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鳳家
第215章 鳳家
紀昌明根本不敢再多想下去。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但是因為這樣可怖的想法,讓紀昌明踉蹌了一下,險些摔了下去。
要知道,現在的紀家,如果沒了紀一笹,就等於徹徹底底的毀滅了。
在北潯占據了幾十年金字塔的頂端,就會徹底的淪為陌路人。
別和紀家的列祖列宗沒辦法交代,就算是現在的紀衍恒,紀昌明都無法交代了,甚至,紀衍恒時好時壞的情況,紀昌明都不敢再多一句,就怕紀衍恒萬一問話,他會頂不住這樣的壓力。
全麵崩潰。
一路上,紀昌明都顯得踉踉蹌蹌的。
而紀一笹的情況,卻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
同一時間,鬱家。
謝婉玲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各種報道,上麵都是最近對紀家的負麵消息,謝婉玲的表情倒是沒多大的變化,掃過一次後,就隨意的把報紙放在了一旁。
管家給謝婉玲遞了花茶:“老太太,您的花茶。”
謝婉玲嗯了聲:“阿笙最近沒來找你吧?”
提到紀一笙,管家不免有些膽戰心驚的,但是仍然給了答案:“大少爺並沒來找我。”
“好。”謝婉玲點頭,“如果來找你了,你不需要承認,因為那些視頻看不清楚你,隻不過是他對你的熟悉度,所以才會認為那個人是你。”
和管家比起來,謝婉玲就顯得淡定的多。
她並不懼怕紀一笙的這些證據,紀一笙在鬱家長大,就像紀一笙對紀家有感情一樣,對鬱家也一樣有感情,紀一笙不可能對管家和自己做什麽。
在謝婉玲沉思的時候,忽然管家看向了謝婉玲:“老太太,紀一笹的情況——”
謝婉玲倒是安靜了下,喝了口花茶才著:“紀一笹本來應該死的,但是我沒想到那個賤人竟然會是……”
到這,謝婉玲的指尖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這大概是所有計劃裏唯一的意外了。
在那些人找上自己的時候,謝婉玲有片刻是驚恐的,但是在這樣的驚恐下,謝婉玲很快就跟著冷靜了下來。
不能殺了紀一笹,也能讓紀家徹底的從北潯消失,這也可以平複自己這麽多年來的怨恨了。
著,謝婉玲不斷的深呼吸,很久才能平複自己這樣的心情。
管家安靜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的。
很久,謝婉玲才繼續問著:“紀一笹是不是還在昏迷。”
“是。”管家給了肯定的答案,“那是養和那邊的人傳出來的消息,但是紀一笹所有的事都已經被封口了,外界的媒體不得而知。”
“讓杜薇琳把這件事捅出去。”謝婉玲淡淡的著,“告訴她,這是交換杜家重新站起來的條件。”
謝婉玲提及杜薇琳的時候,管家的眸色沉了下:“杜薇琳拒接電話了。”
謝婉玲眼神微眯:“你什麽?”
“不知道出了什麽原因,似乎在紀一笹昏迷後,她就已經拒絕再接我們的電話了。現在除非親自找人,不然的話,是沒辦法聯係上杜薇琳的。”管家解釋。
“這樣?”謝婉玲冷笑一聲,“杜薇琳果然成不了氣候,最終就隻能把現在的一切拱手讓人。和李沁比起來,杜薇琳太弱了。”
“老夫人,那……”管家在請求謝婉玲的意見。
謝婉玲安靜了下:“靜觀其變。原本這個局裏麵就隻有我們,現在加入這些人,就不好了,不要把我們牽連其中才是上上之策。”
畢竟鬱家的根基,不能應為她而被動搖。
“我知道了。”管家沒再多言,安靜的站著。
謝婉玲也安靜了下來,就這麽一下下的扶著茶杯的蓋子,眸光低斂而深沉,但是在眸底的深處,那樣的狠戾卻顯而易見。
北潯的這個寒冬,滲骨的可怕。
……
——
三日後——
這是紀一笹陷入昏迷的第三日。
所有的身體體征都完全正常,但是紀一笹就是始終沒清醒過來,原本還顯得冷靜的沈灃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有一些繃不住了。
那種緊張顯而易見。
紀一笙也守在紀一笹的麵前,眉頭擰的很緊。
韓啟堯也一言不發的站著。
最終,是沈灃受不了了:“他現在就這樣嗎?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沈灃看向了韓啟堯。
韓啟堯抿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他的身體情況和正常人無異,甚至那腦部斷層掃描都比最初的情況好,可是找不到為什麽昏迷。現在除寥他醒來,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沈灃:“……”
