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萬路歸一
“我記得我說過不會再賣給你情報了。”
這是他們落座之後少女說的第一句話。
“這次不一樣。”馬卡洛夫淡淡地回道。
“十年前你也是這樣說的，然後造成了什麽後果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貓小萌明顯地看見馬卡洛夫攥起了拳頭，
“黛黛·赫克瑪緹婭，我們能不能不談這個話題？”馬卡洛夫的聲音雖然很平靜，但是可以感覺到他明顯壓製了一些情感。
“那麽回歸正題，你可以提問了；但是要記住，我對你絕對不會再有問必答了。”
“可以。”
說著馬卡洛夫就示意貓小萌把包擺到桌子上，
“老規矩？”馬卡洛夫
“老規矩。”
馬卡洛夫直接打開了其中一個包，頓時一堆深綠色的錢券把貓小萌嚇了一跳。
“這裏是兩萬消費券，各自由政權通用。”
“可以，雖然我不怎麽去自由政權，不過……值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我需要‘血狼傭兵團’的情報。”
“艾爾倫。”
僅僅是幾秒鍾，艾爾倫就拿著一個厚厚的檔案袋走了進來交給了馬卡洛夫。
“看在你第一個問題不那麽令人難堪的份上，我可以多給你說幾句。”
馬卡洛夫一邊看著檔案袋裏的複印文件一邊點了點頭。
“其實，在格裏夫蘭外也發現了兩名‘血狼傭兵團’的傭兵的屍體，狙擊槍，一槍斃命。”
“在那條密道的出口？”馬卡洛夫問道。
“對。”
飛速看完了所有的文件，馬卡洛夫點了點頭；不用黛黛說話艾爾倫就自動走了進來接過了檔案袋後欠身又走了出去。
“不用額外留點記錄什麽的嗎馬卡洛夫先生？”貓小萌悄聲問道。
“不用，這沒什麽值得關注的。”馬卡洛夫直截了當地說道，“繼續提問，有沒有雇傭‘血狼傭兵團’的雇傭者的信息？”
“這個問題自動跳過，你可以換一個，因為我也不知道。”
“那好，下一個問題：喬伊·奎羅的產業怎麽樣了。”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貓小萌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黛黛表情發生了一點變化。
“喬伊·奎羅在涉嫌交易反物質之核失敗且死亡之後，他在‘灰燼區’的所有所謂的‘合法’產業都被中東小鎮要塞拍賣掉了，不過他一死反而暴露出了不少問題，比如說‘威尼斯財團’就控訴一批經由奎羅運輸的軍火莫名其妙失蹤了，還引發了威尼斯和中東小鎮之間的一些外交衝突。”
“威尼斯財團？那個主營製藥的財團？”貓小萌驚訝地說道。
黛黛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對馬卡洛夫說，
“你的問題問完了。”
“還有別的問題。”
說著馬卡洛夫打開了另一個包，裏麵裝的同樣也是錢券，但是卻是淺綠色的錢券。貓小萌看到這滿滿一袋的淺綠色錢幣更是嚇了一跳。
“一萬點券。”
“四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喬伊·奎羅的資產現在主要在誰的手裏？”
“Worldcraft財團，他們可花了不少錢，這筆錢可把中東小鎮的那些‘高層’樂壞了。”
“Worldcraft?”這個答案出乎馬卡洛夫的意料。
“對，Worldcraft，他們可是鉚足了全力買下了喬伊·奎羅大部分的資產，據說Big.M也有所過問，專門劃撥了不少款項。”
而艾爾倫也很適時地拿進來了一個檔案夾，貓小萌也湊了上去看檔案袋裏的文件，前幾張都是很正常的合同，大致就是中東小鎮的“官方”以接管人的身份將喬伊·奎羅的財產出售給了Worldcraft財團，不過合同上簽名的卻不是Big.M，而是一個叫泰隆·索恩的人——貓小萌知道此人是M科技公司的主管；翻過去這幾張合同，最後麵的一張則是Worldcraft的內部文件。貓小萌看見紙上的W標識心中不由得一驚，想起來那幾輛車上的標誌她定了定神繼續隨馬卡洛夫看了下去。文件上大致就是Big.M要求M科技公司要運用好喬伊·奎羅的資源去完成一項.……“代號W”計劃。
“有點意思.……我要一份副本，關於這個內部文件的。”
“可以。”黛黛微微點頭，艾爾倫收回文件夾走了出去。
“第二個問題：喬伊·奎羅是怎麽得到反物質之核的？”
“因為整個尖刺城最高研究所的失竊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這個消息倒是在馬卡洛夫意料之中。
“所以說尖刺城官方應該也有去通緝他吧？”
“喬伊·奎羅一死，就沒有人會去關心這件事了；況且你們不是也把‘那東西’帶回去了嗎？”
“.……並不是全部。”馬卡洛夫沉默了一下，出乎貓小萌意料地說道。
接著，馬卡洛夫就把當時的情況全盤托出告訴了黛黛。
“嗯……出乎我的意料。”黛黛點了點頭，看起來對這事很感興趣，“你繼續問吧。”
“喬伊·奎羅雇了什麽人？以他的膽子，肯定會雇人去幫他幹。”
“說實話，如果不是他們幹了這些事，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人。”
