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恰到好處的聯合
辰王乃是當世梟雄,見過無數的大場麵,雖此刻心裏湧起一絲驚詫,但麵上卻絕不會表現出來。
他先是饒有興趣的將來者打量一番,旋即淡定笑道:“阮琳?莫非是數年前曾被淩遲處死的那個邪修女子?”
肥胖男子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此女。隻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當時的阮琳隻是一個媚術高手,但現在,她卻已經成長為一個擁有極強瞬間終結能力的殺人機器。”
瞬間終結能力?
對這種說法,辰王不置可否。他觀戰已久,早就注意到了阮琳。雖然在十二名天河強者沒有出手之前,阮琳並未顯山漏水,但她的速度和目不可見的無形箭弩,卻給辰王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毫不誇張的說,辰王自忖修為不弱,但若與此女單獨相爭,恐怕五招都撐不過去。
當然了,這並非是辰王太弱,而是在速度遠遠落後於對方的情況下,縱你有再強的進攻手段,越是徒勞。
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玄修絕技,亦是這個道理。
就如同寰風一樣,他能夠在瞬間斬殺任何與之修為相仿的天河修士。當然了,阮琳也好,寰風也罷,若是有人能將他們的速度限製下來,那他們的戰力將大打折扣,甚至低於同階修士。
不過,能夠限製他們的人,九州之中還真就不多。除了已經死去的蕭南天之外,同為天河境的其他玄修幾乎想都不要想,即便是神海大能,也得分人而論。
這便是所謂的瞬間終結能力,而這種能力,很有可能在極短時間內使得戰局改寫!
若有深意的看了兩者兩眼,辰王對著身旁侍從擺了擺手,示意座椅伺候。
肥胖男子也不客氣,待得侍從搬來座椅之後便直接坐下,仿佛眼前這個已經稱得上是帝王的梟雄對於他來說,和普通人也沒什麽兩樣。
“敢問高人尊姓大名?”辰王畢竟是辰王,該放下身段的時候便能放下身段,單就這一點而言,他比青霄皇還要厲害。
當然了,這是因為他隱約覺得此人不凡,很可能成為他繼蕭南天之後的又一位左膀右臂。而且,還得說此人的實力肯定遠勝蕭南天。盡管他還沒有出手,也沒顯露氣息,但此人身上那股氣度,便讓閱人無數的辰王刮目相看。
“某人姓張,名字,就不必說了。”肥胖男子兀自端起茶水,一邊抿著茶,一邊說道。
“大膽!竟敢在聖上麵前如此放肆!”早有侍從看不下去,實際說是想拍辰王馬屁比較準確。
聽得此言,辰王卻並未阻止,他也想看看,這自稱張某的高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姓張,提醒肥胖,絲毫不把辰王放在眼裏,此人還能是誰,赫然便是當日敗在寰風禁錮絕技之下的暗影衛總衛大人,張鬆溪!
如果不是受製於人,他對青霄皇朱易都不會放在眼裏,更何況辰王,更何況辰王身邊的一個侍從?
“這人那,最怕的就是嘴賤,所謂禍從口出,想必你應該聽過吧?”
張鬆溪如閑話般說著,恰好茶杯邊緣沾著一滴水珠,隻見他隨意一撥,那水珠便不見了蹤影。
當然,不見蹤影隻是針對那名侍從而言,辰王在旁看的可是真真切切。水珠內裏金芒一閃,直接打入了是侍從的頭顱。
不過,侍從並沒有立斃當場,甚至連呼痛都沒有,而那水珠也是消失不見,也沒有在侍從的頭上留下傷痕。
“聽過如何,沒聽過又如何,難不成在聖上麵前,你還敢造次不成?”侍從狐假虎威,一副得誌神色。
此人是最近被辰王選在身邊的,之所要選他,就是要因為他善於溜須拍馬,能夠讓辰王高興。當然了,辰王可不糊塗,此等小人他並不重視,把他留在身邊也完全就是因為聽他說話舒心而已。
“何謂造次,這,算不算?”張鬆溪語氣依舊淡淡,而後便是笑著打了個指響。
啪的一聲,指響清脆,但比這更清脆的卻是侍從腦袋裏爆出的脆響……
紅白齊濺,血霧噴飛,先前打入侍從腦袋裏的水珠突然炸裂,將侍從命斃當場。
見狀,辰王卻是微微點頭,繼而拍手笑道:“好厲害的手段。”
“見笑。”張鬆溪端茶再飲。
“高人此番前來,絕不是為了品本皇的好茶吧,有何來意,不妨直言。”辰王開門見山,如果他隻是重創或者並沒有斬殺那名侍從,辰王就可以肯定張鬆溪有心投靠自己。畢竟,辰王這裏是出了名的不留廢物,不縣露出能讓辰王滿意的能力,這口飯肯定混不到嘴裏。
但是,他直接殺掉那名侍從,而且是如此殘忍的虐殺,可就太不給麵子了。
這說明他此番前來並不是為了投靠,而是有其他目的。最起碼,在他心裏,辰王不夠分量!
