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如果離去
羅薇薇在車上，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把車緩緩開去，但是軌道不是沿著林汐的家，林汐看了出來，但是不想問是去哪了。反正羅薇薇心情不好，順著她心意，自己心情也不好，就當做是兜風吧。能有什麽事情發生呢，什麽都沒有，什麽希望都不想去念想了。吃了那頓飯也沒有一個好的結尾。但是自己算是心情好點了，怎麽說羅薇薇心情不好也有自己的一點原因，還是陪著她吧。
車窗打開了。夜風衝刷著車裏的一切，羅薇薇的頭發被動蕩的風吹過，帶起一絲絲的煩惱。自己看著前方的路，腦海裏一片空白，但是為什麽還是有點失落，說不出哪裏失落，說不出是為了什麽失落。但是自己有點缺乏安全感，記得之前遇見龍之前，也偶爾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在遇見龍之後，跟龍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抱著他，撫摸他寬厚的背部，一陣陣暖暖的愛意，讓自己的心不再彷徨。而現在，自己吹著空空如也的風，帶不走一點悲傷，說不上悲傷，是因為自己還在壓抑著那份衝動的感情嗎？
林汐看見一個熟悉的招牌，這個街自己比較少來，但是洛無涯跟自己來過幾次，最早一次是在自己失落的那段時間，去巴塞羅那之前，就在這裏遇見了羅薇薇，那陣子，羅薇薇還是那麽甜美迷人。現在還成了個為愛失落的女人，也許劉若英唱的為愛癡狂，說的就是自己和身邊這個笨女人吧。
到了什麽時候才能不為了這些有的沒有的東西煩惱了呢？自己不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不是已經受過一次傷了嗎？為什麽還想不開，不就是暫時不會來了嗎？又沒有親口跟自己說，也不是什麽大事情，沒說他不愛我了，是吧，感情不會變的，隻要自己相信，就會有未來。
林汐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自己這麽堅定地看著外邊的星空，想著另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裏，但是自己的心卻是掛念著他。一個人就這麽消失無蹤的事情想不到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句話也不說。卻要別人的口來跟自己說，不回去了。
現在是兩個人在發呆的鏡頭，兩個，以為愛情而癡狂的女人。
車停在街道的一邊，路上的人開始打量抽著煙的羅薇薇，沒有帶墨鏡，衣服也是顯眼的顏色，十分時尚，但是卻讓路人頻繁地議論，這樣的羅薇薇跟電視上看見的相差還是挺大的。羅薇薇一點都不在意他們的閑言閑語，隻是拉著林汐的手說，“今晚玩得開心點，什麽都別想了。”
一下就把林汐拉進了一間酒吧，大大的招牌寫著“暗夜”。熒光藍配上紫色的裝飾，透出一點憂傷和魅惑。這間酒吧自己來過好幾次，林汐每次都能看見那一張張醉生夢死，揮霍歲月的麵孔，每個人都是帶著自己的故事來到這裏，隨著舞曲節奏晃動身體，把一天最疲憊最心傷的不悅都給蕩去，每個人都在狂歡，一群人的狂歡，卻是一個個的獨孤者。這裏沒有真心的感情，有的是肆意發泄心緒的快感，有的隻是萍水相逢的意外，更多的是一種期待，讓帶著麵具的自己好好休息，內心的狂妄一下變得無可節製。
酒吧裏，穿著小巧精致的暗夜公主，也就是這個酒吧的負責人，她看著這兩個女子，路人不會有她們一般的身姿，那種後天形成的氣質，天生而來的風味。她看出是羅薇薇，於是走過去了。
羅薇薇她們輕巧地走到一邊的一個長條沙發上，，林汐喊來了服務員。帥氣的男服務員對著林汐微笑，眼裏透著某種魅惑。“想喝點什麽嗎？”
“薇薇姐，你點吧。”林汐自己一點都不懂。
“兩杯龍舌蘭日出，謝謝。”羅薇薇也對著服務員笑了一下。
為什麽每次都能看見那個暗夜公主悄悄地走到這邊來呢，感覺就像是被人監視了。林汐一眼就認出了是之前那個女人，那個時候，洛無涯和龍打架，是她一下出來阻止了他們，不然事態可能會更嚴重了呢。
“你們來了？嗬嗬，無涯呢？”暗夜公主一下就客套了起來，臉色和諧。
“嗯，他有事不來。我們來看看，反正沒事做。”羅薇薇一下就回答了，十分順溜。
林汐也看在眼裏，明白隻是客套話，說不定是想敷衍一下她就自己喝酒算了。
林汐隻是衝著她微笑。什麽都沒有說，林汐就怕自己容易說錯話，在酒吧這個地方，也是很需要戒備的。保護好自己是一回事，要是讓羅薇薇不高興那就麻煩了。
暗夜看出了她們眼中有種隔閡，把自己界定在不能說心裏話之外的地方，自己還是能看穿點事情的，在這個地方，龍蛇混雜，也算是每天都在練自己的眼力了。必須要這樣，為人處事，有時候挺無奈的。
暗夜隻是微笑著說：“那好，你們玩得開心點，今晚酒水半價，我先去招呼別人了。”
林汐點點頭，羅薇薇喊著謝謝就轉過頭看服務員拿了酒水過來了。
接下來突然酒吧的音樂緩緩地沉醉了下來，有個女人走了上去，穿著紫色的紗衣外套，黑色靴子，落肩的卷發蓬鬆迷人，照著紫紅的燈光像及了剛出道的小眾歌手。
音樂緩緩響起，隻有她手裏的一把吉他，她用煙嗓的聲音，皎潔的音色，唱出了一點點惆悵，一縷縷的安靜落寞。
“如果你要離去，如果你要離去，別再回頭。”
酒吧裏的人開始站著發愣，呆呆地看這個女人，聽著她深入心裏的沙啞脆弱。緩緩搖擺身體。
林汐也盯著這樣的場景，想不到會剛剛好碰見酒吧駐唱歌手的表演。轉過臉看著羅薇薇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林汐感覺她現在也許就跟當年自己一樣，之前是自己坐在她這個位置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空氣，一點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前方的路，現在呢，換了一個人，但是，有點諷刺的是，卻是當年幫自己掙脫出來的人，現在換成是自己在勸她。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麽無可奈何，捉摸不透，是不是，是不是自己的心累了呢。忽然有點惆悵。
音樂緩緩升起，順著前方男人手裏的煙頭，一卷一卷揚起。
林汐看著羅薇薇，隻是微微歎了口氣，伸過右手，抓了一下她的手掌，羅薇薇也受了驚訝，轉過來看著林汐，“怎麽了？”不動聲色的表情。
“我們要好好的。你別想太多了。”林汐忍著沒說的話，忽然自然地從肚子裏順流地吐出，一點痕跡都沒有，像是往常問候一般。其實，看似很重的，或者很輕的話，憋在腦海裏，還不如直接說出來，解放自己心裏的自由，靈魂會在這一刻感覺美麗。
“沒事。我是怕你有事。”羅薇薇微笑著說，右手拿起了一杯龍舌蘭日出雞尾酒。
林汐也回以微笑，什麽都不想說，隻是用力抖抖羅薇薇的手掌，表示一種同甘共苦的好姐妹情結。這樣的情誼。並不是誰都能體會的到，在自己的生命力，在這個鋼筋水泥籠罩著的地方，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人能像身邊的人一樣考慮到自己最細微的感受。羅薇薇，已經是自己的好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