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不希望再被你連累!
車子剛開始行駛的都是大路,後來越走越偏,變成了人煙極少的老街。
濃蔭的樹影影幢幢,昏黃的路燈時亮時滅,車子裏安靜到極點,忽明忽暗的燈光中,讓人感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時晴緊張地捏著門把,忽然,車子就像是被什麽阻擋了似的,管家緊急刹車。
因為沒有係安全帶,她一下就撞到前排座椅,額頭生疼
還沒等她吃牙咧嘴的抬起頭來,窗外就傳來急促的拍打聲。
“下車”
一個頭戴白色頭盔,交警模樣的人,在外麵急促的催著。
再看車頭的位置,橫著一輛警車,車燈還在忽明忽暗地亮著。
陸興邦放下了車窗:“你們是哪個中隊的也不看看你們攔下的是什麽人”
陸興邦的話還沒說完,一隻冷冰冰的槍口就抵在了他的腦門上。
時晴駭然,什麽情況
“下車”那人猙獰的看著時晴,威脅意味十足。
陸興邦沉著臉:“不要聽他的,爸爸沒事”
前麵的管家想要打電話求救,結果另一隻槍,從車窗前麵也黑洞洞地瞄準他,仿佛他隻要按通電話,子彈就會射出來。
“陸老先生,我們也是替人辦事,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們,隻是希望你們能陪我走一趟,絕對不會傷害你們。”
來人的話雖然說得客氣,但時晴知道,如果不按照他們說得做,那人絕對會開槍。
陸興邦什麽大風大浪都經過,一直都很鎮定:“好,我跟你們走。”
說著就要下車。
時晴起身,也要跟著下去。
就在這時,陸興邦還沒有完全下去的身子後麵,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對她悄無聲息地搖了搖。
時晴心領神會,這是不讓她下車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陸興邦到底要做什麽但她決定配合他,起來的身子,也緩緩的坐回了座位。
陸興邦下了車,轉身就朝管家高喊:“快走我來對付他們帶小姐離開”
039039老爺039039管家驚呼。
陸興邦已經衝向車頭舉著槍的人,那人對陸興邦的突然動作,也是驚詫萬分,沒有注意居然被撲倒在地。
砰
槍聲響起
陸興邦的身子痙攣片刻,後背開了好大的血洞
然後,他就不動了
“爸”時晴感覺一陣天塌地陷,車子已經啟動,她完全顧不上了,直接就推開車門衝了出去。
她摔倒在地,膝蓋到處都是尖銳的疼,掙紮了好半天,她才咬著牙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衝到了陸興邦的身邊。
“爸你怎麽樣”
鼻息間都是血腥的味道,時晴六神無主,想要去看陸興邦的傷勢,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槍傷,正是對應前麵心髒的位置。
一時間,她四肢無力,完全不敢去碰陸興邦。
“敢跟我們玩邪的也不看看我們是誰的人。”一人淬了一口唾沫,狠狠道。
另一人跑過來:“現在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老的帶不走,我們帶小的。”
說著他們上前來拉扯時晴,就在這時,急速雪亮的燈光從遠處飛快的行駛而來,片刻的功夫,一輛輛的車就把他們集體包圍了。
時晴茫然地看向第一個下車的人,他麵色沉凝,大步地朝他們走來,一身氣勢駭然。
是陸擎瀚
醫院,手術室門口。
時晴渾身乏力的坐在椅子裏,低垂著頭。
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陸興邦的手術還沒有完成,不知道裏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陸擎瀚從一來醫院,就特別的忙,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聽那些話,是在幫他們收拾爛攤子。
他沒有說時晴一句,但愧疚和悔恨已經像是兩把無形的刀,一前一後地插進了時晴的心。
都怪她,如果她沒有去找陸興邦幫忙,也不會把他害成這樣。
心頭的震撼,久久都沒有離去,她更沒有想到,陸興邦會在緊要關頭拚命地保護她。
這個父親,她一直都不想承認的,仿佛不認,她就還是爺爺奶奶的孫女,她就還是那個時晴。
但是,現在她知道了,她錯了
七個小時後。
陸興邦被送進了icu病房,陸擎瀚沒有回來,時晴幫父親1蓋好被子,就退出了病房。
深吸一口氣,營救厲北潯的事情,不能放棄。
她走到轉角的走廊,拿出手機,撥通了何遠山的電話。
這一次,何遠山沒有再拒絕接聽。
“嗬嗬,剛剛我聽說,帝都發生了一起槍殺案,貌似你剛認的父親要死了。”
何遠山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笑得很是囂張。
