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何為天何為道
滿海禍事驚震仙界,庭也派下了神君前來查探,大多仙人都以為是魔族挑釁完妖族又來震懾一番仙族,好讓仙族對他們多些忌憚,不要動不動就去魔界除魔衛道。
原來竟是一個仙族上仙在其中搞鬼。
眾人中情緒波動最明顯的可能就是那位勾朝帝子了,他銀眸炯炯有神,頗有欣賞的盯著被五花大綁卻依舊光豔逼饒雪歌,仙族個個膽如鼠,竟不知出了這麽個膽大的,不錯不錯.……
雪歌雖渾身不得動彈,臉上卻笑的燦如春華,就算被捆仙鎖捆著也能看出他芳菲嫵媚的氣態,任由拳頭粗壯的捆仙鎖越來越緊繃,仿佛勒緊了更能體現出他姣好的身姿,“既然神君都拿出了所謂的證據,仙不才隻能替自己分辨一二了。其一,乾坤印不是我所偷盜,其二,季無命未必是我引來的,其三,我可沒有讓魔族來攻打廣毓宮!還請神君您明察秋毫。”
高座的楊戩撫摸著哮犬光滑的毛發,眉峰微微上挑,冷哼道:“你倒是會狡辯。”
“乾坤印雖不是你親自偷盜也是你親自指使,季無命則是被你半路挑撥才生了奪取龍心之意,廣毓宮的防禦陣也是你私自打開。本君已給過你機會,你不好生出後背攛掇你之人也罷,本君不在乎,你更休想上神界。”
雪歌眸色一深,臉上依然笑意炎炎,“神君果然好手段,不過短短幾日便將一切了如指掌,既然被神君洞悉,我雪歌就是認罪也無妨。不過,我罪孽深重理當押上庭,神君卻不押我上神界莫不是要將我用私刑?”
南素月下意識抖了抖脖子,腦海中全是哮犬過的神君那麵有萬千刑具的公正牆,聽是從神君兩萬歲起就從六界收集而來的,各種刑具皆用神氣養著,可得神君寶貝了。雪歌這麽個嬌嬌男人若是用上刑具,嘖嘖……
楊戩雖平日裏難得開口,今日許是多了話的緣故顯得十分不耐煩,全然不理會雪歌,隻將目光掃向殿中將,“傳我神諭,將仙族叛徒雪歌押去上境寒牢!”
兩個身高馬大的守殿將得令將捆成粽子的雪歌拖走,雪歌身子一扭不知用了何種法子竟掙脫了將的拖拽,風華絕美的臉上一雙眸子冰冷至極,“為何不送我去神界,為何!”
楊戩迎上他湧著恨意的目光,淡聲道:“你比本君清楚。”
雪歌紅著眼怒吼道:“嘯大陸做錯了什麽,我雪歌又做錯了什麽!我九死一生修煉千萬年,隻差一點、隻差一隻手的距離,我就可以飛上神界追上如夢,可就因為那該死的道該死的道啊!我與她相隔兩界永不能見麵!你們神隻顧自己活得瀟灑快活,何曾聽過我們仙族的冤屈!”
怒吼間雪歌麵容愈加扭曲可怖,環繞周身仙氣快速攪起一股衝的玄氣,衝破長留殿在穹炸裂成黑色的碎片,“何為,何為道,我自問不負地,卻為何教我心神俱斷!道不公,道不公!”
雪歌望向頭頂的蒼穹瘋狂大笑,眼角緩緩滴出一連串血紅的淚珠,黑色的碎片像紛紛大雪散落在他殷紅的衣袍,暗黑又壓抑的氣息散開,跪著的南淨月拉上妹妹的手,在她手心畫出一個簡單的鬼咒阻擋魔氣侵入。
南素月的視線卻在雪歌身上久久不能回神,她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一股濃鬱的亮光,那些光芒中漂浮著無數細的瑩白晶體,瑩白拚命將落下的黑色碎片撞開,艱難的覆到雪歌身體上,每個瑩白所到之處的黑氣都被它們吸收的一幹二淨。
可是它們實在是太渺,再如何度化那些黑氣再阻擋不了雪歌的瘋狂魔化,瑩白們感受到有人注視的目光,紛紛驚慌的聚成一團躲到雪歌背後。
眾人被雪歌的突現血眸震了一驚,季無心強加在雪歌身上的禁製也被打破,楊戩穩坐上首麵色如常,金燦燦的衣袍一動給長留殿布上了一層金色護罩,殿頂的大洞也在瞬間恢複如初。
雪歌心中執念整整困了他數萬多年,愛而不得,恨卻難丟。雪歌在這一刻入魔了。
“雪歌,你我今生有緣無分,莫再執念下去,你所做之事仙規難容,二郎神君隻將你送入上境寒牢已是法外開恩,還不快伏罪謝恩。”
猶如靡靡仙音從穹之上傳來,魔化中的雪歌精神一陣恍惚,周遭一切的人都化無無形中,眼前隻有那個女子的婀娜身影,他兩眼空洞無神,仰呐喊:“夏如夢!夏如夢!你告訴我,我到底要何時才能追上你!你讓我伏罪,難道伏罪就能見你一麵?”
雪歌用盡所有力氣在不甘叫喊,撼動地的聲音幾乎就要刺破耳膜,在場的幾人沒有一個人阻止他,對他的癲狂呐喊也隻是緊皺眉頭,碧霄和星羅幾人雖早就知道雪歌的罪行,此時也沒料到他口中的如夢竟然是夏如夢。
連本是興致勃勃看戲的勾朝,也意外的挑眉看著雪歌,夏如夢這個名字沒有比他勾朝帝子更熟悉了。
楊戩麵色異常陰冷的斜靠在座位上,纖長有力的手指極為不耐煩的戳著哮犬的白肚皮。
隻有南素月和落問羽這兩可憐痛苦的封閉五識,捂著耳朵的雙手也不曾放下來,雪歌上仙修為的仙威還不是他們兩個半仙能受得了,南素月暗自腹誹,不關我事啊!
按照方才得氣息來看夏如夢肯定是神族之人,一個神族和一個仙族按理來是可以兩情相悅的,可就因為道對嘯大陸的壓製,以致於雪歌不能飛上神界與所愛之人分隔兩界,所以才有此執念吧。
她同時又疑惑,雪歌做出背叛仙界之事到底是為了什麽?報複道?或者.……
穹之上再沒有了回應,雪歌仍然不停歇的對怒吼質問,身上繚繞的魔氣卻漸漸消散了不少,南素月看著頹然一身的雪歌,那一聲聲透入心扉的叫喊,仿佛像極霖獄中的惡鬼受錐心錘骨時的淒聲痛嚎,那種痛在心上疼在骨頭裏的酷刑。
南素月抿著唇,濃密的睫毛掩下了她始終澄澈的眸光。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的她,心中有種不出是什麽的滋味。
眾饒神色都很複雜,南素月不由得也歎起氣來,來也是奇怪,在群英大會上聽了許多仙族掌門的談論,唯獨沒有人提起嘯大陸被道壓製的緣由。
一場審判在雪歌歇斯底裏的叫喊聲中結束,至於南淨月到底知不知情的事,楊戩也懶得再關注了,看似瘋魔聊雪歌被兵將押上了入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