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先皇後的畫像
眾人都看向林美人,有的夫人甚至不讚同的搖了搖頭,皇後娘娘麵前,一個小小的美人,豈容她隨意出聲,而大部分人則是好奇她手裏的東西。
“那是什麽?”傅以涵見眾人都看向林美人,笑著問了一嘴。
林美人站起來,手裏舉著卷軸,讓所有人都能看到,脆生生的答道:“回皇後娘娘,臣妾在這裏發現了一幅卷軸,想必應該是娘娘的畫作吧。”
傅以涵笑著直視林美人,仿佛能夠看到她的內心,心中冷笑,麵上卻疑惑道:“你怎麽知道這卷軸之中是畫作呢?嗬嗬!這不是本宮的畫啊。”
“啊,臣妾也就是順嘴一說,也有可能是詩詞,隻是……奇怪,既然不是皇後娘娘的畫,怎會在皇後娘娘的宮中呢?”林美人歪著頭疑惑道,一副很可愛的傻白甜的樣子。
接著她又開心的說:“既然不是皇後娘娘的東西,那不如我們打開來看一看,便知道是誰的東西了。”
“隻是一幅卷軸而已,不看也罷!”傅以涵故意說道。
果然,那林美人一聽傅以涵的話,立馬天真的撒起嬌來:“皇後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就曾遇見過一些文人,在他們眼中,將自己的詩詞畫作看得極重,這些東西就好像是他們的孩子一樣,如果丟失了,想必會急得很,所以臣妾隻是想看看這幅畫,找出主人,物歸原主,免得失主捉急。”
說完,她又對眾位夫人笑道:“或許,這卷軸之中是哪位大家的作品,不看,豈不是可惜了。”
江老太君已經輕輕的搖起頭來,心中直歎這丫頭不懂事,別說皇後娘娘在此已經發話,她卻偏要逆行之,就說她一個小小的美人,有何資格在皇後娘娘麵前討價還價。
“林美人,既然皇後娘娘已經說了,那依老身看,隻是一副卷軸,看與不看又有何關係,將它交與下人找出失主還了便是,或者,若是林美人想看,將它拿回自己宮中細細端詳,想必皇後娘娘也是不會阻止的。”
林美人見江老太君如此說自己,有些下不來台,她心中暗恨,卻立馬跪在地上,擺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眼淚已經開始在眼中打轉。
“是臣妾不懂事,沒能聽得懂皇後娘娘的意思,還請皇後娘娘贖罪,既然娘娘不方便,那臣妾不看就是。”
傅以涵心中冷笑,什麽叫做她不方便,難不成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林美人起來吧,本宮也沒有怪罪的意思,哪有什麽不方便的,既然林美人如此想看,那便依林美人所言,本宮與眾位夫人也一起見識一下。
“謝皇後娘娘。”林美人笑著站了起來。
她倒要見識見識,一個小丫頭片子能耍出什麽花招,給紫蘇遞了一個眼神,紫蘇走到林美人麵前,接過畫卷,故意勁了勁鼻子,然後將畫卷拿到傅以涵的麵前。
一旁的百裏景逸始終沉默著,他淡笑著望著前方,甚至沒有給那個嘩眾取寵的小小美人一個眼神。
那畫剛來到傅以涵的麵前,她連忙誇張的用手帕掩住鼻子,另一隻手抵在胸口上,一副這卷軸有味道讓自己不舒服的樣子,紫蘇見狀連忙後退兩步,傅以涵擺擺手表示沒事。
“娘娘可是不舒服?”袁老太君擔憂的問道。
“本宮無事,隻是好像聞到什麽不好的味道,最近本宮對氣味太過敏感了。”傅以涵強笑的說道,示意紫蘇繼續。
“娘娘應該是孕吐,聞到什麽味道總要嘔上幾次,孕婦都是這樣的,娘娘不必擔心。”袁老太君慈祥的給傅以涵說明。
傅以涵笑著點點頭,這時紫蘇已經在眾人的麵前將那副畫卷緩緩的打開。
林美人笑意盈盈的坐在那裏,一副看傅以涵出醜的樣子。
那果然是一幅畫作,畫的還是一名女子,因為傅以涵已經看見了那畫中人的上半張臉了,而且,這個女人,自己還見過……
“嘔……嘔……”她突然幹嘔起來,別過頭去接過葉子遞過來的痰盂,一邊朝著紫蘇嫌棄的揮手。
紫蘇連忙生氣的大聲說道:“快來人,將這卷軸扔的遠遠的,皇後娘娘正懷著身孕,這上麵有味道,娘娘聞了不舒服。”
林美人攥緊手中的絲帕,眼睜睜的看見從外麵走進來的魔蕭親手接過那幅畫將畫拿了出去。
葉子輕輕地給傅以涵拍著背,一時間眾人連忙起身關切,兩位老太君也站了起來,雖說這女人孕吐是常有的事,可皇後娘娘和龍嗣畢竟身份尊貴,容不得半分差池。
百裏景逸一步跨到傅以涵的麵前,緊張的關切道:“皇嫂,你怎麽樣?要不要緊?”
