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演戲
劉議郎站起來,一副誓死如歸的樣子,:“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絕對不會卑顏屈膝,苟活於人間!”,
雲舒冷笑:“你當然可以慷慨赴死,可你的家人憑什麽陪你去死?還有哪些幾乎和你都沒見過麵的遠親,又憑什麽陪你去死?你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自私鬼!”,
劉議郎嘴唇哆嗦著,:“你一個女子,懂什麽大義!懂什麽禮儀仁信……”,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你的家饒恐懼和哀歎,尤其是你竟然為了一個扶不起來的昏君犧牲所有的親人,簡直就是迂腐之極!”,
雲舒怒了,掏出劍對準劉議郎,繼續:“既然你執迷不悟,我就聽從江丞相的吩咐,殺了你,然後滅你九族!而且,不會有人知道是江丞相幹的,不定等你死後,留下的還是罵名!”,
劉議郎雙眼怒睜,:“我就知道你們是江通的爪牙,你們,你們不得好死!”,
厲楓崖笑了,:“你對我們恨成這樣,我們想當你的爪牙,也不容易啊!”,
劉議郎沒反應過來,瞪眼看著厲楓崖,
雲舒用劍背打在他胳膊上,不客氣的:“老古董,你對你的家人那那麽慘忍,我們還敢指望你對我們好嗎?罷了,就讓我了結了你吧!”,
“舒兒,不要,他是朝廷重臣,以後可以輔佐明君治國,定會讓百姓安居樂業!”,厲楓崖開始唱雙簧了!
雲舒仍然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對自己的家人、親族都冷血無情,老百姓更指望不了!”,完又用劍背打在劉議郎身上,打的他踉蹌後退幾步,畢竟是文官,受不了那麽輕輕一下!
厲楓崖趕緊扶住劉議郎,對雲舒:“舒兒,劉議郎是以大義為重的人,你不可放肆!”,
“狗屁大義,不過是為自己的懦弱無能找個借口!如果他真那麽有骨氣,就去殺了江通,扶持明君呀!”,雲舒不屑,
劉議郎漲紅了臉,:“我一個文官,怎麽可能殺了江通!”,
“那你就可以犧牲親人?嘖嘖,真是欺軟怕硬呀!”,雲舒挖苦著,
劉議郎從沒有被這樣辱罵過,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跌過去。
厲楓崖扶住他,趁機:“你完全不用硬碰硬,如果能明哲保身,又能造福百姓,才是上策!”,
劉議郎扭頭,問:“有這樣的方法嗎?”,
厲楓崖點頭,:“我有辦法保護你和你的親族,但是,你得離開朝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也請你仔細觀察周圍形勢,做出最好的選擇!”,
劉議郎猶豫,
雲舒又舉起放下的劍,凶狠的:“他這樣優柔寡斷,懦弱無能的人,不值得我們保護!我猜他肯定喜歡在昏君身邊裝忠臣,借此千古留名。呸,虛偽!還是殺了他的好!”,
劉議郎胸口急劇起伏,大喊:“你血口噴人!我,我跟你們走,讓你們看看,什麽叫能屈能伸,為國為民!”,
厲楓崖和雲舒相視一笑,厲楓崖對雲舒:“你帶劉大人和他的家人走,外麵有人接應!”,
雲舒:“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
厲楓崖:“江通還要滅劉大人九族,我得去其他地方,組織他的族人躲起來!”,
劉議郎左看看右看看,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雲舒翻他一眼,:“我們是冒著生命危險混入江通身邊的人!我們不知道什麽大仁大義,隻知道做該做的事,做力所能及的事!”,
劉議郎再次漲紅了臉,問:“可不可以讓我知道你們的名諱?”,
厲楓崖:“她的名諱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叫厲楓崖!”,
連名字都不讓人知道?何其氣!雲舒撇嘴。
不料,劉議郎激動了,抓著厲楓崖的手喊:“玉俠,玉俠,你是玉俠!你若早,我怎能那樣不是好歹!”,
雲舒朝四周看了看,:“這江通要是找人監視我們,你的玉俠命不保呀!”,
劉議郎捂住嘴,一臉內疚。
厲楓崖微笑著:“無妨,我的人已經把這裏保護起來了,他們進不來!”,
劉議郎這才釋然。
厲楓崖對雲舒:“你帶劉大人速速離開,否則江通可能真的要起疑了!”,
雲舒對劉議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劉議郎一臉不情願,:“玉俠,我還是協助你,帶我的族人離開吧!”,
厲楓崖:“一則你不會武功,幫不上忙;二則按照江通的計劃,你已經死了,怎好貿然現身?”,
劉議郎不話了,別扭的看了看雲舒,示意可以走了!