時晴憤慨,聲音卻盡力沉靜:“你放心,你死了,我父親都會沒事。”
何遠山嘖嘖地歎息一聲,繼續道:“還真是父女情深啊,既然這樣,你打電話來,是做什麽呢”
時晴感覺和這個人多說一句話,都像是有無數的綠頭蒼蠅縈繞著她轉,惡心得不行。
“說吧,你的條件”
“先別急,你先看一樣東西,等看了,你再決定不遲。”
說完何遠山就掛了電話。
沒過一會兒,時晴就收到了一則消息。
這次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環境倒是和她現在呆的地方挺像的,一看就是一家醫院。
無菌的病房裏,透過玻璃,能夠看到病床上躺著一個人。
那人的眼睛是閉著的,全身插滿了管子,整個人已經消瘦的不行,如果不仔細看,時晴幾乎要不認識這個人了。
何星澤
他居然沒死
這個消息一刺進腦袋,無異於一炸彈,將時晴的腦袋炸得有些暈暈的。
聯想到何遠山前前後後做到事情,時晴感到一陣後怕。
照片裏的何星澤,看那樣子,應該是植物人的狀態。
那何遠山要做什麽
難道要她一命抵一命嗎
另外一則消息又進來了
這次何遠山隻有一句話:“嫁給我兒子,我就讓淩詠鏵放了厲北潯。”
讓她嫁給別人
時晴特別抵觸這個提議,但她現在已經像是被逼在懸崖上的人,而且半隻腳都已經臨空,稍微不注意,就有摔下山崖粉身碎骨的危險。
無論如何,她都要盡快把厲北潯救出來。
但嫁給何星澤也絕不可能
為今之計,隻能先周旋,再想辦法。
她撥通電話:“答應你倒是可以,但你怎麽讓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要放人,淩詠鏵會同意嗎還有,厲北潯本身就沒有罪,他是被人陷害的,總有一天,他也會被放出來。”
何遠山估計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冷冷一笑:“都到這個關頭了,你還有那麽多的問題,你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不是嗎”
時晴沉默。
何遠山越發地囂張:“你可以不信,但是我還會有其他視頻發給你欣賞。隻要你不覺得無聊,我會變著方法地讓他嚐遍所有牢獄的滋味,絕對讓最後也像星澤一樣,留著半口氣,就是沒辦法說話”
通話中斷。
嘟嘟嘟嘟的聲音,就像是狂跳的心髒,讓人心生畏懼和不安。
時晴用力地閉上眼,捏緊了自己的手。
狠狠狠狠地用力
指尖,刺破了掌心裏的嫩肉,尖銳的疼痛也緩解不了此刻心口的窒悶和心痛
不行。
她不能讓厲北潯變成那個樣子。
絕不。
翌日。
icu病房前。
時晴提著買好的豬肝粥,好幾次舉起手,都沒有敲下去的勇氣。
她不知道陸興邦醒了沒有。
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來找他,的確有些殘忍。
為了她,陸興邦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可是厲北潯現在命懸一線,在帝都,除了陸家的勢力,她再也沒有任何的後援。
就算愧疚,不安到了極點,她還是得硬著頭皮厚著臉皮試一試。
仿佛在給自己打氣,時晴咬了咬牙,抬起手,開始敲門。
結果她的手還沒有觸碰到門,門就自己開了。
陸擎瀚一身白色的休閑裝站在門口,溫潤的顏色,卻讓人覺得像是寒冬臘月的寒雪,冰冷之氣迎麵撲來。
“是你請問你有事嗎”
時晴:“”就算她臉皮再厚,這時候也忍不住臉紅了。
陸擎瀚明顯不高興,客套中帶著生疏和距離。
就算是這樣,時晴不敢去看陸擎瀚的眼,還是弱弱道:“我想找父親商量一點事情,請問現在方便嗎”
“他還沒醒來,你覺得呢況且醫生說,他還沒有脫離危險。”陸擎瀚嘴上這麽說著,身體卻像是永遠邁不過去的牆一樣,把她阻隔在門外。
他對陸興邦受傷的事非常生氣。
“對不起。”除了這個,時晴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來表達此刻的心情,她知道這麽說很無恥很殘忍,但是沒辦法,她更沒辦法對厲北潯坐視不理,“如果不是因為我,父親也不會躺在裏麵,我知道你是怪我的。但是我沒辦法,他在裏麵,也隻有你們能幫忙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大家都知道。
“我不會幫你。”陸擎瀚有些生硬道:“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幫你,況且,在父親能夠出院之前,我也希望你別來打擾他,可以嗎沒有什麽的比他的安全更重要了我也不希望他再被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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