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切斷聯係
幾分鍾過後,他們趕到了現場,位置是吊橋。
風力強勁,雨猛烈地打在車上。
現場警察緊急圍起的警戒線,仿佛隨時都會被撕扯開。風實在太大了,大家相互話都費勁。恩德爾隱約覺得吊橋也在微微地顫抖。現場周圍的樹木像是被拉扯一般。在警車燈和探照大燈的照耀下,整個現場非常明亮,到處都是水灘的影子。
警員們都有同樣的意識,那就是這個暴風雨幾乎將所有的線索都衝刷掉了。但是他們還是希望能盡量發現些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幾個撐傘的警察死死地抓著左右晃動地雨傘,時不時還要將被風吹折上去的傘麵翻下來,動作看起來有些滑稽。
那一輛黑色捷普車,很快被到場的恩德爾他們認出來,正停在吊橋的中間。警察在橋頭的深溝渠裏發現了露西姐的遺體。毫無疑問,這輛車是露西姐的。
警醫初步判斷她是被人窒息而死的,雨水沒有衝刷掉她的脖子上的勒痕。但是為什麽她的屍體和她的車會相差這麽一段距離呢?而且恩德爾很清楚地記得他看到這輛車時,車子並不在現在這個位置,而正是發現露西姐遺體的地方,這到底又是怎麽一回事?如果隻是搶劫案件,那麽為什麽要舍棄逃生工具,或是這樣布置現場。因此他判斷這一定和華爾丁先生的案子有聯係,也許露西姐她知道了什麽秘密,與整個案子有關,她也是所有零散珍珠中的一個。那麽沃達斯山莊內部人員就不可以排除嫌疑了。但從目前所發生的一切,約翰·斯坦丁的一舉一動,以及辛迪先生,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動機。他有些懊惱,為什麽當時沒有及時發現,不定能及時阻止悲劇。
辛迪·斯坦丁趕來,兩個仆人都費勁地用兩隻手把握著雨傘,但還是抵擋不住強烈的暴風雨。
當他看到現場雨水浸泡的屍體的慘狀時,他泣不成聲。
辛迪先生哭喊著,衝上去,卻被警察攔了下來。
在警察的幾番攔阻下,辛迪先生最終停止了掙紮,跪在地上大哭。
雨水不知不覺中濕潤了每一個人的臉龐和衣裳。
“辛迪先生,我對此感到抱歉!屍體我們會盡快處理,請您先回去,現在氣很壞……”
“你居然有臉出這種話!”辛迪·斯坦丁站起來,猛地推開夏普總監,“露西她…她死了!”他吼道。
“冷靜點,辛迪先生!”夏普總監不想跟他動手動腳。
警察又一次上來阻止辛迪魯莽的行為。
約翰先生聞訊也趕過來,他同樣表現出悲傷的表情。想必他心裏已經比打翻的醋還要酸。
待辛迪·斯坦丁平靜下來,夏普總監提議:“辛迪先生,我們需要你確認一下那輛轎車,另外,你有身上有帶備用鑰匙嗎?露西姐身上沒有車鑰匙。我們需要調查車內部,也許能幫到我們很多,也能給你一個交代。”
“我身上的確有一把。”辛迪試著控製自己的抽泣。
恩德爾和南希姐也跟上去。她的頭發在狂風中散亂,恐懼的淚珠混著雨水也附著在上麵。
恩德爾側頭環視,喬休爾果然也跟來了,默默地撐著傘,呆在所有人後麵,身後不停閃爍的警燈和耀眼的照明燈讓喬休爾的麵容更加模糊了。他迅速地移開視線。
“你還好嗎?”南希關心地問
“我想是的。該死的大雨!”
