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庭嶽觀射 上
高陶隻好硬著頭皮說:“是,此四人定射均是上甲。”
堯帝見大羿神色有異,便向他詢問:“怎麽?大羿有什麽疑問嗎?”
祁螣埋怨道:“還不是想說,那個逢蒙是他的弟子,炫耀一番。選出四個人竟然有兩個是大羿弟子,也夠大羿你炫耀了。看來這觀射魁首我們是都不用擔心了?”
大羿無視祁螣,自己倒酒狐疑的喝起來。
堯帝確實爽朗的笑起來:“早聽說大羿收了三名弟子,不想都如此優秀,果然不負我華夏戰神威名。”
大羿回應:“慚愧,我這小徒弟平時疏於管教,一直不爭氣,險些要逐出去了,沒想到去了監衛軍反而出息了,還真要多謝左監司和高督衛調教的好。”
奚仲連忙道:“不敢居功,還是大羿慧眼。奚仲以水代酒,敬各位,還有要事與鯀公商議,先行告辭。”
鯀公也起身舉杯詢問堯帝,堯帝點頭,飲罷各自散去。
少頃,宴請也結束,常十業送堯帝離開。大羿出了殿門便叫住了高陶:“高督衛。”
高陶也是一驚,自己擅自做主,不知道大羿什麽態度:“大羿有何吩咐?”
“逢蒙當真得了上甲入選庭嶽觀射?”
高陶拜首:“大羿恕罪,下官自做主張了,其實逢蒙這幾日身體不適,沒有參加預選。隻是左監司有言在先,凡是參加的都可以留在監衛軍,所以才出此下策。”
大羿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自己向高陶開過口,隻是沒想到逢蒙如此不堪才讓他這樣為難。
大羿輕拍高陶肩膀:“讓你為難了。也罷,是他自己不爭氣,人前出醜也怪不得他人了。”
高陶見大羿沒有怪罪,想來是承自己的情了,得意起來:“大羿放心,我已經安排妥當。逢蒙現在仍然些發熱,我借故讓逢蒙稱病不必參加明天比賽,這樣即能入選,也不用人前顯示,丟不了臉麵。”
大羿本來平靜的臉上陰沉下來,眉目漸厲問道:“不參加明日觀射?”
高陶突然背後發冷,點頭應聲:“是,不必參加。”
“那與臨陣脫逃有什麽分別?”
“這?不一樣吧。”高陶緊張起來。
大羿冷聲道:“不管他病的有多重,既然名單有他,就是爬也得讓他爬完。”
“這!”高陶心覺不妥,前些天逢蒙隻是不再脫靶,若是這樣水平上了台麵不止丟大羿丟臉,華夏聯盟怕是也會被取笑啊。
大羿仿佛看出了高陶心思,壓低聲音告誡:“我理解你為了完成我的托付做此決定,隻是我寧可他技短讓人嘲笑,也絕不允許我大羿收個拔劍不敢上陣的廢物,哪怕這劍是別人替他拔的,明白嗎?”
高陶慚愧拜首:“是,我這就去辦,明日一定讓逢蒙站著參加。”
大羿再次輕拍高陶左肩,轉身離開。
………
占星閣三樓,鯀公與奚仲相對而坐,文命立在一旁添水。
鯀公歎息:“這麽說入冬前水勢就會有一次增長?”
奚仲抿口熱水,自信的說:“是,雖不及汛期來的凶猛,卻不會比先前的水量小。來年汛期也會來的格外凶。鯀公,這差事可不易啊。”
鯀公點頭行禮:“多謝監司指點,我今日就打算啟程,留下犬子聽憑監司使喚,還望監司多費心照扶。”
奚仲回禮:“鯀公放心,可惜奚仲不懂治水工事,隻能大致推算汛期和水量。”
鯀公笑到:“監司相助良多,鯀心銘記,就此別過,水患不除,你我恐難再見了。”
說完起身離開,奚仲也起身相送,隨意閑聊下樓。
行至閣外,奚仲拜別:“鯀公不與堯帝告別?”
