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穿著婚紗祭天去
“二公主,皇上給您的兩顆忘川丹,您都照辦了嗎?”
鬱芷在浴缸裏泡澡,一叫薛嬤嬤的宮女用木瓢舀出水來,澆灌在鬱芷的肌膚,時時提醒著鬱芷。這是南皇給她安排的任務,一顆分給琮柯,一顆分給鬱芷。
眼前這個看起來表情謹慎的宮女便是監督者,她聽這話,悄然淺笑:“父皇給本公主的丹藥隻不過是擔心今後靈都的安微。那薛嬤嬤是擔心我呢,還是擔心你自己啊?”
“自然是為了公主著想。”
鬱芷掠過花瓣,起身穿好睡衣,捋了捋緊貼肌膚的長發,道:“這就好。對了,我一直習慣用蘭花泡澡,今日換成牡丹花,香味太過濃鬱,聞著是不舒服的。蘭花那一陣一怔的幽香,我甚是歡喜,下次記住了。”
“諾。”
薛嬤嬤低頭應著,前去為鬱芷鋪床。輕紗伴著潔腳,光滑識趣,坐在床上自個兒拉上床簾。
她輕側著身子,直道:“我一將死之人,何必在意這麽多呢,就讓那一段美好的回憶存在我的腦海中吧,你回去如實告訴父皇便是。”
“諾。”
鬱芷透過紗簾,看著房門關閉,一滴淚水立刻滑過臉頰。她不知何時睡著,模模糊糊的一束光射入雙眼。
宮女們給她端上很多東西,有光鮮亮麗的綾羅綢緞,有曆經千年的胭脂水粉,有色味俱佳的美味佳肴……
她迅速起身洗漱整理衣物,她問道:“離封印遠邦之力的時辰還有多久?”
“回公主,還剩五個時辰。”宮女們邊為她打理妝容發型,邊道。
她裝作一臉無所謂的笑著,叫宮女們停手,急忙道:“哎!等等,一個將死之人是不怕變胖的,讓我先吃掉那些東西,你們再給我上妝。”
宮女們停手給她端上,她看著桌上的美味,大口大口地吃著各種雞腿肉肉。口中的食物還未下咽,她又肯下一口,搞得自己滿嘴都是油,兩邊鼓鼓的臉頰像氣球一樣,似乎要爆炸了一樣。
皇後站在外麵看著鬱芷的吃相,悄悄地抹著眼角的淚水。鬱芷看見她時,她早已轉身離去。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桌上的盤子堆了一堆又一堆。她吃完,豪放大氣的拿起手巾把自己的嘴角的殘油揩得幹幹淨淨。
“來吧,幫老娘畫得好看一點!死也要死得驚豔!”
“諾。”
妝容弄好,便已傾城國色。她眼前擺著十幾套款式不一的衣裳。紗巾的,絲綢的,純棉的,邊絲的。
“布料都很好,可是這款式都太千篇一律了,完全沒有獨一無二的感覺。”宮女們忙裏忙外,進進出出,就這麽點選衣時間便用了兩個時辰。
“公主,這是最後一件了。”一旁的宮女氣喘籲籲的撐在衣杆上道。
“都完了嗎?好歹是個皇宮,怎麽這麽少。我得把接下來的三個時辰混過來啊!這樣吧,你們都把之前的全部拿上來,我一件一件的試!”
她插著腰對宮女們怒氣衝衝,語氣愈發變得快速。
“公主,那這件怎麽樣?”
一聲熟悉音調映入鬱芷耳畔,鬱芷眼神瞟向門邊。
一件純白色婚紗印入眼簾,蓬鬆秀麗的裙擺實著誘人。腰間的紅色絲線條帶甚是顯眼,魅力十足。
“這可是最後一件了哦。”女子細嫩纖細的手指上暗藏明顯的水泡,但她的臉藏在蓬鬆的裙擺之下。
鬱芷走進它,眼睛都發亮了。她隻覺自己像是飄起來一樣,不知不覺的伸手去撫摸它。一針一線都是萬般細膩。
她問道:“有頭紗嗎?”
那姑娘冒出頭來,微笑著對鬱芷道:“不僅有頭紗,還有高跟鞋哦。”
宮女們都紛紛前來拿這套衣服心放下。
“每音!”鬱芷忍了半的眼淚終得爆發。
她向前去給每音一個擁抱,抽泣的道:“哦,我的姐妹,我都快要死了你才來看我,嗚嗚嗚。給我送婚紗幹嘛,到時候我的血會將它染紅的,那不就是紅嫁衣了嗎?”
“鬱芷,我前個月剛到靈都,現在民心惶惶,我這挑燈夜戰的按照琮柯的模板做出這套衣物。”每音哭著道。
“琮柯?”
“對啊,還有一套疆西裝’的衣服呢。”
鬱芷拿起每音手上的收納袋,從中拿出那套西裝,想象著琮柯穿上去的樣子,淚流滿麵。
她吩咐道:“薛嬤嬤,我死後記得把它燒給我,我會在陰曹地府等她來找我,我會親自看著他穿上它。”
“鬱芷,是發生什麽了嗎?為什麽不見琮柯?”每音東張西望。
鬱芷擦幹淚水,笑著道:“他不會再記起我了,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免得我死後留他一人在世間悲傷。”
完,宮女們準備給她穿上,可她沒管宮女們。瞬間移動接近婚紗,立刻便穿上了那套婚紗,猶如仙女一般。
她叫每音給她別上頭紗,自己穿上高跟鞋,整個人立刻氣質值爆升。
這時屋內留下陰影,她轉臉望去,是顧城憐。她激動前去抱住他,道:“鳳凰爺爺,鬱芷再也不是姑娘了。”
她啟程石千梯,於是與每顧二人告別,見顧城憐牽著每音的手,他之前揪著的心,也算得上放開了。
一路上,宮女們都紛紛問她:“公主要不要披風?”
“嗬嗬,本公主是至高無上的七色花出生之人,吸收了七色花的所有靈力,這點冷無所謂。”鬱芷坦然。
她一度再細看這宮牆大院,別了自己的寢宮,別了昔日美好的回憶,一路上想了許多。她大聲唱著那首“橋邊姑娘”,嘴角時不時揚起笑容,鎖骨上的蝴蝶胎記變成了黑色。
今日的石千梯很熱鬧,各地各級的文官武官都來為她送校
她下驕徐徐前來,心跑到她跟前,喊道:“姐姐,你還好吧?”
“自然是。”她大方微笑道。
“哥哥好像真的忘了你了。”
她也道:“自然是。”
心走在她身旁,手提衣袖悄悄抹淚,所以人臉上都洋溢這悲傷,獨有琮柯麵無表情。鬱芷向皇帝皇後行禮,隨後起身走向琮柯。
“皇兄,還記得酒兒嗎?”她杵在他身旁,微笑著問道。
他點頭:“皇兄記得酒兒。”
“那哥哥今日酒兒美嗎?”
“美。”
隻為聽這一句,她抱住琮柯時,隻停頓了兩秒便放開手。起身前去那延至邊的石千梯,她提起裙擺,再也不回頭。
刹那間。
“且慢!”
一聲音響徹雲霄,鬱芷頓時像是機器卡住一般停頓,猛地回頭,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