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懷疑
月來略一思索，這才說道，“大概有半個時辰的光景吧。”
柳言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眼神落在幫著軍醫忙碌的身影上，最後還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一行人忙到傍晚，柳言玫也從別人的口中漸漸明白了戰場上的情況。
文赫沒有討到什麽好處，兩方一直都爭執不下，隻不過月影和徐佑謙也沒有什麽勝利的地方。雙方都是傷亡慘重，對於誰來說，都算不上輸贏。
一直忙到了晚上，藥材用完了，但是仍舊有很多人沒有上好藥。
柳言玫心中著急，想著晚上再過去一趟。
隻不過剛要回去收拾東西，正好撞上從營帳之中出來的文赫。
兩人四目相對，文赫微微一愣，“你剛回來？”
“我想再去一趟清水山，”柳言玫開口說道，“這裏的受傷的將士太多了，若是不管不顧的話，怕是一點小傷都會引起生命危險。都是陪著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舍不得他們的，對不對？”
文赫點點頭，沒有拒絕柳言玫的請求，等到柳言玫收拾完出來的時候，卻見文赫正騎在馬上，對著自己伸出手來，臉上還帶了幾分笑意，“本候舍不得他們，也舍不得你。這一趟本候陪著你！”
遠處傳來幾聲起哄的聲音，柳言玫的眼神微微笑了笑，這才打在了文赫的手上。
兩人駕馬朝著遠處走去，身後是熟悉的懷抱。
涼風陣陣襲來，大概是因為有文赫的緣故，柳言玫到是也不覺得冷。
自從來到邊疆之後，文赫也整日都在忙碌著怎麽才能盡快的結束這場戰爭。但是天不如人願，如今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焦灼，誰也不知道以後應該會怎麽發展下去。
“文赫，你有沒有覺得，長安有些不對勁？”柳言玫遲疑半餉，還是開口問道。
文赫的身子微微一愣，“你是說糧草的事情？”
柳言玫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點點頭，“我覺得月影和徐佑謙雖然現在和我處在不同的角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他們也隻會光明正大的和咱們打在一起。至於最是想要從中得利的，就是北齊皇帝。可是若是說長安和北齊皇帝勾結的話，豈不是更加不可思議？”
說著話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清水山下。
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雖然此時看上去整座荒山好像更加可怖了些，但是因為文赫在身邊，也讓柳言玫覺得格外的踏實。
兩人十指相握，一起朝著裏麵走去。
草藥也並不難找，文赫見著柳言玫的腿腳不方便，直接伸出手背起柳言玫的身子，柳言玫的後背上掛著竹簍。借著月光，若是柳言玫看到藥材就會伸出手指指，文赫就會聽話的挖出來遞給柳言玫.
兩人這樣一來一回，到是也顯得格外的順利。
柳言玫看著文赫寬闊的後背，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帶了幾分貪戀。
“文赫，你說若是我們日後就在這裏隱居好不好？當初那個老翁和老嫗也是找了一個山腳下，這裏的風景不錯，若是能夠種些糧食，然後有些藥材，有些花草，豈不是美哉？”
文赫輕笑一聲，“傳說之中這裏有野獸，你不害怕嗎？我雖然能夠上戰場殺人，但若是打野怪還真不是我的強項。到時候你若是被野獸叼走了的話，豈不是得不償失？”
柳言玫被文赫的話逗得笑了笑，伸出手來指著周圍道，“這裏許多東西都是有毒的，人吃了頃刻之間就會喪命，你覺得會是什麽妖魔鬼怪，竟然不怕死的在這裏生活？想來應該是你手下的人覺得麻煩，或者說軍醫本來就不夠忙的，所以才不來采藥的。”
文赫環顧一周，雖然不知道那些是有毒的，但是聽著柳言玫的話，似乎也了然幾分。
“怪不得本候總是覺得哪裏差了些什麽，的確，這西疆最是不好找大夫了！”文赫無奈的搖搖頭，“那些你看到的軍醫，其實鬥不過是傷殘的老兵罷了，因為上不了戰場，這才當個軍醫。人少體弱，做什麽都不方便，到是西疆的一個虧損的地方。”
柳言玫聽著文赫的話，不禁想到白日裏見到的那些將士們，本來都應該是家中寵愛的孩子，此時卻已經背負著傷痕，拋頭顱，灑熱血的回報大燕。
這樣的人，若是因為沒有藥死了的話，豈不是可惜？
“這件事情不可小覷，”柳言玫輕聲勸導道。
文赫點點頭，算是了然，“我知道，回去就整理整理。隻不過下次還是要你過來，他們連要找什麽藥怕是都不知道，還要你指點著，免得到時候又是一團糟糕。”
兩人之間相視一笑，依然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文赫有的時候不免覺得慶幸，若是這一路走來沒有柳言玫的話，該是多麽無趣的生活？
等到竹簍之中又塞滿了藥，兩人這才重新翻身上馬，朝著回去的方向走去。
馬背上的兩人仍舊心事重重，看著遠處軍營之中的燈火，柳言玫的心中不免覺得迷茫。這就是文赫的軍旅生活，再遇見自己之前，遇見自己之後，都是在這裏鎮守，在這裏賣命。
想到踩在這片土地上，曾經有著無數的人因此奮力拚搏，柳言玫的心中就多了幾分哀傷。
文赫像是看透了柳言玫的想法一樣，抱著柳言玫的手更緊了幾分，“再等等，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們會是勝利的你那一方，隻要守住大燕的疆土，新帝自然會大展拳腳。到時候這大燕再有什麽事情，都不管你我了，我們就按照你說的去隱居！”
柳言玫輕輕地點點頭算是應允，臉上帶了幾分久違的笑意。
回到營帳之中，兩人把竹簍放在外麵，文赫把柳言玫送回營帳之中，這才又回到自己的營帳裏麵去。與柳言玫不同的是，現在的文赫還要處理一番政務。有的時候號令三軍表麵看上去光鮮亮麗，但是其中的心酸， 又有誰能夠理解呢？
營帳之中的柳言玫剛剛點起燈盞，就忍不住捂著嘴朝著一邊吐去。
胸口處傳來幾分惡心的感覺，柳言玫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才覺得踏實了些。
“喝點水吧。”
一道聲音響起，茶水遞到柳言玫的麵前。柳言玫順手接過，又忽然之間覺得不對勁，自己的營帳裏麵什麽時候來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