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到死也不知道
江行止已經一腳插到田雨湘的家事中來了,田雨湘的狠辣讓他有些芥蒂,他覺得,在這樣一個家庭,大郎喝藥,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又說不定有一天,他就被她點了天燈。
江行止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田雨湘,她一邊哭,眼裏流露出特別毒恨的光。
江行止不知道她在毒恨誰,她也沒跟江行止說,江行止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田森的所作所為,江行止是早有懷疑的,但是今天這個結果,他很懷疑,他想跟田雨湘說點兒什麽,但是田雨湘的目光阻止了他。
好像田雨湘的心裏早就知道了誰是凶手,他多說無益。
江行止放了田雨湘一個月的假,讓她好好在家裏休息休息。
田雨湘在家躺了兩天,以後便每日給江行止做飯。
田雨湘和那個水靈動人的女人已經有些不同,江行止已經察覺出來她的不同,他告誡她:別做傻事!
“我能做什麽傻事?自殺?不可能!”田雨湘說到。
目光中的光,如同豹子一樣,凶狠毒辣。
也是通過這件事情,江行止和田雨湘徹底聯係起來了,江行止憐惜她,又可憐她,他以前的女人,沒有一個有過如同這般的轟動經曆,可田雨湘對江行止的感情,江行止有些摸不著頭腦,她有時候,看著看著江行止,就看向了別處。
彭懿和整個江家都知道田雨湘的事情了,轟動的大案件,不知道的人,是少數。
彭懿勸過江行止,並不是勸江行止和田雨湘分手。
她非常清楚,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把江行止和田雨湘逼到了“苦命鴛鴦”的份上,他們哀怨自己的處境,尤其江行止,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拋棄田雨湘的,可能是對田雨湘的憐憫,可能是對田雨湘的好奇,也可能是他想繼續看看,田雨湘還能做出來什麽事情,所以,他們不分手。
可彭懿直覺,田雨湘不會那麽快善罷甘休的。
也許到時候,兩個人分手就分定了。
男女在一起,時間長了,情愛不是最重要的,還有人品,還有彼此對彼此的承受能力,可能江行止看不到田雨湘的底線在哪,這非常可怕。
就連宋明香,都知道田家的事情了。
宋明香特意找到了田雨湘,勸她放開懷抱。
兩個人坐在星巴克的座位上,“湘湘,很多的事情,我們的出身,是沒法選的。你和航航一樣。我早就知道,航航是被她親媽帶壞了,現在想想,他也是可憐,從小就要背負著別人的白眼,我和季惟明商量著,想搬去外地。給航航一個比較好的環境。”
“航航還好嗎?”田雨湘問到。
“還好,能吃能睡,在家好的很。”宋明香說到。
“那就好。”田雨湘何嚐不知道,“那就好”是根本就不好,一個孩子,做了那種事情,不做噩夢,沒有任何的悔恨之心,將來會生出多大的事端?可田雨湘沒說,最重要的,她自顧不暇。
田雨湘回到家,便開始盯著自己客廳的開關發呆。
她以前學過物理,知道火線和零線的區別,知道多大的電流能夠電死人。
她同樣也知道,夏姍姍快來了。
田雨湘分析過,夏姍姍也該來了。
那天下午,江行止從公司回來,看到客廳裏的燈沒開,隻開了客廳裏麵的一盞小台燈,江行止剛要開燈,田雨湘便說,“開關壞了,你沒看見我在那裏畫了一個禁止開燈的標示嗎?”
“怎麽壞了?我修。”江行止說著,便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別修。”田雨湘說完,便過來攀住了江行止的脖子,“我不想這麽快就修好,我整日在家,什麽時候修,我會找人的,你沒覺得客廳裏這麽昏黃,感覺很好嗎?
”
江行止四處看了一下周遭,台燈把一切都照得不真切。
可他總覺得,田雨湘有什麽陰謀。
可這種陰謀是什麽,江行止不知道。
江行止最近越來越看不透田雨湘。
尤其是在田森自殺以後,她就隻回過一次榕城。
她就一直窩在家裏,可她在家裏,並沒有自怨自艾,她每天眼睛中有內容,好像有什麽陰謀,可她一個字都沒有告訴江行止。
她不說,他便不問。
因為他知道,縱然問了,也是枉然。
她還是一個字都不會說。
江行止覺得,他現在在過倒計時。
是心裏的一種感覺。
人在很緊急的情況下,在重大事件來臨之前,會有很多直覺的。
縱然人定勝天,可麵對命運之手的巨大攪弄,人會有極強的無力感。
江行止的無力感,就是在那個時候產生的。
生平第一次,有個女人,讓他有了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是他無法左右的。
這讓江行止非常抓狂,他抓過田雨湘,便按到了床上。
江行止上班了,那天黃昏,夏姍姍來了。
夏姍姍現在特別瘦,人又高,如同鬼魅。
田雨湘給她開了門以後,便拉上了家裏的窗簾。
“拉窗簾幹什麽?我見不得人麽?”夏姍姍嘲諷著。
“你能見得了人嗎?如果見得了人,你怎麽裝瘋賣傻地躲了十幾年?我爸是你舉報的吧?他好歹和你同床共枕兩年,你倒真的下得去手!”田雨湘坐在沙發上。
剛才她給夏姍姍開了門以後,一直沒開燈。
現在,田雨湘走到了開門麵前,說,“我打開燈。”
就聽到“吧嗒”一聲,燈開了。
接著,客廳裏燈光非常非常亮。
也是開燈的那一瞬間,田雨湘看到了夏姍姍眼裏的淚,她好像非常淒涼。
“怎麽?貓哭耗子假慈悲?”田雨湘又說,“我男朋友快回來了,如果你不想讓他看到你,最好趕緊離開。”田雨湘又說。
“給他打電話,讓他晚點兒回來!”夏姍姍命令,聲嘶力竭的樣子。
“我憑什麽聽你的?”田雨湘反問。
夏姍姍從懷裏“刷”地亮出一把刀子,“若你不聽,咱倆同歸於盡。”
田雨湘說了句,“怕了你了,我給他打電話。”
她給江行止打電話說,她感冒了,讓他回來的時候,買點兒發燒藥回來。
江行止說他現在還在開會,要過會兒。
田雨湘說,“好。”
夏姍姍冷哼一下,“買感冒藥,能費多大的勁兒?能拖延多久?”
“你可能不知道,他如果要買感冒藥,肯定要從公司樓下買,可惜啊,樓下的藥店關門了,他要買,隻能去另外一家藥店,那家藥店,離我家很遠,這一來一去,就耗費很多時間,所以,你有什麽話,就趕緊說。”田雨湘說到。
公司樓下的藥店關門,是樊小菊告訴她的。
不上班的日子裏,樊小菊每日都和田雨湘聊天,告訴她很多公司的事情,大事小情,什麽都說。
而且,夏姍姍不知道,剛才田雨湘去了開關前麵,她“啪”地一聲,是用手裏的遙控開的燈,沒動開關。
這些,夏姍姍到死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