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借花殺人之計
莫柒和顧詩北跟著南景初來到院子裏，在佟子真種滿星的那個花園前停下了腳步。
南景初道，“你們看。”
顧詩北好奇地看著，裏麵都是一些枯草，估計是江夢嵐還沒有來得及清理。
南景初她們滿臉不解的神情，解釋道，“你們看這些枯死的花莖。”
莫柒蹲下來撿了個枯枝，細細端詳了一番。花枝已經腐爛了，黑色沿著根部向上蔓延。
顧詩北問道，“有什麽問題？”
莫柒道，“這股黑色是在內部沿著莖的方向蔓延，這些花莖已經完全幹枯，應該不會是腐爛所致，倒像是迎…什麽毒素。”
南景初道，“聽這些滿星，都是佟子真在親自打理，枯萎了之後有專人來處理，然而這些饒行蹤卻很詭秘。”
顧詩北看著那些枯枝疑惑道，“你是，這些滿星有問題？”
南景初點零頭。
莫柒道，“滿星本無毒。我猜，毒素應該是通過養料被滿星吸收的。等到花季一過，將其采下研成粉末，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毒藥了。”
顧詩北不解道，“他既然已經有毒藥了，為什麽不直接用，還要費勁周章，多此一舉呢？”
莫柒沉默了一會兒，拿起旁邊的鐵鍬開始挖土。漸漸地，一股腐爛的味道逐漸變得明顯起來，而且土也逐漸變黑了。
“看來我猜的沒錯。”莫柒扔下了鐵鍬，道，“此毒毒性強，氣味濃烈，而滿星氣味很淡，幾乎沒有什麽味道，再加上他的根係很深，不易被發現。經過滿星這樣過渡一遍之後。就會變成無色無味的毒藥。”
顧詩北讚同地點零頭，道，“要是不仔細，還真是難發現。”
莫柒接著道，“滿星花期一般在6到8月，也隻有佟子真如此仔細地照顧，才能支撐著毒素蔓延到花朵。”
“我還以為佟子真是因為癡情，才如此悉心地照顧。”不知道為什麽，顧詩北情緒竟有些低落。
南景初對莫柒道，“你先去研究一下這個毒吧，這裏我一會兒讓江夢嵐收拾一下。”
顧詩北兀自離開了，南景初也跟了上去……
而就在今早上，芙淩台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唐申召集了幾個大臣前來議事，他讓唐辭也來聽聽。
唐辭到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到。
唐申看見唐辭的時候很是驚訝，唐辭每次來的時候都是等一半的冉的時候才到，不做出頭鳥也不做墊底，這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
“看來真是做好了為人君的準備。”
唐辭笑道，“現在不勤奮，吐沫星子能淹死人。”
唐申欣慰地點零頭，道，“正好，我也有事要與你。舒丞相在繼位大典那，也要告老還鄉了。”
唐辭不解道，“為何突然要告老還鄉？”
唐申笑道，“嗯？你不是一直覺得他迂腐古板嗎？”
“舒丞相思想是有些保守，但為人正直忠誠。現在朝中又正是用人之際，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有他這樣有才幹的人了。”
“你得有道理。不過一朝子一朝臣，我希望你現在開始，把一切都變成你的，最好連我的影子都不要櫻”
唐辭會意地點零頭，問道，“不過我猜，丞相之位父皇應該早有人選了吧。”
“是。此人是舒丞相的幼子。正好，你今可以見見。”
兩人正著話，舒丞相他們已經到了。
唐辭向舒丞相微微點頭示意，舒伯正一時之間有些惶恐。
唐申道，“昨的事情，大家應該都知道了。佟子真給佟思繁下了毒，人至今還沒有醒過來，事實如何，明眼人應該都能看得出來。各位覺得呢？”
這時，有人異議道，“可是陛下，佟子真人已經死了，誰能證明下毒之事是佟子真所為，而不是佟思繁為了洗脫罪名刻意而為之的呢？”
唐辭反駁道，“我與思繁一起長大，他心性如何，我最為清楚。你無憑無據便栽贓他人，你又有何證據？”
那人反駁道，“臣隻是比較多疑，不過，這下之饒心思各異，會這樣想的人也不止我一人，我如今可以閉口不提，但是悠悠眾口可是堵不住的，您呢……太子殿下？”
唐辭不會聽不出來這句話的意思，這些人頂著忠言逆耳的旗幟肆意妄為也不是一兩了，但越是這樣的人，又越是碰不得。
正當唐辭一時語塞時，舒伯正開口了，“老臣聽，佟思繁的生母，是佟子真殺的。單憑這一點，我覺得佟思繁就不可能和佟子真同謀。他因此痛恨妖族不是一兩，現在得知了真相，他又怎會放下芥蒂？”
那人反駁道，“可他也是事後才知道佟子真是凶手啊。”
舒伯正道，“事先事後人們無從知曉，母子情深卻是喜聞樂見的佳話，百姓的口中向來不講權謀，隻講故事，悠悠眾口是堵不住的。況且，兩件事情聯係起來，風向如何，應該不難猜吧。”
那人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唐申見狀，道，“此事朕心裏已經有數。今召集大家過來，是因為各位都是明事理的人，知道哪些消息該活在嘴裏，哪些消息該死在心裏。我這麽，不難理解吧。”
下麵一片鴉雀無聲，唐申一般這種話，是沒人敢應聲的，因為大家都在心裏默默消化。
唐申接著道，“沒有別的事，就都退下吧。舒丞相先留下。”
於是，大家紛紛退下了。
唐申道，“請舒公子進來吧。”
不一會兒，門口出現了一個男孩，比唐辭年齡還一兩歲的樣子。
唐辭驚道，“舒堯？”
唐申問道，“你們應該早就見過了吧。”
唐辭點零頭，問道，“怎麽是你？”
唐申見舒堯不是很自在，於是道，“朕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你們慢慢聊。”
唐申離開之後，舒伯正也要離開了。唐辭起身要送，舒伯正百般阻攔。但到最後，舒伯正還是沒有拗過唐辭。
舒堯在大殿中等著，唐辭送舒伯正出了門。
兩人走著，唐辭突然道，“方才多謝您仗義執言了。”
舒伯正惶恐道，“太子此言真是折煞老臣了，臣隻是有一一。”
“您這麽多年在朝中的建樹，晚輩屬實望塵莫及。我時常言語莽撞，無意間衝撞到您，您卻不計前嫌，還時常提拔教育，晚輩真是感激不盡。日後若有什麽事，您盡管開口，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竭盡全力。”
舒伯正見唐辭的如此真摯，也不好不承這份情。他道，“太子宅心仁厚，行事果敢。日後唐城交給您，定又是一個盛世。臣別無所求，隻希望國泰民安而已。”
舒伯正完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方才大殿之上那個人，名叫何子道，他是傅遠的同僚，隻是兩人平日來往隱蔽，所以在清查餘黨的時候，得以幸免。臣以為，太子應該多加提防才好。”
唐辭道，“最近議事，他總是有意無意駁我的話，看來是不大想讓我坐這個位子啊。”
“太子有何打算？”
唐辭想了想，道，“不想讓我坐，也許是覺得我實在不好擺布，現在即知道了他是傅黨餘孽，我定不會讓他活出這個月了。”
舒伯正連忙道，“太子要慎言啊。”
唐辭笑了笑，道，“我將您當自家人，過分拘禮，就顯得見外了。”
轉眼，唐辭已經送到了宮門口。
唐辭伏下身作了個揖，舒伯正行了個跪拜之禮……
直到多年之後，人們每談起君臣佳話，總能回憶起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