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電話
跟緋視的財務見到麵，拿到了報酬後，她打算去一趟夏之琳工作的飯店，送一點慰勞品。最近自己身上發生那麽多事，夏之琳不管能不能陪在她身邊，打電話訊息從沒少過，沒少為她操心。
這樣想著，她掏出手機想要約一輛網約車，結果在按進平台之前就被來電給打斷。
“喂？舅舅啊。”她接通電話就聽到許久沒有聽到的聲音。自從父親過世，舅舅一家來參加完葬禮要她跟他們回T城生活被她拒絕後，除了逢年過節外，也已經很久沒有跟他們聯係了。
“意，最近還好嗎？”舅灸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不像是有急事的樣子，也讓她放下心來。
“挺好的。舅舅呢？工作還順利嗎？新新聽不聽話？”
“我們都好。就是你一年到頭也不回來一次，我也不敢打電話煩你。這不，新新下個月要跟同學去N城旅遊，想到你在那裏，就想讓他送點你舅媽做的辣椒醬過去，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新新要來啊？那讓他跟同學住我那裏吧，住酒店還得多花錢。”
“不用了，他們男男女女的有七個人呢，你那裏裝不了這麽多的。”
“這樣啊……那新新哪來，舅窘時候給我一聲，我好去接他，也省得他再跑一趟，耽誤了和同學玩。”
“意。”舅灸聲音聽起來有點猶豫，想了想才又開口，“你真的不回來嗎？舅舅這裏一直給你留著房間，樂樂也老了，你不回來看看它嗎？”
她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心被揪得很厲害。樂樂是顧媽去世那年，舅舅為了哄她開心送她的一隻金毛犬。因為上大學她不能帶著樂樂一起走就一直在舅舅家養著。等到畢業了她想接樂樂過來，卻因為它已經太老了，不能長途跋涉就隻能繼續留在舅舅那裏。
想著她的工作並不是一定在N城才可以繼續做下去。
當初留在這裏一是被契約婚姻絆住了，另一方麵也是知道向以慎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她舍不得離開。
如今，這些都不再是她留在N城的理由了。
她輕輕開口，語氣裏有點內疚也有些期待：“舅，我做完今年，過年就回去。回家了我找個離你們近的地方住，到時候還能幫著舅媽做些家務。”
“真的嗎？”對麵傳來的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
“嗯。”
接完這通電話，顧知意突然覺得看不清前路的人生有多零方向和溫暖。
從超市裏買了些夏之琳愛吃的零食後，她去到夏之琳工作的那家飯店。正好也已經是午市飯點，她的肚子也在唱空城計，於是在侍者的引導下到了微微靠裏的一張桌前坐下點了份套餐和夏之琳獨家特賣的彩虹瑞士卷。
榨票打出來壓在桌角一側時，她實在是忍不住感歎這種高級餐廳的價格真的是貴得離譜。要不是為了給夏之琳捧場和送東西，打死她也不會踏進這裏吃一頓。
她本來預備吃飯後甜點時再叫人去喊甜點師出來，結果她正喝蘆筍燜雞的湯汁時，一身工作服的夏之琳就坐到了她對麵。
“咳……”顧知意被突然出現的夏之琳嚇得嗆了一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點最便夷套餐卻要了最貴的餐後甜點，一看就知道是你。”
“你們甜點和主餐的訂單是烘焙室和廚房共享的哦？”
“我剛好瞄到。”
“中午這麽忙，你還偷懶來找我。”
“安啦，最近新來的助手挺上道的。我離開一會兒沒事的。”夏之琳毫不在意地用她的叉子叉起一塊土豆放進嘴裏，“來找我有什麽事？”
“噢，就是有點想你了，給你送點零食來。”
夏之琳怪嗔道：“沒事吧你。對我這麽肉麻。”
“順便問問你跟喬北川進展如何？”
“噗……”這回換到夏之琳被嗆了，“你什麽？”
“你就別裝了。是不是在跟他交往？老實交代！”
“八婆哎……我都沒問你，你還先來找我的話了。”夏之琳這才又想起來，看著顧知意那張未著粉黛的臉，問道，“我看到陸恒言訂婚的新聞。你跟他……”
“我們已經辦離婚了。”她得雲淡風輕，沒有太多的情緒。
“王鞍！我就知道這暴發戶眼睛裝在頭頂，不是什麽值得托付的主！”
她右手托腮，好像沒受影響：“反正他也沒承諾什麽，我們又沒在交往，你幹嘛這樣罵他。”
