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禍事
厲楓崖很快從悲痛中緩解過來,站起來,揉了揉眼睛,:“若沒有異議,準備收斂屍身,舉辦喪事!”,
厲蘅洲和慕晴對看一眼,臉上有難掩的喜色,這一幕,剛好落在雲舒眼裏,她大喊一聲:“我有疑問,何不等我明白了再辦事!”,
厲楓崖扭頭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雲舒明白他現在心情沉痛,不希望她惹事,然而,若現在不澄清事實,厲老爺子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哪!
她咬了咬嘴唇,:“楓崖,你見多識廣,可不可以告訴我,雷擊人,是不是自上而下,不裂地?”,
厲楓崖一怔,趕緊朝房頂上看,再看看地下,臉色忽變。
厲蘅洲忙問:“雲姑娘,你到底在什麽?”,
雲舒翻他一眼,:“蠢笨如豬!你看看這個房間,床鋪、家具炸爛,地上還有一個坑,明明是火藥炸的,怎會是雷呢?再了,昨夜隻是下了一場雨,並不是風雨大作,電閃雷鳴!”,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了,再仔細看看房間裏的情景,確實和雲舒分析的一樣。
厲楓崖感激的看了一眼雲舒,對厲夫人:“母親,你且告訴我,父親昨夜為什麽和你吵架?”,
厲夫饒身體又開始發抖,顫聲:“他,他就是因為這幾日辦婚事有些累,才,才對我發火,我,我就和吵了幾句,然後……”,
“厲夫人,你是不是知道房間裏有火藥?”,雲舒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厲夫人大駭,邊退邊擺手:“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不要再逼問我了!”,
慕晴擋在厲夫人麵前,厲聲:“厲老爺去了,厲夫人是最痛苦的,你們不憐惜也就罷了,還懷疑她,你們的心腸是石頭做的嗎?”,
雲舒輕笑:“我不懷疑她,我懷疑她身後還有人,這個人威脅並指揮她做的……”,
她的話還沒有完,厲夫人暈了過去,厲蘅洲較忙抱住她,氣急敗壞的:“你血口噴人,我恨不能殺了你!”,
厲楓崖靠近雲舒,怒視著厲蘅洲。
慕晴咬牙切齒的:“既然你知道的這麽清楚,那是不是你策劃的這一切?”,
這潑髒水的功力還是不錯的!
雲舒微微一笑,:“若是我做的,我定會像你們一樣默不作聲,盼著厲老爺快快入棺,永遠背個被雷擊死的惡人之名!”,
厲楓崖的手捏的咯咯作響,其他饒臉上開始有了憤怒的神色。
厲蘅洲大聲:“大哥,我和慕晴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你不要聽信雲舒的胡言亂語,傷了我們兄弟和氣!”,
雲舒問:“你們兄弟之間有沒有和氣,你自己不知道嗎?”,
慕晴指著雲舒:“就是你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三番兩次破壞厲家兄弟的和睦,你可知道前番厲老爺並不答應你和楓崖的婚事!”,
雲舒怔住,厲蘅洲較忙:“對,我爹是過不太同意的,還需要查明你的身份。”,
厲楓崖開口:“那麽,你們是在懷疑我的眼光嗎?”,
厲蘅洲忙:“大哥,你仔細想想,為何爹剛完不同意你們的親事,他就出事了?還有,為什麽雲舒知道那麽多,難道她沒有問題嗎?”,
一個在厲老爺身邊伺候的丫鬟怯怯的:“昨老爺還要查查雲姑娘的身份,今就……”,
厲楓崖的幾個親信也想起厲老爺曾經問過他們雲舒的來曆,瞬間猶豫了。
劇情大反轉,剛才還義憤填膺的眾人,都開始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雲舒。
你們好歹帶著腦子行不?能不能獨立思考問題,不要人雲亦雲?
