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血攻
對麵六人似被震驚,片刻後爆發一陣大笑“哈哈哈……”
打頭那人笑得直搖頭,隱隱得還能見到笑出來的眼淚;旁邊之人甚至笑得直不起腰來,一人扶牆道“我沒聽錯吧,這、這小丫頭竟然如此猖狂!”
林漣漪壓製氣憤,隻是薄怒,微微一笑,道“鬼雙城若人人如此傲慢,恐怕不日便要滅亡!”
此言一出,六人笑聲漸止。
打頭的中年人漸露威勢,目中殺氣騰騰,狠狠道“死丫頭,我便告訴你,鬼雙城是地下之城,唯有不斷往上走才能見到陽光。掌事雖命我等不得殺你,就憑你這句狂言,我等也要好好折磨你一番。”
話音才落,他身旁三人衝了上來,前後頗有陣腳,剩餘二人手執弓箭,蓄勢待發。
又是一場惡戰,以一挑多的惡戰。
身影翻飛,風聲呼嘯,又有多彩光芒映於牆上,甬道兩旁的燈火於戰中淫威下驚恐得手舞足蹈,背影卻在張牙舞爪。
饒是與青山鬥法數次,頗有戰鬥經驗的林漣漪,麵對經驗更為豐富的三個守牢人,還是明顯落於下風。
她明顯感覺到這三人道行遠超方才被她幾招殺死的小卒,能忙中不亂地接下這許多招實在是多虧了青山的喂招和指點了。
對其中隨意一人,單挑還可以,若對著三人,又有幽藍箭矢從旁偷襲,確招招匆忙不已,說是身居險地也不為過了。
夜魄白芒穿梭,揮舞似白雪紛紛;其周圍三道法寶豪光威勢逼人,卻是久攻不下;時不時一兩幽藍箭矢射入繽紛光芒之中,轉瞬又化為碎片、消於無形。
林漣漪疲於應付,又怕更多人追趕而來,畢竟甬道來處可躺了兩具不完整的死屍,隻好動用些兩敗俱傷的法子,當然是以自身之小傷換敵方之重傷。
待二人居於較近處,唯有一人遠離孤立時,林漣漪突起發難,不顧身後二人之威脅,夜魄縱起如虹,直貫其麵門。那人匆忙抵擋,不料腰腹暴露,夜魄另一端緊緊跟上,向那人腰腹處橫切而去。
那人意識到陷阱,慌忙後退躲閃,卻已是來不及了,腰腹前半側被劃出一道血口,但聞一聲“啊!”的一聲慘叫,那人陣腳大亂,退出戰局。一旁中年人忙上前為其查看傷勢。
因未能直接腰斬了他,林漣漪甚覺可惜。此時後背兩件法寶齊齊打來,其中一人的法寶散灼熱火光,灼得林漣漪背部皮肉焦糊,疼痛不已。
林漣漪亦慘呼一聲,這以傷換傷的代價略高,不殺了那人實在可惜,可要再對那重傷之人補上一切已是來不及了,隻好回身應戰。
背後焦糊,恐怕連著衣裳也粘在傷口上了,轉個身亦覺痛苦。
林漣漪行動間甩下幾滴疼出來的眼淚,來不及感歎什麽時候眼淚這樣不值錢,一聲嬌叱夜魄席卷。
另外兩人見一人被林漣漪以如此方法重傷,都憤怒不已。其中一人抽空怒道“你這丫頭手段如此殘忍,我必要為我兄弟報仇!”
林漣漪暫不予回應,至有了間隙時才冷冷回應“卻不知你還記得你家掌事的命令嗎?”
那人怒吼“老大,我忍不了了,讓我殺了她!”