“你也別一口一個高人的喊著,其實你怎麽想的,張某心知肚明。不過既然你如此爽快,那張某也就明說了。”張鬆溪轉視辰王,一字一頓道:“楚尋,張某得帶走。”
聽得此言,辰王眉峰一寒。為了今天,他已經等了太久,付出了太多代價。
自打楚尋和朱佲踏入南地一來,一路上幾乎勢如破竹,不管鎮南關那種大關隘也好,亟城那種小城池也罷,都幾乎沒有什麽本質上的抵抗便被破城。這是神秘少年的要求,辰王不得不從。
但,如果因此就認為辰王隻是在迫於壓力放棄防守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其實,早在從安插在皇庭的眼線那得到南征消息的時候,他便已經做好了安排。比軍力,他比不過皇庭。比玄修,他比不過客棧,但,他有算計,有心計。
而這算計的發起點,赫然便是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朱誠!
以看似不敵的手法放棄南地諸城,使得朱佲和楚尋兵臨城下,他為的是什麽,為的就是讓朱佲和楚尋認為龍骨城必破,為的就是今天!
困殺楚尋於龍骨城中,全殲朱佲軍團於龍骨城外。這場長日持久忍辱負重的算計,今天終於將要實現!
如果這時候有人跳出來搗亂,辰王絕不會輕饒,就算最後無力阻止,他也還有最後的,玉石俱焚的一手。
引爆城中的毀滅大陣,讓所有人都葬送在這龍骨城中!
所以麵對張鬆溪,他驚卻不怕,早在叛離皇庭之初,他就已經做好了有朝一日城毀人亡的心理準備。
“楚尋,你帶不走,除非,是一具屍體。”辰王沉默片刻,寒聲說道。
張鬆溪聞言皺了皺,旋即卻是嗬嗬一笑,道:“我想你是誤會了,張某並不是要救楚尋,而是需要他來完成某項任務。如果你執意殺他,那也無妨,殺了便殺了。”
聽得此言,辰王縱百般算計,卻也是一怔。
這人究竟是什麽來路,到底想做什麽?
似是看出了辰王的疑惑,張鬆溪便有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在下暗影衛總衛張鬆溪,此行任務就是阻止楚尋贏得與皇子的賭約,如果能順利完成任務,暗影統領的位置,就是我的。”
原來是暗影衛!
暗影衛之名,辰王可是十分熟悉,在朝之時,他的黨羽沒少死在暗影衛手中。據說這支隊伍為了完成任務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比起他,都要心黑手辣的多。
在這幫人的眼裏,沒有任何信念可言,唯一能夠促使他們的東西,便隻有利益。雖然,他們由青霄皇親自掌控,但青霄皇之所以能夠控製他們,卻並非控製了人心,而是掌握了他們的命脈。
至於所謂的命脈到底是什麽,辰王不知道,也沒人知道。總之,暗影衛眾人若是違逆青霄皇,那就隻有一死,逃到天涯海角都是沒用!
得知了對方的身份,辰王登時興趣大起。雖在表麵上兩人處於對立陣營,但實際上,卻根本不發生任何衝突。
隻要能把楚尋這件事解決好,相信張鬆溪還可以為他提供一些間接幫助。畢竟,他們今天的目的,都是楚尋,不管死的活的,不讓楚尋離開龍骨城就對了。
“原來是暗影總衛,嗬嗬,以你的說法,楚尋對你至關重要。但本皇卻對他恨之入骨,不殺,難消心頭之恨。”說到這,辰王頓了一下,笑道:“相信你也能看明白場中的形勢,誅殺楚尋隻是早晚的事情。在這個時候你提出這種要求,怕是有點不太合適吧?”
“哈哈,你還是不夠爽快。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何必轉彎抹角。張某知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出手助陣對吧?”
點了點頭,辰王不置可否:“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嗬,你真的覺得我是聰明人?”張鬆溪臉色一變,聲音驟寒,道:“等我和楚尋他們鬥的兩敗俱傷,你好一網打盡,這手如意算盤,打的真好。”
“本皇沒理由害你。”辰王笑道。
“你有,因為說不定哪天,我就會受命前來取你人頭。”張鬆溪正色道。
至此,辰王便也不準備繼續算計下去了。張鬆溪不僅實力超絕,心機也不弱,再算計下去,隻能是浪費心機。
“你既然來了,想必心裏應該已經有了能讓本皇接受的法子,說來聽聽,如果共贏,本皇也不介意把楚尋讓給你。”
張鬆溪這才恢複笑臉,“你真是太愛算計,否則,張某還想著送你一點便宜。”
說完,他指向阮琳和肅卻,道:“本來,我準備幫你解決這兩個對手,但現在,張某還是別多管閑事,隻把自己的門戶清理幹淨算了。”
清理門戶,也就是向阮琳出手。縱觀場中,現在唯一的變數就是阮琳,如果他能將阮琳滅殺,一切,可就穩如泰山了!
辰王大笑,撫掌而道:“殺了她,楚尋隨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