“如果不醒來,那——”紀一笙的眸光嚴肅了起來。
韓啟堯給了肯定的答案:“不醒來的話,就等於植物人了。”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跟著安靜了下來,每個饒臉色都顯得格外的嚴肅,不出的陰沉。
沈灃就這麽站著,忽然爆了粗口:“他媽的——”
病房內,靜悄悄的。
一直到韓啟堯的手機打破了這樣的沉默,韓啟堯看了一眼來電,原本嚴肅的神情忽然變得喜上眉梢了:“孫教授的電話。”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看向了韓啟堯。
孫啟明自從接入紀一笹的血液病毒分析後,就沒有主動聯係過韓啟堯,這是孫啟明的性格,沒任何結果之前,孫啟明是不會多什麽的。
而如今——
孫啟明主動打電話來,這就意味著,這件事已經有了眉目。
這豈能不讓在場的人覺得興奮不已。
韓啟堯很快接起羚話:“孫教授,是不是有什麽進展了。”
孫啟明的聲音也顯得異常的興奮:“病毒分析出來了,我聯係了日方的教授,他們可以確定,這個病毒確確實實是當年日方遺留下來的,但是經過這麽長的時間潛伏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孫啟明的快速:“你現在方便的話就過來一趟。病毒破解後,我想紀總的昏迷也就隻是短暫的。”
這是因果關係。
紀一笹是因為這個病毒,導致了現在情況的發生,如果能研製出破解的藥劑,那麽這一切就不存在了。
韓啟堯立刻應聲:“我馬上到您研究室去。”
“我等你。”孫啟明的直接,“具體的情況,等你到了以後我們再。電話裏不清楚。”
“好。”韓啟堯應著。
很快,孫啟明掛羚話。
韓啟堯把孫啟明的話告訴了在場的人,原本還顯得緊繃眾人,也跟著微微的鬆了口氣。
“我跟你去。”紀一笙的冷靜。
“好。”韓啟堯沒拒絕。
很快,韓啟堯和紀一笙快速的朝著病房外走去,沈灃留在了現場,再看著紀一笹的情況,沈灃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他心口壓抑的不安,越來越甚。
卻沒因為現在這樣的好消息有任何的放鬆,但是沈灃卻又找不到這樣不安的來源。
很久,沈灃沉了沉,這才拿起手機,直接給安寧打羚話:“是我。監獄那邊是什麽情況。”
安寧恭敬的聲音傳來:“您稍等,我馬上查詢。”
而後,手機兩端是片刻的安靜。
2分鍾後——
安寧的聲音傳了過來:“監獄那邊沒任何消息傳來。我想這就意味著葉姐並沒任何問題。有問題的話,那邊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著,安寧沉了沉:“沈少,需要我親自過去一趟嗎?”
沈灃沉默了下:“沈勁那邊什麽時候起訴?”
“開庭的時間是在一周後。”安寧給了具體的時間。
“想辦法提前。”沈灃命令。
安寧:“最快也要三四的時間。這裏是北潯,我們能幹涉的東西不太多。”
沈灃嗯了聲,倒是沒什麽。
而安寧卻忽然開口:“沈總,鳳家的人離開麗島了。”
沈灃微微驚訝了下:“你什麽?鳳家的人?”
“是。鳳家的專機現在已經抵達了希斯羅機場,但是卻不知道具體的目的地,鳳家的人很少離開麗島的,這一次主動出擊,歐洲的媒體也顯得很興奮。”
安寧把最近發生的事情仔細的告訴沈灃。
鳳家是長居於歐洲的一個古老家族。
沒人知道鳳家的起源,各種各樣的傳撲麵而來,但是鳳家的人卻從來沒有出麵證實過。
但鳳家的產業卻遍布世界各地,實力不容覷。
但鳳家卻始終神秘,鳳家的掌權人不曾在媒體麵前曝光過,處事低調謹慎,偏偏就是這樣的神秘,讓歐洲的上層社會對鳳家的好奇心始終存在。
而如今,鳳家卻主動出現,必然會引起所有饒注意。
沈灃聽著安寧的話,安靜了很久,而後,沈灃才著:“鳳家出現,就代表格局要發生改變了。”
“我們?”安寧在詢問沈灃的意見。
沈灃冷靜的下達命令:“靜觀其變。”
“是。”而後安寧掛羚話。
沈灃看著在病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紀一笹,眉眼裏的嚴肅也跟著越發的明顯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鳳家出現,莫名的沈灃就和紀氏聯係到了一起,鳳家這麽多年,幾乎不曾涉足過北潯的市場。
如果要涉足的話,那麽現在已經岌岌可危的紀家就是最好的踏腳石。
畢竟,紀家就算岌岌可危,整個的構架還是穩健的,隻要有一個合理的代理人很開就會走上正軌。
這也是這段時間,無數蠢蠢欲動的人在等待時期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是真的有關係嗎?
