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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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姑娘和淩姑娘在聊什麽？至今還沒有出來？”向氏道長自言自語道。
駱老六聞言輕咳一聲，嘲笑道：“道長，你是不是又把這裏當作佘夜潭的地方了？”
向氏道長瞪他一眼，放下筷子便離開了。
左濤洪緊跟他站起身，對駱老六道：“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駱老六點頭，掃視桌上飯菜，目光在空空如也的鹽水鴨菜碟上停留了一下，便也站起身離開。
淩飛霏房間中。
阻隔了聲音的屏障中，二人放下筷子，望著與樓底一般空空如也的菜碟，隨即先後一笑。
“想不到再次見麵時是這般情況。”淩飛霏悠然道，隻是在悠然之間還是摻雜了一些疲憊。
林漣漪看出她的疲憊，關心道：“淩姐姐，你這段時間操勞淩影闕之事，很累了吧？”
“你不也是？無垠那小子在大小事務上有沒有裝死啊？”淩飛霏以無奈疲倦的語氣道，“你如今根基未穩，下屬之中多有不信服，再加上無垠裝死，莽萋裝死，想必是累死了吧？”
“想想你在淩影闕中建立威信的那段日子，便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了。”林漣漪道。
淩飛霏苦笑搖頭：“你都看出來了？我那三個師姐，雖說都信服於我，大事上不會出亂，可是有時候還是不願聽我命令。”
林漣漪點點頭表示理解，想到蛇妖族一事，問道：“現在你師父欲與蛇妖族結盟一事，分派之中是否都知曉了？”
淩飛霏道：“有些人知道了，剩下不確定的人也都聽到了一些風聲。我們幾個知道的人商榷以後還是勉強同意此事。這事不能再拖了，我這次前來觀海山，一定要說服教主同意我們與蛇妖族結盟。”
“教主不同意也要同意。”林漣漪道，“我們一起去，此事你先提出來，我附和你。”
淩飛霏關切地道：“那萬寒徑可是你爹，你真的能做到麵對他而麵不改色嗎？”
林漣漪遲疑，還是道：“我能做到麵對無垠如此，也能如此麵對萬寒徑的。”
淩飛霏抿著嘴點點頭，道：“他這些年來都沒有找過你……”
林漣漪輕蔑一笑，道：“我本也沒打算再認他，如今以伍姑娘的身份覲見他，倒要看看他見到我是何反應。”
淩飛霏道：“若是他生疑又當如何？”
林漣漪肯定地道：“這段時間，我能以伍姑娘的身份騙過這麽多人，是基於一點：所有人都相信人死不能複生。所有懷疑的人都堅信這一點，卻反而忽略了躺在千羽林的屍體不是我。”
淩飛霏明白過來，道：“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未必就比佘晚舟等人聰明多少，所以他多半也隻會把你當作伍姑娘了。”
林漣漪習慣性地向窗戶方向看去，見夜色深深，看不出時辰，道：“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日一早，我們一起上觀海山。”
“好。”
“謝謝你的款待啦。”
“妹妹不必客氣。”
林漣漪略一點頭，便起身離開，走到門口要打開門時，忽然想到一事，忍不住回過頭，張口欲言。
淩飛霏見她似有什麽要說的，便問道：“林妹妹，有什麽要說的嗎？”
林漣漪想了想又歎道：“沒有。”她打開門抬腳離開。
淩飛霏蹙眉，卻不知她究竟要說什麽事，隻好把此事暫且擱置一邊。
林漣漪走出房間，停頓片刻，想到觀海山那神秘的聖女海月，心頭一跳，總覺得此人有些蹊蹺。若是方才問了淩飛霏，或許能知道什麽。
“伍姑娘。”
林漣漪抬頭見回廊轉折處，向氏道長、駱老六二人正看著她。
她走上前，輕聲問道：“可是有事？”
向氏道長道：“方才我們聽掌櫃說了一件事，近兩日鬼雙城和萬蹤山的人都到了觀海山……”
他尚未說完，駱老六搶著說道：“鬼雙城的羅舜嬋姑娘以為，你是正道派來的臥底，目的在於深入天涯教，將我教分派各個擊破。”
林漣漪冷笑：“羅姑娘的話，你們信麽？”
“不信。”二人異口同聲。
林漣漪從二人中間走過，道：“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去休息吧。若是他們還未從觀海山上下來就好，我將當麵拆穿幻瀾的陰謀。”
二人一喜，齊聲道：“是！”
次日清晨。
林漣漪、淩飛霏等人一同走向觀海山。
山腳下樹木零星，且無守衛，但是從山腳仰望，可見高處有人守衛。空中飛禽見幾人走上觀海山，時而鳴叫，以叫聲傳遞著信息。
接近山腰時，樹木多了起來，沒過多久，草木芊芊，一片生機。但是除了草木花朵沒有其他生靈，或許是因為擔心有正道或是天涯教居心叵測的教徒利用禽獸監視觀海山。
偶有的幾隻，也是觀海山上訓練出來的巡邏之眼，時與人族弟子相伴巡邏，時單獨行動。
巡邏之人見到淩飛霏等人，因認識淩飛霏，多數見到林漣漪也有吃驚之意，便沒有上前詢問。
一路走來，這樣從光禿到茂盛的變遷，讓林漣漪想起歸墟樹神的真身。
“站住。”山腰上，終於出現了固定位置的守衛，“來者出示各分派信物方可入內。”
守衛冷漠的神情沒有因認識來人而有多少改變，見到林漣漪時亦隻是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便恢複平常。
淩飛霏、林漣漪各自取出信物。
淩飛霏手中是一巴掌大小的圓形璧玉，玉上“淩影闕”三字下刻畫著一支短笛，圖案下方不知誰的指紋刻畫得清晰逼真，仿佛印上去的一般。
林漣漪手中則是一石質硯台，灰黑色，凹陷處刻有“佘夜潭”三字，下方亦有逼真的指紋紋理。
無垠曾告訴她，每一件信物都是創派第一人命人打造的，整個門派所存數目不多，指紋也是依照創派祖師的指紋刻畫的。
信物或許可以仿造，但是能把信物偷出來，仿造著連指紋也一起仿造的，還要防止別人發現，就很難了。再說為了上個觀海山，這麽幹就不值得了，修為高的人可以偷進去。
守衛道：“淩姑娘，伍姑娘，請進。”
林漣漪看他臉色也沒有好多少，其他守衛更不曾往這邊看一眼，觀海山上的戒備森嚴至極，也難怪從未聽聞有正道之人混進去過。
幾人繼續向山上走去，又經兩道守衛，才踏上石板築起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