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就是放風箏的女孩
這把匕首對於蘇謹軒而言,是再熟悉不過了,也可以說,這匕首對他的意義是很大的。
以前蘇大帥還在世的時候,他經常教蘇謹軒槍法和一些作戰能力,他曾經跟蘇瑾軒說過,在戰場上的男兒,除了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以外,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
那個時候,蘇謹軒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不是太明白父親所說的話,後來,隨著自己的長大,包括遇到了那麽多的事情,知道父親去世,整個蘇家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明白,保護自己不僅僅是為了活命,更是要給在乎的人一個交代。
蘇謹軒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麽,所以在他看來,現在唯一在乎的人就隻有那些戰場上可以為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了。
在遇到敵人的時候,特別是自己的軍隊處於下方,那麽一支普通的槍可能並沒有什麽作用。父親當時送給了自己一把匕首,那是一直以來都佩戴在身邊的,父親說,在沒有槍的時候,往往隻是一把匕首,就可以救自己的命。
蘇謹軒一直佩戴著那把匕首,不僅有父親的氣息,而且可以時時刻刻在提醒著自己,好男兒好做成一番大事,就必須經過很多磨練,學會什麽叫做堅持。
後來,蘇謹軒在匕首上刻了一個字,那個字就是自己名字裏麵最後一個字:‘軒’。
記憶隨著影像在一點一點的流入腦海,蘇謹軒也以為會一直帶著那把匕首的,知道有一天,自己去郊外放風箏的時候,也就是在那裏,遇到了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的容貌已經模糊了大半,隻依稀記得,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素白色衣服,她的笑容很淡,而且很清秀,也正是那一不染塵俗的笑容,在他的心裏麵,起了一絲絲的波瀾。
蘇謹軒突然想起來了,時常在夢裏麵出現過的那隻紫色的蝴蝶,在不停的揮動著翅膀,而那一隻蝴蝶,剛好就是幾年前那個女孩子放的風箏,那也是一隻紫色的蝴蝶,似乎一模一樣。
蘇謹軒掏出了繡帕,這張繡帕一直放在自己的懷裏,隻是偶爾覺得很累的時候,會逃出來看一看。蘇謹軒也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麽一看到繡帕的時候,心裏麵就好像會安靜好多呢,那樣的感覺,沒有喧鬧,沒有不滿。好像在一個很平和的世界,整個空間裏麵都散發著淡淡的梅香味兒,讓他感覺無比的舒服。
看著繡帕角落的那隻紫色的蝴蝶,再想到幾年前的一些模糊的印象,難道武念晨就是當年的那個女孩子嗎?!這樣的想法似乎已經成為了事實,蘇謹軒也是一臉驚訝,世界上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事情呢,不知道應該算是可笑呢,還是說緣分。
好像當時送匕首給那個女孩子的時候,隻是因為心裏麵有個衝動吧,當時出了練習槍法以外,幾乎沒有什麽時間可以靜靜心,蘇謹軒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到了那個地方,偶爾很累的時候也可以去那裏,一坐就是一下午,可以吹吹風,也可以躺在地上曬曬太陽。
當時,那個女孩子就給了自己一種感覺,那種不沾塵世的感覺,會讓自己覺得很放鬆,很願意和她聊。好像那個時候他們坐在一起看了夕陽吧,好聊過一些事情,但是具體是什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那個女孩子把她的風箏放了,使他情不自禁的也選擇了做出相同的事情,所以,會覺得那樣的女孩子很該被記住,於是他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匕首送給她了,當時她就是用的這把匕首,將自己的風箏線給割斷的。
對於武念晨,其實自己了解的並不多,最開始認為她是一個很淫賤的女人,後來覺得,她會不像表麵看起來的柔弱,如果,當年的那個女孩子真的是她的話,那麽說來會不會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她呢?
