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枚戒指

  臨海是浙東大地上的一座城，曆史悠久，古韻綿長。這裏有依山蜿蜒的江南長城，有戚家軍英勇抗倭的英雄事跡，當然，最主要的是，這裏有敢闖敢冒，奮勇爭先的臨海人。我們的故事就從這座千年古城開始起。


  臨海人能吃苦，但也很愛娛樂，人民路上連片的飯館便是明證，口腹之欲讓這裏欣欣向榮。李雲是地地道道的臨海人，一名普通的快遞員，辛苦工作之餘，偶爾也和狐朋狗友們下下館子，改善夥食。之所以是偶爾，原因自然是沒錢。為了滿足自己的嘴，李雲最常用的方式還是拿起釣竿去釣魚，甭管釣上多少，總能打打牙祭，魚油炸下酒，大魚熬湯補身，絕不會浪費一點食材。


  這快遞比較少，李雲很快就送完了，回到家才下午1點多。他看時間還早，就胡亂吃了幾口飯，拿起釣具就要出門。


  老媽劉琴從廚房探頭：“雲啊，釣魚別忘了時間。今這麽早下班，囡囡你自己去接，知道嗎？”


  李雲回道：“知道了，媽。”完，他就出了門。


  騎車來到靈湖公園，李雲找了個好位置開始釣魚。看著立漂在水波裏上下浮動，李雲的思緒翻飛，不覺又回想起一年前的巨變。


  一年以前，李雲還是一個公司的白領，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妻子王芳是經人介紹認識的，還有一位萌萌的公主，剛滿歲。李雲工資不算高，一月4千多，但再加上妻子的工資，日子還算過得寬裕。不過自從女兒李懿詩出生以後，家庭開支急劇增加，奶粉、尿不濕、玩具、衣服等等，處處要錢。隨著生活質量的直線下降，原本和睦的家庭氛圍沒有了，妻子的抱怨聲漸漸多了起來，埋怨李雲沒本事，不能多掙錢。


  李雲的自尊心很強，妻子的抱怨讓他很懊惱，也痛恨自己掙不來錢。賺外快，這是李雲唯一的想法。在一次朋友聚會時，李雲酒後發了幾聲牢騷，旁邊的朋友王胖子就：“雲子，想掙錢找我啊，剛好我手頭有個項目，正想找幾個合夥人，算你一個。”


  王胖子屬於李雲朋友的朋友，酒局上認識的，喝過幾次酒，也就熟悉了。王胖子的話正好到李雲心底裏，連忙詢問：“什麽項目啊？”


  王胖子舉起酒杯和李雲碰了一下，：“汽車美容，全國連鎖品牌，前麵已經談的差不多了，不過要拿下代理還要我有場地。我正四處找合夥人。汽車美容的回報率還不錯，一年回本肯定沒問題。”


  酒局散了以後，李雲回家左思右想，覺得要抓住這個機會，趁著年輕搏一搏，也許還能提早退休。於是，李雲拿出自己繼續的5萬元，又和親戚們借了10萬，貸款0萬，一共5萬元投入到了王胖子的項目裏。


  5月1日，這個日子李雲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王胖子要到廣州總部參加新店培訓，便踏上了南下的高鐵。新店培訓是真的，但李雲沒想到王胖子順便去了趟澳門，把所有的錢都輸光了，從此便沒了蹤影。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蒙了李雲，所有錢化為泡影不，沉重的債務更是壓得李雲喘不過氣。為了還債，李雲把房子賣了。雪上加霜的是，妻子王芳向他提出離婚：“我跟你是過不下去了，我嫁過來不是來受窮的。別我無情，我們本來就是搭夥過日子，而且也給你生了個閨女，也算對得起李家了。女兒歸你，我也不要別的，我們就這麽算了吧。”


  民政局門口，李雲望著王芳迅疾的背影，臉上似笑非笑……


  雖然賣了房還清了大部分債務，但李雲也被這殘酷的社會打擊得不輕，創業的心思也熄滅務了，可是女兒還要養，要讓女兒快樂的成長，原來的那點工資可不夠。所以李雲毅然辭職，開始送快遞。雖然辛苦，但是掙得更多。


