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2章 怎麽瘋的
“和我無關麽?你為什麽會對性排斥?”
田雨湘的麵色極為蒼白,就是緊緊地咬著牙齒,不說話,也不回答。
她的一根手指在淩亂地敲著桌子。
“我竟然不知道,你是一個如此矛盾的人,色厲內荏,表麵軟,背後狠,你到底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江行止又對著她說道。
“你現在知道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麽?走。”田雨湘說道。
口氣不再是軟軟的了,不是揶揄江行止,帶了冷寒的味道,冷冷的光射到了江行止的身上。
田雨湘這副諱疾忌醫的樣子,又惹惱了江行止。
好像江行止一直以來,都觸摸不到田雨湘的心的。
他有點兒發怒,這股怒意從心底升騰以來,直到他的手,也在發抖。
他捏住了田雨湘的下巴,“他都快五十歲的人了,有什麽好戀的?相貌?”
田雨湘的眼睛死死地瞪著他,好像自己的遮羞布,被江行止扯破了一般。
田雨湘的眼睛,慢慢地泛紅,應該是怒氣還有羞處被揭開了的不能麵對。
她的頭要偏向別處,可最終都沒有偏過去。
兩個人長久地對視。
田雨湘的眼睛裏,是視死如歸的寒光。
江行止的目光裏,是怒意橫生,還有百思不得其解。
他聽說過戀父,但是不知道戀父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
他很好奇,田雨湘對她父親,究竟是戀人的向往,還是對父親的依賴。
他不懂。
“晚上,他和秦貝兒住在一個房間,晚上,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你爸會和另外一個女人翻雲覆雨。”江行止好像發了狠,一個字一個字地灌進田雨湘的耳朵。
就見田雨湘呼吸急促,渾身都在發抖,剛才一直在亂敲的手,現在在抽搐。
淚水流滿了她的臉,她恨,恨那個女人。
她忽然氣從中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把剛才點著的蠟燭從桌子上掃到了地上,玻璃杯子在地上發出碎掉的聲音。
蠟燭已經熄滅了。
江行止從沒想過,田雨湘的反應會這麽強烈。
江行止的目光從蠟燭上轉移到田雨湘身上的時候,就看到她蜷縮著身子,貼著牆坐著,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仿佛是一個受了傷的孩子。
白日裏的田雨湘,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
江行止心裏,竟然有些不忍。
房間裏黑漆漆的,隻有窗外的月光。
不多時,竟然從田雨湘那邊,傳來抽泣聲。
好像是無能無力的一種抽泣。
江行止摸黑去倒了半杯水,他怕她會把水灑了,所以,倒了半杯。
把水接過來以後,田雨湘一口沒喝,一直在用手摸索著杯子邊沿,在穩定自己的情緒,可無論怎麽穩定,都會時不時地胸口起伏一陣,意難平一陣。
江行止一直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
田雨湘一直低著頭。
大概就這麽過了一個小時,田雨湘回到,“你想聽聽我和我爸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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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說吧。”江行止淡淡地說到。
他就說,這麽久以來,他都看不出來田雨湘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知道她不單純,可很多事情,好像一直藏在她的心底,深不可測。
江行止便知道,她內心有個核,把她的本我封住了,別人看不到,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她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她把所有的人都封閉了。
時光好像倒退到了一百年前。
沒有電,沒有電視,什麽現代化的家具都沒有。
於是,四周便都是寂靜的,人心是能夠被剖析的。
“我小時候,大概六歲,我和我爸去國外,我媽早死了,就我和我爸兩個人住酒店。我媽死了以後,我一直和我爸睡一張床的,不過,我爸一直都是穿著衣服的。這次去國外,我忘了是哪個國家了,你看看,我連去的哪個國家都忘記了,卻還清晰地記著這一幕——”
田雨湘苦笑了一下,又抽泣了一下,繼續說道,“到了這個國家以後,我有時差,坐飛機又累,便早早地睡了,迷迷糊糊地,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睡著,我聽到房間裏有動靜,我便睜開了眼睛。直到我十二歲,我爸娶了夏姍姍。”
江行止聽著,對這種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田雨湘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江行止,“我不知道!我爸讓我覺得安全,讓我覺得心安。”
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女人。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他心中當時就有一種念頭,好賤,田雨湘真的好賤。
胸中充斥著想扇田雨湘一頓的感覺,也想把她弄到床上,弄死她的衝動。
他很想讓田雨湘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男女之愛。
田雨湘的故事,太過重口,江行止都有些難以置信。
他在想,以她的城府,肯定是編的。
但看她的樣子,不像是。
“然後呢?”江行止又問。
“我那時候很懵懂,不太懂,我便像是有人偷了我的寶貝一樣,厭惡夏姍姍,甚至在他們結婚前夕,吐了好多次。我煩夏姍姍,每日心裏都盼著她死,我想到她和爸爸在一起,我便覺得惡心,想吐。有時候,看到她看爸爸的眼神,我也想吐。我在心裏設想了她一百多種的死法,比如,把她的身上滴滿了蠟油,就像我今日點的蠟燭一樣。”
“她是怎麽瘋的?”江行止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問到田雨湘。
長這麽大,他頭回聽說這種事情,陰暗,猥瑣,在考驗人性。
田雨湘又冷笑一下,“果然查過我了。知道她瘋了!這是我的私隱,你管不著。”
“都是編來騙我的?”江行止又問。
“沒必要。”田雨湘淡淡地回答。
“為了阻退我?”
“阻退你我沒有必要把自己弄成這樣,後來,我故意把生理衛生學的很差,故意不看黃片,也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因為懂了,我就會有很多的愧疚,會知道我爸和夏姍姍做了什麽。我寧可活得簡簡單單。加上夏姍姍對我的影響,我就更不懂了。如今和你說了,我心裏好像很痛快,長久以來,如同我心裏壓著的一團迷霧,散不開,化不去,如今,終於找到疏解的渠道了,倒是你,我怕你聽了這種事情,你會惡心地睡不著。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田雨湘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