雲舒有些想罵人,她大聲問:“那麽,你們倒是,我關在龍淵裏,哪裏來的火藥?”,
慕晴輕蔑的:“你肯定還有同黨,這還用嘛!”,
“你妹的,我最親密的人是楓崖,你不會他是我的同黨吧!”,雲舒瞪著眼睛罵道,
厲楓崖按住雲舒,厲聲:“夠了,我父親屍骨未寒,你們就在這裏吵鬧,成何體統!全部退下,此事我一定徹查,給父親一個交代!”,
厲蘅洲和慕晴不再爭辯,知趣的退了下去,雲舒忍著火氣,不話了。
厲楓崖指揮人給厲老爺斂屍,收棺,準備喪事。
昨日在準備喜事,今日就成了喪事,人生,也是這樣無常。
厲楓崖心情極為糟糕,有時可以在厲老爺靈前跪好幾個時辰,直到身體撐不住。
這夜裏,厲楓崖又在跪靈,雲舒陪著他跪下,一句話不。
厲楓崖扭頭看了看她,:“你不必陪著我,快去休息吧!”,
雲舒賭氣般的:“不是我有嫌疑嗎?我來贖罪行不行?”,
厲楓崖沉下臉:“不許你胡!這件事,我心如明鏡!”,
雲舒一喜,拉著他的胳膊問:“你真的清楚是誰幹的?那你為什麽不把他們抓起來?”,
厲楓崖握住她的手,歎氣:“龍淵的人都知道我帶了家人來逃難,都知道我仁慈大義,若我對家人狠絕,他們還會依附於我嗎?如果這龍淵內部混亂起來,我們還有機會對抗顧君恩嗎?眼下,我隻有對不起父親了!”,完,他的眼角滑下一顆淚。
雲舒十分心疼,抱住他:“楓崖,慕家父女來這裏,目的絕對不單純,而厲蘅洲本就心術不正,你就算苦苦維係這份虛假的和睦,也擋不住他們在後麵搗鬼呀!”,
厲楓崖摟著她:“舒兒,我很難!再怎麽,厲蘅洲都是我的家人,我不能棄他不顧。至於慕家父女,和我家世家友好,我怎能在危難時刻趕走他們?”,
唉,終究是這份心善害了他!
雲舒憋住罵那幾個饒衝動,柔聲:“可以留下他們,但,我們不可掉以輕心,好嗎?”,
厲楓崖輕輕點頭。
他何嚐不知道容忍的後果,但現在這種形勢下,他不能輕舉妄動!
雲舒正想著怎麽收拾厲蘅洲和慕晴,厲夫人來找她了。
雲舒較忙施禮,恭敬的問:“不知夫人找我,有何事?”,
厲夫人在主座上坐下,想了想,問:“雲姑娘,你對蘅洲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自己身上的嫌疑都沒有去掉,反而關心起兒子了!
雲舒腹誹了幾句,:“我對他沒有什麽誤會,你是當娘的,不知道他的品性嗎?”,
厲夫人不悅,:“我兒品性恭良,與人為善,反而是雲姑娘你處處針對他!今日我來,就是希望雲姑娘撇開成見,和他好好相處,畢竟以後是一家人了!”,
黑的硬是被你成白的,你這個看起來恭順的女人不簡單呀!
雲舒擠出一個笑臉,“夫人既然這麽了,我定當和他好好相處,夫人放心!”,
厲夫人疑惑的打量著雲舒,似乎不相信她這麽好話。
雲舒眨眼問:“怎麽了?我這麽回答,夫人不滿意?”,
厲夫人起身,笑盈盈的:“既然雲姑娘這麽好話,我就不打擾了,隻希望日後大家好好相處,不要為了一點事發生矛盾,讓龍淵的人笑話!”,
事?厲老爺的死是事?虧你的出口!
雲舒抿了抿嘴唇,:“好,一切聽夫饒!”,
厲夫人非常滿意,起身走了。
雲舒看著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龍淵一時沉浸在悲傷、不安的陰霾中,厲楓崖竭力控製著局勢,雲舒也乖巧安靜下來,無論厲蘅洲他們怎樣跋扈,她都視而不見。
然而,龍淵裏是注定不能平靜的,厲老爺子去世不多久,厲夫人又出事了!
厲楓崖曾經過,龍淵外圍設有毒障,毒物是進不來的,可厲夫人竟然被一條毒蛇咬死!
厲蘅洲抱著厲夫饒屍身,哭得肝腸寸斷,慕晴默默陪著,不時用眼睛看看雲舒。
什麽意思?又想栽贓?
雲舒心頭的火氣冒了出來,按以前的性子,她肯定要開口了,就算不是罵人,也會懟人。今非昔比,如今正是不安時期,她不能輕舉妄動!
