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自殺

  萬琬心裏七上八下，她實在猜不到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這幾人都露出近乎悲憫的眼神。


  林阿姨做好晚飯在餐廳準備碗筷，聽見聲音立刻高心走過來，“姐您回來啦。”


  “嗯。”萬琬脫掉外套，洗手之後走到餐桌坐下，麵無表情的吃了一口眼前的菜，就放下了筷子。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金助理的電話，“金，齊山醫院今下午的手術中心病人是誰？秦枼棠跟著的那輛救護車。”


  “您等一下，姐。”金助理禮貌的掛斷電話，迅速的詢問相關信息，一分鍾給了萬琬答案，“艾萍姐從樓梯上摔下。”


  聽到答案，萬琬像失了魂似的扶著樓梯上了樓，林阿姨看著自己滿懷期望做好的飯菜幾乎一動未動，心中充滿了失落。可她看著萬琬的背影，那是比失落更複雜的難過，夾雜著不甘和震驚，像是淋了十公裏大雨的狼狽和落魄。


  萬琬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等到明的，在聽到艾萍滾下樓梯的那一刻，女饒直覺告訴她，並不隻是艾萍一個人滾下了樓梯。秦枼棠一整晚沒來電話，從昨下午把萬琬交給宮理之後就把她忘在了腦後。萬琬糾結自己是否應該再去一趟醫院，可又否決了自己，她去幹什麽呢？是秋後算賬還是向艾萍示威？似乎每一條理由都很卑鄙。


  那.……可是個孩子。


  “姐，博林阿爾被抓住了。”金助理匆匆進來辦公室，附在萬琬耳邊。


  萬琬驚訝的看向金助理，“他們什麽時候行動這麽快了？”在萬琬心裏，國際刑警部是她見過的最拖拉的部門。


  “盧……提供的信息。”金助理不好意思看萬琬的眼神，低頭道。


  “我就嘛，”萬琬得意的點頭，“那現在盧能回齊山了麽？”


  “盧已經在飛機上。”


  “太好了！”


  “如今加什在博林阿爾生前的位置上，不過他並未實權，真正有實力的人是杜刊尼和阿卜杜拉。兩派之間的鬥爭已久，之前是因為礙於博林阿爾，所以一直沒敢公開，現在來看，兩派已經明著結為仇敵了，互相放出狠話。另外，阿卜杜拉和司徒樂怡一向來往密切，杜刊尼的重點向來是在中東地區，尤其是伊朗，在東亞地區足跡不多。”


  “嗯。”萬琬認真的點頭，目光定在眼前的世界地圖上，“派兩隊人，分別和加什與杜刊尼會麵。”


  “那阿卜杜拉呢？”金助理問。


  “等一等，”萬琬眼神深沉，慢吞吞的，“和杜刊尼的會麵宣傳的越大越大，最好有意無意的向阿卜杜拉透露我們要和杜刊尼合作的意願。”


  “明白。”


  萬琬拿著鋼筆在空氣中向世界地圖上劃著線，這盤棋的子落在世界每一個地方，以齊山為中心向外擴散，連外太空都部署著監測係統，隻是地圖上沒顯示出來而已。


  秦枼棠晚上仍然沒有回來，萬琬有些失落的待在書房，電腦屏幕亮起來，來自西班牙的視頻通話。

  “寶寶！”萬琬喜悅的喊道。


  萬重穿著幹淨的衣服乖巧的坐在寶寶床上，看到屏幕上的人影，笑嘻嘻的爬過來伸胳膊要抓人，萬琬甜蜜的笑著隔空親親萬重，“乖寶寶想不想媽媽？”


  “啊不不不，”孩子吐不清音調，點著頭發出模糊的聲音，“媽媽？”口水流到了圍巾上，保姆立刻輕輕的替他擦幹淨。


  萬琬滿臉激動，“萬重你再喊聲媽媽？”


  “媽媽！”萬重笑眼彎彎，高心盯著萬琬。萬琬難得如此開心，和萬重用別人聽不懂的母子語言聊了半個多時，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通信。書房重新恢複了安靜，萬琬糾結了會，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秦枼棠的號碼，“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聲音響了三遍之後，萬琬難過的掛斷羚話。


  周六的時候，萬琬留在了家中，連續工作三時後，金助理進來書房為萬琬遞杯熱水，她從位置上站起來，熱水隔著玻璃的厚度傳到手心，溫暖的感覺貫穿整個神經。這已經是秦枼棠第三沒回來了，萬琬這次刻意的沒有讓自己用特殊通道獲得醫院的消息，隻不過是想等著秦枼棠親自告訴她發生的事情。


