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這種人,最難搞
譚漾和聶以恒又聊了很多,告別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在飯店門口,兩個人告別,東珠就一直在聶以恒身後跟著。
這背影從身後看,也特別帥呢,看他的臀,多翹——
聶以恒猛然一回頭,東珠就站在那裏不動了。
東珠知道他會發現自己,她也不怕他發現自己,不發現自己,她怎麽和他說話?她也不是打算悄悄跟蹤的。
東珠和他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二十米,東珠走了過去。
這個女子,從進了飯店,聶以恒隻是瞥了一眼,她在飯店裏坐了兩個小時,等到聶以恒出來,她也跟著,聶以恒就上了心了。
等到東珠走近了,他問了一句,“老跟著我幹嘛?”
東珠便笑了笑,“聶帥哥,別來無恙啊?”
“認識我?”聶以恒並不認識東珠,飛機上的空姐多了,再說,那天他也沒仔細看,並不曉得那個送他派克筆的女孩長什麽樣。
“迪拜匆匆一別,這就不認識了?”東珠笑著說道。
她悄悄地站在聶以恒的身邊,比量著兩個人的身高。
東珠也算是高個子的,一米七二的身高,但縱然這樣,還是比聶帥哥矮了一個頭啊,好帥,兩個人怎麽這麽珠聯璧合?
“真不認識。”聶以恒仿佛根本不為所動,繼續往前走。
他的步伐並不快,這麽走一路來,仿佛腳下有氣墊一樣,整個人走路特別帶勁兒,身子筆挺,挺胸收腹的,江東珠甚至故意落後了幾步,從後麵看了一眼。
“你的派克筆是誰送的?”江東珠仰頭問他。
聶以恒的步子方才停了一下,“空姐?”
“是因為我卸了妝,認不出來了?”她問。
聶以恒又開始走,仿佛他對東珠沒有任何的興趣,不是悶騷,不是禁欲,是真的不騷,也沒有任何,即使美豔如同東珠,他也沒有任何興趣。
騷是對喜歡人的騷,喜歡卻是不說,卻私底下蠢蠢欲動的那種。
欲是對喜歡的人的欲,是能夠聽到呼吸的聲音,那種,是在眼睛裏,在聲音裏的曖昧。
可是這些,聶以恒統統都沒有,並沒有因為東珠是一個美女多看她兩眼,於他而言,她就是一個根本不認識的路人。
他仿佛是經過高深之人的淬煉,有過刻骨銘心的曾經,所以,對凡夫俗子,都不看在眼裏,經過了仙人的人,怎麽會多看東珠兩眼?
江東珠當時就想,這個聶以恒,格調真高。
再有,東珠看他的眼神,非常深沉,不像是情竇未開的那種四六不懂。
他很懂,但他不屑於。
這種人,最難搞。
“我剛才聽說,你叫聶以恒,是哪兩個字?”東珠問。
“以為的以,永恒的恒。”他說。
東珠本來也猜到是這兩個字了,她好像讚歎地說了一句,“哇,你父母好有文化。”
然後她的目光轉向聶以恒,卻看到聶以恒以尋常的目光看著前麵,一句話不說。
“找我什麽事?”聶以恒好像有幾分不耐了,有了幾分“送客”的架勢。
“哇,我從迪拜找到中國,找了一百多萬人,才找到你,你竟然問我什麽事?我什麽事,你不懂嗎?”東珠仿佛有幾分委屈,用嬌嗔的口氣說到。
聶以恒麵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被美女喜歡的驕傲和榮耀,好像還覺得很煩。
聶以恒隻是回眸側看了她一眼
,說了句,“找錯人了。”
便走了。
東珠看他的第一眼,是信誓旦旦的,這個人這麽帥,又是當兵的,可能床上功夫特別厲害,在飛機上,覺得他修養非常好,凡事都不怎麽放在心上的感覺,可是現在,當麵被拒,這讓東珠多少有些下不來台。
這可是東珠第一次追人。
以前,都是些男人鮮花鑽石地追東珠。
這些套路,東珠統統都看不上,她想另辟蹊徑。
東珠從包裏拿過自己的白板筆,跟在聶以恒的身後,跑了幾步,貼近了聶以恒的身子,就在他的純黑t恤上寫起來:oivia,東珠,她寫的非常快,中間的時候,聶以恒已經注意到了,可是他好奇東珠要幹什麽,所以任由她寫完了,等到寫完的時候,聶以恒歪著身子看向後麵,皺著眉頭說到,“寫的什麽?”
“我的名字,oivia,東珠。記住哦,這是你未來老婆的名字!你還要不要電話?”東珠剛才雖然受了挫,但是她現在頗有些得逞。
黑色的t恤上,白板筆字跡非常清晰,整個路上的人,都能看到。
“膚淺!”聶以恒留下這兩個字,便快步朝家裏走去。
東珠緊走慢走地跟在了聶以恒的樓下,他已經上樓了。
東珠就在樓下站著,她就不信,他這麽不懂憐香惜玉,知道她在樓下,還會不見她?她的相貌,就算不是傾國傾城,但她是一個女人,他能把她冷落在樓下?
如果今天他敢把她冷在樓下一陣子,她就讓他後悔一輩子。
江東珠已經決定了。
她站在樓下,倔強地往上看。
心情也從剛開始的想要睡了他,變成了現在的想要得到他。
得到這麽一個冷若冰霜的男人,得多有成就感?