雲舒哼了一聲,扭頭在前麵帶路。
敢嫌棄我,等有機會,我一定要你好看!
劉府的人被悄無聲息的帶了出去,厲楓崖等雲舒他們走遠,將桌上的蠟燭扔在床上,火苗刷的一下竄起好高,火勢越來越大。
厲楓崖越出劉府,看著它慢慢變為灰燼,眼裏閃過一絲火光,輕聲:“這所有的損失,都將算到江通你的頭上!”,
火光熊熊,厲楓崖眼裏的火光也越來越亮。
第二日,滿京皆知:劉議郎一家不知何故,全部葬身火海,沒一個活口!當然有人猜出內因,可他們不敢出口!
京都的氣雖好,可大家還是覺得陰雲密布,何時才是真的晴呢?
京都外,平逆王的大軍勢如破竹,直搗京都,滿城貴族惶恐不安,四處召集俠士,同時還變本加厲搜刮民財,以備日後逃跑之資。一時間,京都內躁動不安,百姓生活更加困苦!
雲舒的一句話讓厲楓崖覺得無比貼切: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難熬的,也是最接近光明的!大家,都在期盼著!
這日,暫時沒有刺殺任務的厲楓崖和雲舒決定去大街上走走,路過一家酒館的時候,裏麵傳來女子的哭喊聲,酒館裏的人紛紛跑出來,一大隊官兵將酒館團團圍住。
雲舒皺眉:“不知道又是哪位官員在裏麵為非做歹!”,
厲楓崖問:“想進去看看嗎?”,
雲舒點頭,厲楓崖會心一笑,帶著雲舒從酒館隔壁越上酒館房頂,悄無聲息的進入酒館。
酒館內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和一個年齡稍大、衣著華貴的公子正在圍堵一個女子,那女子哭的聲嘶力竭,那兩個人卻笑聲刺耳難聽……
雲舒看不下去了,飛身而下,一腳踢開少年,叉腰:“你年紀,不學好的,跟著旁邊這個混蛋胡混,我看你是想要羞死你的列祖列宗呀!”,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腰,凶狠的:“你居然敢罵朕,你是不想活了……哎呦!”,
他又被一腳踹倒在地上!
縮在地上的女子嚇得抖成一團,什麽情況?
厲楓崖趕緊阻止,:“舒兒,不可魯莽!”,
雲舒雖有疑問,氣勢卻不減,:“對這樣的淫棍、惡霸,我有什麽顧忌的,就算打死他,還有江……丞相撐腰,怕什麽!”,
厲楓崖仰頭看房頂,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的華服公子聽到這句話來精神了,大大咧咧來到雲舒跟前,:“你什麽?你們是江丞相的人?”,
雲舒睥睨著他,:“怎麽,怕了?告訴你,我們就是江丞相的人!”,
重新從地上爬起來的少年整理著衣服,喊:“江玉華,快把她抓起來,朕要殺了她,殺了她!”,
華服公子一臉得意,:“聽見了嗎?本公子是誰?你踹的這位又是誰?不明白嗎?”,
江玉華?朕?媽呀,不會是皇帝帶著江丞相嫡子出來玩樂被自己搞砸了?看那個女子怕成那樣,十有八九是了!那自己踹的是……皇帝?
