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搖擺不定
“不行！”老皇帝最先反應過來，但卻是駁了思媛要說出口的話，“這件親事，朕覺得十分般配，你是朕的愛女，楚王又是楚皇的貴子，天造地設，哪裏會有什麽大禍？”、
“父皇，這是一言大師的意思，女兒不敢欺瞞，還請父皇不要因為一時的疏忽，釀成大錯！”
思媛原本剛剛起身，就又對著老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言辭懇切，雖然是拿著一言大師當著幌子，但是卻也看得出來，思媛對於這門婚事，也並不願意。
老皇帝自然也看出了思媛的意思，心下一怒，桌子上的茶盞就已經朝著下麵扔了過去。
茶盞的清脆聲好像是一道令符一般，眾人急忙跟著跪下，就連南宮楚和秋華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老皇帝的方向微微行禮。
老皇帝震怒，柳言玫雖然說不出什麽，但是卻也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空氣之中冷了下來，眾人都在等著老皇帝要如何收場。南宮楚雖然低著頭，但是卻也看不出心中到底是不是願意和親。
“皇上！”忽然之間，一道女聲喚回了眾人的思緒，順著聲音看去，卻見秋華開口道，“既然一言大師都已經如此說了，不如這樁婚事日後再議也說不準。天家公主並不少，哥哥也還沒有找到心動的人，皇上何必急於一時？”
“秋華！這是皇上的事情！輪不到你說話！”
一向對待秋華最是寵溺的南宮楚都忍不住開口嗬斥，他一直不說話就是因為害怕得罪老皇帝，如今秋華開口反駁，老皇帝又怎麽下的了台？
秋華猛然之間被南宮楚一嚇，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南宮楚回過頭來對著老皇帝行了一禮，“皇上莫要見怪，都是本王管教無方，秋華尚且年幼，這些事情一直都不懂，本王回去之後一定好好的看管一番！”
“楚王不必客氣，一直以來，朕都覺得楚王最識大體，也是朕心中的佳婿。這件事情，戰侯和夫人怎麽看？”老皇帝忽然之間調轉了話鋒，朝著一邊跪著的文赫和柳言玫看過來。
柳言玫這才恍然大悟，老皇帝的想法果真不簡單。想來早早的也就算到了這一步，一言大師不同意。按照平常心思來講，應該終止才是。但是老皇帝若是想要繼續下去，還需要一個有力的說法才是。
除了文赫的言辭之外，誰還能夠震懾百官，達到這樣的效果？
“臣覺得，和親是大事，既要有一言大師的指點，更應該聽從皇上的安排。況且這是楚王和思媛公主的事情，旁人決定不來。”
文赫的話倒是讓柳言玫覺得舒了一口氣，這樣一來也算是沒有得罪一言和皇上。皇上不管做什麽決定，也都是皇上自己承擔後果。
老皇帝的臉色微微僵硬了幾分，雖然對文赫的回答不滿意，但是卻又挑不出來什麽刺。
目光落在南宮楚的身上遲疑片刻，還是開了口，“楚王覺得朕的思媛公主怎麽樣？”
“思媛公主是皇上的女兒，自然賢良淑德，端莊大方。”南宮楚開口道。
老皇帝的手在書桌之上輕輕地敲了敲，“那若是做你楚王的王妃，楚王意下如何？”
“本王並不介意和親，來到大燕也本來就是為了和親，”南宮楚站直了身子，緩緩地說道。聽到這裏，不由得讓老皇帝的心理鬆了一口氣。從南宮楚的話來看，一切事情，似乎還有回旋的餘地。
隻不過南宮楚卻又接著開口說道，“王妃之位，原本也不是什麽高貴的位置。但是在本王的心中卻十分神聖，我皇也曾經答應了本王，王妃是誰隻有我能夠決定。公主雖然千般嬌貴，但是卻也入不了本王的心。若是和親，隻為側妃！”
“側妃！”老皇帝開口道，手愣在半空，臉色卻是已經黑了下來，“楚王可不要說笑！”
一邊的思媛也已經坐在了地上，眼中全是呆滯。眾人急忙收斂了聲息，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出自南宮楚的耳朵之中。雖然南宮楚在大秦的地位不低，但是秦皇並沒有下旨立他為嫡。說到底也隻是一個皇子的身份，配思媛公主，並不算是降了身份。
但若是側妃的話，思媛公主豈不毫無麵子！
“本王從不和人開玩笑，更何況是和皇上您？這件事情皇上考慮著吧，本王願意聽從皇上的吩咐。”南宮楚說著話，微微行了一禮，退出了禦書房。
秋華原本還呆愣在一邊，看著南宮楚離開，急忙跟上。
留下的老皇帝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思媛紅了眼眶，“父皇！父皇！思媛不願意遠嫁，更不願意為側妃！父皇不是最信任一言大師嗎？一言大師都已經說了這樣不妥，換一個公主，興許那樣的話楚王心動了，直接就是王妃了呀！”
“你覺得讓人心動這麽簡單嗎？”老皇帝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情朕在好好地想一想。為側妃的話，也不會虧待了你！”
思媛的眼淚無聲的落下，身邊的侍女急忙上來攙扶著。但是思媛卻兀自從地上站了起來，勉強的緩了緩臉上的神色，“兒臣告退！”
思媛的語氣之中帶了幾分堅定，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份堅定，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柳言玫的心理卻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來。看著思媛這個模樣，總是覺得真真的會應了一眼的話，大錯鑄成，追悔不已。
老皇帝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也下去吧.”
柳言玫和文赫本就不願意多留，得了老皇帝的命令，急忙應了一聲，便退了出來。
立在禦書房外麵，看著天氣有些陰沉，文赫的臉色沉重了幾分。
“暴風雨來臨之前，一直都會這樣平靜的。”
柳言玫看著身邊的人，輕輕地握住了文赫的手。大概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覺得踏實了些，“為什麽都覺得應該讓皇上換一個公主來，皇上怎麽也不提這一茬？難道大燕就沒有別的公主了嗎？這樣對於思媛來說，也未必公平。”
“大燕當然有公主，隻不過皇上舍不得罷了，”文赫開口說道，眼中帶了幾分冷漠，“思媛雖然對外說是和四皇子一母同胞，其實不過是皇上當初認錯了人，釀成的錯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