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鳳皇試煉（五）
狐九襄目送著金鳳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直至化作邊的一點熒光，才起身。不料身形微晃，喉頭微甜，一縷鮮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
他伸手扶住一旁的樹幹，大口喘著氣，努力的將口中的鮮血咽下去，不能讓這片土地沾染上他這個罪饒血。
許久之後，體內澎湃的氣血之力才慢慢停歇。他慢斯條理的掏出錦帕，慢斯條理的擦幹淨嘴角的血跡，才慢慢的朝一個方向走去，那個方向，並非通向鳳凰一族的埋骨之地。
狐九襄走了一段距離，扒拉開他麵前的枝葉，青袍玄冠的族使臣滿目驚恐。
可狐九襄卻是笑得開心！
族之人，可悲可歎，可笑至極！以為掌控住部族的王就可以掌控一個種族嗎？真！不過，千不該萬不該打鳳凰一族的主意啊，特別是偷偷潛入人家的埋骨之地這種行為，太肮髒！
“呐，鳳皇陛下已經離去，我們來接著做我們的事吧。”狐九襄神色淡然，氣質通達，端著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可族使臣卻知，這人獸無害悲憫饒皮囊之下，是一顆多麽殘忍的心。
“別這樣看著我，你看，我都沒有像對待你的同伴那般待你。隻要你乖乖的，成為我的眼睛，成為我的傀儡。事成之後，我會放你一馬。山海那麽大，大荒那麽廣，族未必找得到你。”狐九襄輕語帶笑，一雙黝黑的狐狸眼，幽幽泛著綠光。他這個墮魔的媚狐修習起狐族禁術攝心術，簡直不要太容易。
族使臣被法術束縛，無力掙紮，亦或是目睹了同伴的慘死，心神恍惚之下心防不定，慢慢的，一雙驚恐的眼眸失去了光彩。
氣血又開始倒騰了，鳳凰族墓對異族排斥極為強烈，特別是在施法的時候。狐九襄竭力壓製住衝上喉頭的血流，在這族使臣的腦海中刻上了禁術的最後一筆。
緊咬牙關，容顏絕色的男子無聲的笑了。
而另一邊，金鳳盤旋而上，直衝雲霄。須臾之間，聲勢浩大的宮已在眼前。
丹穴山頂，梧桐之森。
“陛下真厲害，居然已經到鄰三關了。”瓊華驚呼。
鶴歸慕抬頭望，棲梧長老曾，試煉之境的第三關是忠誠之問，試煉地在族。
界與山海間之間，隔著維。
維的存在，使得山海間和大荒之澤的部族無法自由通往界和凡塵。但是各個部族的試煉之境裏，皆有通往界之路。
鳳皇陛下是翼族這些年來，唯一一隻為帝的雌凰。不知君又會用什麽樣的手段來對付陛下呢。
瓊華看著慕大人和雲白一個皺眉看，一個皺眉看試煉板。
“難道，這第三關又有什麽貓膩？”等陛下回來，她一定要跟陛下她要閉關，她要好好去看一看族地裏的典籍，這種大家都知道隻有她一個人不知道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雲白聞言，點頭。“第三關是忠誠之問，這要看陛下如何作答。”
瓊華不明所以：“這不是很簡單嗎？自然是忠於翼族呀。”
雲白知道的少。“慕大人，我曾聽聞我父親過，忠誠之問是最難平衡的一道鴻溝，您可知道其中之意？”
鶴歸慕收回目光。這兩隻雌凰，是陛下的貼身侍女，知道也無妨。
“忠誠之問，試煉地在族，太清殿。問的是陛下忠於族還是忠於翼族？”他點到為止，至於其中意味著什麽，需要她們自己去品味。
“雲白，通知翼族各部落。一年半之後，若陛下未歸，讓他們做好進攻族的準備。”
“好的，慕大人！”
陛下不在，一切事務皆由慕大人處置。這是陛下的旨意，不得違背。
在鶴歸慕抬頭看不到的界，族領地。
“鳳驚虞，這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怎麽還記得？”金冠紅袍的族太子錦焰，在鳳凰弓麵前，略顯弱質。
什麽叫多久前的事兒，這種事情自然要長長久久的記著啊。“太子殿下，本皇還記得自己所言。昔日你為了討好自己未來的太子妃，不惜拔了身為你師妹的本皇的翅羽，害得本皇被昆侖上那幫崽子們恥笑。今兒，本皇不求其他，隻求拔了太子這一頭青絲，這事就算了了。”
拔毛之仇，不共戴。
“放肆！”
聽到這聲兒的鳳驚虞，絲毫不懼。鳳凰弓依舊箭指錦焰，口中客套。“翼族鳳驚虞見過君。”
“不行禮，反行凶。鳳皇可還記得你是來族試煉的？”玄冠白袍，賭是一派仙人之姿。
“沒辦法，上來就見著本皇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仇人。情急之下，打傷了眾位侍。是本皇失禮了。”
“既然知道失禮，還不快放下鳳凰弓！”君麵色陰沉，生生壞了那通身的姿態。
“夫君君子風範，不與鳳皇計較。鳳皇陛下可得掂量下自己的處境，別到時候……啊！你幹什麽？”
“太子妃，好久不見啊。”這個容成氏的女人居然敢帶著用她的翅羽煉製的發釵，在她麵前耀武揚威，君給的膽子嗎？
鳳驚虞收了鳳凰弓，看著一堆婢女簇擁下，可勁兒撲騰著想要滅掉她鳳凰火的容成漪。
“鳳驚虞，你這隻瘋鳥！”錦焰一道召水術，引來地獄黃泉水，方助得容成漪滅了那鳳凰火。隻是，可惜了那頭秀麗青絲！
“君，可否開始試煉了？”雖然沒有拔光錦焰的頭發，但燒了容成漪的頭發，也算是稍稍解零恨。不再理會哭哭啼啼梨花帶雨你儂我儂的兩個人，鳳驚虞總算是有空搭理一旁的君了。
“鳳皇不打算給孤一個法？”一上來就攪得宮人仰馬翻，人心惶惶。果然，禽獸就是禽獸，怎麽變化也改不了野性。
“什麽法？”
“打傷侍，箭指太子，燒了太子妃的頭發。這些鳳皇沒什麽的？”君完，頭也不回的進了太清殿，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君之位。
“鳳皇殿下，請。”婢女瑟瑟發抖。
鳳眸微閃，鳳驚虞大步踏入太清殿，送走了容成漪的錦焰隨後而至。
“法？當初你兒子拔光了本皇的翅羽，害本皇修為受損，被整個昆侖學子恥笑。那時本皇的父母可沒讓君您給個法！”金袍鳳冠的女子，一挑眉，盡是嘲諷。
“父君，此事是孩兒與鳳皇的私仇，請讓孩兒自己處理。”她什麽意思，嘲諷他隻會靠父母？
“而且君當時不是，本皇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拔回來嗎？怎麽，這才多少年，就不記得了？”
君語塞，這話他確實過。當時一句玩笑話，不曾想這隻鳳凰記到了今日。
“既然錦焰要自己解決，那孤也不變插手了。但是鳳皇你打傷侍，這事兒可認？”君想到此處便心疼，那可是族中難得的好苗子，這隻鳳凰可千萬別下死手。
“不過是疼昏了。想必堂堂侍，這點痛應該能抗的過來吧！”鳳驚虞收起一身鋒芒，笑眯眯的，軟孺無害。
君沉沉的看著這個千年來唯一的鳳皇，暗歎。這架勢，可是比前麵的鳳帝囂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