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闕曲的身份
川崎北部的巍山之上,彩衣樓內。
“這個逆子……”一身黑袍的闕曲站在書案之前,氣憤的將案上的一應用物全部掃落在地,兩手撐在桌子上麵,黑袍之下的雙目瞪得圓圓的。
跪在他身後稟告消息的親信筆直的跪在那裏,大氣都不敢出,他從未見過樓主發過如此脾氣,他隻是將川崎皇帝不顧大臣反對,為了皇後率大軍直奔紀城的消息送回來,其他的可是也沒說什麽。
闕曲撐在桌子上的手掌慢慢的握成拳頭,心中暗恨,影阡墨,你這個無能的逆子,竟然為了一個女子,就不顧祖宗的百年基業,置川崎萬裏江山於不顧,我早就看出來,你不是一個當皇帝的料。
哎……隻可惜天意弄人,想他一屆川崎皇帝,為了自己心中的執念設計假死,蟄伏數年,本有兩子一女,大兒子影阡塵聰慧沉著,是一代明君之才,他便放心的將自己的皇位傳於他。
闕曲本來是不看好第二子的,相比之下,他不懂治國之術,可是更加適合做一個戍守邊關的將軍,這樣一文一武,讓他放心不已,於是,才計劃假死。
可是,誰想到,天意弄人,新皇即位不久便英年早逝,沒辦法,隻好唯一的親弟弟影阡墨即位。
雖然不被看好,但是好在老臣們都是忠心良將,而且,他即位幾年來也沒出什麽大事,闕曲便漸漸的放下心來,可惜,好景不長。
前些日子川崎疆土連連失守,闕曲已然震怒,對於影阡墨可以說是及其的不滿,所以,他才會動用彩衣樓來刺殺百裏景禧,即便他知道這樣做及其的冒險。
一個不好,便會將自己暴漏,而且,也會將百裏景禧的怒火引向彩衣樓,但是,為了川崎的百年基業,他還是要冒險一試的。
即便,他知道,以百裏景禧的謹慎和能力,即便是動用彩衣樓最頂尖的勢力,也不能真正的將他怎麽樣,但是,這樣做,起碼會給影川崎鬆口氣的機會。
隻不過,他沒想到,他手下的人竟然超長發揮,重傷了百裏景禧,他不知道的是,是因為百裏景禧瘋狂的想要將傷他的人趕盡殺絕,不惜以身犯險,他的人才會得手,即便,代價是全軍覆滅。
然,還有一點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就是,即便百裏景禧重傷,而川崎,還是沒能借機收回失地,而是戰敗連連,最後借助閩江之險才得以苟延殘喘。
現在,那個逆子竟然還是如此的不爭氣,幾乎是要將祖宗的基業敗光才肯甘心,讓他如何能不氣呢。
“你退下吧,有消息隨時傳回來。”平息了良久,闕曲才順下氣來,盡量心平氣和的沉聲吩咐著跪著的人。
此言一出,那人道了一聲“是。”,便一眨眼就不見了。
那人離開之後,闕曲一甩袖子,轉過身來,隱在黑袍之下的麵容再次猙獰不堪,他咬著牙寒聲呢喃道:
“百裏景禧,你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找死……還有夜殤書箋,我們的帳還沒有算完,最可恨的就是那個小賤人,傅、以、涵……”
此刻的闕曲,心中算是將幾人恨死了,尤其是傅以涵,前前後後都是因為她,若不是為了她,那個逆子,又怎會置已然是千瘡百孔的川崎於不顧,明知是百裏景禧不下的陷阱,還甘心的往裏跳呢?
所以,對於他來說,傅以涵,她必須死,即便是她的母親親自出麵,他也不會心軟半分。
“來人。”闕曲喚了一聲,房門打開,候在外麵的人快速的走進來,單膝跪地,聆聽著主人的吩咐。
“加派人手,盯緊了百裏景禧和紀城,還有……源池那邊也要派人盯住,一有消息,馬上回來稟報。”闕曲寒聲吩咐道,看來,他是不得不出手了。
待那人退下,闕曲站在那裏反複思量了許久,最後,他還是走到書架前麵,輕輕地轉動一下書架上的機關,書架就向一旁撤去,露出一道門來。
闕曲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順著石階一路向下,沿路打開三座石門上的機關,直至巍山的內部最後的石室。
石室當中,那位美豔的女子閉著雙眼,仍舊是端坐在那裏練功,周身散發著一陣陣他人看不見的氣韻,一具具人類的骷髏隨意的堆放在地上,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闕曲饒有興趣的環視著這滿地的骷髏,這些人,全部都是他給蠱買來的,供她練功養傷的奴仆,看著那個端坐在那裏的女子,聰明的並沒有前進,而是站在石室的門口。
“怎麽?你又來給我送吃的了?我這傷,還沒好呢。”蠱輕輕地睜開眼睛,不屑的斜眤一眼站在門口的闕曲,手臂輕輕地轉動,壓下自己周身環繞的內力。
“這些個人供你食用,難道你的傷還沒好,我買來的那些人全部都被你用光了,你的傷也是時候該好了吧。”闕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的不耐。
這個賤人,他養了她這麽久,為她療傷,在他用得到她的時候,還總是推三阻四的,即便是對蠱萬分的不滿,但是闕曲還是不敢表現出來,言語的時候仍舊是強忍著怒氣。
“都說了,我的傷還沒好,再給我找些人來,這樣,我的傷才好得快。”蠱不耐煩的哼道,站起身來,不顧腳下的骷髏,緩緩的轉身直視著門口的闕曲。
“你……好,我會再想辦法給你買一些人來的,到時候,希望你的傷快些好。”闕曲氣憤一甩袖子說道。
蠱微笑著輕輕地抬起眼皮,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麽?遇到難處了?需要我幫忙?”