她斜眼看了看少年,那居高臨下的氣勢,紈絝子弟的派頭,錯不了!
再看厲楓崖,仰頭看房頂,一臉無可奈何!
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她哆嗦了一下,趕緊上前幫少年皇帝拍拍塵土,柔聲:“民女初來乍到,真的不識顏,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這……厲楓崖簡直要抓狂了!你給皇帝道歉,不是應該跪地磕頭,痛哭流涕的嗎?怎麽像哄孩子?
江玉華也張著嘴看著這稀罕的一幕!
雲舒感覺氣氛不對,停止拍土動作,站在皇帝跟前,堆著笑臉:“陛下呀,你看你英武不凡,怎麽能混跡在這裏?民女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太陽的份上,饒了我吧,啊?”,
厲楓崖握緊劍,準備著待會兒殺出衝衝包圍,唉,這個雲舒,實在不靠譜!
皇帝眨眨眼,有點不知所措,長這麽大,還真沒有見過這樣怪異的女人,他仔細看了看雲舒,哎呦,長的還挺漂亮,比他後宮裏的女子都漂亮!
他的眉頭舒展來,臉色柔和下來,:“打得好,朕喜歡!”,
雲舒晃了晃,看了一眼厲楓崖,厲楓崖的瞳孔縮了縮。
江玉華這才敢仔細打量雲舒,然後笑著:“恭喜陛下,得到一個美人!”,
皇帝拉著雲舒的手,:“你是不是看到朕對這個女的好,心裏不舒服?那麽,從現在開始,朕就寵你一個,走,跟朕回宮!”,
雲舒飛速抽出自己的手,退後一步,:“陛下,你是不是搞錯了?民女乃有夫之婦,跟我來的就是我相公!”,
皇帝看了看厲楓崖,:“那真是再簡單不過了,來人!”,
一大隊官兵衝了進來,皇帝指著厲楓崖,冷漠的:“將那個白臉殺了!”,
官兵拔出刀,雲舒趕緊護在厲楓崖前麵,大聲:“你們若敢動他,我就血洗這裏!”,
“放肆,難道你想造反?”,江玉華厲喝,
雲舒拔出劍,淡淡的:“我如果是造反,你江家就是主謀!”,
江玉華臉色蒼白,一時不知該什麽。
皇帝擺擺手,:“哎呀,不就是赦免一個人嘛,太簡單!美人,隻要你乖乖跟我走,我就饒了你相公,還可以賞他幾個美人兒!”,
雲舒看了看厲楓崖,厲楓崖一臉嫌惡。
江玉華趁機:“你即是我江府的人,就應該聽從安排,我今日就代父親應允你離開江府,進入皇宮伺候陛下!”,
進入皇宮?也是個不錯的主意,控製皇帝,就可以做更多的事!雲舒盤算著,
厲楓崖不願意了,:“陛下,君子不奪人所愛,你這樣生生拆散我們夫妻,是不是太過分?”,
皇帝:“你這人真是無趣,下女人多的是,哪裏不能找一個?再,你看她不煩呀,不如給我,我再給你幾個美女,多劃算!”,
真是紈絝子弟的集大成者!雲舒真想給他再來一腳,
厲楓崖不悅,:“陛下,你貴為子,請注意自己的言行!”,
“唉,你這個不識時務的東西,陛下已經給你活路了,難道你想死?”,江玉華訓斥道,
雲舒較忙拉了拉厲楓崖,:“我們夫妻相伴了這麽多年,實在不好散就散,要不,陛下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好聚好散?”,
皇帝想了想,:“準了!不過呢,朕就給你們一點時間道別,明朕就派人去江家要人,你可要早作準備呦!”,
雲舒擠出一個笑臉,:“遵命!”,
皇帝滿意的甩了甩袖子,:“擺駕回宮!”,
江玉華和官兵們立刻跟在他身後,和他一起離開。
等皇帝等人離開,厲楓崖怒視著雲舒問:“莫非你真要去侍奉那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雲舒一臉無辜的:“那我有什麽辦法?他可是子啊,子!”,
厲楓崖一把提起劍,:“我這就去殺了他!”,完還真的要去!
