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歸去
官家的人，對啊！老翁這麽一說，兩人這才恍惚之中記起自己的身份。
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哪怕現在已經快要忘了。柳言玫試探性的朝著文赫的方向看去，卻見文赫的眸子深沉了幾分。雖然餘光好像注意到了柳言玫的目光，但是卻也沒有回應。
老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似的，急忙拉著老翁的手，“哎！我忽然之間想起來外麵還有些事情沒做，快去跟我一起看看！你們兩個先聊著！”
老翁也明白老嫗的意思，兩人之間一起離開，屋子之中的氣氛也不似剛才的時候活絡。
柳言玫原本也想要離開，這幾日的歡喜已經讓她有些樂不思蜀。但是卻又被文赫開口叫住，“什麽時候回去？”
是什麽時候回去，不是是否回去。
柳言玫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原來文赫已經有了打算。這樣的結果本就是意料之中，柳言玫倉皇失措的朝著外麵走去，隻留下一句，“隨你。”
文赫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也不知道應該做何選擇。
回去嗎？可以不回去嗎？
柳言玫出了屋子的時候，老嫗正在外麵縫補著衣服，看著柳言玫的臉色，拉著柳言玫坐在一邊。
手中的針線流轉，柳言玫恍惚之間看著老嫗手中的衣服，竟然是自己那日穿著的喜袍！
“婆婆，這衣服.……”
“這衣服的布料，我從未見過，”老嫗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眼中都是一片羨慕，“我和老頭成親的時候，不過就是隨意找了個大紅的衣服，哪裏像是你們現在這樣幸福？”
柳言玫的臉上帶了幾分遲疑，到底沒有告訴老嫗，這衣服是自己嫁給別人穿的。
老嫗接著開口道，“小夫妻之間到底有時候意見向左，但是能夠遇見都已經是福氣，又怎麽能夠這樣奢侈呢？人這一輩子，隻有這一次。能做的若是不做的話，下輩子誰還記得誰？”
“我隻是羨慕婆婆現在的生活，若是可以的話，我情願一輩子都像是婆婆一樣。”柳言玫開口道，一屋兩人三餐四季，這樣的生活，豈不就已經是天上人間？
老嫗搖搖頭，“這世上啊，沒有什麽事情是完滿的。我們自然有我們的好處，吃飽喝足，便是幸事。但是卻也有難處，若是遇上了天災人禍，便是滅頂之災。富貴人家不同，甚至是正好相反。老天給你一部分的時候，必定要收回你的另一部分！”
柳言玫不多說些什麽，或者說，老嫗的話處處在理，又能如何反駁。
老翁在院子之中忙碌，老嫗低頭縫製著衣服。兩人之間雖然沒有任何的交流，但是歲月沉澱下去的，都是一道道深情的皺紋。
如何取舍，全在於自己。
兩人的話落在門後麵的文赫耳中，文赫皺眉，一瞬之間，竟然也慌了神。
若是柳言玫真的願意，真的渴望的話，自己不如就順了她，在這裏安度此生，未嚐不可？
夜色清冷，外麵的月光又是已經轉過了一輪圓月。不知不覺之間，兩人已經在這裏住了小一個月的光景，但是在兩人的心中，隻覺得好像才不過幾日罷了。
若是可以的話，誰也不願意離去。
文赫推門進來的時候，柳言玫正坐在窗戶前發呆。冷風吹起柳言玫額頭上的碎發，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憐惜。
“你想走嗎？”文赫開口問道，立在柳言玫的身邊，多了幾分嚴肅。
柳言玫收回目光，勉強的笑笑，“不管想不想，你都會走是不是？”
“若是你真的不願意離去的話，就在這裏等我。等我把京城之中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到時候一定再回來找你。我們接著隱居，一生一世一雙人。”
文赫開口，原本是商量的語氣，但卻像是利刃一樣傷了柳言玫的心。
苦笑一聲，柳言玫似乎發現遇見文赫之後，自己的淚點變得格外的低了些，“在你的心理，我就是不願意與你一起麵對風浪的人嗎？我就已經瑟縮在你的背後，等到你什麽時候功成身退的時候，才有資格擁抱你的人嗎？”
“不是，我.……”我隻是想要好好的保護你。
柳言玫搖搖頭，背過身去，不願意讓文赫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柳言玫向來如此，才讓所有人都以為，柳言玫有多麽的堅強。
“文赫，”柳言玫開口喚道，“你在何處，我都在你的身邊，不是你的身後。我不需要你幫我頂下風雪，我是和你此生共度的女人，不是你的女兒！”
文赫伸出手抱住柳言玫的身子，聲音也帶了幾分哽咽，“好。”
古代禮儀，男尊女卑。男子可以坐享其成，有著不少的美女相伴。
女人至於男人，喜歡的要護在身後，不喜歡的棄之如敝履。
但是唯獨在柳言玫的心理，是和文赫在一起比肩而立的。不管在什麽時候，兩人都願意同進退，共生死。古人所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也不過如此！
也是在這個夜晚，柳言玫忽然之間明白，自己要變強，才能夠不給文赫拖後腿！
這樣的一個胸懷家國天下的人，自然足以讓柳言玫托付真心，但是自己也有有著足夠的實力。柳言玫忽然之間明白現代的門當戶對的意思如何了。
哪怕是為了文赫，柳言玫也必須要變得強硬！
既然已經決定了，兩人的動作也快的多。竹屋之中雖然處處都是回憶，但是屬於兩個人的東西，並沒有什麽。
次日的光景，柳言玫和文赫就已經和老翁老嫗請辭。
“你們這麽著急著離開，定然有你們的理由。但是我總是舍不得，若是有機會再回來的話，你們夫妻可千萬要回來看看我們！”
老嫗到底忍不住的落下淚來，文赫拉著柳言玫的手，兩人一起跪了下去。
老翁老嫗一起伸出手去攙扶，但是兩個人仍舊巍然不動。
“多謝兩位救命之恩，文赫和言玫無父無母，在這裏才算是真正找到了家的感覺。二老於我們有救命之恩，在文赫和言玫的心中，早就已經把兩位當做了親人，這一拜，不單單是報恩，還望二老日後身子康健，等到時機成熟，我二人一定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