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他不知道笑了多少次
馮錦給高子吟打電話,說沒找著登記申請。
高子吟說,“沒關係,我下午再來也一樣的。”
還沒掛斷電話,手機就被人從後麵拍了一下,手機彈跳起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高子吟的第一反應是:今天怎麽這麽點兒背,遇到賊了?
回過頭來,才看到竟然是——江延成。
她錯愕到合不攏嘴,江延成風塵仆仆的模樣,如同五年前那樣,穿著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不同的是,五年之中,他更加成熟了,也更加招女人了。
高子吟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延成。
她的手機,已經進了他的口袋。
“上午登不成,下午就沒戲了!高小姐是不知道麽?”江延成問。
高子吟的唇開合著,不知道見了江延成要說什麽,隻是愣愣地說了句,“你怎麽來了?”
“不知道我會來?”江延成又問,嗤之以鼻的態度。
這次,他還跟上次一樣,眼睛裏根本沒有成彥這個人。
成彥一直攥著高子吟的手,成彥十分煩感江延成的目中無人。
高子吟搖了搖頭。
江延成又是一笑,不知道?看起來一直以來都是他自作多情了,以為高子吟所有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縱,如今看起來,她沒有。
她就想在法國兀自結婚,從此兀自幸福。
將他忘掉,可能現在已經忘了。
江延成隨便抬手一切,切開了成彥的手,握住了高子吟的手,“走。”
“去哪?我手機呢?”高子吟皺著眉頭問。
“江延成——”成彥也咬牙切齒的模樣,每次見江延成,他都完敗。
而且,江延成的目光中根本沒有他這個人。
此時的馮錦、高誌遠還有馮瑞林,江婉寧,rays的幾個高管,都在酒店裏等著了。
剛才江婉寧莫名奇妙地對馮錦說,“剛才延成給我打電話,問子吟在哪。”
馮錦便笑笑,說到,“是嗎?可能就隨便一問。”
看起來今天這場戲是越來越好看了,江延成入戲了。
馮錦本來還以為江延成不會來,如此,劇情會稍弱。
如今,壓軸的來了——
江延成拉著高子吟的手越走越遠,高子吟一直掙脫,卻掙不脫,她喊著,“成彥,成彥——”
成彥一直想從後麵拉住高子吟,可這時候,偏偏有一輛車停在了江延成的身邊,江延成一把橫抱起高子吟,就把她放在了副駕駛上,江延成對著駕駛座上開車的法國人說道,“鎖門!”
用法語說的,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學會了法語。
然後,他從副駕駛那邊轉到了駕駛座,法國人下車,說了聲,“先生,祝您用車愉快!”
江延成沒搭理人家。
成彥知道,若是江延成上了車,他就追不上了。
他必須打車,可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起來,是馮錦打來的。
手機鈴聲響得非常急促,帶著他不接不行的味道。
而且,電話是馮錦打來的!
是一個他不接不行的人!
他估計是馮錦問什麽時候去酒店的,可是現在,高子吟去不了了,所以,他接起來手機就說,“阿姨,高子吟被江延成搶走了——”
馮錦便笑,江延成總算還沒渣到家。
夠強勢,如果馮錦是江延成,她今日絕對要把生米煮成熟飯。
以子吟的個性,若是和江延成今日有了肌膚之親,是不好意思繼續和成彥結婚的。
馮錦已經出了酒店包間的門口,“所以,他們的戲已經收場了,就剩下你了,回來吧。”
成彥的腳步停住了,“阿姨,你說什麽?”
“我說,成彥,你沒戲了,
回來吧。別人都是演戲,隻有你一個人假戲真做的,回來吧。”馮錦悠悠的聲音傳來,仿佛一場大戲正好進行到。
“阿姨,您什麽意思?誰的戲?”成彥站在原地,太陽照得他眼睛睜不開。
“回來我跟你說,你追不上子吟和江延成的,回來咱們把事情說開了。”馮錦的一隻胳膊抬起來,用另外一隻拿電話的手肘壓著。
成彥看著江延成的車越開越遠,知道已經追不上,他料定江延成不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所以,他去了馮錦的酒店。
馮錦已經進了酒店,告訴大家,今天子吟的婚禮出了點兒事情,取消了,大家盡管吃,不用等他們了。
高誌遠問馮錦,“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就結個婚能發生什麽事情?”
馮錦隻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江延成的車繞著普羅旺斯轉了一圈,然後在一個地方,又換了一輛出租車,車把他們送到了古堡前,高子吟一直是徒勞而強烈掙紮的,甚至自己的鞋子都掉了,腳上就穿著一隻鞋。
剛才江延成開車的時候,她一直在捶打江延成的胳膊。
江延成的胳膊晃來晃去,不過還是很好地控製住了方向盤。
剛才下來換車的時候,江延成幾乎是扛著高子吟下來的。
她不知道他今天會來——
她差點兒就結婚了——
若不是他僥幸得到了消息,後果,不堪設想。
她和成彥手挽手的樣子,這些都激怒了江延成。
“想死別選現在!”江延成突然說了一句,怒氣衝衝的聲音。
“江延成,你帶我去哪?我手機呢?”高子吟說到。
兩個人在出租車的後座上,高子吟一直要去江延成的兜裏拿手機,江延成便使勁兒攥住了她的胳膊,高子吟的整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高子吟也累了,被江延成攥著胳膊,他靠在了江延成的腿上。
高子吟喃喃地說了一句,“江延成,你憑什麽見不得我好?”
