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二月的後天。 太陽已經從窗戶上消失了，天剩下灰白色的雲，飄在半透的玻璃上，黑影不斷從中間掠過，像夏夜在雨中死去的幽靈樣，在這冷淒的冬日裏複蘇，為把薄弱的人拉入孤墳，陪伴他度過漫長孤寂的歲暮時。 到這裏，我瞬間醒了許多。 量四周，禿禿的粉壁牆，灰溜溜的水泥板，還有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警惕心然而生。下識掂了掂肩上的背包，熟悉的沉重感，我舒了口氣。 我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了手機，距離四點還有十三分鍾。 這裏是車站，個半小時前，我在這裏等車。候車室的門緊鎖著，門口立起個手寫的車晚點的。我坐在門口的台階上邊抽煙邊翻手機，冷風不斷從馬對麵吹過來。手凍僵了，煙都抓不住，索性把丟掉，將頭埋進衣領，靠著玻璃門睡覺。 如，車還沒來，人卻越來越多。 我羨慕這些剛到的人，早我也出去溜圈了，照這樣的況，去吃個火鍋的時間是綽綽有餘的，不過費倒是令人堪憂。 走廊長窄，沒有椅子，人們都蜷縮著坐在大理石台階上，精致的女人們拿張報紙本書墊著，不拘小節的男人們則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還有個自不凡的“幽靈”，走來走去，擾人好夢。 走廊吵擠，彌漫著男人們的煙味兒、女人們的香味兒以不遠處廁所裏的樟腦味兒。這些人多半和我樣，都是假著急家外出旅遊的大學生，從他們無不刻的儀容著裝和略顯臃腫的皮箱便可出來。。 我又與他們不同，我既沒精心的裝扮也沒餘贅的行李，且我番前往既不是家也不是去旅遊，而是去找故人。 說起來這是我二去了，上還是在時候呢？那應該是在十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