  思緒回轉，李雲歎了口氣，“今這是怎麽了，又他媽的傷春悲秋了。”掐掉思緒，李雲不在胡思亂想，眼睛盯緊水上的立漂。

  立漂動了，一上一下，這是有魚要咬鉤。李雲立即緊張起來，雙手握緊魚竿，眼睛死死盯著立漂。隻見立漂猛地往水裏沉去，李雲時遲那時快，肌肉繃緊，氣沉丹田，用力往上抬魚竿。水麵開始翻滾，魚線上傳來的大力明，這是一條大魚。


  李雲釣魚經驗很豐富，知道這時一定要僵持住，等到魚沒有力氣了，也就逃不了了。果然，在僵持了幾分鍾後，水中的力道弱了下來，李雲抓住時機，猛地把魚從水裏拉了上來。好家夥！一條近半米長的鯰魚。李雲心想：“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釣了一條大魚的李雲心情美極了，雖然之後再沒釣上來一條，到下午點多的時候，他還是樂嗬嗬的回家了。


  回到家，李雲把魚養在木盆裏後，便騎著電動車去街上的幼兒園接女兒。自從房子賣了以後，李雲帶著女兒回到郊區農村和父母同住。父母願意幫李雲帶孩子，不過他還是嫌父母的觀念老舊，不利於孩子成長，執意要把女兒放到街道的中心幼兒園去。女兒今年兩歲半，正好可以上托班。


  雖然放學時間還早，可幼兒園門口已經擠滿了烏泱一大片人。


  “劉叔，這麽早就到了。”“張阿姨，來接孫子啊，我馬叔沒來啊？”李雲在門口和熟人打著招呼。中心幼兒園是整個街道最大的幼兒園，李雲村裏很多人家都把孩子放在這裏，所以大門口都是鄉裏鄉親。


  “鈴……”放學鈴響了，孩子們在老師的帶領下排著隊走出了教室。李雲看著隊伍裏的女兒，笑容不自覺的爬了滿臉。“詩詩，爸爸在這裏！”李雲朝著女兒大喊。


  姑娘聞聲看過來，發現竟然是爸爸，萌萌的大眼睛更亮了，大喊一聲：“爸爸”，便飛快的跑過來。


  “慢點，別摔著。”李雲趕緊上前，一把抱起女兒。在爸爸的懷裏，姑娘的笑開了花。給女兒帶好頭盔，讓她在踏板上站好，李雲騎著車慢慢往家走。


  “詩詩，爸爸下午釣了一條很大很大的魚，晚上我們吃魚吧！”


  “好的，爸爸。我最愛吃魚了。”


  回到家，女兒撒歡似的跑出門找夥伴玩去了，李雲則走進廚房開始處理那條大鯰魚。李雲拿著菜刀破開了魚肚，利索的揪出魚內髒。咦！魚肚裏好像有什麽硬硬的東西。李雲扯開魚肚，“當啷”，一個金屬圓環掉在了砧板上。


  李雲覺得稀奇，忙把圓環衝洗幹淨。嘩嘩的水流洗掉了汙穢，圓環露出真容，竟然是一戒指。李雲一見這戒指就喜歡上了，隻見這枚戒指通體墨綠，呈祥龍造型，頭尾相連形成環狀，龍嘴裏含著龍珠，做工十分精致。這枚戒指不知是用什麽材質做的，似金非金，似石非石，摸著涼涼的，戴到左手中指上竟然正好合適。


  李雲心裏也沒有撿到寶的念想，因為這戒指材質不是熟悉的翡翠瑪瑙，也不像金銀合金之類的，而且做工非常細致，一看就是現代工業精加工的產物。他抬手看了看戒指，夕陽透過窗戶灑在龍身上，好似化成了道道流光，每一片龍鱗都閃閃發亮，這條龍就像活過來了一樣。李雲也是越看越喜歡，就索性不摘下來了。


  晚上全家人享受了一道美味的鯰魚大餐，得了戒指的李雲心情很愉快，多喝了一碗黃酒。酒勁上來以後，李雲覺得頭暈乎乎的，便胡亂洗漱一番，上床睡覺去了。。


  夜色漸深，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穿透窗戶灑落在李雲身上，手指上的龍形戒指泛起白暈。隨著時間推移，白暈越來越亮，有如白晝。突然，所有白光倏然回縮，被龍形戒指吸收殆盡，房間重歸黑暗。


  月光依舊，李雲的呼嚕聲開始響起，猶如平常的夜晚一樣。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李雲一無所知。他不知道，從今晚開始，他的命運軌跡已經開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