江延成目光瞥了窗外一眼,“還就是見不得你認為的好!”
到了古堡,江延成從古堡門口旁邊的信箱裏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古堡的門。
他沒看古堡裏是什麽樣,不過按照他尋常的檔次,助理給他定的古堡,檔次不會很差,應該是很好。
江延成把高子吟壓在床上,就開始了。
高子吟本來一直反駁他,踢他,可她終究沒有力氣。
就這樣,直到晚上。
古堡裏都已經黑了,高子吟身上狼藉一片。
他不是不讓任何女人懷上他的孩子嗎?
當時一隻丟失了的套,便讓他對她心生疑慮。
如今不用套了,這般肆意?
她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我餓。”
中午沒吃飯,又經過了一番和江延成體力的掙紮,那真是要掏空她的感覺。
以江延成的體力,自然是不嫌累的,他還伏在高子吟的身上,“餓?不是一直在喂你嗎?”
好像他的氣消了,說話聲音又變成了動聽的極為低沉,又極為磁性的嗓音。
隻是,他的嗓音略沙啞,畢竟也是一下午了。
高子吟的肚子咕咕叫,“我真的餓。”
她眼前發暈,眼冒金星。
江延成從她的身上起來了,穿上自己的襯衣,說了句,“等著!”
江延成去了那邊,高子吟不知道那邊是哪,反正他進了一個房間。
高子吟現在處於半昏迷狀態,整個人像是被他吸幹了一樣。
她想逃也沒有力氣。
高子吟側過身子去,迷迷糊糊地睡了好久。
醒來是被他推醒的。
高子吟的衣服都被撕成了碎片,她沒有衣服穿,
隨手從床上扯起來一床毯子裹在身上。
下床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子,幾乎癱軟在地。
江延成適時地扶住了她,帶著花花公子的腔調,“慢點兒!”
把自己搞成這樣,他該很得意吧。
高子吟抬頭,怒視了他一眼。
高子吟坐到了很長很長的餐桌旁邊,他已經做好了飯。
“冰箱裏隻有意大利麵了,先吃著。我隨後去買。”江延成坐在她對麵,說到。
高子吟沉吟了一下,“你準備什麽時候放我走?”
“不知道,可能一天,兩天,也可能三天,四天。吃飯。”江延成坐在另外一邊,眯著眼睛打量高子吟。
時隔五年,再次感受到了高子吟的身體對他致命的誘ho。
五年前本來青澀,這次被動,卻不青澀,大概搞懂了身體的密碼。
這種感覺,間隔了五年。
現在的江延成,對高子吟的感覺很怪。
覺得她是一個離自己很近很近的人。
又因為再次占有而有饜足。
高子吟實在餓極了,肚子叫得難受,她端過來麵,狼吞虎咽起來了。
以前的時候,她從未這樣在江延成的麵前失態過。
她是故意的,故意在江延成的麵前弄出一種狼狽的樣子,讓江延成放棄她。
她討厭他,對女人,除了床就是床,五年前是,五年後還是。
他根本沒有任何成長。
意大利麵做的還挺好吃的,高子吟不知道江延成竟然會做飯,自然新奇。
有心想問問他是怎麽學會做飯的,什麽時候學的,可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出國留學以前,我爸教我做過飯,手藝在那,這幾年一直沒用!”江延成看到高子吟吃了一口,便頓住了,知道她在疑惑什麽。
高子吟便不說話了,
快吃完的時候,才看到他麵前空空如也。
“你呢?不吃嗎?”她問。
兩個人終究五年前就有過那番糾纏,他把她弄到這裏來,她雖然恨他。
但是內心深處,她愛他,看到他挨餓,她竟然心軟。
“我一會兒出去買點菜。你要不要去?”江延成說著又打量了高子吟的穿著,笑著說,“你這個樣子也出不去,我很快回來。”
江延成也沒察覺啊,他見了高子吟,笑了多少次。
或者是奚落的笑,或者是取笑,不過都是真情實意的笑。
和在別人麵前不做出任何表情的江延成,判若兩人。
高子吟打量了一下空蕩蕩的古堡,還有二層樓和三層樓,就她一個人,她害怕!
“你把手機給我。”高子吟說到。
仿佛看穿了高子吟的小把戲一樣,江延成側過頭去笑了一下,“當我是傻子呢?”