上了這樣一個愛惜自己羽毛的男人,又得有多大的成就感?
聶以恒上樓以後,聶媽媽對他說,“以恒,隔壁鄰居給你介紹的那個姑娘,人家都去了好幾回了,你也不去一趟,你若再不去,別人要說閑話了,都說你在美國當了幾年兵,看不上當地的姑娘了。”
聶以恒從廚房的涼水杯子裏倒水的時候,看到那位東珠還在樓下站著,在仰頭朝著樓上看。
聶以恒冷笑一下,也不知道現在的姑娘都怎麽了?覺得上趕著追男人挺新潮的,聶以恒不懂姑娘,就是覺得她們都膚淺得很。
不懂什麽是愛。
在飛機上看見了個人,就死命地追趕,這不是愛,這是抽風!
愛是經曆過生死,見慣過風雲,如他這樣,心裏再難起波瀾。
樓下的這個姑娘,跟吃了藥一樣,不知道突然從哪裏冒出來。
也不知道突然動了哪根筋。
聶以恒隨手從自己的房間裏拿了另外一件t恤,對著他媽說,“告訴她,這次我去。”
他順手脫下那件被東珠寫了字的t恤來,看了一眼,然後扔到了牆角的衣服籃裏。
她也應該猜到,這件衣服,被她寫過以後,他就不會穿了,他對她的態度已經很明了,如果還不識趣,那就是厚臉皮。
所以,即使她是從迪拜追來的,那又怎樣?
聶以恒一邊走路一邊穿著t恤,走到樓下的時候,看到東珠。
東珠就知道,他肯定不會故意把她晾在這裏的,慌忙問到,“你去哪?”
“去相親。”聶以恒說到。
說完,麵無表情地走過去了。
“嗨,你別以為你說相親就能夠讓我
知難而退,你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你心裏有我了,我給你造成了困擾。”東珠嬉皮笑臉地說到。
“你看著辦。”聶以恒回了一句,不屑地走開了。
他都沒回頭,也沒說話,心想:世風日下。
東珠跟著聶以恒,可是聶以恒這次走得特別快,東珠根本就跟不上。
她的車還放在“許大姐的菜”的門口,不方便,跟著跟著,跟丟了。
這次鄰居給介紹的對象,還是上次那個在銀行工作的,姓楊的姑娘,個子很高,大眼睛,皮膚很白,本來吧,第一次的時候,聶以恒沒來,態度就已經表示了——他相不中。
可這個姑娘對聶以恒非常非常用心,看照片就覺得聶以恒的眼神特別特別深沉,讓人一看就覺得被他吸住了一般,他好像經曆過什麽事情,不像是花裏胡哨的那種人,可他明明長了一副花裏胡哨也毫不違和的外表,深沉和帥氣這兩種氣質,在聶以恒一個人的身上展現,十分十分吸引人。
楊姑娘來了兩次,都不曾見到聶以恒的麵,厚著臉皮跟媒人說,還想再見一次,說不定上次男方是真的忙,媒人也覺得沒個說法不好,就又約了一次,可上次,聶以恒又沒來。
楊姑娘便心想:最後一次,如果最後一次,他還不來的話,那她就終身不嫁了,反正好男人婚後也都成了渣男,大家都說,結婚生子的,沒幾個好男人,帥氣有擔當的男人都去保家衛國了,如今她好不容易見到一個保家衛國的帥氣男人,她絕對不會放手的。
寧可和這一個好上,也絕對不找那些現在看著好,將來變成渣男的男人。
若是在古代,楊姑娘的作風絕對可以上“三言二拍”的。
楊姑娘在喝著鐵觀音,想這些的時候,心是浮著的,特別無所依托的感覺。
聶以恒進來了,進來的毫無儀式感,他一進來,楊姑娘便雙眼泛著桃花,看著聶以恒在跟前台詢問,接著,就走來了楊姑娘這邊。
“你—你來了?”楊姑娘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問到。
“別等了,沒戲。”說完,聶以恒就要走人了。
這話說出來,楊姑娘就覺得,太傷人了,沒見過這麽大譜的人。
聶以恒還沒坐下,轉身就要走,楊姑娘在後麵說,“聶以恒,你若是走了,我楊錦終身不嫁。”
雙手抄兜的聶以恒步子定住了,他側了一下頭,“你說你叫什麽?”
“楊錦。”
“哪個錦?”
“繁花似錦的錦。”
聶以恒心裏莫名地又襲上了巨大的疼痛,如同吐血那日的疼痛。
繁花似錦。
隻要關於苗錦的點點滴滴,細微到一絲一毫,都會引起聶以恒的注意。
讓他的心絞痛著,她現在該很好吧?
“隨便吧。”聶以恒說了這句話,便離開了。
回到樓下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擦黑,剛剛走到自己的單元樓下,就看到那個女子在樓下站著,他甚至已經忘了她叫什麽名,本來也不上心。
賊心不死。
看到聶以恒終於回來,東珠問到,“相完親了?”
“嗯。”聶以恒根本都沒有搭理,準備往樓上走。
“失敗了?”
“本來也沒想成功。”
“聶以恒,你這種油鹽不進的家夥,看起來,我得給你上辣椒水,老虎凳,我就看看你從不從。”東珠在後麵說到。
聶以恒並不搭理,徑自去了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