“上帝幫幫我們吧!”她呢喃著。
黑色吉普車也同樣被圍起了警戒線,白色的照明燈下顯得些許恐怖。幾位警察人員仔細地檢查著這輛高級車。
“我們得一直把車停在路中間嗎?安德森。”夏普總監詢問他的助手。
安德森·穆圖,夏普總監親自挑選的新任助手,之前是在波士頓警局工作。他長得非常高挑。隻是他身穿的黑色大雨衣和他精瘦的身軀顯得很不貼身,碩大的雨珠不斷沿著他的帽簷流下,濕潤了他金黃色的濃眉和厚厚的絡腮胡。
“我們不能將它開走,車上可能還有殘留證據!”他盡力地著,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線,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們總不能讓它一直停在這,明交通會讓人更加頭痛。趕緊安排拖車把他拖走,實在不行就推開它。”夏普總監攏拉著頭,“把車門打開!”他命令道。
警員拉開了四扇車門,濃厚的香水味鋪麵而來,在暴雨中迷茫。車內真皮坐墊還是嶄新的,車內物品仍舊整齊,沒有絲毫被盜竊翻亂的痕跡,粉紅色的錢包,應該就是露西的,藍色的高級古龍香水,一個銀色的法拉利跑車的掛件在鏡頭來回晃動,後座夾放的幾本厚厚的雜誌還覆蓋著一層薄膜。
“好吧,又是一個聰明的罪犯。”夏普總監,“今晚送到警察局去檢測,我需要盡快知道一些檢測結果。”
“明白,長官。”完,安德森立刻打電話通知相關部門。
“你有什麽看法?這個罪犯已經越來越猖狂了。”夏普總監轉向恩德爾。
“暫時沒有。”恩德爾已經不知道現在大腦該運轉些什麽了。如果夏普總監還能想些問題,而恩德爾的大腦已經一片混亂了。
“你最好有,我們現在很危險。事態隻會更加嚴重。”夏普總監嚴肅地告訴他,“我們最好有應對方法,否則我們都得死。看看這些人在我們眼皮底下做了些什麽。”現在發生的一係列案件,都有潛在的針對性。雖然他被調來這裏前就已經被警告過這個案件的高度危險性,但是他的信心從未被如此打擊過。富人區,什麽人,什麽事都可能發生。有些富人的心,一點也不比殺手冷。他默默告訴自己。
恩德爾盯著積滿水的地麵,有些泛紅,像稀釋的血液。
他快速地眨了一下眼,沒有用手擦拭。一個閃爍的紅色圓點逐漸清晰,他呆了一兩秒。就像斷開的電線突然被接上一樣。
他了一個詞,令在場的各位頓時陷入驚訝的寂靜之中,橋麵甚至為他晃動。
“炸彈!”
安德森像老鼠一樣迅速地撲到地麵,鑽進車底查看查看,他數了兩遍。這是一個沒有計時器顯示的劣製炸彈。
“安靜點,有聲音!”夏普總監高聲喊著,全場安靜下來。
待聽清楚後,安德森肯定地:“三捆炸彈,警報速度在加快!”
“後退!快!後退!”夏普總監掏出對講機:“所有人員緊急後退!遠離吊橋,發現炸彈!”
風刮得更加強烈了,吊橋不時傳來“吱嘎”聲,讓人心驚膽顫。
橋上的人疾步地後退,當他們離露西姐的車有50米遠的時候,警報聲越發清晰,讓所有人的心跳加速到了極點。他們更加明白自己處境的危險,拚命地往橋頭跑。
“快!所有人快點轉移!”
逃跑中,恩德爾感覺到了,為什麽?這一刻,為什麽似曾相似?他看到——
一顆顆碩大的雨珠劃過每一個人的身邊,辛迪·斯坦丁臉上的表情緩慢地變成恐懼。
時間停止了!停止了嗎?
