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冥山（二）
“是你！”
“是我。”
突如其來的對話，讓鳳驚虞從全神戒備中脫離出來，然後看著兩個大男人劍拔弩張。
“好久不見，冥君大人。”讓鶴歸慕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是冥君。
白染沉默了一會，才道：“好久不見。”
“你們，認識？”這兩人，看似沉默著，但兩人之間的風起雲湧又是怎麽回事？鳳驚虞一會看一下這個，一會看一下另外一人，心裏揣測著他們的關係！
“不僅認識，還頗有淵源。”回答了鳳驚虞的話，鶴歸慕衝著白染道：“既然你我多年之後重逢，不如進去坐坐？”他說的，是丹穴山。
“好！”白染又是一陣沉默，半晌才回道。
收斂了一身冥氣，白染隨著他們進了丹穴山。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去丹穴山，但是這一次，莫名的輕鬆。
“陛下！”身著各色衣衫的鳳凰見到鳳驚虞，個個驚喜不已。鳳驚虞也是百感交集，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梧桐林中，三人圍著石桌坐下。鳳驚虞向隨行的鳳凰道：“香婆婆可在？”
彩鳳回道：“香婆婆去了鯤鵬族看望老族長，怕是要明日方可回山。”
“嗯，香婆婆回來了，讓她來見本皇。”香婆婆是族裏的老人了，對於小鳳凰的嗬護最是拿手，雲白交給她鳳驚虞也放心。見她點了點頭，鳳驚虞便揮手讓她下去。
“雲白呢？”對於與鶴歸慕無意的重逢，白染並沒有太大的驚喜之意，他的心思一直在雲白身上。
這種執著也算是的上是驚天地，通鬼神了。
“既然對雲白如此執著，那為何又將她逼到那種地步？”她並不急著將雲白拿出來，有些東西，太容易得到反而不會去珍惜。
白染神色暗了暗，他也沒想到她會那麽剛烈，直接用死來懲罰他。之後，墨生的話更是讓他的心仿佛沉到了黃泉之下，冷徹心扉。
“本皇與雲白，相處幾百餘載。她在本皇心中，一直是一個如長姐般的存在。對本皇溫柔細心，對瓊華體貼包容。隻是在冥界，本皇有些話未曾說出口，也有一些疑問沒有解決，不知冥君大人能否為本皇解惑？”
白染身上的冷氣如同凝實一般，衝著鳳驚虞鋪天蓋地的落下。鳳驚虞絲毫不懼，丹穴山陽火甚旺，對付不了冥氣，對付白染身上的寒氣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是區區幾個問題罷了，冥君怎麽看著這麽為難？”
“你想問什麽？”白染終歸還是妥協了。
鳳驚虞唇上綻開一抹笑容。“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的問題。本皇當日，在冥界走了一遭，發現冥界眾人對雲白頗有微詞，他們口中的雲白與本皇認識的雲白相去甚遠，冥君可知其中緣由？”
白染半晌沒有說話。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鳳驚虞涼涼的問到。
“鳳皇可是當年暗中窺探之人？”白染開口，卻並非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另有所問。
嗯？
“冥君何出此言？”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認。
白染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方道：“當初在冥界，鳳皇對本君的敵意並沒有這麽大。而如今，鳳皇話裏話外，都透露著對本君的不喜與敵視，想必是知道了什麽？”他並沒有說完，但鳳驚虞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本皇不知冥君之意，也聽不懂冥君在說什麽？”她對他的敵意很明顯嗎？她怎麽沒覺得，反而覺得自己對他很客氣。
“是不是，本君想，鳳皇自己心裏清楚。至於鳳皇的疑惑，本君可以告訴你，的確是本君做的。因為隻有那樣，小白才會全身心的信任本君，以本君為天。”
“以你為天？冥君還真是看得起自己！”這個男人著實可惡，讓人恨的牙癢癢。
“本君後悔了。鳳皇的建議，本君也照辦了，本君日後，會好好待她。”白染抬眸看她，表情誠摯，目光真誠。
“建議？什麽建議？”鶴歸慕倒是不知，這人居然會聽小虞兒的話。
她給了什麽建議了嗎？鳳驚虞一頭霧水。
“本君讓墨生下了一趟凡塵。”白染說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鳳驚虞。“讓他帶回來了許多話本。本君平日裏正在看那些話本。看了之後，深覺自己行事不妥。之前的錯，本君不會再犯了。”
鶴歸慕聽他如此說話，心中詫異不已。白染此人，性格孤僻，心性又高，很難聽的進去旁人所言。對於他居然聽從了小虞兒的話，特意讓墨使下界之事，甚是驚訝。
“……”這話，應該算得上低聲下氣了吧！鳳驚虞一時語塞，也不知說什麽好。“冥君這話，本皇也不知當信不當信。”她這麽一說，也就證明了當時窺探之人的確是她。
白染探究的看了她一眼，終究沒有問出口。
“隻是，冥君搬來的那座山，於丹穴山影響頗大，還望冥君將其挪走。”她再敵視他，也無濟於事。這些事的關鍵之人，現在還隻是個未破殼的鳳凰蛋。
“讓本君看看她。”
“冥君這是在與本皇討價還價？”
“讓本君見見她，其他一切都好說。”
“隨本皇來吧。”雲白在丹穴山，有屬於自己的梧桐樹。
“這裏是雲白以前的家。”每一顆粗壯的梧桐樹上，都有著一座木屋。雲白與瓊華乃是鳳皇隨侍，所以三人的小房子，離得並不遠。
雲白的小木屋裏，陳設很簡潔。鳳驚虞將鳳凰蛋取出來，安置在了床榻上。“冥君最好別碰。”不過是一個轉身的功夫，就看到蠢蠢欲動的白染。“你一身寒氣，最好不要與鳳凰蛋有接觸。它還很脆弱，經不起寒氣與冥氣的侵襲。”
白染聞言立馬縮回手，然後小心翼翼的退了幾步。那小心的神情，看著讓人心酸。
“本皇會讓香婆婆來照顧她。香婆婆是族中老人，在照顧幼崽這一麵還沒有比她拿手的。”看著白染的樣子，鳳驚虞一時不忍，說了這些話。
“冥山本君會搬走的，丹穴山可有本君可以落腳的地方？”說話之時，白染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那顆雪白的鳳凰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