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生,死,都是他的人!
厲北潯原本有些愉悅的神色,漸漸的沉了下去,直到沉到無人見底的深淵:“你剛才說誰”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
時晴故作輕鬆:“何星澤。當初他從樓上掉下去,幸虧沒有事,現在他回來找我了,而且已經向我求婚,我也答應他了。”
“我不信”厲北潯抬起拳頭,一下就捶在鐵門上,殷紅鮮血從他的手腕上滴落下來。
“”時晴半張著嘴,差點就因為緊張喊了出來,不過幸虧,她喊出的都是無聲的涼氣。
厲北潯都絲毫感覺不到痛:“你現在告訴我,是誰帶你進來的除了這個,不想聽你說其他的謊話來騙我。”
時晴半張的嘴努力朝上彎,硬生生變成了開心的月牙狀,故意忽視他手背上的痛。
她一步一步的後退,明明一顆心就像是被一萬支箭淩遲一般鮮血淋漓,她卻要硬著心腸,逼自己用最燦爛的笑,說出最殘忍的話。
“厲北潯你清醒一點,就憑你現在的樣子,你覺得我和你還有可能嗎在你的身邊,無時無刻都是給我帶來的危險,我討厭那種戰戰兢兢患得患失的感覺星澤回來了,我們也回到了六年前的感覺。我不可能會原諒你對我做過的事他會給我想要的安定和幸福,所以,我決定嫁給他”
“你閉嘴”厲北潯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像是燃著了火,他完全不相信,努力克製半天,才讓自己盡量平靜地問:“是不是誰逼你時晴,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他發了狂,要知道一切
“沒誰。”時晴轉過身,眼淚已經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砸到自己的心口,灼燙,撕裂,生生的疼
她挺直了背脊,語氣卻是欣喜般輕快:“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希望我們以後兩不相欠,再無瓜葛,再見”
說完,她就朝門外走去。
走廊裏的空氣壓抑又沉悶,窒息的感覺像是捏在喉嚨上的手,她怕再不走,她的那些故作堅強都像是脆弱的玻璃,全部都會被打碎
“時晴你給我回來時晴”
厲北潯就像是瘋了似的,握著拳頭瘋狂地敲打著門,沉重的鐵門被他打的咣咣響,指骨上的肉已經被他打爛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他卻絲毫顧不上。
仿佛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眼前的桎梏全部打破,然後那個小女人給追回來。
對一定要追回來。
“老實點你在做什麽”
“退後退後039039
無數的警察從四麵八方湧現出來,明晃晃的手電筒,把整個陰暗的走廊照得亮如白晝。
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經曆了無數個日夜的折磨,眼前的男人始終像是一塊冷冰冰的冰山,無論他們怎麽敲打,怎麽折磨,始終巋然不動。
不知道他受了什麽刺激,一個女人就能把他折磨成這樣。
有獄警去拉開了電閘,巨大的電流衝刺過來,厲北潯的身體猛烈的被電了一下,然後直接彈了出去。
噗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厲北潯痛苦的擰著身子,雙目赤紅的盯著門的方向,仿佛要透過那扇門看向更遠的地方。
她,走了。
她,要嫁給別人了
他決不允許
郊外。
偌大的無菌病房裏,時晴神色木然的坐在椅子裏,她的眼睛還有流淚過後的紅腫,但眼睛裏的光彩,像是被誰奪去了一樣,變得空洞麻木。
在她麵前的,是一張白色的病床。
病床上躺著一個人,白色的被子下,他的身上牽連著無數的管子。
時晴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可以和何星澤這樣單獨的在一起。
他居然沒有死,真是諷刺。
可就算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他也要像惡鬼一樣的纏著她,她帶來無盡的麻煩
後麵的門,哢嚓一聲打開了,就算不回頭,她也知道是誰了。
時晴麻木空洞的眼神,緩緩的聚焦,裏麵迸射出來的,都是深寒銳利的光,仿佛盯著的不是一個病人,而是一具屍體。
“我已經看了你去監獄裏的錄像,做的不錯,看到厲北潯掙紮的樣子,痛苦的樣子,我的心裏別提有多痛快。”
時晴冷笑:“淩詠鏵,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下麵,你們是不是也應該履行你們的承諾放了他”