看著手裏麵的匕首,沒有想過當時會把這樣貴重的東西送給她,父親知道後也並沒有罵自己,隻說:希望那個女孩子是個很善良的人。
也許在父親的眼裏,也包括自己,世上善良的人太少了,而善良的女人也更少,那種不虛偽的,不攀權富貴的,會真的付出真心的女子太少了。當聽到父親那句話的時候,仔細想了想,那個女孩子,應該就是很善良的人吧。
如此想來,蘇謹軒漸漸覺得,武念晨那個人可能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遭受這樣的看法和皮肉之痛的時候,可以用最純淨的眼睛告訴別人自己沒有錯,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將繡帕放回到懷裏,不管這張繡帕到底是誰的,至少讓自己有種當日的感覺,就是躺在柴房裏,被一個模糊的身影照顧的時候,那種感覺已經附屬到了這張繡帕上,就像是一個很美的夢境一樣,不忍去打碎。
也許武念晨並沒有撒謊,繡帕真的是她的吧,但是不管是什麽原因,讓她的繡帕不小心的到了自己的手上,那些都是不用解釋和不想解釋的誤會。
蘇謹軒並沒有對那件事情多加懷疑,此時的他一直都還抱著那個很糾結的誤會。他已經知道了,繡帕就是武念晨的,也沒有再還給她的想法,但是他還是堅持的是,以為當初救自己的是念英,這樣的想法依舊沒有改變,讓他的心裏有種默認的潛意識,那就是自己真心的喜歡著念英。
有的東西會讓人覺得很糾結,感情自然是最明顯的一種東西。如果很多的東西還能夠很好的解釋清楚的話,那麽感情就像是最複雜和最讓人難以理解的。
有這樣一句話: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
可是不會有人知道,什麽才會讓自己後悔,什麽會讓自己以後感到遺憾,正是這種無法預示的情感,才會讓某些人在毫無預知的情況下,輕易的放棄了某些被認為不可能的情感。
一會到蘇府的時候,阿梅就趕緊把帶回來的藥拿去煎了,帶過來的傷藥也不少,還記得,當時二xiao姐為了救一個從未相識的男子,特意冒著危險去藥鋪買了傷藥,這就是當時剩下來的。
那個時候大家都很害怕,救亂黨的罪名是誰都不敢擔的,也是那一次,二xiao姐差一代就使武府也遭受了劫難,裴大帥的下屬,帶著一群人衝進了武府,當時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阿梅替念晨擦著肩上的傷口,雖然動作很輕,但念晨還是疼的發顫。
看著二xiao姐緊咬住的嘴唇,額頭上疼出的冷汗,心裏也不忍心,可是再不處理傷藥的話,傷勢會很難痊愈的,說不定還會加重呢。
“二xiao姐,您忍一忍啊,我也知道會很痛,可是再不上藥的話,恐怕會很難好的。少帥也真是的,怎麽能夠因為這樣的事就和您較真呢,每一鞭都打的那麽重,看著這些慘不忍睹的傷口,誰忍心看的下去啊,少帥下手也太狠了。”
念晨忍著每一處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勉強的笑了笑。
“蘇謹軒是少帥,不能容忍別人的藐視,更何況我還打了他,我想哪個男的都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吧,還不說是他了。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打都打了,還能怎麽樣呢,我武念晨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還用欺騙的方式上了他的花轎,都不能怪誰的吧,我已經沒有再怨的力氣了。”
“這藥還是當時救那個亂黨的時候用的,不知道他還活著沒有,現在想想,他應該就是少帥的人,當時除了裴大帥的人,也隻有他們蘇家的軍隊啦。唉,您是做了個大好人,救了蘇家的下屬,雖然不知道那個人還活著沒有,可是您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人的啊,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麽這麽做,您這個大好人反而處處被人誤會和排擠,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念晨則是淡淡的笑了下,並沒有說些什麽,她看著自己的手心,上麵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當時為了救那個人,自己用匕首把手給劃了長長的口子,如今傷已經好了,可是傷疤卻留下了。是為了紀念自己曾經救過一個人嗎?還是因為過去的東西都是回憶,這不過是一段回憶中的標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