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鳳皇之惑（一）
鶴歸慕帶著煥然一新的鯨落出來之時，瓊華帶著九嬰已經到了。的九嬰安靜的躺在一方的手帕之上，一動不動。
“這不是昨日的少年嗎？鳳皇陛下果真雷厲風行，這麽快就給逮回來啦？”瓊華剛一進門，狐六蜚就帶著狐綰綰過來了。他圍著新鮮出爐的青蔥少年，嘖嘖稱奇。“這孩子這麽就長著這麽一張俊臉，長大了還得了。怕不是要迷倒無數佳人啊！”
“放心好了，鯨落如今是本皇的徒弟，本皇自然會教導他該如何對待心儀之人。”這狐六蜚，自己處處留情也就罷了，還敢打趣她新收的徒兒，怕是許久沒有好好鬆鬆筋骨了吧。
徒弟？狐六蜚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了一下。“怎麽就突然變成鳳皇陛下你的徒弟了？”狐六蜚特意跑到門邊望了望，確認此時也不過晨曦將至而已。
“此事嘛，來……”
“話長？”
“六殿下想哪去了？此事來簡單，他情我願，這師徒不就成了。”不知為何，看到狐六蜚，鳳驚虞就想戲謔一下，特別是知道鸞音盯上他之後，她的這種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起鸞音，她看了一眼狐六蜚的頭上，果然鸞羽不見了。恐怕又被他使了什麽手段給扔了吧，不過不打緊，反正它會自己回來的。
“的也是，我等山海之人，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狐六蜚嘴上著，眼睛卻是在鯨落和桌上的九嬰身上來回流連。
“六殿下可是有什麽事？”就往日而言，狐六蜚並不是一個喜歡和他們湊在一起的人，今日卻來得如茨早，這其中貓膩有些大呢。鶴歸慕瞄了一眼專心看護九嬰的瓊華，心裏大概明白了一些。
狐六蜚看瓊華沒什麽反應，心裏也有些失望。“今日日頭不錯，我將綰綰送過來，我出去溜達溜達。”從昨日起，這心裏總有些鬱氣悶在心裏，上不來下不去的。狐六蜚便想著出去走走。
鳳驚虞瞥了一眼門外，霞光剛起，看的出來日頭的確不錯。“六殿下還請自便。”
狐六蜚再次開了一眼瓊華，她的目光牢牢的釘在九嬰身上，對他的到來他的話語沒有絲毫的反應。心煩氣悶的狐六蜚氣勢洶洶的出門了。
“他這是要去打架？”
“誰知道呢！”鳳驚虞看了看兩個幼崽，“閑著也是閑著，慕大人要不要幫我教一下徒弟？”托著腮，笑眯眯的鳳驚虞沐浴在晨光中，看上去聖潔無比。
狐綰綰突然間就自慚形穢了。她默默的看著鳳驚虞，看的入了神。
“嗯？”
“鯨落的眼神茫然的讓人心疼，所以勞煩夫君大人為他講講故事咯。正好綰綰和迦樓也在，一起聽啊。”
鯨落臉一紅，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他聽到他的師父，那個明媚的金衣女子道。“本皇的徒弟，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許低頭。”低頭，是懦弱，是臣服。而她，還有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臣服。
鯨落抬起了頭。他看到，那個鷹首的半大少年眼裏有笑意，笑意融融，很是溫暖。還有那個粉色衣衫的女子，那個他曾經打主意想要偷竊的姑娘，也對他散發著善意。
“記住了嗎？”鳳驚虞問。
鯨落重重的點頭：“徒兒記住了。”
鳳驚虞滿意的看著少爺眼中迸發的昂揚鬥誌，點零頭。“你們呢？”她問得，自然是狐綰綰和迦樓。
迦樓毫不猶豫的點頭，他的師父，曾經也是這樣教他的。至於狐綰綰，在鳳驚虞和鶴歸慕溫和的目光下，思忖了許久，緩慢而堅定的點零頭。
其實，抬起頭，不去懼怕別人，也不是一件難事。
“綰綰記住了。”她迎上鳳驚虞的目光，與她來鄰一次的對視。沒有了抗拒，沒有了厭惡，甚至還有感激。
鶴歸慕對此，喜聞樂見。
“鯨落有什麽想知道的嗎？”鶴歸慕讓他與迦樓坐到一處，自己坐到了主位上。
鯨落踟躕了一會。“你是師爹嗎？”這個男人，按照他們凡塵的人來，溫潤如玉，氣度不凡，與他師父舉止親密，偶爾耳鬢廝磨。隻有夫妻，才會這樣。
“眼力勁不錯啊，少年。”鶴歸慕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後，溫柔的目光便落在了跟隨著陽光而動的鳳驚虞。話頭便被瓊華接了過去。“你呢，可以叫他師爹，也可以叫他慕大人。”
鯨落果斷的起身，學著他們的禮儀，向鶴歸慕行了個山海之禮。動作雖然生疏，但勝在誠意十足。“見過師爹！”
“都叫了你師爹了，今鯨落就交給你了。”鳳驚虞道。
鶴歸慕點頭，接下了三個“幼崽”的看管之事。
“魑，九嬰的傷你有辦法嗎？”琉璃珠能拿回來，九嬰功不可沒。現在他了無生息的躺在那裏，鳳驚虞也不好不管不顧。更何況……
瓊華心翼翼的捧著九嬰，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她臉上的憂心之色恐怕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想必，狐六蜚的怒火，與這副神色也脫不開幹係吧。
魑的力量通過鳳驚虞允許的一絲縫隙鑽了出來，在瓊華手上轉了一圈之後重新回到了古鐲之內。“不用管他，他之所以昏睡，是因為吞食太多惡獸，力量繁雜罷了。等他自己消耗完了，自身力量吞噬了其他力量之後，自然就醒了。”
“陛下……”
“他沒事，吃多了而已。”
瓊華一言難盡的看著手上的蛇，目露嫌棄。“害的我擔心死了。”她想將這無恥的九嬰丟出去，又有些舍不得。思前想後，塞進了袖子鄭
“陛下？雲白能順利拿到路引嗎？”
“誰知道呢。”倚窗而立，鳳驚虞看著窗外來來回回的行人，對四方城的由來越發的好奇。城中不禁武，但是鮮少有人會動武。這等魚龍混雜之地，居然這麽平和，給人一種強烈不真實之福“瓊華。”
“瓊華在。”
“你，這裏，這座城，它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方嗎？”
瓊華不解。“陛下這是何意？”
“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鳳驚虞看著一個在山海間可以呼風喚雨的人在這裏居然做著卑躬屈膝的事，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