雲舒一把抓住他,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般的:“你這個人就是不解風情,我和你開玩笑呢!”,
厲楓崖:“這種事開不得玩笑!別人多看你一眼,我尚且介意,更不要這種……,舒兒,別的事情我可以大度,這個,絕對不行!”,
雲舒搖了搖他的胳膊,:“好了,我知道了!要不,你隨我一同進皇宮,我們好好捉弄一下那個皇帝,如果能收拾一下江通,更是一箭雙雕!”,
厲楓崖皺眉:“皇宮裏豈是我們能隨意折騰的地方!”,
雲舒:“就看你機不機靈了!怎麽,堂堂玉俠,不敢去?”,
厲楓崖刮了刮她的鼻子,:“就知道激我!然而,我還是挺吃你這一套的,就一同去!”,
雲舒高心:“你最好了!我明先過去,你隨後悄悄翻牆過去,好不好?”,
厲楓崖覺得有點兒不太雅觀,不過呢,為了某些惹事精的安危,還是忍忍吧,於是,他同意了!
有江玉華的擔保,雲舒順利離開江府,臨走前,江通下了任務:務必讓皇帝沉迷酒色,不理大臣們的規勸!雲舒忍住一拳打歪他鼻子的念頭,假意答應了。
江通立刻派人護送雲舒進宮,厲楓崖要求護送妻子一程,江通琢磨了很久,還是答應了,能在宮裏多安插自己的人,當然很好,絕不能因為人家的一點要求得罪雲舒!
進宮的途中,發生了一件亂民搶劫案,來自江丞相府裏的一對夫妻,女的在江府饒拚命保護下,安全進入宮裏。男的卻因為亂民人多勢眾,受了重傷,同時不知所蹤!
江丞相大怒,派人四處追查,亂民憑空消失了,他好容易收來的武功、謀略都不錯的夫妻倆,一個進了宮,一個生死未卜!在這亂世裏,生死未卜就意味著生存的希望不大了!
江丞相閉目思索了良久,最終釋然:也許,死了也是好事一件,免得幹擾皇宮裏的那位!
雲舒沒有形象的橫在皇帝賜給自己的宮殿的大床上,望著房頂:“你這個局,布的不錯!江通日後就要憋屈一點了!”,
厲楓崖從房頂上一躍而下,坐在床邊,:“想那些為時過早,此刻,你應該想想:怎麽對付那個色膽包的皇帝!”,
雲舒伸了伸懶腰,:“我才不想呢,有你在,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好了,讓我躺一會兒,昨晚表演的那場夫妻慘別離太費神了!”,完,她還真的閉眼準備睡去!
厲楓崖的手指抖了抖,妮子對自己這麽信任?這可是在皇宮呀,不是他厲楓崖的地盤!不過呢,這份信任又讓他心生歡喜,若不是真心相待,又怎能如此信任!
他笑了笑,:“好,你且安心睡去,有我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雲舒舉起雙手,伸了伸大拇指,然後雙手一垂,找了個舒服的睡姿,睡過去了!
厲楓崖一臉寵溺,眼神裏的光簡直醉死人,可惜,雲某人看不見!
沒多久,門口太監高聲:“陛下駕到,雲美人迎駕!”,
皇帝則迫不及待的推門進來,一眼看見橫在床上的雲舒。
皇帝簡直高心發瘋,嘭的一下關住門,大喊一聲:“全部滾開,沒有朕的命令,不許進來!”,
門口的太監、侍衛趕緊退後幾尺,生怕惹禍上身!
