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承痛打擊
寒五雙記得很清楚，那是春祭的時日。
寒緣是怎麽來的，寒五雙也不清楚，隻是當寒靈帶他回家後。一夜之間，寒靈便已白發蒼蒼。
幼兒期的寒緣能哭也能鬧，每當他餓了就會折騰寒靈。沒有奶水，爺孫兩隻能挨家挨戶上門乞討，可當開門的人見到寒靈滿頭白發，便是迅速將門關上。
一家又是一家，沒有人願意接待他們，更別討要一碗奶水。最後幾番折騰，爺孫兩隻能抱著寒緣回家。米粒兒一顆顆敲碎，熬成米糊。
就這樣，三人幸福的度過了四年，直到那一。
房簷下，白發少年手提長劍，頭戴鬥笠，長衣隨風擺動。一顆顆雨珠連接成線，從瓦片的邊緣滑落，寒靈半跪在地。“父親，孩兒此去三年，望您老保好自身跟幺兒。”
房門口，一矮的人影扶著門框，他的眼裏早已布滿了濕霧。“爹爹，你要拋下寒兒跟爺爺了嗎？”
寒靈起身，走到房門前，他蹲下身，手指刮刮寒緣粉嫩嫩的鼻梁，又從腰間將玉佩摘下，裂開嘴，衝寒緣一笑。
“寒兒已經長大了哦，倘若爹爹回不來了，這玉佩，便是唯一能幫助你的東西，切記，一定要收好！”
寒靈留給寒緣的，僅是背影與玉佩，一旁的寒五雙有心阻止，卻也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麽牛脾氣。
寒五雙隻希望，三年之後，他能平安回來。
一年裏，寒五雙的銀發多了大半。兩年裏，寒五雙斷了寒靈還活著的念頭，他甚至後悔讓寒靈離開。
寒五雙沒有哭，也沒有笑，隻是默默的將感情放下。他知道，三年的時間還沒到，自己孩子生死未卜，他不願意相信寒靈已經死了。
寒五雙摸摸節的腦袋瓜子，有些牽強的笑道：“叔相信自己沒做錯，節，總有一，他會回來的。”
輕輕拍打寒五雙的腿肚子，節手指山下的野路。“叔，有人來了，而且還很多。”
“什麽！”寒五雙順著節所指之地看去，一時間他如同五雷轟頂。王二麻子果然還是發現了真相。
一把將節拉入山洞，寒五雙轉身出去，臨走時，他：“節丫頭，聽叔的，躲起來，找到你寒緣哥，然後永遠離開水村！”
盯著寒五雙的背影越來越遠，節隻是默默的躲入了山洞裏，藏在黑暗處，靜靜的等待……
“大夥快看，寒五雙那老東西就在前麵，大夥加把勁，把他抓回去。”
寒五雙見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並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笑。
聽著腳步聲從山洞口跑遠，直到消失，節這才火急火燎的跑出山洞內，沒有半分猶豫，轉而下了山。
她明白自己隻是一個拖油瓶，更明白寒五叔跑出去的目的是什麽。“叔，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這是她第二次落淚，亦是感激眼淚。
一邊是驚魂逃亡的節，一邊卻是絕心赴死的寒五雙。一把老骨頭，本就比不過成年人的體內，盡管速度很快能夠將其他人甩出老遠，可一夥人的距離，在不斷拉近。
二十米……十五米……八米，隻有五米了，被他們抓住就是必死，但寒五雙不怕死，他隻是一心想要拖延時間，換來節多一分時間。
距離又拉進了少許，奈何寒五雙早已油盡燈枯，他就要被追上了。
沒有第三者插入，更沒有劇情的反則。當後領口被扯死，他也隻能無力的倒下。
寒五雙已經累到上氣不接下氣。臨鍾前，他隻是安靜的合上眼睛，那一抹久久不露的祥和出現了。
胳膊被一條條擰斷，寒五雙痛到叫破嗓子。他反抗不了，就隻能被迫承受。
痛暈過去後，一群人抬著寒五雙下山。路上，他們有有笑，就好似擇殺一個活人如同鄂殺一條看門狗。
倘若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這群人的眼白已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都是漆黑的瞳仁。
當寒五雙清醒過來，他已經被綁在了大木樁上，周身堆滿了柴火，難聞的塞爾酒灑在上麵。
“老東西，我倒是要謝謝你啊。”
沒有絲毫血色的膚色，寒五雙的嘴角微微裂開。“你的謝禮還真的有趣呢？”
王二麻子一人走去，他的左手上，是燃著烈火的火把。將火把高高舉起，王二麻子貼近寒五雙，在他耳邊喃喃細語。“記住了，我可不是王二麻子哦。”
“你，你是他的……。”
嘴被王二麻子堵死，接下來的話，也被打斷。
戲弄般的將火把湊近又拿開，“老東西，帶著絕望痛苦去死的感覺，很美妙的，這就是我給你的禮物。”
王二麻子退後幾步，手中的火把拋向寒五雙的位置。“轟！”蒲大火，滾滾濃煙，一聲又一聲的哀嚎從火堆裏傳出。
節就這樣躲在人堆裏，靜靜的看著一切。當火焰熄滅，濃煙逐見稀薄，寒五雙早已化成骨灰，在場的人才是一個個離去。
節孤身走到灰堆前，隨手攥著一把塵灰，迅速收入衣兜裏。
被獵魂吞噬意識的王二麻子，早已沒了人性，他的實力，也比曾經強大了三倍不止。
“東西，你在幹嘛？”
節迅捷抓起另一把塵灰塞入口中，然後在吐出。她回過頭，與王二麻子對視，櫻唇邊露出邪魅又詭異的笑。
“品嚐他的靈魂，大個子，你似乎很不服啊？”
無形的威壓，讓王二麻子不自覺的後退。“既然姑娘如此重口味，那我就不打擾了。”
節死死瞪著王二麻子的背影，直到這片地，她才吐出口腔裏的塵灰。
“叔，節丫頭一定會變得很強的，然後保護好寒緣哥，您在九泉之下就請安息吧。”
跪地扣頭，三扣頭，每一扣她都十分用力，直到扣到第三個，扣出了血，她才重新站起身。。
節明白，以後她又是孤身一人了！為了保護所有想保護的人，她能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眼下情況緊急，節明白，一日不脫離這水村，下秒就有可能成為水村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