“是有些事情要你幫忙,不過,我隻是覺得,這麽長時間了,你也補充了這麽多人的精氣,你的傷也應該好了吧。”
“夜殤書箋最近怎麽樣,有消息了嗎?”蠱才不管闕曲的事情,他們之間隻不過是相互利用,再加上,有著相同的目標而已。
闕曲黑袍之下的眼睛不著痕跡的轉了兩圈,心中靈光一閃而過,既然她隻在乎自己的事情,而不管他的事情,那他就把他們兩個的事情連在一起,反正,這個女人不了解中原的事情。
“我來就是為了和你說這件事的,夜殤書箋是有消息了,最近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知道您老人家要不要出手,放心,傅以彬那裏,我會想辦法的。”知道傅以彬的煉蠱針法是蠱的克星,闕曲特意這樣說道,除去她的後顧之憂。
“說來聽聽。”蠱眼眸微轉,佯裝不在意的說道,隻是長袍之下的雙手不自覺的微微攥緊,透漏了她心中的思緒,即便是又飛快的放開,但是這一小小的動作還是沒能逃得過闕曲的眼睛。
“夜殤書箋現在在紀城,與傅以涵那個丫頭在一起,其他的我都會安排好,隻是需要關鍵的時候您再出手即可,到時候,夜殤書箋自然是歸您處置,我隻有一個要求。”闕曲寒聲說道。
“夜殤書箋我自然是要帶走的,說說你的要求吧。”提起夜殤書箋,蠱眼中的寒氣微升,她陰陽怪氣的笑道。
“我要傅以涵的命。”闕曲眼中殺意四起,寒聲說道,似乎是對傅以涵恨到了骨子裏一般。
“隻是這樣,嗬!成交。”蠱笑著說道,反正傅以涵體內的蠱母已然為她所用,現在的傅以涵於她而言已經是毫無用處。
“到時候你怎樣鬧我都不管,隻要你不傷到影阡墨,其他人,隨你處置。”闕曲寒聲囑咐道。
“影阡墨?影、阡、墨?”對於闕曲要自己不要傷害的人,蠱來了興趣,在口中反複的念了兩聲,這才想起來,難道他就是現任的川崎皇帝,闕曲的兒子。
思及此不由得出言諷刺道:“嗬!還真是虎毒不食子啊,沒想到,你還會在乎你兒子的死活,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哼!那個逆子,若不是現在的川崎需要這樣的一個皇帝,老子早就親手解決了他了,到時候,你隻要記住我說的就可以了。”闕曲氣憤的說道,說完,便甩了一下袖子轉身離去。
隻留下笑意盈盈的蠱,看著闕曲離開的背影諷刺的嗤笑了一聲,轉身坐在石台之上繼續練功。
原來,不是自己聽錯了,闕曲這個家夥還是那麽狠,若不是親生兒子還有用處,估計,他也不會與自己特別提出來。
他的心,還真是狠毒,與二十年前想比,有增無減。
隻是,她很好奇,對於那個女人,他還是會這樣狠毒嗎?那個二十年前讓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
蠱的嘴角輕輕地勾起,緩緩的閉上眼睛,繼續練功,話說自己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出手,的確是很合時宜的,就這樣速戰速決,她便可以盡快的趕回南疆,用百蠱之王救她心愛的阿神。
至於其他的一切,都是無所謂的,隻是,希望闕曲那個家夥計劃得當,不要讓他的克星傅以彬出現。
一想到阿神,蠱的心口就不由得一痛,緩緩的抬起手覆上心口的方向,心中有心事,就不能夠專心的練功。
不多時,石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想來不會是闕曲再去而複返,捂著心口不由得警惕起來,蠱甩頭緊盯著石門的方向,眼中除了警惕還有殺意:“誰?”
看著一個個仆人打扮的人懵懂茫然的被強硬的推了進來,蠱放下心來,嘴角不由得掛起微笑,看來闕曲辦事的速度還真是很快嗎。
石門關上,她站起來,壞笑著一步步的走向那些人,看著那些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食物。
那些人大約十多個人,有男有女,大多都是三四十歲的人,也有兩個十多歲的小孩子,他們男的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像是哪家的下人。
看著他們一個個看著地上的屍骨驚恐的站在那裏,或者大叫著掙紮著想要逃脫,蠱忽然掩嘴嗬嗬的笑了起來,她明白了,她的這一批食物不是別人,而是彩衣樓做雜活的下人,她說怎麽闕曲的速度那麽快,原來是就近取材。
不過,總的來說,這些食物,她還是很滿意的,有了他們,她的傷不僅能大好,弄不好還能稍稍的增加一下自己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