皇帝蹭蹭蹭的朝雲舒跑去,還沒有跑一半路程,一襲青衣飄過,皇帝隻覺得鼻子裏吸了一股煙霧,接著大腦裏模糊一片,他嚷嚷著:“美人兒,你真好……”,話還沒有完,他腳底一軟,平在地上,沉沉睡去!
厲楓崖用腳踢了踢皇帝,撇嘴:“年紀,這麽不知羞恥,真是亡國之君無疑了!”,
皇帝一動不動,嘴角勾起,口水都流了下來!
厲楓崖搖搖頭,轉身走到雲舒旁邊坐著,看著雲舒,低聲:“還是看你比較舒服!”,
雲舒咂了咂嘴,睡得正香!
真是心大,皇帝鬧騰的這麽厲害,居然沒有影響她的睡眠!
厲楓崖揉了揉額頭,想了想,在雲舒身邊躺下,還是補充一些睡眠吧,後期的掩護工作還得自己來,這妮子純粹就是混吃混喝混好覺!
皇帝好容易醒過來,睜眼看著正在梳頭的雲舒,皺眉問:“愛妃,朕可曾對你……”,
雲舒掩嘴竊笑道:“陛下,你自己做過的事,不記得了?”,
皇帝揉了揉腦袋,:“朕的記性差!罷了,朕還是回養心殿休息休息吧!”,
著從床上下來,整理一下淩亂的衣服,邁開步子剛走兩步,頭上一陣眩暈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雲舒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扶住他,關切的問:“陛下,你怎麽了?”,
皇帝揉了揉太陽穴,:“這頭怎麽會莫名的暈呢?你給我下藥了?”,
雲舒把手鬆開,眼睛朝房頂上瞅了瞅,不自然的:“陛下,你可不要冤枉我!”,
皇帝伸手要摸雲舒的臉,雲舒躲開,用手扶著腦袋,:“唉呀,我的頭也暈,陛下,是不是你下毒了?”,
皇帝一愣,隨後仰頭哈哈一笑,:“愛妃真是一個有趣的人!甚好,朕還會再來你這裏!”,
房頂上傳來骨頭關節格格響的聲音。
雲舒眼珠子一轉,隨即哭喪著臉:“陛下呀,你可千萬不要來了,江丞相如果我得寵了,就會殺了我,我不想死!”,
皇帝不解,問:“你就是從江府出來的,得寵了是好事,他為什麽要殺你?”,
雲舒擠不出眼淚,隻好假意擦拭一下眼睛,:“江丞相了,陛下你最寵愛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女兒!”,
“他哪裏有女兒,難不成讓我等他生下女兒再立後?真是滑下之大稽!”,皇帝惱火了,
這……自己挑撥離間的功底實在不行呀!
她輕咳一聲,:“臣妾覺得,江丞相的意思是不是要為你選一位江家的女子?”,
“那不行!江家的女子貌如夜叉,選進宮都難,遑論做皇後了!”,皇帝眼裏已經冒火了!
呃……該怎麽朝下編?
她撓了撓頭,:“反正我不知道原因,他就是不願意我得寵!陛下,你還是放過我吧,宮中美女無數,陛下寵誰都可以!”,
皇帝畢竟年少氣盛,捏著拳頭:“這還奇怪了,朕寵誰還有他做主?朕還就要寵你,我就看他江通怎麽辦!”,
雖然挑撥的理由蹩口,也是疑點重重,可居然刺激到了這個事事聽江通的話的皇帝!
雲舒臉上浮現一絲得意,:“我就知道陛下最好了!不過,你也不要為難江丞相,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
皇帝哼道:“苦衷?朕不懂什麽苦衷,朕隻知道:誰讓朕不舒服,朕也一定讓他不舒服!”,
嗯,這一聽就是江通父子親授的結果!
