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深穀合圍
“不論他們有幾人,我們分四個方位進深穀搜尋。”蕭文竹麵色沉靜,隨即看向季月,林清風和金琥。“你們意下如何?”
“蕭師兄……”
夏懷安擔心四派若是分開搜尋,萬一“機鏡”被其中一派得到後帶離,那麽他們回去可能就會受到責罰。
不過夏懷安想想蕭文竹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後果,便沒再了。
不僅夏懷安有這個擔心,離歌那些人也有此擔心,隻不過玄真人有言在先,一切聽從蕭文竹行事,再加上季月等人就在眼前,自然不好多言。
季月,金琥和林清風沒有異議,領著各自門派的弟子進了深穀,一個時辰之後,四派弟子在偌大的深穀深處形成了合圍之勢。
整個目山隻剩這個地方沒有搜尋,要麽持鏡的人已經逃離,要麽就隻可能躲在此處。
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在深穀處,兩個普通裝扮的農家男子被眾人團團圍住。
眼前,兩名男子中有一名男子,腰間別著一枚銅鏡。
離歌是最早見過“機鏡”的人,他見男子身上別著的那枚銅鏡,與他父親此前拾得的那枚銅鏡一模一樣,故此,深埋在離歌心底一年多的仇恨瞬間就湧上了心頭。
若不是含笑兒提前預判到離歌會因此衝動,及時移步擋在離歌身前,他便險些因為沒能壓製住心中噴湧而出的憤怒,而忘記來時答應過玄真人的事。
蕭文竹很清楚含笑兒為何這般舉動,他目光平和的看了一眼含笑兒,心裏卻慪著火,他倒希望離歌衝上去,即便壞不了事,他回去也少不了受罰。
季月心知眼前的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血洗沐城城主府的凶手,想替離歌報仇也好,為了得到“機鏡”也罷,她都不可能放過這兩人。
寒光一閃,季月手握“絕劍”,劍指麵前兩人,眸中透著冰冷的殺意。
“交出機鏡,我便留你二人全屍。”
“交給你?那也得問問其它人願不願意吧?”
腰上別著“機鏡”的男子不懼反笑,話語間,目光帶著一絲玩味,移向了其它三派弟子。
季月聞言,清冷的目光看向“皓宗”的金琥和“逍遙門”的林清風,唯獨沒有看蕭文竹。
季月雖然沒有言語,但金琥和林清風從她眸中投來的清冷目光中,領會了其中蘊含的意思。
“靈宗”和“問仙門”兩派都不是“皓宗”和“逍遙門”兩派能得罪的起的,就目前這種情況來看,很顯然,季月和蕭文竹這兩人誰都不可能將“機鏡”交於另一方。
正因如此,眼下這種情況,原本就已經放棄爭奪“機鏡”的金琥和林清風就隻能保持中立,季月和蕭文竹兩方誰也不幫。
想罷,金林二人不約而同,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季月朝他們投來的目光。
見金琥和林清風的這番舉動,季月心裏已然明白,隨即清冷的眸子才看向蕭文竹。
“人既然已經被找到,你倒是看,機鏡該由誰帶回?”
齊風聞言,臉上立馬顯露出憂色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最終還是發生了。
冷靜下來的離歌也是同樣如此,他正欲設法和,蕭文竹的話音聲起。
“機鏡自然是由我帶回,你別忘了,我問仙門才是道門之首,還請你正視靈宗的位置。”
蕭文竹的話激怒了季月,手中仙劍一震,刺向了腰間別著“機鏡”的男子。
蕭文竹見狀,正欲上前同季月爭奪,卻不曾想被齊風攔下。
齊風這麽做,一方麵是擔心季月安危,畢竟季月根本不是蕭文竹的對手。
另一方麵,蕭文竹若是對季月出手,很有可能發生兩派衝突,他不願看見這種情況發生。
與此同時,那男子眼見季月仙劍刺來,竟是不避不擋,眼睜睜的看著季月手中“絕劍”刺入了他的胸口。
眾人見狀,驚詫萬分,沒人知道身法詭異的男子,為什麽會做出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來。
尤其是離歌,他的仇人就這麽輕易的被季月一劍給解決了一個,即便親眼所見,他也實在難以相信。
季月雖驚,但並沒有遲疑,抽劍,奪鏡一氣嗬成。
眾人僅僅是眨眼間的遲疑,“機鏡”已是落在了季月的手中。
眾人回過神來,在看另一名男子,麵對持鏡男子身亡倒下,他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憤怒,神色出奇的平靜。
齊風雖然情急之下阻擋了蕭文竹,可冷靜下來後,他也知道“機鏡”不能落入季海的手中,在齊風看來,以季海的為人,他肯定會設法利用“機鏡”打壓“問仙門”。
想到此處,齊風因急於服季月交出“機鏡”,便鬼使神差般的朝她快步走了過去。
