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你哭出來吧……
“妹妹,我們進去吧。”
蕭越天扶住時晴往裏走,一路走到三樓,遠處的病房門口站著好多保鏢。
時晴停下腳步,心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抓住了一般,呼吸變得異常困難,每一次呼吸好像都帶著一股絞痛。
“手術失敗了,後麵的恢複非常艱難,一直出現排斥現象,但是他很堅強,一直撐了下來”蕭越天在一旁解釋。
時晴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到病房門口,裏麵隻有一張病床,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白布,醫療設備都拿走了。
她走到病床前,看著落在外麵的左手,還有那枚婚戒戴在無名指上。
她木愣愣地伸出手,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冰冷異常。
身體轟然一下跌倒,蕭越天急忙上前扶著她,“你要撐住”
“我把寶寶帶來了,我知道他想看看寶寶的樣子,我知道的”時晴有些瘋狂地抓住厲北潯冰涼的手。
“晴晴,你哭出來吧”
聽到蕭越天說的話,時晴突然一把推開他,起身一把揭開百步,“我才不要哭,他沒死他才不會”
所有的話都在看到病床上臉上蒼白無色的厲北潯時,消聲了。
“不,不是他,這不是他不”
眼前一黑,時晴身體癱軟倒地。
“妹妹”
蕭越天接住她的身體,抱起人往外走,走下樓,薑心蓮和保姆照顧著三個人,看到他們,薑心蓮急忙上前,“她怎麽了”
“受了太大的刺激”
“舅舅,爸爸呢”小繡球滿眼淚花,怯怯地望著蕭越天。
蕭越天看著來兩個孩子,哽咽一聲,“你們乖,跟著姨奶奶,別亂跑。”
時晴再次醒來的時候,三個孩子在病房裏,哭得正傷心。
她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眼淚從眼角滑落。
“你醒了”薑心蓮哽咽著走過來。
時晴沒有說話,她就這麽愣愣地不說話。
“你振作點,這裏還有三個孩子呢,時晴”
保姆抱著孩子走過來,“太太,您抱抱孩子,寶寶已經哭了很久,哭得聲音都啞了。”
聽到孩子的哭聲,時晴眨了眨眼睛,慢慢扭頭看向保姆懷裏的孩子。
薑心蓮見她有動靜了,急忙說道:“北潯那麽期待這個孩子的出生,你一定要照顧她,才不會辜負北潯的心意。”
時晴緩緩坐起來,伸出手,聲音僵硬地說:“給我。”
接過寶寶,她低頭臉貼著寶寶,愣愣地,不語
她從床上下來,走到另外兩個孩子跟前,蹲下身摸了摸小繡球的頭,又摸了摸雲錦的頭
“嗚嗚”小繡球撲進她懷裏,哭得傷心。
雲錦努力忍著,卻還是忍不住掉眼淚,他咬著嘴唇。
時晴伸手摟住他,“雲錦,以後你就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了。”
“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嗯。”
時晴想要給厲北潯換一身衣服,他一定不會喜歡那身病號服。
可醫院的人卻說已經送去火葬場了,因為厲北潯的身份特殊,又是在醫院去世的,按著這裏的規矩,他需要在這裏火化。
時晴也不想讓孩子們看到他冰冷的身體,他們心目中的爸爸,永遠都是那個能撐起一切的偉岸大山。
火化定在第二天早上九點,一大早,時晴就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孩子一早就在哭,怎麽都哄不好。
走到床邊,抱起女兒,來回走著,“乖”
明明是哄著女兒,自己的聲音卻顫抖異常,時晴深呼吸,看向窗外。
等到火化之後,她就能帶他回家了。
到了火葬場,時晴帶著三個孩子,還有薑心蓮和蕭越天,站在外麵,當厲北潯的屍體被送進去的那一刻,小繡球哭著衝過去,“不要燒爸爸嗚嗚”
蕭越天上前抱住她,“小繡球”
“嗚嗚,我要爸爸舅舅,你讓爸爸回來好不好雲繡以後再也不挑食了,一定好好聽爸爸的話”
時晴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煉化爐,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靜。
當工作人員端著一盒骨灰出來,時晴聲音顫抖地開口:“雲錦雲繡跪下接住爸爸。”
厲雲錦跪下,小繡球擦幹眼淚跟著跪在哥哥身邊。
厲雲錦顫抖地伸出手,接住骨灰盒,眼淚不住地往下落,“爸爸,我們回家了。”
時晴仰頭看向天空,北潯,我們回家了
一路到機場,都是厲雲錦抱著骨灰,到了飛機上,兩個孩子就一直哭,誰都攔不住。
到了帝都,時晴把孩子給薑心蓮,抱起骨灰,深呼吸一口,才慢慢走下飛機。
厲海來接機,看到時晴懷裏抱著的骨灰盒,眼睛頓時也紅了。
“太太,我來接您和厲爺回去。”
時晴麵無表情地跟著他往外走,一路上十幾個保鏢護著她,時晴戴著墨鏡和帽子,一句話都不說。
到了總統府,一進門,她呼吸一窒,地方沒有變,可是今後他再也不會從某個地方出現,然後寵溺地看著她了。
一步一步走上樓,走進兩人的臥室,時晴關上門。
把骨灰盒放到床上,她躺在一旁,緊緊抱住骨灰盒,可是一點熟悉的氣味都沒有了。
永遠不會再見到的恐懼深深纏繞著她,忍了一路的情緒終於在兩人的臥室裏爆發了。
“嗚嗚老公嗚嗚”
時晴痛哭出聲,兩人一路走來的回憶一幕一幕劃過,如果知道兩人的時間這麽短,她怎麽會想逃離他,怎麽會浪費那麽多時間去生氣去逃避
蕭越天站在臥室門口,手停在空中,聽到裏麵的哭聲,他不忍心打擾她,轉身走下樓。
下了樓,薑心蓮抹了抹眼淚,起身說道:“我去做點吃的,大家都吃點東西。”
蕭越天走過去,攔住她,“我來吧。”
薑心蓮目光複雜地看著蕭越天,她該恨這個人,如果不是他,北潯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幾個孩子還需要他保護,這段時間他對大家的好也是有目共睹的。
“您休息吧,幾個孩子還有我妹妹,都需要您照顧。”
“我這把老骨頭活那麽久幹什麽,北潯還那麽年輕,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薑心蓮坐在沙發上,長長歎息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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