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造之神（四）
“不大不大，不過比你還是大點。”
子憐心生疑惑，雖是吞食了妖精的內丹精元，不過終究是肉體凡胎，就算是修仙之人，若沒有得道成仙，也不過是比尋常人多活數十年。便問道，“你今多大？”
“二十又八！”信道。
“二十又八，心性還像個孩子一樣。”子憐道，“既然你知道我不是聖女，我也沒必要再騙你。想我替你解除封印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凡事有因，你得先跟我解釋清楚，你是因犯何事，被何人困在這地方的？”
“你這是質問我嗎？”信道，“你用這口氣跟我講話，我好怕怕哦！”
“不拉倒！”
子憐完便準備離開，信連忙站起來，伸手阻攔。
“事出因魯莽放出了惡靈狼，禍害了樓蘭，子民又因控製不住惡靈狼，導致多人喪命，被煉劍士莫祁封印於此。”
“惡靈狼？”子憐詫異道，惡靈狼不是鎮守前任鎮殿大將軍的劍嗎？怎麽會出現在樓蘭？
“是從魔界出來的一頭幼狼，不過殺傷力巨大，我本以為我可以馴服的了它。”
子憐心生奇怪，這惡靈狼怎麽就從魔界出來的？又為什麽會來到樓蘭？這一切究竟有什麽關係？
“可是沒想到那狼獸性十足，雖是幼崽卻凶狠無比，後來便不受我的控製到處咬人，但凡被咬一口，立刻皮膚潰爛化作一灘臭水。”
子憐想到鄰一次見樂卿的時候，他的手臂上既是青筋暴出，傷口附近的皮膚已經發黑腐爛，想來是仙人之軀，才能撐到奈何。
“你你放出那惡靈狼？”
“本來困在離樓蘭很遠的石牢裏，被封印起來的，現在想來，那封印與封印我的這個陣法很像，想來那惡靈狼也是那煉劍士封印起來的。隻不過造化弄人。”
子憐聽得頭都快炸了，本來以為隻是一場單純的比試，能遇到棲梧大仙就是意料之外，這會怎麽又牽扯出了惡靈狼還有一個練劍士？
“你為什麽放出那惡靈狼來？”
“能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我蠢，蠢到無法理喻的地步，才會想要去放出那個玩意兒，傷害了那麽多的人，還有那些隻有幾歲的孩童。”信沉重的道，“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想放出那個怪物，我隻是想要人們重視我，需要我，我隻是想要再一次被人需要而已。”
“被人需要？”子憐詫異道，“因為這個想法，你才放出惡靈狼，然後自己假裝去消滅他，自導自演出一場大戲，好讓樓蘭的子民再次把捧上救世主的地位？”
“我承認我是這種想法，可是我真的以為我能控製的住的，我以為我馴服的了那匹狼的——”
“可是，你沒料到最後你卻被狼馴服了？”
不知何時，棲梧走了過來。依舊一身白衣，帶著鬥笠，手裏舉著火把，那紛飛的螢火頓時安靜了下來，趴在牆壁上不敢揮動。
“你是——”信詫異道，“真的聖女？”
“就叫我棲梧便可。”棲梧將火把插在縫隙裏。
“你他被狼馴服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子憐問道。
“那惡靈狼，是有魔界先列用自己的修為豢養出的魔獸，且不論其厲害與否，光是稱謂中的一個‘靈’字，便應該知曉這魔獸的厲害之處。”棲梧解釋道。
子憐心想這麽來，我的聚靈瓶豈不是也是個厲害的東西？
“那惡靈狼不僅擁有獸性和魔性，更厲害的一點是它可以吞噬活饒靈魂，擾亂饒心智。”棲梧對信道，“你雖然熔煉了許多妖怪的內丹精元，但是相比較於惡靈狼而言，那些妖物的內丹精元更本就上不了台麵。”
“這麽厲害的魔獸，最後被誰降服了？”子憐好奇的問道。
這是棲梧不好意思的笑了，子憐見她這模樣，很是詫異，扭頭詢問信，信卻伸手指了指棲梧。
“不會就是你掉下來砸中的那個怪物吧？”
“正是！”
“這麽厲害的怪物就被你一下子砸死了？”
“一開始隻是砸暈了，恰巧莫祁大仙剛到，便將那怪物封印了起來。”棲梧解釋道。
“這麽厲害的怪物，為什麽隻是封印了起來？”子憐問道。
“年紀，殺戾之氣那麽重！”棲梧拍著子憐的頭道，“事出必有因，更何況，那也是一條生命。”
“聖女就是聖女，無論對方是誰，永遠都會把生命放在第一位。”信冷冷的道。
“你又何出此言，你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模樣，不也是為了樓蘭子民？”棲梧道，“你本性不壞，今日的結局也並非你所願。”
“夠了，不要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以為了解所以饒樣子！我告訴你，這日之果就是我所願，我恨樓蘭，恨那些將我變成這副怪物模樣的人，那些人口口聲聲的奉我為神，什麽神，不就是期望找一個人來保護自己，那群懦弱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去保護！”信怒吼道。
“好，你若是執意這麽認為，我也就不必多什麽了，子憐，我們走吧！”棲梧道。
子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棲梧強行拉出了枯井。正守在井口，為她們把風。
“大仙，他今日所言，並不能全信。”子憐道。
“我知道。”
“想必是氣急敗壞才出那樣的話來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棲梧放慢了腳步，“我知道他並不是那樣的人，若是真的不在乎樓蘭，不在乎那些活生生的人，她也不會去冒著這個危險，吃那麽多苦，變成這個模樣，被困在那暗無日的井底。”
“大仙的意思是——”
“明日你便放了他吧！”
“什麽？”子憐詫異道。
“封印他的那日，莫祁大仙跟我過，石頭那道封印若是有人能解開，便明這人罪不至此，若是有人能解開他的封印，便放了他，隻要他不再為非作歹。”棲梧道，“更何況，那日你破開石頭的石頭，動靜太大，現在皇宮的人都在四處查探，王雖然明令禁止任何人踏足禁區，但是若是查不到這動靜的原因，遲早會查到那口枯井的，更何況，此前信曾做過很多錯事，樓蘭子民定不會輕易放了他的，他留在那裏並不安全。”
“那我要如何做才能解開封印？”子憐問道。
“你若想救他，這就要靠你自己了，莫大仙並未告訴我任何解除封印的辦法。”棲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