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紮得他心疼
成彥走了以後,江延成還緊緊地箍著高子吟的腰,不讓她從他身上下來。
高子吟似乎也沒有要掙開的意思,她的頭朝著那邊看,並不看江延成。
直到江延成看到有一滴眼淚從她的臉上落下,他的一隻手扳過她的臉,“我讓你哭了?”
高子吟並不回答,又轉過頭去。
片刻之後,高子吟轉過頭來,對著江延成說,“江總,我想要好好地過日子,江總您這種人是不適合我的,我也不適合您,您每次都攪亂我的好事,算怎麽回事?”
“好事?”江延成冷冷地笑笑。
高子吟知道成彥的公司,是江延成特別派人攪黃了的,對江總來說,這不算什麽。
“我要上樓去了。”高子吟說道,“我困了。”
整個人卻再次被江延成箍緊,“我陪你睡!”
說著,江延成的唇便在高子吟的腮邊逡巡,不正經極了的意思,隻有肉欲。
好像他說陪高子吟睡,對高子吟來說,是天大的賞賜一般。
除了工作時候的正經,高子吟從未見過江延成對女人真心的時候,他從來不曾為了某個女人動什麽心思,所有的心思都是浮著的,一眼能夠看穿,他也不介意別人看穿,女人對江延成來說,不過獵物。
“若你不想讓我死,你就上去。”高子吟說道,“還有,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
說完,高子吟從江延成的腿上站起來便走了。
江延成從背後緊盯著她,和那天晚上從金石會所初見她是一模一樣的走路姿勢,不同的是,這次,她在拭淚。
高子吟回去看了會兒電視,便睡覺了,以為會睡不好的,可今天的睡眠質量竟然出奇地好,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從床上起來,她便回家去了。
剛剛走到家門口,便看到馮錦。
馮錦冷冷地看著她,“昨晚上去哪了?”
“酒店。”
“和成彥一起住的?”馮錦又問。
“沒有,他來了一趟,又走了。”高子吟也在替成彥開解。
馮錦心裏竟然放心了一下,她嚴厲地對著高子吟說到,“去那邊跪下!”
高子吟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對不起馮錦,想必馮錦看見成彥,便覺得對不起馮嘉怡,而高子吟如同一個叛徒一樣,走到對方的陣營裏去了,對方不曾策反,她已經叛變了,馮錦自然不喜,高子吟去那邊跪著了。
“去水裏跪著。”馮錦皺著眉頭說到。
高子吟沒作聲,如果跪能夠讓馮錦的氣消了,那便跪吧。
花圃那邊旁邊的地麵,昨天的雨還沒有幹,高子吟便跪在那裏了。
馮錦看到她跪得這麽幹脆,氣便不打一處來。
高子吟跪的時候,目光特別堅定。
昨日橘黃色衣裙還沒有換下,這件衣裙是吊帶的,露著她纖細的胳膊,膝蓋部分跪在水裏,弄得特別髒。
這一日,江婉寧和江延成也來了,來告辭,準備要回中國了。
剛剛進門,便看到在大門那邊跪著的高子吟。
江延成隻是看了一眼,為什麽而跪,他多少有數,正如對馮家和成家的糾葛,他有數
,高子吟想放棄遺產和成彥在一起,他都了解。
原本,他以為這是高子吟的一計,隻是為了降服他。
尤其,她日日和大姐在一起,大姐哪天走,她是知道的。
所以,她也應該知道今日江延成會上門。
不過,高子吟跪著的樣子,讓江延成心生怒意。
他並不曉得怒從何來,就是看到高子吟明明知道他和大姐進門以後,卻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心裏便氣,打死他也不想承認——此時的高子吟,心裏有另外一個男人,她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而跪。
在江延成的情感世界裏,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所有的女人都是巴結著他的,討好他,如同她這樣的,從來沒有!
江延成咬了咬牙,沒作聲,和江婉寧去了客廳。
客廳裏,馮錦坐在能清晰地看到高子吟跪的地方,一張臉,冰冷含怒。
“怎麽了?怎麽讓子吟跪在外麵呢?”江婉寧和高子吟的關係向來不錯,自然要問。
“別提了,讓你看了笑話了。”馮錦說了句。
江婉寧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張紙,上麵寫的是:高子吟放棄繼承馮家所有遺產協議。
“怎麽了?”江婉寧又問。
“上次你來的時候,已經跟你說過了,家醜不想外揚。”說著,馮錦拿著這張紙,站了起來,走到了外麵,拿著這張紙給高子吟看。
高子吟連看都沒看,隻抬起頭來,對著馮錦說,“有筆嗎?”
