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古城彌散(七)
“此劍你從何而來?”棲梧問道。
“那日偶遇一老者,是奉命將此劍交給某個人,可是他半路遇害,慘遭不幸,我恰巧路過,便托我將劍送給那人。”不凡道。
“可有過是什麽人嗎?”子憐問道。
“沒有過。”
“那有過在什麽地方遇見嗎?”子憐又問道。
“隻一直往南即可,並沒有具體是什麽地方。”
“既如此,便遵循那老者的話,一直往南即可。”棲梧道,“該遇見時總會遇到的。”
那番話像是棲梧對自己的一般。
“你叫什麽名字?”棲梧對不凡問道。
“晚輩不凡,姓柴——”不凡本想自己是月老座下大弟子,但是又看到索月在那裏,便隻了姓名。
“不凡。”棲梧笑道,“過來,走近一些,我仔細看看。”
不凡也覺得一臉詫異,但還是走上前去,待細看棲梧時,那雙眉眼同子憐一模一樣,不凡也感到不可思議。
棲梧伸手捏了捏不凡的胳膊,有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十分欣慰。
“不錯,生的很健壯,長得也很幹淨,為人謙虛。”
麵對棲梧的表揚,不凡突然有點受寵若驚,就連子憐也覺得詫異,這神情,這話語,感覺在欣賞自家女婿一般。
“子憐有你作伴,我感覺很欣慰。”
這話一出,子憐頓時滿臉彤紅。
“大仙,你胡言亂語些什麽?”子憐道,便跑去桌旁同索月坐在一起。
“想來,不久你便要往南去了,我想讓子憐同你一起去。”棲梧道,“往後,我便將子憐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護她周全!”
那話的語氣像極了閨女出嫁時老母親對女婿的話。子憐雖覺得有點害羞,但是察覺出了棲梧有些不對勁,往常她是不會講這些話的。
“大仙——”子憐擔憂道。
“是!”不凡擲地有聲的回答道,沒有一絲猶豫。
棲梧見不凡如此肯定,便寬心起來。
“月月,南國那邊可有什麽動靜?”棲梧突然問道。
“倒是沒櫻”索月道,“父王現在將我軟禁了起來,要不是因為這場災難,你受了傷,可能我還被困在房間裏,你現在醒來,可能明我就依舊要被軟禁起來。”
“你不要責怪王上——”
“我沒有責備父王,要怪就隻能怪我生在這帝王家,身不由己。”
“這話,你隻能在這屋裏,出了門就可千萬別了,要是被其他人聽見了,王上定要責備你一番。”
棲梧示意子憐和不凡先出去,自己有話要對索月講。
“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出了房間以後,子憐問道。
“那日通過結界時,我便與你走散了,不言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不凡道,“我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不言,就隻能來找你了。”
“不凡哥哥第一個找的是不言!”子憐撒嬌的道。
“不是的,但是我和不言一起掉下來的,你也清楚他的性子,容易惹出事情來,我怕他惹禍,所以就想著要找到她,再——”不凡猶豫了一下,“找你的話,我是一定能找到的,可是不言找起來的話,會比較麻煩。”
“你怎麽就能斷定,你一定會找到我呢?”子憐問道。
“我知道的,我一定會找到你。”
不凡沒有明確的回答,但是子憐心裏很開心,雖不知道為什麽不凡那麽肯定能找到自己,但是有一個人不管怎樣都能找到自己,心裏頓時覺得很安心。
“可是樓蘭不在南邊。”子憐問道。
“我知道,我想先找到你。”不凡一字一字的道。
子憐抬眼望去,不凡正在望著自己。
“我想去牢獄裏看看蚰蠡,順便問她一些事情。”子憐慌忙轉移目光,低頭道。
“要我同你一起去嗎?”不凡問道。
子憐點點頭。
她明白,她什麽都明白,哪怕她現在隻有十四歲,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她知道她那顆心髒什麽時候會無比劇烈的跳動,為誰而跳動,可是她沒有勇氣。在她心裏,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啊!他是她的神。。。。。。
監獄裏,帶著鐵鏈的蚰蠡一直望著窗外,他們回來了三,蚰蠡就這樣望了三,直到子憐近來,她
才轉過身來。
“他們怎麽樣了?”子憐還未開口,蚰蠡先問道。
“都醒了,不會有生命危險,需要休養。”
見到子憐這麽,蚰蠡頓時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我有幾件事想問你。”子憐道。
“問吧。”蚰蠡道,手上的鐵鏈突然鬆開來,“這東西實在不舒服,但是當時他們還在昏迷,要是我出了亂子,可能他們就醒不過來了。”
這番解釋是子憐沒有想到的,好像在子憐的記憶裏,蚰蠡不應該是這麽體貼的形象,一直都是心狠手辣的形象。
“那日,你為什麽會和你。。。你師父在一起?”
“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們是現在是在過去的時空裏,所以,我想見見我師父。”蚰蠡道,“那日和你們分開之後,我便回到了過去我們住的地方,那裏依舊成廢墟。也對,大家的神造失敗了,受懲罰的也有造神者。”
“可是,我記得你師父當時,你死了。”
“她以為我死了。信放出惡靈狼以後,樓蘭出了很大的危及,眾人逃難的時候,惡靈狼將房子摧毀了,我被房子壓住,師父後來來找我,沒有找到我,便以為我死了。”
“那你最後是被誰救了?”
“你清楚巫女一族嗎?”蚰蠡問道。
子憐搖搖頭。
“巫女一族分為宗係和外係,我和我師父當時都屬於外係,逃跑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撤離了,隻有宗係的族長,想要回來取一些古方秘籍,這才看到了我,將我救了起來,可是後來又跟其他人走撒了。惡靈狼被棲梧大仙擊敗了之後,師父回來沒有找到我,便以為我死了。那時候,出現了這種情況,巫女一族造的神犯了過錯,是要受懲罰的。巫女一族擔心受害,便全族撤離了,隻有師父一個人留下,相信我一定會回來找她的,她怕我回來找不到她,一個人留在了哪裏,等我——”
蚰蠡的聲音有些哽咽,肩膀也微微顫抖著。
“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我,便心生極端,認為這一切都是樓蘭的錯,所以才想要摧毀樓蘭。”
“為什麽是在這個時候?”
“師父的功法不低,但是比起整個樓蘭來,還是太弱了,她花費了許多精力,才培養除了借屍還魂蠱,想要複活惡靈狼,又從那些殘留下的古籍裏找到了以身獻祭之術,她做了兩手準備。”
“可是還是失敗了。”子憐道。
“不是她失敗了,是她根本就沒有下定決心要摧毀樓蘭。”蚰蠡道,“這兩種方法中的任何一種,都足以摧毀樓蘭。
這個地方,也是我師父引以為豪的地方,他們在這裏創造神,普及巫術,提升自己,還在這裏收我為徒,這裏的一切,有我師父的回憶啊!她恨那些樓蘭子民,恨信,可是,她是愛這個地方的,她還要在這裏等我回來。”
“以你的能力,你是可以阻止她的——”
“我阻止不聊。”蚰蠡抽泣的道,“這是菩提老者設下的結界,我們可以看到過去,融於過去,卻永遠改變不了過去。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