“放心。”淩詠鏵走到何星澤的身邊,掀開了一角被子,時晴順著他的手看了一眼,就見何星澤的肩膀上都是深深淺淺的疤痕,青青紫紫的醜陋不堪。
不僅何星澤的人品讓人惡心,就連現在剩下的一具軀殼,也讓人惡心。
淩詠鏵沒有放過她眼裏的神色,陰測測地笑道:“這樣你就受不了了等你們一結婚,他就是你的丈夫,你每天每晚,都要抱著他睡覺,到時候你又怎麽辦呢”
“變態”時晴冷斥
淩詠鏵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否定了時晴,那模樣,頗像一條狗吃到屎般的得意:“你怎麽能對未來的總統大人這樣出言不遜”
時晴:“總統也不知道是這個時代的悲哀,還是國家的悲哀,你這樣的人也能當總統你敢把你的本來麵目露出來嗎我是夾著尾巴,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過日子,你能好到哪裏去”
“伶牙俐齒。”淩詠鏵也不生氣,仿佛享受著一個垂死掙紮的小獸可憐的模樣:“隨便你怎麽罵,天亮你就得去民政局把結婚證拿了,到時候你就守著活死人過一輩子,哈哈,想想就興奮”
“是嗎”時晴不以為意的站起來,她的臉上明明有笑,但那種笑卻像是從骨髓裏透出來的冰寒:“其實除了你給我選的路,我還有第二條路走。”
淩詠鏵收起了笑,還沒等他說什麽,隻見時晴手裏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水果刀,直接揮起手,狠狠的朝自己小腹紮去。
“嗯”她悶哼一聲,慘白的臉,頓時血色全無。
“你做什麽”淩詠鏵衝過去。
時晴忍痛抽出腹中的刀,刀身全是紅色的血,就在淩詠鏵剛挨到她的衣角,又是一刀,插進小腹。
“你”淩詠鏵咬牙,扶著時晴搖搖欲墜的身子,驚怒地朝外麵喊:“來人快來人”
他可不想看到這個女人死
她若是死了,他以後還怎麽拿她去折磨厲北潯,怎麽繼續給可心報仇
時晴身體軟軟地扶著床頭,用盡全身的力氣笑,嫣紅的血大滴大滴的從他的腿上蜿蜒著流下來,暈染了一地的紅色。
她吸著寒氣,吃力道:“我知道你這麽做,是想要報複厲北潯,是想要他痛苦你們放心吧,我絕對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去傷害他,隻要我死了他他就不會痛苦了”
或許他根本就不會痛苦,會感到痛快,畢竟她今天的話,傷他那麽深。
“時晴你不許有事我們的遊戲還沒完”淩詠鏵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時晴會以這麽慘烈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時晴痛得冷汗直冒,明明痛得全身的神經都像是緊繃的一張弓,但她還是努力地笑,或許這樣,大家都解脫了。
漸漸的,眼前的人也變得模糊,便聽不到任何聲音,時晴徹底陷入了黑暗。
私人診所。
醫生剛一出來,何遠山就迎了上去:“醫生,她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病人這一刀傷得極重,直接插入了子宮,我也是盡力了,她的身體必須好好保養,不然的話,就算醒過來,以後也可能會失去生育的能力。”
“什麽”何遠山驚愕,身子連連踉蹌的後退幾步,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
他還想用人工的方法讓她給星澤生個孩子,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書房。
淩詠鏵放下手裏看的文件,摘下臉上的眼鏡,不緊不慢道:“不就是不能生育,照樣可以配你的兒子,你有什麽好驚慌的”
時晴的情況,他已經第一時間了解到,隻要她還能保存一口氣,能夠嫁給何星澤,這件事就算比較圓滿。
“我為什麽不慌時晴如果不能生育,就不能替我們何家傳宗接代,那我還要她做什麽”何遠山憤憤不平。
淩詠鏵眉梢一挑,頗為不屑:“你何家凍庫裏的子子孫孫,隨便一個女人都能傳宗接代,非得時晴嗎”
豪門的子弟都是這樣,一到成年,都會去凍庫捐精,為的就是防止他們出意外,然後家族失去繼承人的機會。
何星澤也是這樣。
何遠山執著道:“必須是時晴,這是我兒子最大的願望,我必須要滿足他”
淩詠鏵冷笑:“但天不隨人願,現在,她對你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這場婚禮還進行嗎”
何遠山頹廢的耷拉著腦袋,漸漸冷靜下來:“或許你說得對,她已經對我失去了任何利用價值,那我就替星澤另找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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