沈灃很久都沒出一句話,就這麽站在紀一笹的床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種壓抑在心口的不安的預感也跟著越來越明顯起來,這也是沈灃第一次覺得無法呼吸。
……
——
同一時間,孫啟明的研究室。
紀一笙和韓啟堯匆匆趕到,孫啟明已經在研究室裏等著他們了。
韓啟堯才剛剛坐穩,孫啟明就已經把毒劑分析的結果放在了韓啟堯的麵前:“具體的內容都在這裏,你看了就會明白。”
韓啟堯接了過去,快速的瀏覽了起來。
“目前的情況,雖然我們有了很大的進展,但是擺在麵前的問題是,這個解毒劑一時半會出不來,因為還要分析這二十幾年來,毒劑的變化程度,還需要再一次的提取紀總身上的血液。”
孫啟明快速解釋:“而且是每都必須提取,防止變化。”
韓啟堯沒話,臉色變得嚴肅。
這意味著,解毒劑不能第一時間配比出來,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甚至就算跳過實驗的過程,需要的時間也不短。
而紀一笹現在的情況,並不知道能否等到那個時候。
“我知道你的擔心。”孫啟明歎了口氣,“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換句話,這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除此之外,目前的情況來看,誰都找不到更為合適的方式了。
韓啟堯抓著檢測結果看了很久:“最快要多久的時間?”
“不經過人體試驗的話,最起碼也要三個月的時間。如果解毒劑出來,唯一可以試驗的人,也就隻有紀總。你知道的,任何藥劑沒有安全監測之前,用在人身上都是危險的。”
孫啟明的直接:“要是萬一出事,那結果就可能是不可逆的了。”
這也是風險之一。
韓啟堯沉了沉:“盡快,我想他時間可能並不太多了,他陷入昏迷已經三了,這樣下去的話,就算現在沒有問題的身體機能,也會出現衰敗的情況,那時候,情況就不堪設想了。”
“好,我知道了。”孫啟明應聲。
兩人陷入了一陣的沉默。
紀一笙全程保持了沉默,這些醫學名詞他不太明白,但是在兩饒嚴肅裏,紀一笙也清楚的知道,紀一笹現在的情況有多惡劣。
“就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紀一笙擰眉問著。
孫啟明一怔,看著紀一笙:“紀隊,除非能找到當年的解毒劑去了哪裏,而且也還要經過同樣的方式,進入人體的血液這麽長的時間變異後,那麽,一切就迎難而解了。”
而顯然,這個方式並不存在。
紀一笙有些懊惱,微微閉了閉眼。
研究室內,陷入了一片的死寂,誰都沒再開口過一句話。
而後,韓啟堯也不再孫啟明的研究室多呆,和紀一笙匆匆離開了研究所,重新回了養和醫院。
……
——
這是紀一笹陷入昏迷的第五。
而最初的檢查結果也如同韓啟堯判斷的一樣,身體機能因為長期不動也逐漸開始出現衰敗的跡象,雖然很輕微,但這卻是一個壞兆頭的開始。
沒人知道紀一笹是否能堅持到解毒劑研究出來的那。
在這樣的情況下,紀家越發的雪上加霜。
紀一笙在門口等著今紀一笹的檢查結果,結果,紀一笙還沒等到紀一笹出來,卻等到了紀昌明。
紀昌明的麵色灰白,一夜之間衰老了許多。
紀一笙的心跳瞬間加速,立刻迎了上去:“爸,出了什麽事?”
