不是。”
“那是誰?”江喬又問。
“是——是那天外公在街上,有個人要給外公畫,外公花了一百塊錢,找人畫的。”喬正業又看了看那幅畫。
“那外公,你可賺大了,這幅畫起碼得值一萬。”江喬又說。
“不愧是江家的人,什麽都用錢來衡量。你知道不知道,一般的小孩,在你這個年齡,對一萬塊和一百塊,是沒有概念的!”喬正業又說。
“外公是在表揚喬喬還是說不好呢?”江喬又歪著頭問。
“現代社會,沒什麽不好。隻是給外公畫這幅畫的那個孩子,不懂這些。”喬正業又說。
江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因為玩樂的地方很多,所以,外公隨意在街上畫的一幅畫,也進不了江喬的腦子,玩累了,也沒跟自己的父母說。
此時的江喬年幼而無知。
卻不知,再次聽到這個孩子的消息,卻是在十年後了!
……
時光退回到五年前。
還是冬天。
江景程把江喬接回家中以後。
這一天的豐城街頭,發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打架鬥毆。
一個穿黑色中短款呢子大衣的人,把另外一個人壓在了街頭的牆壁上。
“不地道啊,林總,你公司注水,警告過你多少次了,不聽,明的不行咱就玩陰的,看誰玩過誰?”那個黑色呢子大衣的人,冷冰冰地說到。
他的聲音出奇地好聽,冷峻的,低沉的、有磁性的嗓音。
“對不住,江總,對不住——”這個林總目光中的油腔滑調,江延民聽出來了。
江延民正式畢業才一年,進證券圈子也才一年,雖然江延民外表就帶著“狠角色”的標簽,但畢竟是新人,林總曾經仗著自己是圈子裏的老油條。
江延成眯了眯眼睛,微仰了一下頭,“林總,千萬別跟我耍花招!否則,你想不想看看人皮是怎麽被剝掉的?”
“這可是犯法的!江總。”
江延成邪性地笑笑,“在法律看不出來的地方,我會剝了你的皮~”
那個所謂的林總已經嚇得瑟瑟發抖,“不敢了,江總不敢了。”
江延成看到林總的氣焰打消地差不多了,一拽林總的衣領,說了句,“滾!”
林總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身子都沒站直,趔趄著“滾”了。
江延成靠在後麵的牆上,用手捂著,點了一根煙抽起來。
“還沒看夠?”他對著牆那邊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