因為自己的想法被識破了,高子吟咬了咬牙。
“還跟以前一樣!”江延成似乎甩出來這句話。
江延成說著,站起身來就走了。
高子吟聽到門響的聲音,江延成已經不在。
留下她一個人,很害怕,這種寂靜,很難熬。
高子吟還是裹著毛毯,去了壁爐旁邊,她在法國呆了五年,自然有能夠讓壁爐冒火的本事,她安靜在坐在沙發上,雙腿蜷縮在沙發上,靠著壁爐,暖暖的,火光照在她的臉上,她什麽也沒有,不知道江延成會不會給她帶一身衣服回來。
手機也沒有了,成彥會找她嗎?
婚禮搞砸了,馮錦會生氣嘛?
雖然此時的情景非常溫馨,但是,高子吟的心裏卻是煩亂不堪。
他明日不讓自己走,後天也不讓,他究竟想幹什麽?
高子吟的頭靠在自己的手上,煩躁,卻無能無力。
她真正體會到了原始人的生活。
成彥回了酒店,酒店裏的人看到他一個人回來了,知道出事了。
江婉寧也後知後覺地,心想是不是延成來了?
不可能啊,明明他自己說過,和高子吟是“泛泛之交”,他這種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江婉寧想象不出來,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從中國跑到法國來。
而且,她也沒特意跟延成說過高子吟的事情,就算他知道,也該早不了。
全場,隻有馮錦,始終穩坐釣魚台的樣子。
成彥進了包間,她一句話都沒說,隻說一會兒讓成彥跟她回家去。
馮瑞林看著這個“叔叔”,滿臉疑惑。
吃完了飯,馮錦淡定地打發了眾人,江婉寧有心想問一句,是不是延成來了。
可萬一不是,她又給了別人這種提示,那就不好,剛才在飯桌上,她也沒好意思發微信。
成彥滿臉被傷害了的神情,跟著馮錦回了家。
高誌遠帶著馮瑞林上樓了,樓下就剩下馮錦跟成彥了。
“阿姨,剛才您說演完了,是什麽意思?”成彥問到,鐵青著臉。
馮錦淡定自若地說到,“我不喜歡你,你該知道;我不想讓你和子吟有關係,你也知道,可你偏偏不聽,我讓子吟勾引你,是想讓你高高地飄起來,再狠心地摔下,可你看出來子吟是勾引你了,所以,我讓子吟以後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真一點兒,讓你看不出來一絲勾引的意思,甚至,我還讓子吟放棄了遺產繼承,這多真啊,子吟今天跟著江延成走,本來就是設計好的,所以,你也不要怨誰,不要怨子吟的狠心,也不要怨你阿姨,是你害死我的女兒在先,你怎麽可能以為我會放下這筆帳不算?眼睜睜地看著你在我眼皮底下逍遙?我女兒,二十歲的大好年華!如今讓子吟拋棄你,不過是劇本中最輕的一環!我還想設計讓你從樓下摔下來摔死!”
最後一句話,馮錦說得惡狠狠的。
成彥的睫毛微垂著,他盯著地麵,傷心到絕望。
“阿姨,我知道我害死了嘉怡不對,可你為什麽讓子吟報複我?”成彥也氣,以往的時候,他從未在馮錦麵前發過脾氣。
“很簡單!我現在就子吟這一個女兒,若不用她,用誰?她心裏一直記掛著江延成!是你傻,以為人跟了你,心也跟了你!如今怎麽樣?你一結婚,江延成就找上門了,這就是你的結局!你該五馬分屍!”馮錦走到了成彥的麵前,她的五指狠狠地戳著成彥的心口窩,“和子吟談戀愛,你覺得你配嗎?你一個害死她妹妹的人,她怎麽會和你談戀愛,用腦子想想!不要擔心子吟,她現在好得很,離開你,她巴不得。”
成彥的目光一直地低垂著,是真的絕望到家了。
一切都是戲,都是高子吟和成彥演的戲。
高子吟剛開始對成彥確實是勾引,後來,他以為高子吟是真的看上他了,卻不想,隻是換了戲碼,喜劇變成了苦情戲。
“我走了。”成彥兩眼無神地轉身離開。
馮錦看著成彥轉身離去的身影。
成彥這樣子,她很開心。
求之不得,這就是他的報應。
成彥當晚就回了馬賽,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抽煙都天亮。
原以為她跟人離去是不得已,現在看起來,她求之不得。
他怎麽那麽傻?
江延成從超市回來,順便把今日租的那輛車開回來了,就放在古堡的門前。
打開門,入眼的便是高子吟側著身子坐在壁爐前,渾身裹著毯子的模樣,毯子滑了下去,露出她光潔的肩頭和呼之欲出的溝。
這副側麵,簡直美極了。
想必入油畫,該是絕世名作吧?
高子吟聽到門口的響動,側頭看了一眼,之後又側過臉去,好像江延成是一個外來者,侵犯了她的思考一樣。
江延成拿著一大包東西,說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