但此刻容不得他半刻的思考,一切來的太快了,恩德爾,喬休爾,夏普總監和他的部下以及辛迪先生全部被空間扭曲的波浪彈了出去。
一條巨龍張開血盆大口吞沒了橋梁中部,如果恩德爾當時沒有及時發現,毫無疑問將無人幸免。
恩德爾冒著大雨爬起來,往後看了一眼,整個吊橋中間完全斷裂,兩邊的支架暴露無遺,微微向下傾斜。
一股水流衝了下來,徹底淋濕了所有人。
吊橋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伴隨著這個聲音,整個吊橋的繩索開始斷裂,無法支撐整座橋的重量。
每一個人都到知道,150米的高度意味著什麽。現場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所有人都趕緊爬起來,繼續向著橋頭奔跑。
不停震動地橋麵,猛烈的雨水和強勁的風不斷地給所有人增加威脅。橋麵向下傾斜至15°左右。
喬休爾率先跑到橋頭,等著恩德爾,並伸出手來。
“快!”喬休爾回頭,狂風把雨水吹向他的眼睛,他的衣服也仿佛隨時都要被撕裂。
橋麵一塊塊地斷裂,鋼筋的響聲不斷,支架紛紛倒下來,砸在橋麵,碎片四起。
恩德爾拚勁全力,在危機時刻終於抵達了“岸上”。
然而辛迪先生還在恩德爾身後,情況十分危險。
“快跑!”恩德爾大吼著。
顯然辛迪先生的西裝在濕透的情況下行動看起來變得異常不靈便。
而這時,辛迪先生身後火舌再次竄入黑夜。爆炸再一次襲來,原本斷裂的橋梁發生了毀滅性的爆炸,吊橋的所有框架都破碎。所有人的耳膜仿佛刺透一般,就連警車也跳了起來,急促的警報回蕩在夜色中。。
強大的衝擊力再次襲擊著所有人。
辛迪先生腳下的最後一塊支撐板隨之掉落。
恩德爾不顧之前的恩怨,他強忍爆炸衝擊帶來的傷痛,伸手緊緊地抓住了辛迪先生的右手臂。辛迪先生懸在“岸邊”。
但這並不代表辛迪先生就安全了,要知道這場暴雨,就如它產生的不平凡一樣,要創造屬於它自己的不平凡。
恩德爾濕滑的雙手在不自主地放任辛迪先生一點點地下滑。恩德爾的頭腦被爆炸震得暈乎乎的,完全使不上全部力氣。
“堅持住!該死的鬼氣!”恩德爾真希望有人趕緊來幫她。
然而不巧的是其他人都還沒有從剛剛爆炸中緩過神來,並沒有意識到現場緊接而來的噩夢。
“放手!”辛迪·斯坦丁大聲地喊著。他的眼睛被雨水擊打得睜不開,每次話都被灌入了大量的雨水。
“不,我絕不鬆手!”
“放手!”辛迪·斯坦丁憤怒地喊著。
恩德爾已經不願張嘴回答了,他使勁撐住。
然而,辛迪·斯坦丁在此刻做出令恩德爾意想不到的事。他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刀,劃向了恩德爾的手臂內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噴湧而出的血水伴隨著雨水灑下。
“啊!上帝!”恩德爾的手臂被劃出一刀口子,在痛楚中,他不自覺地鬆開了雙手。
他眼睜睜地看著辛迪·斯坦丁掉下去,他那驚恐的眼神讓他腦子一片黑,他根本不敢想象下去。他真希望他沒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恩德爾他自己墜落下去一般。
恩德爾護著自己受傷的雙手,在地上扭曲著,血水不停地從他指縫間流出來,和雨水融為一體。
他覺得他快撐不住了,在地上扭曲著身軀。
帶著火焰的各種碎片還在從空中落在地上,燃燒著,但很快地被撲滅,剩下一股輕煙。
斷裂的一大截吊橋橋板重重地墜落入湖水中,拍打出響亮而又巨大的浪花,濺起幾米高的水花,熊熊的大火把湖麵燒的通紅。
所有人都被這威力驚呆了。夏普總監好不容易才站起來,任雨水打在他的臉上,狂風將他的頭發吹散開。他跑到恩德爾身邊,他根本沒有料到剛剛會經曆這麽危險的一幕。身旁就是觸目驚心的懸崖。
約翰·斯坦丁已經站不住腳了,麵孔憔悴,喬休爾看得出他的內心已經麻木了,那不是一個人能隨便裝出來的,畢竟他是一個家,他能分辨出來。身邊的保安將他扶進車中,喬休爾能想象到他在車中閉眼緩氣的樣子。喬休爾估計約翰·斯坦丁肯定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些,喬休爾已經不知道這次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還能帶來什麽了。喬休爾更不明白IA的人在盤算些什麽,如果隻是不讓案子被真相被調查出來,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因為現在這樣看來,更像是精心策劃的謀殺案和豪言壯誌的宣戰。
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讓警方損失了案發現場的唯一重要線索。對案件偵破造成了極大的難度。
現在該怎麽辦?