鯀搖頭:“不必了。昨夜與堯帝相談甚晚,已經告過別。堯帝也撥給我人手和物資,今日就不再打擾他休息了。告辭了。”
奚仲回禮,目送鯀公架車離去,文命忍不住問:“先生,這荊地水患時間與水量都能確定了,還有什麽難以控製的因素嗎?”
奚仲冷漠的回答:“有。”
文命鞠躬行禮:“弟子求教。”
奚仲悵然道:“人……。”
文命知道奚仲不是喜歡危言之人,不由擔心起父親。
奚仲扶了扶文命頭冠安慰:“放心,鯀公自有擔當,此去必能治理得當。我不擔心他工事有問題,隻是人言可謂,而你父親卻不以為然。”
城外,徒禁營仍在高強度訓練。雖然已經選出參加射禮的人,但其他人還是要爭奪那剩下的監衛軍評選名額。
淩迅正在訓斥幾個動作不規範的人,突然見高陶麵色鐵青的走回軍營,見麵就問:“逢蒙呢?”
淩迅不解:“我讓他休息了,反正不用參加觀射,也不用難為他了。”
高陶看周圍人多,卻也來不及掩飾:“由不得我們了,大羿有話,既然名單上有他,就是爬也要爬完觀射。叫他出來,我親自教他,別在其他屬國麵前矢了顏麵,我如何跟堯帝交代。”
說完便走向營帳,嘴裏罵著:“這爛泥,有到哪都粘腳,給我滾出來。”
高陶倒是痛快,卻苦了淩迅,這邊訓練的眾人瞬間炸了鍋,紛紛叫嚷不公平。
朱嚀也向明源陰陽怪氣的道:“瞧瞧人家大羿的徒弟,什麽都沒幹就進入庭嶽觀射了。這副德行也能壓過他們這些拚命比試的人,我都覺得不值。”
有人附和著:“還不是想留在監衛軍,這倒好,去校場爬一圈回來就是督衛了。少主,虧你還看得起他,他根本就是個攀附權勢的小人。”
明源心知這安排逢蒙未必知道,隻是大羿竟然為了他做這有損顏麵的事情心裏不是滋味。
吵鬧聲不斷升級,朱嚀等人叫的越來越歡。突然一響哼聲,眾人都安靜下來,隻見監衛軍統領姚啟已經走了過來。
姚啟胖胖的身體卻健步如飛,一步就跨上高台,衝著下麵的毛頭小子們喝道:“吵什麽?沒個規矩。誰不服?站出來,我給你們機會。”
說著姚啟指向高陶去處:“在那邊,是逢蒙的營帳,你們不是不憤嗎?去營帳裏殺了逢蒙,誰殺死逢蒙就可以參加庭嶽觀射,無論位次如何我保舉為督衛,決不追究責任。”
下麵的人互相看著,不知道說著什麽,最終沒人敢行動。
姚啟輕蔑的看著那群吵得最凶的幾人:“怎麽?不是有意見嗎?去啊,沒有多難吧?
不敢就給我好好訓練,別給我挑刺,再有吵鬧的領五十軍棍。我監衛軍用不到拿嘴當武器的人,都滾。”
所有人都不甘心的散去,終究沒有敢試試姚啟所言真假的。
姚啟跟高陶一樣鬱悶,這人情沒賣出去,反而把自己搭上,心裏早咒罵逢蒙無數次了,要是真有人殺了逢蒙,自己還真輕鬆不少。
姚啟領著淩迅去營帳,正好看了高陶拽著逢蒙往出走。
高陶:“今天不把馬騎順當了,就別吃飯了,晚上就把你捆馬背上過夜,去拿弓牽馬,別磨磨蹭蹭的。”。
逢蒙不知道發生什麽,驚恐又踉蹌的走向馬場。嘴裏嘟囔著:“與我什麽關係?我又沒要參加,是誰把我報上去的?”
高陶三人麵紅耳赤,恨不得直接劈了這個讓人厭煩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