她笑了笑,:“陛下所言極是!既然陛下做決定了,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臣妾配合你就好!”,
“不戀舊主,聰慧無雙,真是朕的好妃子!今朕準備一下,明就封你為貴妃!”,皇帝一臉賞識!
不是吧,這麽敷衍,他居然看不出來!
雲舒幹笑了幾聲,:“多謝陛下厚愛,但是陛下,你可不可以不要讓臣妾見江丞相,我害怕!”,
皇帝愛憐的看她一眼,:“等你封了貴妃,就不必怕他了!好了,朕走了!”,
看著他姿勢古怪的走開,雲舒低聲:“你連自己什麽處境都不知道,真是無知者無畏呀!”,
“他定是一位亡國之君,你為他擔憂什麽?”,冷冰冰卻好聽的聲音突然在雲舒耳邊響起,
雲舒波瀾不驚的扭頭看厲楓崖,:“這皇帝生在皇宮內苑,長在阿保之手,被人包圍,民間疾苦、人心險惡、責任意識等全部不知道,真是不當昏君都不行!”,
厲楓崖不悅:“你在同情他?他可比我們安全多了!”,
雲舒:“安全?江通若要收拾他,他估計就完了!對了,你給他用的藥傷害大不大?”,
厲楓崖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緩緩:“舒兒,有沒有人教過你:在自己的男人麵前不要關心別的男人?”,
“呃,這個不用人教,可我們現在不是在和江通鬥嗎?難道不可以借用一下懵懵懂懂的皇帝?”,雲舒不服氣,
厲楓崖收了收快要溢出的醋味,:“我倒是覺得,這個皇帝不是對手,你若想利用他,估計他會很危險!”,
雲舒不話了,也許,他的有道理!
當晚,皇帝氣鼓鼓過來時,雲舒已經猜到結果了!
皇帝一拳打在屏風上,侍女踏春圖上的一個美女頭就成了一個洞,看起來有些陰森。
雲舒站在他身邊,心翼翼地問:“陛下為何事煩惱?”,
皇帝哼道:“江通這個狗賊,平日裏朕我百依百順,今日居然當庭頂撞朕,朕不該寵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還若朕敢立你為貴妃,他一定會幫朕除去妖女!”,
雲舒不解,問:“你是不是前麵和他什麽?”,
皇帝:“朕當然先警告他不要威脅你,就算你出自他的門下,也得乖乖聽你的話!”,
雲舒揉了揉額頭,以江通的奸詐,他當然猜出了雲舒的“背叛”,當然不肯讓她繼續在皇帝身邊起反作用了!唉,皇帝呀,你也是真敢呀!
皇帝依舊豪情萬丈,又一拳在那個紙屏風上捶了一個洞,:“朕長了這麽大,今日才知道江通根本就是藐視朕!他將兒子送到朕身邊,絕對是有目的的!”,
現在覺醒,似乎也不晚!
雲舒拉了拉皇帝的衣袖,:“你看清楚了他的本質,就不應該再聽他的話!從明開始,你就要慢慢收回賜給他的權力,自己手握威柄,然後,就可以不受他控製了!”,
皇帝拚命點頭,:“對,朕絕對不能受製於他!愛妃,你一定要幫朕,朕,朕,朕有點害怕!”,
果然還是孩子!一個來曆不明的後宮女人,能幫他什麽?
雲舒苦笑,:“陛下需要,臣妾自當全力以赴!”,
皇帝張開雙臂就要擁抱她,雲舒猛地蹲在地上抱著肚子喊:“唉呀,好難受!”,
撲了個空的皇帝也蹲下,關切的問:“哪裏不舒服?是不是江通給你下毒了?”,
啊呀,虧你想的出來!
雲舒忍著笑意,苦著臉:“陛下,他可能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放心,臣妾安靜的躺一會兒就好了,”,
皇帝想了想,:“也好,朕去太後那裏問問,看能不能給江通一點顏色瞧瞧!”,著就站起來,步履匆匆的走了!