“掌事有命,如何能殺?”站在一旁的中年人搖搖頭,往戰局這邊走來,似要加入,同時斥道,“你們幾個懶貨,平日裏不好好修煉,今日連個年輕丫頭都打不過。”
中年人手中法寶似劍似刀,不明其類,打入戰局時,早有防備的林漣漪稍稍吃了一驚,方才未看真切,還以為是正宗長劍。
感其招數,與其法寶一般,劍法刀法皆有,變化極快。林漣漪目光敏銳,一看便知,若非其道行頗有些深度,又加之招數熟練,如此做法,劍法刀法都學了點,偏偏又沒一樣練到極致,單挑之下,必得死無全屍。
但比起方才被林漣漪重傷之人,此中年人修為更高,林漣漪頓覺壓力,幾招下來開始左支右絀,以傷換傷之下,身上小傷又添幾處。
輕微一聲切肉聲響,於法寶光芒間幾聽不得見,林漣漪右腿受傷,堪堪躲過,身體微微一晃,險些不穩。好好一招就這麽被拆了,夜魄本應切在對麵那人的脖頸上,不死也要放半身血,現隻能狠狠扇他個耳光。
三人見林漣漪似有不穩跡象,忙趁勢而攻,法寶光芒更盛。
林漣漪傷腿一躍,以血為暗器,在夜魄掩護下刺向中年男子以外的兩人。
中年男子驚覺其招,卻是來不及相助,雖知無用還是匆忙提醒道“小心……”
話不過二字,兩滴鮮血觸及二人,如蟲蠱附身,破洞而入。
“啊!”
“啊!”
兩聲淒厲的慘叫,回蕩在長長的甬道之中。
林漣漪總算尋著喘息機會,趁中年人還沒從震驚中恢複,舒了口氣,冷冷地瞥了一眼慘叫中的二人,跳出戰局,夜魄直舞向從旁射箭之二人。
二人尚不知同伴何以重傷,看向林漣漪的眼神中深具驚恐。或許是從未見到如此人物,驚恐之中隻有連連射箭,隨即拋下靠牆喘息的受傷同伴,轉身便逃。
林漣漪一邊化解射來之箭,同時左臂沁血,又兩滴鮮血朝正欲逃走的二人刺去,緊接著夜魄輕盈如水袖溫柔,舞向靠牆掙紮的傷者。
頭顱自脖間切開,林漣漪戰到現在,已有吃力,夜魄未能把握好方向,輕輕一帶,便將頭顱拍向一邊。
她眼前被淋漓汗水模糊,未見得二人如何狼狽跌倒,隻又聽幾乎同時的兩聲慘叫,斷定接下來與中年人對戰時,再無箭矢從旁幹擾,小喜之下狠狠地擦去了滿臉汗水,轉身直麵暴怒異常的中年人。
那最先受到林漣漪鮮血攻擊的二人已是慘死了,中年人查看過其死狀,現已如一團火焰般站在林漣漪麵前,誓要將這死丫頭燒成灰燼。
不夠冷靜的敵人除非實力太過強悍,否則不足為提。夜魄來回幾道白影,加上多耗費了幾滴血,中年人被鮮血擦著了發梢,自身卻無感覺。
林漣漪緊繃的心弦一鬆。
果然短短瞬間,中年人爆發一聲慘叫,不作遲疑,手中刀劍兩像的法寶一揮,將頭發連同頂部大塊頭皮盡數切去。
已經遲了。
林漣漪不再逗留,轉身離去。背後又傳來不甘的慘呼,聲音漸弱,直至湮沒。
林漣漪斷定那二人死狀必是七竅生紅煙,傷處作紫白。紫白乃血中毒質提前外放,使傷口呈現中毒跡象,紅煙乃毒蝕周身血肉而成。
此法她自然不曾對青山用過,隻曾用死肉嚐試多次,肯定若遇大敵,可如此使用。
按照夜魄上記載赤天法術,血液會漸漸像魔神血靠近,雖永遠不能達到那種程度,但無時無刻不在模仿。平日裏於體內流淌的血液與魔神血混久了,自身也可外放毒質,可惜一旦離了身體便不能再控製方向,得勝後又不可收回,實在浪費。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林漣漪才闖到甬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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