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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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煙堂中,可有倉庫一類的地方?”林漣漪問道,“竺煙堂左邊沒有發現這類地方。”
“右邊也沒有。”薑悠樂道。
林漣漪道:“竺淨煙能帶領竺煙堂活到現在,還攀上千羽林這個靠山,定是有些城府的,若是把原料藏在自己房間裏,其機關也是極其難找。若是放在別處,也該是個很難被外人發現之地。”
二人沉思。
“不會被外人發現之地,來往之人越少,則更不容易被發現。”
“不但要來往之人少,還要他們想不到。”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二人相視,林漣漪問道:“你覺得竺煙堂上下弟子知道竺煙堂買過藏魔珠原料的事嗎?”
“應當不知道,否則底下早該有疑問了。”
“那便是連下麵弟子也一並瞞著,放眼整個竺煙堂,除了那間四四方方有人把守的房子,以及我們還要找機會再進來搜查的竺淨煙房間,就剩竺少誠和竺少瓊的房間了。”
“我們分頭去看看。”
“師弟,我嗅到一種奇怪的味道,感覺有些蹊蹺。”背後有兩人正往這邊走過來,林漣漪、薑悠樂匆忙後退。
“哪有什麽味道?除了杜鵑花的味道,還有別的嗎?你不會修煉修傻了吧?”做師弟的疑惑道。
做師兄的還是不安:“我真的嗅到了,一種……咦?似乎是三種味道。”
“不會吧?我就嗅到杜鵑花的味道。”
“怎麽?懷疑你師兄?我們竺煙堂的修煉是以香為輔的,修為深一點的人嗅覺比一般人靈敏很多。你修為未深,嗅不到。”做師兄的有些不耐煩地解釋道。
“哦。”做師弟的隻覺自己被訓了幾句,有些委屈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邊!”原本還停留在原地的師兄竟於細嗅之後確定了方向,往林漣漪這邊而來。
林漣漪、薑悠樂都是大驚失色,不知這竺煙堂有些道行的弟子竟有如此靈敏的嗅覺,可分辨人身之香,二話不說,忙一路退離。
“師兄,怎麽跑起來了?”
“有人潛入!”做師兄的忽地大聲喊道。
堂中邵仲文、竺少誠一驚,兩道身影先後閃出,向這邊喊叫處而來。
林漣漪等人亟亟後退,直到一處牆邊,一躍而出,逃往人群之中。
一會兒之後,竺少誠等人到達牆壁後,凝望高牆,心中生疑。
方才那發現林漣漪等人蹤跡的弟子正要向上躍出,竺少誠拉住了他。
那人驚怒道:“你幹什麽阻攔我!那人鐵定是蛇妖!”
“師兄……”竺少誠並不發火。還要好聲好氣地向他解釋,邵仲文先道:“不必追,既然被藏魔珠吸引過來了,自然還會再來。你追過去,”他目光緩緩轉向那人,道,“反被她製服,斷手斷腳算是輕的。”
那人為邵仲文冷靜的目光一看,立馬就失了氣焰,目光收縮,緩緩轉過頭去,凝望牆壁。
竺少誠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看向邵仲文,嘴角流露一絲感激的微笑。
邵仲文向他點點頭,也凝望著牆壁,自言自語卻鏗鏘有力,聲音不大不小,剛好為竺少誠、另外兩名竺煙堂弟子聽到:“此妖女欺騙我千羽林師長弟子,甚至害得我師弟如今落得投身邪道不複翻身的下場,我千羽林定要將其就地正法。”
竺少誠暗暗點頭,在心裏道:“斬除妖女,我竺煙堂義不容辭。”
逃脫險情的林漣漪等人躲在人群之中,順著人群方向走到繁華之處,尋了個普通小攤坐下來休息。
“姐姐,他們不會跟上來了嗎?”寒又前爪按在林漣漪手臂上,擔憂地問道。
林漣漪飲了一口茶,深深呼吸,低頭安撫地望著她,道:“不會的,他們知道我們來了,就隻會待在竺煙堂中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出來抓我們是白費力氣。再說,這裏人多,他們找上來,又如何鬥法?”
薑悠樂回頭掃了眼街上來往之人,未發覺異常,道:“竺煙堂弟子中有嗅覺靈敏之人,恐怕回過頭查看一下門派各處,便會發現我們摸過一遍布局了。如此,我們再想進去就難了。”
林漣漪彎下腰輕輕嗅了嗅寒又身上的味道,忽然一笑。
寒又疑惑地道:“姐姐發現了什麽?是寒又的味道被他們發現了嗎?”
薑悠樂看見她的動作和忽然綻放的笑容,也微微蹙眉,待她解釋。
林漣漪道:“我們在來到杜鵑鎮之前,回了趟和香城。”她僅此一言,似乎沒有回答問題。
寒又仍舊迷惑不解,前爪微微撓了撓林漣漪的手臂,道:“是啊,我們要回去把藏魔珠全部交給敘閑姐姐。”
薑悠樂目光一亮,卻是恍然大悟,少見地笑了笑,伸手舉杯,抿了口清茶。
林漣漪低頭凝視寒又,眉眼中流露笑意,伸手抓住她的前爪,以指送之法道:“和香城整條街上都飄著香味,倚風酒樓中香味尤其悠遠,往往幾日之後衣衫皮膚上還有淡淡餘香,難怪他們會發現我們了。”
寒又目光一亮,因為發現答案而興奮地甩了甩尾巴,低頭伸舌舔了舔她衣袖。
“我們習慣了那裏的香氣,也難怪,你嗅覺遠超常人都沒有發覺呢。”林漣漪張口笑道。
“姑娘什麽事這麽高興啊?”攤主端著別桌客人喝盡茶水的茶杯,經過這邊,為她和她懷中之狗吸引,不禁好奇地問道。
“我家這狗可愛嗎?”林漣漪抱起寒又,讓攤主看了看,又放在懷中,笑問。
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愛,攤主還能對他的客人說她的狗不可愛嗎?他忙答道:“可愛可愛!這狗還小,姑娘抱好了,小心別人起了歹心把它抱走。”
林漣漪笑道:“多謝攤主提醒。”
攤主走後,林漣漪輕輕揪了揪寒又背上的毛,她冬日裏長出的厚厚軟軟的絨毛還沒有褪去,林漣漪一揪便抓出幾縷絨毛。她手臂斜向下伸直,纖細的五指張開,絨毛於風中飄散。
“姐姐,我身上的絨毛怎麽還不褪啊?”寒又苦惱地問道。
“從前這個時候已經褪了嗎?”
“褪了褪了,從前三年間這個時候都早就褪了。”寒又確定地道。
林漣漪微微蹙眉,隨即低頭湊近她耷拉的耳朵,低聲笑道:“想是我這條蛇修煉了冰天裂雪後,時而溫度和天氣一樣寒冷,你身上的絨毛覺得太冷了不忍心褪下。”
通過指送,林漣漪感覺到寒又歡快的笑意。
三年前這個時候,她還剛剛複活。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