接過新的檔案夾，馬卡洛夫先是快速把裏麵三個人的照片看了一遍，的確都是新人；再仔細一看，基本上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而且還在“灰燼區”的瓦比都（Βαμπίρ）要塞受過高等教育。資料顯示這三個人在一個月前突然在新阿瓦隆斥巨資買了一棟別墅。
“看起來這三個家夥學的東西都學到狗肚子裏麵去了——不管是哪個方麵。真不愧是‘新人’。”
“馬卡洛夫先生，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線索嗎？”
“差不多了。貓小萌，你去拿我們要的副本吧；還有，把這些也複印一下。”
貓小萌點了點頭，接過馬卡洛夫手中的檔案夾走了出去。
看著貓小萌走出了房間，黛黛淡淡地說道：
“看起來你是打算問一個讓我難堪的問題了？”
馬卡洛夫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不問出來你怎麽知道難堪與否？”
“我說過了我可不會有問必答了。”黛黛的聲音中有一點怒意，就連臉色也開始變暗。
“那個所謂猝然離世的威尼斯財團的高管，究竟是怎麽死的？”
馬卡洛夫明顯看見黛黛的臉色變得平靜了下來，而且回答他的聲音也重歸平靜：
“你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嗎？”
“隻是時間太趕巧了。”
“真實情況我也不知道，我隻能把我知道的一些情報告訴你。”
“洗耳恭聽。”
“喬伊·奎羅和威尼斯財團的一位高管——威爾·卡波特走的很近，傳言說威尼斯財團也有準備成為新的‘自由政權’的意願，但首先……”
“他們要有足夠的實力。”
想到這馬卡洛夫沉默了，
“假設，都隻是假設。”
“看起來你需要去拜訪一下那幾位‘新人’了。”
“我會的。”
馬卡洛夫揉了揉眼睛，剛要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卻猛地想到了什麽，
“那你對格裏夫蘭……了解多少？”
“你其實是想問，我對TPS了解多少吧？”
馬卡洛夫冷冷地看著黛黛，既然已經說出了真正的想法，那就沒什麽可隱瞞的了。
“我說了，我不會有問必答；而且，你的錢也花光了。我想‘那位先生’應該是算到了你會突然這麽一問吧。”
令人難受的沉默。
“謝謝你的情報了。”馬卡洛夫轉身走出房間的時候淡淡地說道。
而黛黛也沒有再說什麽。
“黛黛姐，他們走了。”
過了一小會，艾爾倫撩開簾子走了進來，對著黛黛恭敬地說道。
“看起來十年前的事情對馬卡洛夫的影響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黛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歎了口氣，
“對了，艾爾莎回來了嗎？”
“還沒呢，我也不知道她跑哪裏去了。”
艾爾倫話音剛落，就聽見房間外傳來了一道可愛的女聲：“我回來了。”
“這丫頭。”黛黛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
二人走出房間，首先迎上來的是一位同樣的深紫發少女，少女身著和艾爾倫一樣的製服，合身的皮衣和利落的短發帶給別人的是一種幹練颯爽的感覺，不消說她自然是艾爾倫的妹妹——艾爾莎。
“好啊你，又跑去哪裏……這是？”
引起艾爾倫和黛黛注意的是另一個跟在艾爾莎身後的少女，少女身上與其說是穿不如說是套了一件類似袋子的“衣服”，上麵沾滿了泥土和可能是穢物的東西；雖然穿的很爛，但是少女還未發育起來的完美身材和白皙的皮膚足以說是“一美遮百醜”，亂蓬蓬的銀發下是一雙水靈靈的淡棕色眸子，眸子中閃爍的不是失落和悲傷，而是一種堅毅，一種信念。
“啊，哥，她是我剛才遇到的.……”
經過艾爾莎的一點描述，二人明白了，這個少女剛才在聚落差點慘遭淩辱，而艾爾莎正好遇到了這一幕，在一番交手和報上了阿努姆的名號後才救下了這個少女。
“阿努姆應該不會介意吧？”言罷，艾爾莎吐了吐舌頭說道。
“他敢？他要是敢說一個不字我就狠狠揍他一頓。”
艾爾倫剛擺了個揮拳的pose，突然才反應過來了正事，
“那你打算怎麽……你知道。”
“黛黛姐……”
看見艾爾莎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己，黛黛輕歎了一口氣；雖然她很不想惹麻煩，但是這裏是“灰燼區”，麻煩永遠少不了。
“就讓她留下吧，正好也可以幫你們分擔一下，我可不想聽艾爾倫再抱怨了。”
“不是黛黛姐我可沒有抱怨啊！啊算了算了，艾爾莎快去做飯，我要餓死了！”
看著艾爾倫艾爾莎兩兄妹鬧著走向廚房，黛黛轉向那位少女說到：
“不要見怪哈……不介意的話我想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
“卡珊德拉。”
少女的回答簡單有力，同時她也看見黛黛的臉上猛地劃過一抹震驚，
“這就是我的名字.……怎麽了？”
“沒事，隻是很少見過這個名字.……你去洗個澡吧；艾爾莎！”
“來了來了！”艾爾莎匆匆從廚房走出來，背後隻有艾爾倫的“啊不要啊我餓死了！”追隨著她。
看著艾爾莎領著不時回頭看向自己的卡珊德拉走向浴室，黛黛的心中，逐漸湧上一種未知的恐懼感：
“難道真的和他說的一樣？這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