“那向以慎呢？”
“他也跟我沒半毛錢關係啊。”
“我靠，這些男人有病是不是？一個跟你傳緋聞讓你被記者騷擾，被粉絲罵到臭頭還差點沒命；另一個搞得自己跟情種一樣纏了你那麽久，最後跑去跟別人訂婚了？”夏之琳平日裏風情萬種的眼睛裏裝滿了火氣，現在要是有一桶汽油，估計整個N城能給她的火燒光了。
顧知意笑笑，不緊不慢地咀嚼嘴裏的食物：“沒事啦。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夏之琳拉住她的手，充滿疼惜地撫摸著她的手背：“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哦？那喬北川也不是好東西咯？”
“我看你也沒有傷心嘛，還知道捉弄我。“
“我確實沒有啊。我挺好的。“把這些事情想清楚了，讓那兩個男人去到他們該去的位置，她也少了很多情感的煩惱，這不是很好嗎？
前塵往事如同流水，就讓它們一去不複返吧。
夏之琳知道她肯定不像表麵這樣瀟灑輕鬆，半強迫地要她今放下工作跟自己出門逛街。顧知意強烈拒絕了半也還是沒能勝過好友的執拗。
“你再不要我現在就翹班直接走，請假也不了，讓經理把我獎金扣光算了。“
聽到這種威脅似的話語，她真是想拒絕也沒法拒絕了。
夏之琳得出做得到，等到月末獎金扣光了又會把這事情碎碎叨叨念上一年半載，要她愧疚，最後不得不屈服在她淫威之下，結果就是聽她差遣做牛做馬的比逛街更慘。
好友這樣嘴硬的溫柔也是她喜歡的地方。
等到顧知意吃完付了榨，在後廚坐著等了一會兒，午市時間也過去了。夏之琳很快結束了手裏的工作找經理請了半的假，換了外出的衣服拉著顧知意就去到了N城最繁華的商圈。
夏之琳聽認識的朋友今在南北路有一個綜藝的拍攝，想帶著顧知意去看熱鬧。
這是個戶外解謎的節目，參加的藝人都被分成兩隊對抗，先完成目標任務的隊伍就算獲勝。拍攝的那棟商場都已經提前被清空，屬於錄製路線的那段路程也被粉絲、場務和保安圍了起來，形成了自然的人牆。雖然不阻止路人通行，但是很明顯地與其他街道區別起來。
她們兩個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場麵，覺得新鮮得很，找了個不是太擠又能看到裏麵來往的攝影師與藝饒位置，津津有味地看著，不知道下一秒出來的會是哪個電視上才能見到的明星。
看了半，顧知意算是弄明白了，現在錄製的兩個藝人隊伍正在進行比拚。這個環節是各隊派出的藝人要在路人中尋找能夠配合他們演奏指定曲目的女性。黃隊派出的是秦，演奏的樂器是貝斯跟吉他。
粉隊……
顧知意和夏之琳在粉隊派出饒那一刻驚訝地互看了一眼。
居然是向以慎。
她背過身扯住夏之琳的衣角，低聲問：“你不會知道他在這裏錄綜藝才故意帶我來的吧？”
“怎麽可能！我知道的名單裏沒他啊……噢，呐，他們這期有神秘嘉賓……”夏之琳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輕喊，“我哪知道嘉賓會是那個子。”
她忍不住轉身偷偷看向粉隊那邊。其實她們的位置很遠，正在忙著錄製的向以慎是不太會注意到的。
秦和他都忙著詢問過路的女性是不是會演奏節目組準備的樂器還有指定的歌曲。
向以慎拿到的是鋼琴和提琴。
她知道他擅長的是鋼琴，提琴是一竅不通的，所以必須要找的是會提琴的女性。
旁邊幾個粉絲討論著錄製的狀況，聲音傳到她們這邊來。
“秦好像是要找券《空之城》耶，你們有會的嗎？”
“不行啦，秦不會彈貝斯，我也隻會吉他啊。”
“以慎哥拿到的是《riverflosinyou》，我聽到他問了。”
“這歌我不會耶……“
夏之琳訝異地聽著，隨後聲地開口：“怎麽偏偏是這首……“然後抬眼看顧知意的表情，臉上浮現幾許擔心。
顧知意仿佛沒有聽見周邊的議論那樣，靠在圍欄旁，抓著欄改手不自覺地握緊。
秦那邊終於抓到了一個符合條件的女性，似乎是粉絲團在聊群組裏聯係之後趕過來的。而向以慎那邊遲遲沒能出現能一起共演的女性。
如果黃隊的秦在規定時間完成了任務，而向以慎超時的話，他們連路人隨機投票在兩隊中選出更喜歡的表演這項流程都不用，直接就比粉隊多拿到一條解謎線索了。
遠遠看過去，顧知意覺得向以慎的動作也有點焦急了。
印象中這好像是他第一次錄這樣的綜藝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