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往事
“夫人再想些什麽？”一言一邊收拾著落敗的花草，一邊開口問道。
目光落在柳言玫手中的書的時候，微微一頓，“今日還有的要忙，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話，還是改日再來吧？”
“不！”柳言玫也注意到了此時的境遇，急忙把手中的書遞給了一邊的月來，“大師一個人想來忙不過來，我小的時候學過一些，興許可以幫到大師。”
一言原本想要拒絕，就連月來都忍不住拉住了柳言玫的袖子製止，但是盡管如此，柳言玫卻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月來無奈，但是卻也隻能退下。
院子之中除了一言和柳言玫之外，再也沒有了旁人。柳言玫也不耽誤，上前直接幫著一言做事。
一言吃驚之餘，眼中確是閃過幾分讚賞。這樣豪爽的女子，在整個大燕都是找不到幾個的。
有了柳言玫的幫忙，一言的動作似乎也快了些。雜草被清理的差不多，剩下的就是修剪一下殘存的樹枝上留著的葉子罷了。
柳言玫坐在一邊大口喝著茶水，勞累過一陣，確是讓這具身體覺得神清氣爽。
“夫人在那一世的時候，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嗎？”四下無人，兩個人說些什麽，都是無所謂的。
柳言玫聽到一言又提起前世的事情，點了點頭，“那一輩子我比現在要苦的多，所以對於現在有的一切，都十分珍惜。”
“夫人現在有侯爺，一切事情都會如願的，何須擔心？”一言修剪著枝丫，這才開口道。
柳言玫搖了搖頭，笑著看向一言，“你現在怎麽也會說這樣的話了？當初說我命不好，早早應該死在蠱毒上麵的時候，一言大師也會有算錯的時候？”
“或許吧？”一言回答的敷衍，但是心中卻是翻起一陣巨浪。
麵前的女子命數怎麽樣，一言雖然算的清楚，但是一切卻並未按照算出來的去做。不然的話，柳言玫現在也不會活到了現在的光景。
有的時候覺得造化弄人，現在的一言，多了幾分可惜和慶幸。
這樣的女子，若是真的早早的沒了，想來日子之中，定然無聊至極。
柳言玫正發呆的時候，柳言玫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已經取了剪子來，正要幫著一言下手的時候，卻又被一言製止。
“這些都是我一點點修剪的，夫人不用幫忙。隻有自己用心培育出來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夫人以後也會明白這個道理。”
“好，”柳言玫也不再勉強，把手中的剪刀放到一邊，這才又坐到了一邊的石凳上。
柳言玫托著腮，靜靜的看著一言的動作。一言自然也注意到了柳言玫的目光，臉上帶了幾分無奈。
“夫人可想聽些侯爺的故事？”
“你知道？”柳言玫的語氣之中多了幾分驚喜，忽然之間想到什麽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可是侯爺的恩人！我怎麽忘了這一茬！你知道的一定不少！”
“也沒有多少，夫人若是想要知道的話，我說給夫人聽？”
一言隨口的一說，卻是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半天，一言都在給柳言玫講著文赫的故事。
柳言玫雖然知道幾分，但是並不全麵。在加上一言早早的就陪著文赫，如今過了這麽久，自然也是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事無大小，柳言玫一件件的聽著，越來越感興趣。
“當初戰侯十三歲的時候，雖然什麽都不懂，但是卻知道殺敵為國才是正道。初次上戰場的時候就殺了數十個敵人，與他一起的將士們都看得呆了，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孩子會有這麽大的魄力！”
“後來戰侯一戰成名，但是卻有並不驕傲。明槍暗箭，一個個的也就這麽過來了！”
柳言玫仔細的聽著，原本之前的好奇心這會全部都被心疼代替。十三歲的孩子，放在現代，自己還是一無所知。十三歲的孩子，放到古代，也仍舊還在念書。
但是到了文赫這裏，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見遍了屍橫遍野，馬革裹屍。
怪不得他身上的戾氣那麽重，也同樣怪不得這麽久以來，跟著文赫的旁邊總是覺得若即若離。有些地方，兩個人的身上有著共同點，有的時候，兩人又相生相克。
察覺到了柳言玫的變化，一言也調轉了話鋒，“剛剛入宮的不是還有一個大秦的楚王嗎？那人和戰侯，是天生的死對頭。兩人打仗，從未見過勝負。勢均力敵，旁人看了，還以為兩個人在演，但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強！”
“原來還有這層事情！”柳言玫的眼中帶了幾分驚訝。
怪不得南宮楚總是說，對文赫了如指掌。也對，這個世界上除了枕邊人之外，最了解文赫的，大概就隻有強勁的對手了吧？
“原先的時候總是覺得侯爺應該是堅不可摧的，沒有想到有一日，也會遇上對手！”柳言玫腦海之中想到文赫和南宮楚打在一起的畫麵，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寒噤。
若是可以的話，柳言玫倒是情願文赫再也不上戰場才是！
一言修剪的差不多，放下手中的剪子，坐在柳言玫的對麵，微笑道，“我初見戰侯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就算是遇到了南宮楚，我也仍舊相信侯爺會是勝利的人。但是沒有想到啊，如今對比起來，侯爺應該是輸了。”
“為什麽？”聽到一言這麽說，柳言玫的臉色不由得緊張了幾分。
“因為侯爺有了弱點，”一言的目光落在柳言玫的身上，柳言玫便已經了解。這個弱點，除了自己還能是什麽？
一言站起身來，接著道，“有你之後，侯爺變了許多。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侯爺到底像是一個人一樣了。原先沒日沒夜的忙著公務，現在忙著和你在一起，算是好事吧？”
說著，一言就已經進了屋子裏麵。柳言玫沒有看到一言的表情，但是猜著，這話應該也不是什麽不好的意思。柳言玫坐在原地，想象著曾經文赫吃過的苦楚，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意。
日後不管如何，柳言玫的心中都希望，文赫至少可以好好做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