真是一個男人,連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
雲舒不偽裝了,站起來哼了一聲,厲楓崖現身,扶著她問:“肚子可是真的不舒服?”,
雲舒點頭,厲楓崖一把抱起她,:“我這就帶你去瞧大夫!”,
雲舒較忙拉著他的衣袖,:“裝的,都是裝的!你快放我下來!”,
厲楓崖並不放她下來,似笑非笑的:“你竟敢戲弄我?我覺得最近的馬步紮的不太理想……”,
“哎呀,還是不要了,我覺得進步挺大的!”,雲舒一臉討好的樣子,
厲楓崖勾著唇角,:“那要不我試試吧,你紮著馬步,接我一掌就行!”,
“哎呀,我的肚子真的疼了,這次不騙人!”,雲舒極力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還挺像!
厲楓崖搖了搖頭,抱著她走向床邊。
雲舒悄悄睜眼看看厲楓崖,嗯,他還是挺緊張的,似乎相信了,這麽演戲就對了!她繼續哼哼著。
厲楓崖低頭看了看賣力表演的雲舒,無奈的笑了笑,輕輕把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著她的肚子,溫柔的:“好了,你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這兒,咱們不紮馬步了!不過呢,我出去一下,你得乖一點!”,
雲舒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出來,厲楓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不用擔心,我隻是出去驗證一個想法,不會有事的!我出去的時候,你好好睡覺,爭取讓肚子不疼,知道嗎?”,
雲舒紅了臉,輕輕點頭。
厲楓崖笑了,轉身離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雲舒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似乎是極香甜的一覺後,她感覺身邊有個人貼著她睡得正香,她一驚,清醒了一半,不過,隨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又安靜下來,伸手摸了摸那張臉,微微笑了笑。
身邊人動了動,抓住她的手,嘟囔道:“我已經探到實情了,那個皇帝估計是朝不保夕了!”,
雲舒又一驚,忙問:“楓崖,你究竟探到了什麽實情?”,
厲楓崖的聲音慵懶,:“我看到了江通與太後來往密黔…皇帝實際是被架空了,如果像前麵那樣聽從江通的,還能有好日子過……這次,恐怕太後會考慮廢帝……”,
“啊,那我們豈不是罪魁禍首?”,
“那是你!皇帝被你慫恿的,知道不?”,
“我,我怎麽知道江通的手伸的那麽長……這太後也太不自重了!”,
“她也是深宮裏寂寞的一個人,有什麽奇怪的!”,
“呦,你知道的真不少呢!厲大俠,可真是宮饒知心人那!喂……”,
厲楓崖睡熟的呼吸聲大了起來,任憑雲舒怎麽喊!
真是能裝!雲舒恨得咬牙。
不過,她也愁的睡不著了,雖皇帝無狀,是昏君無疑,可因為自己被廢了,她多少還是有些內疚的!她寧願他扳倒了江通之後再完蛋,那樣他還能挽回一點聲譽,而她,也能有點成就感!這樣,實在讓人不甘心!
正在輾轉反側,厲楓崖睜眼,看著她問:“又不是你被廢,你愁什麽?”,
雲舒抓住他的胳膊,:“我知道你有辦法,對吧?可不可以讓他扳倒江通後再廢?”,
厲楓崖搖頭,:“他沒有那個能力!我看,你是自責對不?”,
雲舒不話,厲楓崖捏了捏她的臉蛋,歎氣:“什麽時候能改掉心腸軟的毛病?經曆了那麽多都不改,真是固執!”,
咦?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聽的怎麽那麽熟悉?他怎麽知道自己經曆的多?
