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綢繆
程飄颻道:“有理,你希望我能夠學會驗毒”
林漣漪喜笑顏開,仿佛什麽大事被解決了一般:“你為人族之身,又不曾有多少人見過你的真實麵貌,可輕易進入劍丹城,向其中有名的驗毒大師請教,以防日後我族重蹈正道被毒害之轍。”
吟暮、程飄颻明白過來,皆喜,吟暮道:“飄颻,漣漪此法可行。你是人族,又對製香有所了解,不論是向驗毒大師吳沫請教,還是向煉丹大師管鳴丹拜師請教,定皆能輕易成功。”
程飄颻臉頰微紅,道:“哪有這麽容易,我願意一試,不過成敗卻不知道了。”
“好我後日便先帶你去劍丹城。驗毒大師吳沫為井樓危城主府邸之人,恐怕不能有許多時間教授驗毒之能,不過她的夫君及其弟子,都對驗毒有些了解,你拜她為師,在她府上學習,也能學個博大精深。”
“吳沫為井樓危府邸之人,與井樓危關係太近,恐怕不好,不若拜管鳴丹為師”吟暮建議道。
林漣漪猶豫,其言有理,然她在平延城時,請的是管鳴丹,也是因為吳沫在城主府邸上,若是吳沫在她自己家裏,已然會去請吳沫。
驗毒大師必然懂毒,也會懂丹,然前者不如後者;煉丹大師必然懂丹,也會懂毒,然前者亦不如後者。
程飄颻思慮片刻,道:“我願拜吳沫大師為師,於我蛇妖族,驗毒是首要之事,煉丹則為輔。若是不成,便再求拜管鳴丹大師為師。”
“好。”吟暮道,“既然你決定了,便都去試試。你是個謹慎的人,蛇妖族的秘密,我相信你不會輕易泄露。”
“飄颻不會辜負族長的信任。”
“時候不早,飄颻,你先去去休息吧漣漪,”吟暮看向林漣漪,道,“你讓我看看你的冰引。”
程飄颻退下時,對林漣漪道:“我們的小妹妹,你越來越像掌權者了。”
林漣漪啞然失笑,待程飄颻轉身時,向吟暮伸出右手,緩緩收起笑容。
吟暮伸手內視其經脈,直達丹田,見朱心安穩,其上冰引展開六輪枝杈完完整整得令人不忍心觸碰。
吟暮微微蹙眉,為林漣漪感知到。
林漣漪心想:那六輪枝杈都是乘曦修煉得來的,我修煉了九年,也不過令第六輪枝杈完整了一些,勉強有了個形,且隱約看得出第七輪枝杈的影子,然若要推進到第七輪,恐怕到了暮雪千山才有契機吧
“第六輪,我被百瑣莊封印起來以前,乘曦修煉到了第五輪,到行流教你冰天裂雪**時,你立即便凝出六輪。如今,第六輪總算有了點模樣。
“若是乘曦還在,恐怕已經有完整的第七輪了。”
林漣漪慚愧道:“乘曦不愧是蛇妖族中天賦極高之妖。”
“不算最高,我已有八輪了,第八輪比你的第六輪難看了不少,也絲毫看不出第九輪的樣子。”吟暮悠然道,“可是比起乘曦的第六輪,天賦更高。”
林漣漪默默點頭。
吟暮加入靈力,沿著經脈遊離至丹田之外。
林漣漪控製著魔神血,不令其進攻。
吟暮的靈力緩緩進入丹田,朱心驀地一動,卻沒有更大的動靜。靈力化成絲縷,充盈整片丹田,向朱心輕輕緩緩地擠壓,同時以朱心為中心,於丹田中緩慢地縈繞。
朱心感受到同源靈力的壓迫,仿佛一個癡傻之人般疑惑了片刻,隨著四麵八方的壓力越發地大起來,它猛然驚醒,意識到這竟是偽裝了的大敵,連忙散出靈力,層層蕩漾,每一圈靈力擴散,它便輕微顫抖一分,將靈力更加劇烈地推出。
吟暮的靈力猛地壓下,尤其著重於冰引之上。
朱心順勢一退,至丹田一角,冰引六輪枝杈亮起冷冷白芒,猶如空中正飄落下來尚未成冰的雪花。後背無敵,隻正麵迎戰,朱心上下翻轉一圈,冰引六道枝杈旋出鋒利的劍刃,朝著充滿丹田的敵方靈力削去,直絞得其碎成真正的絲縷。
吟暮靈力正要重整旗鼓,朱心便在冰引的催促下一紮入潰不成軍的敵方靈力之中,仿佛張開了大大口,狼吞虎咽。
幾個瞬間,丹田之中所有靈力便被一掃而空。
朱心得意地滾了滾,又端坐於丹田正中央,休憩下來。
吟暮輕笑一聲,將內視之能力收回,放下手,道:“看來你也不是從未用過冰引,它仿佛經過主人的多次訓練。”
林漣漪道:“九年了,我將自己認為蛇妖族一員,便自然會注意修煉冰天裂雪**。冰引有明顯的活力,也是應該。”
吟暮輕鬆一笑,道:“我雖不知道淩飛雪傳你的法門究竟如何好,但我們的冰天裂雪**也是絕世法門。聽說你來日不願長久留在暮雪千山,那麽,待到暮雪千山上,一定要抓緊機會修煉。”
“是。謝族長提醒。”
“好了,我們也去休息吧。江湖上就是事多,你我都少有休息的機會。”
“在洹山上,也不能安心休息。”林漣漪凝視吟暮,目中流露真意。
吟暮會意,苦歎一聲,道:“我真的想回到暮雪千山,這裏好雖好,卻不安全。”
她抬頭凝望天空月色,暗淡的光芒仿佛玉兔有疾、桂樹衰敗。清冷的光芒映照這洹山連綿,千蛇沉眠,萬蛇無眠。
觀海山。
無垠踏過二十二字訓,又見無數遍二十二字訓,才到觀海殿外。
白巾巾從觀海殿裏出來,麵帶微笑,對無垠道:“潭主大人,教主請你現在進去。”
無垠點頭道謝道:“多謝白掌事。”
“潭主大人客氣了。”白巾巾對著林漣漪的未婚情郎,目中流露的是真切的善意,而非平日裏習慣了的笑意。
無垠走到觀海殿門檻前,稍稍頓了頓,才跨進殿中。
他心中無奈,前幾日和林漣漪在觀海山待得太久了,天天覺得這個教主對他臉色很不好。讓護著與他鬥法也就算了,偏每每與漣漪說話時,都不給他好臉色。
也是因此,跨進門檻之時,他忍不住覺得一陣頭痛。
走進觀海殿,凝眸望去,果然萬寒徑擺著一張冷漠的臉,甚至於眼眸中明顯地流露出些許不悅。
他走到階前,欲行禮,卻聽上麵萬寒徑略微帶著些不耐煩地道:“都要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行禮。”
一家人你的臉色看著像是對待自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