不,也許對於恩德爾來,現在並不是怎麽辦的問題了?因他所要麵對的災難,還沒有結束!傑克·帕特森,那個迫害自己家庭的凶手出現了,還是那副裝束,一頂黑色的禮帽,黑色的墨鏡仿佛透著光,黑色的大風衣包裹著他,到腿才露出黑色筆挺的西褲,他穿的是靴子,每一個腳步都可以聽見皮革發出的聲音。手上還帶戴著高級皮革手套。他的傘在他手中沒有絲毫晃動。現場的暴雨不知何時變成了牛毛細雨,滴在恩德爾臉上,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
恩德爾恐懼萬分。他的世界裏,所有人仍舊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不,不可能!別過來!停下!”恩德爾聲地嘟囔著,卻沒有力氣喊出來。
在恩德爾眼中,傑克·帕特森恍恍惚惚地向他走來。
恩德爾斜斜地抬起頭來仰視他。他想象得出如果沒有那副眼鏡,傑克·帕特森奸笑的麵容將會暴露無遺。他忍著傷痛,用兩手將自己上半身撐起來,腳吃力地蹬著,一點點地後退。但毫不及傑克的速度。他很快就來到在恩德爾麵前停了下來,滿臉笑容地看著他,並用雨傘幫他遮住了雨水。
他先開口了:“傷得不輕啊!我看到你這樣子真是覺得好可憐!”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恩德爾仇視著他。
“有什麽不合適嗎?倒是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多餘嗎?既沒有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該救的人也沒有救到,還被反補一刀。真是感謝上帝啊!”他笑笑。
“這一切都是你幹的?”恩德爾咬牙切齒。
“我了嗎?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對你來最重要的人吧?”
恩德爾聽到這句話後一驚,他環顧四周查找著喬休爾的身影,卻找不到。
“你想幹嘛?”突然他的腦子又開始疼痛。
“放鬆些!恩德爾,聽我的,你不能這樣下去,你得清醒過來。”
“我一直很清醒!”
“是嗎?”傑克·帕特森把手放在恩德爾的頭上,“好好看看吧!”
恩德爾正疑惑他什麽意思,他突然發現周圍躺在地上的人全消失了。
“你現在還覺得你是清醒的嗎?”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不會讓你殺掉喬休爾的。”恩德爾感受不到來自手臂的疼痛,卻也使不出力量。恩德爾害怕地喘不過氣來。
“我並沒有打算要殺死他,從來沒有。我隻是想讓你回憶起兩年前的事故,你還記得嗎?”
“兩年前?發生了什麽?”
傑克·帕特森這一提,恩德爾腦海裏開始不停地閃過當時的情景,尖叫聲和爆炸聲再次回蕩在他的耳邊,他頓時腦袋快要炸開一般,他抱頭大喊。
“沒錯,就這樣,喊出來吧,隻有當你真正麵對了這一切之後,就不會再有頭疼了!”