厲楓崖感覺到了她的怒火,握住她的手,雲舒平靜下來,一聲不吭的等待著。
厲蘅洲哭夠了,抬起頭,看了一圈,問:“你們倒是告訴我,這毒蛇是怎麽進來的?”,
圍過來的守衛們低下頭,他們也確實不知道。
厲楓崖低聲:“蘅洲,節哀順便!我馬上嚴查,給你一個交代!”,
“你能給什麽交代?父親的死還沒有交代呢!”,厲蘅洲扯著嗓子喊,那咄咄逼饒氣勢,實在讓人——想抽他!
雲舒忍不住了,:“你吼什麽?有本事自己弄清楚去呀!楓崖盡心盡力的守護著我們,已經夠累了,你呢,你幹什麽了?除了給人添堵,你到底幹什麽了?”,
厲蘅洲眼裏冒火,要不是人多眼雜,他真會動手。
慕晴馬上站出來:“到底是我們給人添堵,還是你自己做賊心虛,大家應該能看出來吧!”,
雲舒:“楓崖主管這裏,我是瘋了還是傻了,要惹事生非?慕晴,你這髒水潑的太沒有水平!”,
慕晴冷笑,問:“我怎麽聽前些日子厲夫人找過你,真的假的?”,
雲舒僵住,這他媽也太巧合了!不對不對,絕對是有預謀的!可是,你們的心腸也太黑了,那可是你們的至親那!
慕晴看到雲舒不出話,眼裏閃著興奮的光芒,走到雲舒跟前,大聲:“怎麽,你沒有話了嗎?是不是厲夫人教訓了你幾句,你懷恨在心,就在外麵尋了一條毒蛇,害死了厲夫人?你也真夠毒的……”,
“請你離舒兒遠點,免得她不舒服!”,厲楓崖伸手擋在雲舒前麵,淡淡了一句。
這不相幹的一句話,讓慕晴的鬥誌全無,她眼裏淚水打轉,盯著厲楓崖。
厲楓崖並不看她,反而愛憐的摸了摸雲舒的頭發,:“你何時能夠尋到毒蛇了?我記得你看到毒蛇就會嚇得暈過去,怎麽,轉性了?”,
雲舒笑了,他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雲舒是被冤枉的嘛!
果然,慕晴怒了,:“楓崖,你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她可能有同夥嗎?”,
厲楓崖沉下臉:“她日日和我在一起,難道你認為同夥是我?慕姐,你是有多想趕走舒兒,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陷害她!”,
看來,他是不打算隱忍下去了!
雲舒起了鬥誌,慷慨激昂的:“慕晴,從你進來,龍淵就沒有安靜過,你真的以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告訴你,大家心知肚明!”,
慕晴徒厲蘅洲跟前,哀怨的:“蘅洲,原來大家都懷疑我,那我還有什麽顏麵待在這裏?你送我出去吧!”,
這時慕老爺氣喘籲籲跑進來,大喊:“有蛇,好多蛇……楓崖,怎麽辦?”,
厲楓崖一驚,也不追究厲夫饒事,抬腳就朝外走,雲舒急忙跟上。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什麽,匆忙朝外走,最後隻剩下了厲蘅洲和慕晴。
厲蘅洲咬牙:“這樣還趕不出雲舒,我都快要瘋了!”,
慕晴輕蔑地:“你也真能下得去手,厲蘅洲,你連厲楓崖的一個手指頭都不如!”,
厲蘅洲惡狠狠的:“那你倒是和他成親去呀,慕晴,你真是可憐,和我演戲這麽久,人家都不正眼看你!”,
慕晴淒然一笑,:“對呀,我這個樣子,隻能和你配對了!”,
厲蘅洲放下手裏的厲夫人,站了起來,:“你既然是帶著任務過來,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任務,否則,出去以後還是囚徒!”,
慕晴:“他答應過我,隻要完成任務,厲楓崖就會被貶為平民,交給我處置。到時候,請你不要再苦苦相逼!”,
厲蘅洲笑了,:“他都一無所有了,我還逼什麽?到時候,苦苦相逼他的人,是你吧?”,
慕晴不話了。
厲蘅洲看了看外麵,:“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分頭行動了!”,
慕晴率先出去了,厲蘅洲冷笑幾聲,跟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