離歌見狀,也隨後跟了過去,想要服季月交出“機鏡”。
季月眼見齊風快步走來,握劍便朝他刺了過去。
就在齊風慌神之際,離歌情急之下,一把將他拉到身後。
含笑兒眼見季月手中仙劍逼近離歌,她心頭一緊,顧不得猶豫,身形一動,如影如幻,來到季月和離歌二人近處。
就在驚慌的季月正要收劍之時,含笑兒揮劍劈去,“錚”的一聲,震開了季月的仙劍。
此時,蕭文竹趁著季月分神之際,身形一閃,來到季月身旁,奪走了她手中的“機鏡”。
“靈宗”弟子見狀,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搶奪,被回過神來的季月攔下。
“機鏡”既然被蕭文竹奪走,“靈宗”弟子再這般明目張膽的硬搶,兩派可就真的會發生衝突了,季月心裏其實是不願意看見這樣的事發生。
至於她的父親季海,事已至此,她相信,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到這一步。
季月放棄搶奪“機鏡”,蕭文竹很是意外,而離歌卻是鬆了口氣,對於含笑兒的相救,他也隻是淡淡的了聲“謝謝”,可即便如此,在蕭文竹的心裏依然生了怒火。
然而除了離歌,沒人知道齊風是怎樣的心情,當他見到季月手中冰冷的仙劍,就這般無情的朝他刺來時,他的心如刀絞般疼痛。
齊風算是看明白了,季月對他並無半分情意,或許都未曾真正視他為朋友,可他並不後悔。
然而齊風並不知道,季月此前在“問仙門”時,就隱約感覺到他的心意,方才所為,也隻不過是想堵住齊風的勸,順便讓他死心,根本無意傷他。
倒是含笑兒的情急舉動,讓季月心裏憂慮更深,她看出含笑兒並未對離歌死心,而在蕭文竹心裏也必然會記恨離歌。
這時,離歌轉過身來,壓製著心中仇憤,眸子緊盯著身亡男子的同伴。
“城主府血案,是你二人所為嗎?”
見男子不語,離歌臉上顯露一絲憤色。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男子麵對離歌的質問,依舊默然不語。
張承見狀,接過話來。
“離師弟,先別問了,將他帶回問仙門再。”
然而就在張承等人想要上前押解男子時,男子不屑的大笑一聲,身上戾氣騰騰,隨即爆吼一聲,騰騰戾氣脫體而出。
一股強大的戾氣氣浪震開了張承等人,再見男子,他已是全身筋脈盡斷,倒地身亡。
眾人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眼前的兩個男子為掩藏身份,不露身手,一個束手待斃,一個斷脈自殺,這樣的舉動,讓人匪夷所思。
而離歌和那些在問仙門親眼目睹過陸倉自斷筋脈身亡的人,都不難猜出,這兩個男子和陸倉應該是同出一門。
眼下“機鏡”雖已到手,可城主府血案的凶手到底是不是這兩人,卻無從得知了。
不過在離歌看來,行為怪異的兩個男子,就這般輕易的死了,反而讓他隱隱覺得城主府血案的背後,可能另有其人。
在離歌思索兩個男子怪異行為背後原因的同時,他也從中發現了別的蹊蹺之處。
離歌皺著眉頭,看向眾人。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好像有意暴露行蹤。”
離歌話音一落,心裏平靜下來的齊風,微一思索,點了點頭。
“現在想想,好像還真是這樣。”
默然思索的張承,突然意識了過來。
“難道這二人有意暴露,目的是想讓我們爭搶機鏡?”
“應該是。”
離歌點了點頭,他正是這麽想的。
林清風恍然大悟,接過話來。
“難怪這一年多都沒未有絲毫機鏡的消息,突然間不僅有了機鏡消息,而且還有確切的下落,原來是有人故意暴露機鏡,意在挑起我們各派間的衝突。”
金琥點頭認同,看了一眼身亡的兩名男子,頓了頓。
“看來這兩個人隻是被人利用的犧牲品,背後肯定另有其人。”
張承想想都覺得有些驚心動魄,暗舒了口氣。
“幸好沒讓他們得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離歌凝著眉頭,還有一件事令他困惑不解。
“可他們怎會這般輕易的讓我們得到機鏡呢?”
這件事確實令人費解,季月沒有言語,率先領著“靈宗”弟子撤離了目山。
離歌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眼見季月等人離了去,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語,似有心事的蕭文竹,本想提醒他離開,林清風先開了口。
“蕭兄,金兄,我等先回了,後會有期。”
“嗯。”。
蕭文竹回過神,點了點頭。
林清風和“逍遙門”弟子飛離後,離歌一行人和金琥等人隨後也相繼離開了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