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想她想到發狂……
進來的不是厲北潯,變成了女人的聲音,聽來是這裏的小護士。
一人給她給她吊營養液,一人做記錄,直接聊開了
“哎,你剛才看到了嗎剛剛出去的那個男人,就是厲北潯呐,哦啊好帥啊”
“別流口水了,沒看到厲先生已經名草有主了嗎你看他對時小姐,哪裏還能容得下別的女人”
“時小姐真好命”
“不過你也別羨慕,我可聽說厲先生有兩個小孩,時小姐以後嫁給他,那也是孩子的後媽啊這年頭的後媽可不好當,特別是豪門,帶好了,別人說你有心巴結孩子,心機重,帶差了,別人又說你後媽的心,黃連的根,心狠手辣虐待孩子,反正兩麵不是人。”
“不會吧這幾天我看了厲先生帶兩個小孩,那小男孩雖然臉臭臭的,不過也挺講禮貌,那個小女孩嘛”說到這裏,小護士歎了一聲氣:“也夠可憐的。”
另一護士也附和:“的確挺可憐的,昨天晚上又高燒不退,把兒科那邊的醫生折騰了一晚上,差點沒被厲先生全部趕出醫院。”
“也是,要是我的小孩,我也心疼啊。那麽一點小孩,聽說是受了驚嚇,也不知道受了什麽驚嚇,居然變成這麽嚴重的病”
兩小護士聊著聊著,做完了事,也就一前一後出去了。
時晴頓時如同被打了一記悶棍
感覺全身都是冰冷的
小繡球生病了
受了驚嚇
她怎麽樣了
之前心裏的那些忐忑,全部都化成烏有,被拋到外太空去了。
時晴趕緊坐起來,拔掉了手背上的針,穿上拖鞋,一開門就朝兒童區跑去,根本顧不上身後那些保鏢們或驚詫或慶幸的倒抽氣聲,“快快,時小姐醒了,快通知厲爺”
兒童病區。
時晴趴在病房的玻璃牆外,看著病床上的小女孩,全身插著管子,小小的臉上慘白若紙,氧氣罩罩住了她的大半個臉,讓她看起來越發得弱小可憐。
有呼吸打了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慌了,抹了幾下玻璃,讓她能夠更清楚地看到小繡球。
玻璃是清晰了,可是眼淚大滴大滴的流出來,一樣看不太清。
時晴顫抖的手,感覺自己能聽到自己心碎到稀裏嘩啦碎的聲音
“小繡球小繡球”
這可是她的女兒啊,母女連心,她還那麽小,卻要遭受這樣的罪。
甚至,還查不出病因
時晴恨不得床上躺著的是自己,如果可以,她願意完全代替女兒所受的苦
接到保鏢報告,厲北潯匆匆趕回。
電梯的門剛一打開,他就看到前麵拐角處,時晴正站在玻璃牆外看小繡球。
她背對著他,寬大的病號服套在身上,越發顯得她嬌小清瘦,弱不禁風。
一隻手還按在玻璃牆上,微微垂著頭,雙肩一抖一抖的,顯然是在掉眼淚。
他立刻走了過去,攬過她的雙肩,讓她能夠靠近懷裏。
時晴顧不上掙脫,帶著濃濃的鼻音抽噎著道:“小繡球好可憐,一定要想辦法醫治她她一定不能有事”
“會好起來的。”厲北潯撫摸著小女人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像是一種篤定的承諾:“孩子會好起來的”
時晴抬眸,隔著朦朧的淚眼,去看他,想判斷他說的話到底隻是安慰,還是真話
可惜,厲北潯的功力太深厚了,她看了半天,他深邃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靜,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太會演戲了,這麽久了,在她麵前愣是滴水不漏。
她都這樣痛苦掙紮了,他卻一直守口如瓶,不告訴她,她和兩個小孩之間的關係。
更是看著她曾經那樣苦苦掙紮,以為自己很髒,卻不告訴她,他就是六年前那個男人
他不說破,她也無需刨根問底。
目前的狀況還是女兒最重要。
沉默了良久,她才淺淺開口:“這段日子我都想陪著小繡球,可以嗎”
厲北潯薄唇翕動,最終,輕輕點了點頭:“好。回頭我讓厲勁過來,多帶些人保護你們。”
她的要求,他都不忍心拒絕。
即便,已經想她想得快要發狂
五天後。
病房裏。
小繡球靠在時晴的懷裏,眼皮沒什麽力氣,看得出來,她很想和時晴阿姨玩,但實在提不起精神。
“我覺得好累,又要睡覺了,可是我又想聽阿姨你講故事”
時晴蹙著眉,小繡球背對著她,看不到她的臉,時晴眼圈驀然一下就紅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好想睡,就乖乖的睡吧,阿姨一直陪著你,想聽什麽故事,阿姨給你講。”
“阿姨”小繡球的聲音越來越小:“你先別講故事我問你上次我說叫你媽媽的事情,你答應我了,還算話嗎”
時晴心口像是被錘子猛然的一砸,碎裂般的疼