傅以涵隻是幹嘔著,甚至都沒有時間回答他的話。
隻聽百裏景逸大聲對外麵喊到:“快去傳禦醫,皇後娘娘不舒服。”
葉子和紫蘇扶著傅以涵進去休息,臨走之前,傅以涵緊皺著眉頭,眼神似寒冰一般,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與眾人說。
這樣的態度自然是再明顯不過了,人人都在心中暗歎,皇後娘娘這是生氣了。
百裏景逸黑著臉轉過身來,冷聲嗬斥道:“你們這幫奴才是怎麽侍候主子的,明知道皇後娘娘懷有身孕,最近正在孕吐,這些有味道的東西為什麽還帶進來,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小心你們的狗命,給本王查清楚,那卷軸是誰帶進來的,無論是誰,統統拉下去杖斃。”
接著,他看了被自己的大聲嚇得一個激靈的林美人一眼,寒聲道:“林美人,這件事情本王會如實稟告皇上,皇後娘娘和龍嗣若是有什麽不適,你便等著皇上問你的罪吧!”
林美人站在那裏已經嚶嚶的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起來委屈又無辜,她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怎麽會這樣呢?明明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讓新後難堪的,現在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在座的人都是人精,廖王殿下又已經動怒,又有誰會在這時理會她呢?
即便是二嫁的女子,可架不住人家身份尊貴,現在又正值聖寵,懷有龍嗣,又有誰敢公然得罪她呢?
百裏景逸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絲毫不見任何憐惜,冷哼一聲,道:“你們都先退下吧,不要再擾了皇後娘娘休息了。”
“是。”一眾女眷躬身行禮,之後隨在兩位老太君的身後陸續的退下。
百裏景逸則大步走向傅以涵的寢宮,他進去的時候,傅以涵正坐在外室看著紫蘇打開的那幅畫,顯然,剛才隻是她裝出來的。
他走上前一看。“木侍棋,果然是先後的畫像。”
傅以涵點點頭,剛才她隱約從那看見的上半張臉上猜測了出來,所以才借孕吐脫身,避免了畫卷打開時的尷尬。
除了她和百裏景禧,若是說還有其他人看見了這幅畫,那就隻有兩位老太君了,可是看得見與看得清楚還是兩碼事。
“坤月宮裏裏外外都仔細的打掃過,我入住的時候所有東西又重新的換過,不可能在那麽明顯的地方落下這幅畫,而且這裏守衛森嚴,這幅畫一定是在剛才有人帶進來的,而且,就是那些夫人和嬪妃之中的其中一個。”傅以涵摸著下巴饒有興趣的說道,很可能就是林美人本人。
“嗯,依我看林美人的嫌疑最大,一個小小的美人,真是膽大包天。”百裏景逸怒道。
“話雖如此,可我覺著她應該不是幕後指使。”
“你怎麽知道她不是幕後指使?”他問。
“嗬!這麽容易就暴露的人,怎麽可能會是幕後的指使,我猜,她隻不過是別人的一杆槍而已,還是一杆自以為聰明的槍。”傅以涵笑言。
“百裏景逸,我想知道,若是當時在眾人麵前打開了這幅畫,讓大家看見了先皇後那會怎麽樣呢?”傅以涵看著畫上的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溫婉的女子,頗有些憐惜。
“也不會怎樣,隻是新後在新婚當日就被先皇後壓了一頭,讓一個死人壓下了氣勢,那將會永遠被壓在先皇後的陰影之下,到時候人們會說,這坤月宮是先皇後的,而不屬於你,今後無論是在管理後宮妃嬪還是朝見臣婦時你都會沒有底氣。”百裏景逸想了想說道。
“那其實也沒什麽,隻不過是不想讓我順心而已。”傅以涵道,那人的目的是想讓自己不順心,借木侍棋告訴自己,有元後在先,自己永遠都隻是妃。
“隻不過時值你與皇兄大婚當日,又是在所有命婦麵前,無論是誰,她這麽做,簡直是猖狂至極。”
傅以涵聞言點點頭,對百裏景逸道:“如果我剛才沒記錯的話,有一位木家的小女兒也被封做嬪妃了,是先皇後所在的那個木家嗎?”
“是。”他點頭。“是先皇後的同父異母的妹妹,隻不過是庶出,所以隻封了一個美人。”
庶出的木家小女兒嗎?傅以涵心想,以她現在對百裏景禧的了解,他絕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那當初他以木侍棋一介文弱女子的的性命誣陷影阡墨,又究竟有什麽隱情呢?
“這木家……是百裏景際的人?”想來想去,或許隻有這一個可能了?傅以涵問百裏景逸。
“是的,不僅如此,先皇後木侍棋在嫁與我皇兄之前早就委身於百裏景際了,甚至大婚之時,她已經身懷百裏景際的孩子,而且,她也絕對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簡單柔弱,她其實……是要刺殺皇兄的。”百裏景逸將當時的實情說了出來。
傅以涵點頭,沒想到當時那個溫婉愛笑的女子,竟然如此的善於偽裝,就連她都騙了過去,害她當時還愧疚了很久。
難怪,百裏景禧當時會出此下策,試想就算不是堂堂九五之尊,換做一個普通的男人,都是無法忍受這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