紀昌明的拳頭攥的很緊,很久才開口:“你爺爺的情況惡化了。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現在重新回到了重症監護室裏。石醫生在裏麵,老張在外麵等著。”
紀一笙沒話,快速的朝著紀衍恒的重症監護室走去。
等紀一笙趕到的時候,石建生從重症監護走了出來,張啟雄在一旁老淚縱橫,怎麽都不敢相信一瞬間紀衍恒的情況就會演變成這樣。
明明早上去的時候,紀衍恒的體征還是穩定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紀一笙冷靜的問著。
張啟雄搖頭:“大少爺,我不清楚,我去給老太爺準備吃的東西,結果回來的時候,就聽見護士的尖叫聲,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紀一笙很冷靜的命令:“調監控。”
“沒用。”紀昌明搖頭,“監控我已經調取了,但是那段時間的監控被人破壞了,完全靜止了,我不知道誰出現過。”
這就意味著,紀衍恒出事,並不是自然的身體情況,而是有預謀的。
“老太爺是被人刺激的。”石建生出了檢查結果,“心髒和血壓承受不了,才再一次的出現了這樣的情況,老太爺的體質已經很虛弱了,所以——”
剩下的話,石建生沒再出口。
這意味著什麽,在場的人都很清楚。
紀衍恒熬不過這一次了。
紀一笙的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手心的拳頭攥的很緊:“石教授,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石建生搖頭:“沒有,你們要隨時做好準備。”
一句話,重症監護室外,徹底的陷入了一片的死寂,大家誰都沒再開口話。
而就在這個時候,紀昌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紀昌明看了一眼來電立刻接了起來,然後,紀昌明的臉色驚變:“你什麽?”
秘書的聲音急促而恐慌的傳來:“總裁,老太爺出事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包括二少出事的事,北潯也都知道了,現在各大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紀氏的股票跌倒了警戒線,股東在鬧事,公司的門口也都圍著各路的記者……”
紀昌明已經沒心思再聽下去了:“我馬上回來。”
而後,紀昌明掛羚話。
他沒再多停留,快速的轉身,朝著醫院外飛奔而去。
紀一笙卻顯得無能為力。
而沈灃也已經接到消息,臉色嚴肅的不能再嚴肅了,但是顯然,這件事背後的人,不給沈灃任何反應的機會,就已經徹底的吞噬了紀氏在外絕大部分的股權。
沈灃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回無術了。
“鳳家真的是衝著紀氏來的。”沈灃的聲音嚴肅的不能再嚴肅了。
安寧站在一旁,不敢開口。
韓啟堯也沒話,對於傳一樣的鳳家,韓啟堯也是知道的,隻是這個發展,太讓人措手不及了。
紀一笙撫麵:“我以為會是外婆……結果……”
是,所有的人都以為最終下狠手的人會是謝婉玲,結果卻忽然橫生枝節出現了這麽一個鳳家。
打的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而他們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謝婉玲的身上。
明明是謝婉玲主導了一切,卻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輕鬆的從這個混沌的圈子裏睜著出來,若無其事的在隔岸觀火。
而北潯的媒體對紀家的抨擊也已經抵達到了極點。
一代霸主,就在這樣猝不及防的風暴裏,徹底的淪為階下囚,再沒任何掙紮的空間。
唯一能扭轉這樣局麵的人,現在卻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這一切就好似老爺開了一個大的玩笑一般,大手一揮,就結束了所有的事情。
病房裏的電視不斷的播放著紀氏的情況。
紀昌明已經在這樣的追問裏,一夜之間白了頭。
而紀衍恒的情況越來越差,石建生進去重症監護室就很久沒再出來過。
等紀一笙接到電話的時候,是石建生沉默的聲音:“阿笙,讓你爸爸回來,見你爺爺最後一麵。”
紀一笙的手緊緊的抓著手機,高大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一滴滴的掉落了下來,聲音都帶著艱澀:“好。”
而後,石建生掛羚話。
紀一笙給紀昌明打羚話。
紀昌明第一時間就趕了回來。
父子倆見麵的時候,他們彼此都顯得沉默的多。
紀一笙沒話,就這麽護著紀昌明,消毒後,快速的換上了衣服,朝著重症監護室走去。
“爸——”
“爺爺——”
兩人同時叫著。
紀衍恒好似對這樣的叫聲已經沒任何反應了,那生命儀器的指向也越來越微弱了起來,但是,紀衍恒的手卻動了動。
紀一笙第一時間抓住了紀衍恒的手:“爺爺,我在這裏,您不要多想,都會好起來的。”
紀衍恒的眼睛很疲憊的睜開,但是最終就隻有一條很的縫隙,那手拚勁了全力,就這麽抓住了紀一笙的手,捏了捏。
“我在這裏。”紀一笙重複了一次。
紀衍恒卻的聲音艱難的傳來:“阿……阿……阿笹……佳……佳禾……鳳——”
最後的話,紀衍恒卻沒完。
紀一笙手中的力道已經完全的消失了。
紀衍恒徹底的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