心裏呼嘯著,仿佛有千萬個聲音:我就是你的媽媽我就是你的媽媽對不起小繡球原諒媽媽
喉頭哽咽了半天,她才盡量平靜的語氣緩緩道:“好當然好媽、媽媽最喜歡小繡球了”
幾乎,沒有辦法在孩子麵前完整地說出那兩個字來
“真的嗎”小繡球說完,略微發白的唇,緩緩的向上勾起。
然後,才沉沉的睡去。
時晴抱著小繡球微微發軟的身體,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流下來,劃過臉頰,脖頸,最後沒入心髒最柔軟的位置
看到女兒這樣受苦真的比淩遲還讓她難受。
心疼,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
可以身代之,又是不可能的事
時晴心裏擔心不已,腦子裏,也全是剛才和醫生的對話
“醫生,小繡球還沒有好轉嗎她這樣睡睡醒醒的狀態,什麽時候才能停止”
醫生歎氣:“抱歉時小姐,小小姐的病情十分複雜和詭異,具體的情況,我們還沒有把握。”
季筱中午到醫院的時候,時晴還和她昨天離開的時候一樣,保持著守在小繡球病床旁邊的姿態,一動未動。
再這樣熬下去她真怕時晴的身體也會垮。
她推門進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一點:“我給你帶來了黨參煲紅棗,杞子紅棗煲雞蛋,歸薑羊肉湯,爆炒豬肝,阿膠牛奶茶”
喋喋不休地說了一堆,最後加一句:“全部都是補血的,快點過來吃吧。”
時晴搖搖頭:“我沒有胃口。”
季筱不管:“沒有胃口也得給我吃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好端端的被人綁架,回來以後,整天圍著人家厲北潯的女兒轉,你這是真的想要當後媽的節奏啊,你想清楚了,我說過了,厲北潯,他和他的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燈。”
“我知道。”時晴淡淡道。
季筱翻白眼:“知道你還讓自己深陷進去,你傻不傻呀我告訴你啊,明天你就給我去上班,別把你的事情都扔給我,我這幾天忙得腦子都快炸掉了。”
時晴完全沒聽到她的抱怨,反而問:“之前有個奢侈品集團的太子爺很想收購時氏,但是我們沒同意,這件事你還記得嗎”
季筱有些發愣:“當然記得你提這事做什麽都過去小半年了。”
“那再去接洽他一下,問問他能開價多少。我隻要現金,越多越好。”
季筱驚悚的瞪大了眼睛,飛快的上前,用手探了探時晴的額頭:“你到底要做什麽不會是真傻了吧”
三月的帝都非常不太平。
總統選舉進入白熱化,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
收買,賄賂,拉選票,陷害,醜聞
各種新聞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波浪,一波一波的隨著媒體曝光給大眾。
導致一大部分的候選人還沒有嶄露頭角,就直接被淹沒在洪流之中。
驚世駭俗的新聞多了,人們也就麻木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政壇的勾心鬥角。
直到一段視頻爆出,一下成為了頭版頭條
公交車上,兩個跳廣場舞的大媽嘰嘰喳喳地討論開了。
“喂我說,你看過那個頭條新聞了嗎就是最近很火的綁架案”
“看了看了,據說發生在洛城,哎喲喲,你說現在的法製社會,怎麽會出現那樣血腥的場麵幾個綁匪啊,大男人幾個,居然圍著一個小女人,還揚言說要殺了她。”
“就是太殘忍了,簡直就沒人性,我跟你說呀,雖然那些人的臉部都被做了馬賽克處理,但是我兒子就是做廣告製作的,他說了,這個視頻是真的,沒有做過任何處理。”
“難怪我聽那幾個綁匪的聲音,都特別的真實。”
“最重要的,綁匪居然透露自己是淩家派來的人淩家啊,那個淩詠鏵不是在競選總統嗎想不到也幹這樣的勾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淩家是這次總統選舉的關鍵,淩家做這樣的事情,把本來就緊張的選舉搞得更加白熱化,我看呀,有好戲看嘍”
“我也不看好淩家,表麵上把自己標榜成愛國的企業家,背地裏腐爛成這樣,要是讓他們家出了總統,那還得了”
兩個大媽的討論,像是點燃了火,車上所有民眾都開始討論這件事,紛紛表示反對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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