“不再看看了?”馮錦又問。
“不看了。我此生所求,不過想過一段平靜的人生,他愛我,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在我困難的時候,在我迷茫的時候,他在我身邊;不要讓我感覺不到他,或者,隻顧及自己的感受,絲毫不顧及別人感受的那種,我要不起,我也不想要,表哥很好。”高子吟說到。
馮錦看著她,把這張紙遞給了她,“等著,我去拿筆!”
馮錦去了客廳內,拿筆。
馮錦看了一眼江延成,江延成正撫弄著下巴,看著高子吟。
江延成和高子吟的事情,馮錦略知道一些,畢竟當時江延成和高子吟因為孩子的問題,曾經有過爭執,馮錦自然知道那個人是江延成。
這次讓江婉寧來,馮錦也有自己的考慮。
高子吟曾經說過,江延成家裏很有錢,她也曾經說過他是個渣男。
其實讓中國的人來代理產品,這件事情,本就是可有可無的。
可馮錦想看看江延成這個人,恰好江婉寧說過,讓自己的弟弟江延成陪自己去,於是馮錦便應允了。
一來,她想看看,江延成究竟怎麽個有錢法,二來,她想看看他怎麽個渣法。
馮錦知道今日江延成和江婉寧要來,所以,她特意選擇了這個時間讓高子吟出去跪著,選擇這個時間讓她簽字。
雖然馮錦從來麵上不動聲色,可馮錦的心思和江延成一樣——深得很!
其實,遺產的事情,簽字不簽字的,不過是個形式,她想讓誰繼承,誰便能繼承。
馮錦此舉,生氣是真,想看看江延成的反應也是真。
他似乎很淡定,或許內心不平靜,可麵上表現出來的,確實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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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馮錦讓高子吟跪的地方,她說的話,江延成都能夠聽見,可他——始終平靜。
還真是渣——
渣到沒邊了。
或許從來都沒有愛過。
馮錦拿了筆,出去了,高子吟簽字了。
“起來吧,進屋去洗澡,換衣服。客人要走了。”馮錦說到。
高子吟起來的時候,雙腿趔趄了一下子,剛才跪在石頭上,若是大理石地麵還好,可偏偏是凹凸不平的石頭地麵,起來了,高子吟也放鬆了,隻要不繼承,她心裏就少了好大的壓力,她本來就覺得繼承馮錦的遺產,名不正言不順。
而且,剛才高子吟的態度很堅定,因為她知道江延成來了,所以,態度更加堅決。
因為如果她不堅決和成彥在一起,勢必又要落入江延成的掌心,成為他玩弄的對象,讓他認為她在欲擒故縱,她不想給他這種印象,他當時是如何奚落她的,她現在的態度便有多堅決。
可以說,江延成的到來,恰好讓高子吟的態度向來一個反麵。
這種身在其中並不能體會的情緒,江延成不知道,他以為的是,之前自己過於自信了,高子吟根本沒有喜歡他,五年了,物是人非的五年,他以為她變成了自己喜歡的模樣,自然是喜歡自己的,可是沒有,她已經喜歡了別人。
誠如她自己所說,如果僅僅是要江延成吃醋,沒必要拿自己的清白做賭注,也沒必要拿放棄財產做堵住。
高子吟愛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愛了。
愛的是——成彥。
這下,江延成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打擊,讓他一直以來在女人身上的超級自信,如同一個被針紮破了的氣球,而高子吟,就是那根針,不僅紮破了他的自信,也紮得他心疼。
原來心疼起來是這種感覺。
酸澀,難受——想把那個人擁入懷。
可那個人,已經不屬於自己。
他以前從未體驗。
江延成的目光竟然初次不像以前那樣穩了,他的目光落在茶幾上。
他現在,是真的開始吃成彥的醋了。
成彥,不剝皮抽筋,的確難以消他的心頭之恨。
高子吟去樓上洗了澡,換了衣服,下樓了。
剛才馮錦讓她來樓下招呼客人,她換了一件黑色的襯衣,一件長褲,頭發沒幹,她也沒吹,好像沒有心情。
下樓以後,她便坐在椅子上,隻是隨聲應和著江婉寧的問話。
不答話的時候,她便雙手弄成一個鏤空的形狀,微微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
好像心裏有所想,手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扶著頭。
她知道江延成的目光正在盯著她。
她不知道他怎樣想,可是他的感情,始終在天上飄上,高子吟從未想過,如果有一天江延成安靜下來,會是什麽樣子,她知道,這一天,永不會來。
所以,她選擇了能給她安定生活的成彥。
“高小姐,是嫁成彥嫁定了?”江延成忽然在那邊問了一句。
高子吟“嗯”了一聲,她的心思沒在這上麵,良久才答,“若他娶,我便嫁了!從此琴瑟在禦,莫不靜好。我喜歡這樣安安靜靜的生活!他是我能夠摸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