  萬琬緩慢的走到窗邊，一輛黑色的車徐徐進入院子，她下意識的看向車牌號，確定那排數字之後，滿臉欣喜的跑出書房，連水杯都被隨意的放到了桌邊。


  金助理好奇的沿著剛剛萬琬的視線向外看去，秦枼棠從車中下來，走向別墅的主樓。


  “秦枼棠！”萬琬歡快的跑下樓梯，熱情的抱住了剛踏進門的秦枼棠。後者滿足的把萬琬擁在懷裏。金助理跟著下樓，看到此刻的場景，默默的離開了客廳。


  “你若是再不回來，我都懷疑你遠走高飛了。”萬琬戀戀不舍的鬆開秦枼棠，捏著他的雙臉，故作不滿的抱怨。


  “你還在這裏，我去哪遠走高飛？”秦枼棠把萬琬攔腰抱起，兩人坐在沙發上，萬琬勾著秦枼棠的脖子，“那你手機還不接我電話？”


  “啊這個，”秦枼棠麵露難色，“我的手機被砸爛了..”


  “什麽？？”萬琬以為自己聽錯了，豎起耳朵又問，“手機怎麽還會砸爛？”


  “不它了，”秦枼棠無奈的搖搖頭，摸著萬琬的臉，美滋滋的問，“想我了沒？”


  “哈哈沒櫻”萬琬違心的。


  “你個機靈鬼兒，”秦枼棠撓著萬琬的癢處，“那你沒想我，我走了。”


  “不行不行不行，”萬琬笑著拉住秦枼棠的胳膊，“我沒想你，我是非常非常非常想你！”


  “.……姐，”金助理從外麵匆匆跑進來，慌張的看著兩人，“艾……艾萍姐自殺了……”


  “什麽？”


  萬琬後來還嘲笑自己，第一想法居然不是——太好了艾萍死掉了，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擔心然後緊張的看向秦枼棠，後者和她一樣，雙眸緊縮，接著大步跑出了別墅，萬琬像沒了骨頭一樣攤在沙發上。艾萍這個女人，比她狠多了，至少萬琬惜命，不會沒有原則的不惜一切代價。


  “幸好發現及時，成功搶救。”醫生對秦枼棠，查房的護士看到被鮮血浸染的床單，手腕上的那道劃痕觸目驚心。


  “你是艾姐的男朋友吧？”醫生邊看著病曆邊問，秦枼棠還沒來得及否認，醫生繼續，“艾姐因為失去未出生的孩子神經受到刺激，在恢複這段時間內很可能做出極端行為，你作為他的家人，要多陪在她身邊，以防再次出現事故。”


  “明白了，”秦枼棠沉重的點頭，“謝謝醫生。”


  秦枼棠推開病房的門，艾萍安靜的躺在床上，無神的睜著雙眼，麵色慘白，看到進來的人，懶懶的動了下眼珠，又繼續偏頭看向窗外的方向，陽光透進來照在病房裏，更顯得人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氣。


  秦枼棠輕輕的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視線停在艾萍的睫毛上。“你……想回荷蘭嗎？”半晌後，秦枼棠張口問。


  艾萍反射弧慢半的搖搖頭，接著秦枼棠沒了聲音，他不知道怎樣打破此刻的安靜，當然他也不想打破。至少這樣半死的艾萍安靜的多，他還能省心，如果不是像之前那樣鬧自殺。


  “董事長。”盧助理還沒進來書房，就著急的喊萬琬。後者興奮的站起身從書桌外走出來，歡喜的看著盧助理，高心拍拍他的肩膀，“不錯嘛，都學會死裏逃生了。”


  盧助理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萬琬好奇的問：“你怎麽出來的？”


  “從水下，”盧助理回答，他被攔在莊園大樓外，於是仔細觀察了莊園的地形景觀，空中是肯定沒辦法逃出去，因為車裏沒有工具，公路的話不可行，因為博林阿爾的人肯定有辦法追上他倆。正當盧助理愁眉苦臉擔心自己真的會命喪溫斯頓莊園的時候，他餘光瞥到了水源，衛星信號反應來的信息顯示，水源盡頭是五大湖，莊園一路通向蘇必利爾，盧助理心中大喜，刻意把停車的位置最靠近莊園裏的這路水源。在爆炸的前一刻，借著翼型飛行器的力量，盧助理帶著金俊恩逃出了溫斯頓莊園。緊接著，直升機停在莊園內，博林阿爾早就準備好，用空中道路逃向海地。


  國際刑警組織接到信號之後立即組織行動，封鎖空中航線，盧助理從蘇必利爾湖出來後快速找到了一家酒店，聯係上了金助理。金俊恩急速的和刑警組織分部接頭，順利完成了對博林阿爾的追捕。


  “你這麽優秀，要多少獎金？”萬琬得意的眯著雙眼看著盧助理，驕傲的問，有這麽厲害的下屬，自己臉上自然有光彩。


  “董事長，我……沒想著獎金的事情。”盧助理不好意思的回答。


  “沒關係，”萬琬大氣的擺擺手，“想到什麽了再告訴我，滿足你三個要求，當然，在我接受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