雲舒半坐起來,瞪著厲楓崖,厲楓崖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我幫你就是!皇帝可以不廢,但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免得他對你起色心!”,
雲舒忍住噴薄而出的疑問,重新躺下,:“我就知道你有幫手!好了,睡覺!”,
厲楓崖低低應了一聲,重新睡了過去,
雲舒扭頭看了看他,努力從記憶裏調取有關他的信息,似乎,並沒有可疑之處!她低歎一聲,閉了眼睛。
厲楓崖睜開眼,眼裏笑意盈盈,愛憐的從黑暗裏注視那張熟悉的臉,直到對方真的睡著,他才閉眼睡了。
皇宮裏肅穆莊重,裏麵充滿了身份尊貴卻又身不由己的人,也充滿鐐微渺卻苦苦掙紮的人,在同一片蒼穹下,體驗不同的人生。
一大早,雲舒就被慌亂的腳步聲驚醒,似乎是很多人在宮門外跑來跑去,她趕緊整理一下衣服就開門出去,抓住一個正在奔跑的宮女問:“發生什麽事了?”,
宮女打量了一番雲舒,似乎認出她是皇帝最近寵愛的妃子,忙跪下,哆哆嗦嗦的:“啟稟娘娘,陛下,陛下他犯了事,被,被軟禁了!”,
“那你們跑什麽?”,雲舒皺眉問,
宮女帶著哭腔:“江丞相了,宮裏有霍亂君王的人,要,要嚴查!人是陛下寵妃的婢女,恐怕,恐怕要被查……”,她邊邊四處張望,擔心會有人衝過來把她抓走!
雲舒冷笑:“你能跑到哪裏去?就這麽大一個宮殿,還被牢牢地掌控在江通手裏……”,
雲舒的話還沒有完,宮女嚇得幾乎暈過去,也不顧什麽禮儀了,站起來拔腿就跑,似乎雲舒是個可怕的怪物!
雲舒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怎麽能直呼丞相名諱呢,把人給嚇跑了吧?”,
她住的殿內傳來一聲低笑,她搖搖頭,撇進殿裏。
一進殿門,那門呼的一下就關住了,厲楓崖端著一盤子吃食過來,邊吃邊:“看樣子你已經失寵了,也不會有人過來給你送早膳,來,我請你吃!”,
雲舒搶過一盤子吃食,抱在懷裏開吃,也不客氣!
厲楓崖舉著一隻手,咽下嘴裏的東西,:“江通馬上就要過來抓你,你居然還能吃得下去?”,
雲舒含混不清的:“怕什麽,有你呢!”,
厲楓崖歎口氣,:“我這次就不應該陪你進宮,怎麽感覺我是寵妃,你是看客呢?”,
雲舒嗆住,咳嗽幾聲,厲楓崖忙幫她拍拍背,:“就算我的都是事實,你也不必那麽激動!”,
雲舒好容易緩過來,不吃東西了,瞪眼:“是誰不放心我進宮,非要和我一起進來的?是誰防那個皇帝就和虎狼一般?又是誰寧願做賊也要和我擠在一處的?還是誰……”,
“停!舒兒,我知道你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還是等會兒再吧,他,要來了!”,厲楓崖側耳傾聽,然後一躍,人就不見了,順帶搶走了雲舒手裏的吃食!
雲舒張著兩手,忍著火氣,瞪著厲楓崖消失的方向。
不多久,門果然被踹開了!江通帶著一幫人闖了進來。
雲舒笑盈盈的施禮,問:“江丞相別來無恙呀!這麽急匆匆的來看我,所謂何事?”,
江通眼裏放著幽幽的光,打量著雲舒,冷冰冰的:“一進宮裏,就唆使皇帝和我作對,你倒是很有能耐嘛!”,
雲舒一臉驚訝,:“你的是我嗎?我巴不得江丞相平步青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麽可能和你作對?丞相,你就莫要開玩笑了!”,
江通仰頭哈哈一笑,:“你果然有些手段,吧,誰派你來的?本相先警告你,龍且已經交代了,你們夫妻二人能進來,是他放的水!”,
這個老狐狸,做事還挺謹慎的!看來,不能靠胡攪蠻纏取勝,弄不好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