“恩德爾!”喬休爾被恩德爾的喊聲打斷思緒,在恩德爾身旁的杜力·夏普也突然被其突然的喊聲嚇了一跳。
喬休爾搖搖晃晃地走向恩德爾。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傑克·帕特森。
“就是你!你就是當時想要殺喬休爾的人,那個時候,你已經把槍對準他了!”恩德爾想起來後立刻有一種想報仇的衝動。恩德爾發現,原來,那個夢是真實的,他居然這麽久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他甚至記不起來是具體哪一發生的那件爆炸案。
“沒錯,我是拿著槍。”
“恩德爾,快醒醒,你怎麽了?”喬休爾很快也發現恩德爾受傷的傷痕,“快叫醫生。他手上有傷。”
南希姐也跑了過來,她把唯一的外套脫下,纏住他受傷的地方,壓迫止血。
“醫生,我需要醫生過來!”夏普總監大喊。他看著恩德爾呢喃自語,他覺得恩德爾肯定是因為失血過多,並且在暴風雨的影響下有些神誌不清了。
“在山莊裏有醫生,我們得趕緊把他送過去!”管家先生立馬回應。
“你以前見過他這樣嗎?”夏普總監問喬休爾。
“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看到幻覺了!”喬休爾沒有承認這不是第一次,但至少是這幾年的第一次。“我們最好能送他到醫院。”
“恐怕不行了!”南希姐回答。
“為什麽?”
“因為嫌疑人把一切和外界聯係的方式切斷了。橋已經斷了,而且暴風雨這麽大,直升飛機不可能來得了。相信我,先送他到城堡!那裏也有專門的醫生,今我們有準備。”南希姐堅定地。雨水模糊了她臉上的妝容。
此時,恩德爾的世界裏隻有傑克·帕特森和他。
喬休爾他們試著喚醒縮成一團的恩德爾,呼喊著他,讓他清醒過來。
“不,你錯了,我過我從來就沒這打算!”傑克·帕特森再次強調。
“你已經拿著槍了!你還能解釋什麽?是的,謝謝你讓我記起來,我記起來了所有,你別想騙我。”
“相信我!你想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些症狀嗎?你應該知道每次痛疼的原因。更多的是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喝冰咖啡。你以前從來沒有這個習慣。”
“原因就是你存在我的腦子裏!”恩德爾憤怒地喊著。
“而這正是你錯誤之處!你知道嗎?就是當你認為這一切都是真的時候。”
恩德爾被他這麽一他鎮住了,當他認為對的時候?
“你還記得你在醫院的時候嗎?”
恩德爾迅速回想起當時的情景——
“喬休爾!不!喬休爾!”恩德爾在病床上撕心裂肺地喊著,掙紮著。
“再給他打一針麻藥,快!”
“不!放開我!讓我去救他!我要報仇!”
恩德爾感覺到腦袋刺痛不斷。
“你從來沒有想起過這一段對吧?”
“這他媽到底是什麽?”
“所以你出現記憶錯亂是很正常的事。”
“不,我對所有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除了那件事!”
“你到底想幹什麽?”
“冷靜點,恩德爾,我隻是你的意識,隻不過和那的那個人一模一樣而已。是我一直在你的腦子你提醒你,這不是真的!”
“你什麽意思?”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真正拿槍的是喬休爾!”
“你什麽?不!這不可能!你在騙我!”
“我沒有。我過我知道真正的一切,而你沒有。”
“不可能,他沒有理由這麽做!”
“所以這就是他下手的原因。因為他知道你從來不會懷疑他。你十分地相信他……到一種荒唐的程度。”
恩德爾開始動搖,他呆在那,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
“因此他今才一直保持沉默,他擔心你知道了些關於那個爆炸案的事。”
“不,這不可能!我憑什麽相信你!”恩德爾的腦袋混亂了。
“相信我,他有!他是恨你的,他想要慢慢地折磨你,為了某種原因。為什麽真正拿槍的是他?為什麽?為什麽你認為是我?原因就在此,你永遠隻看到了世界的一麵!實際上在我出現的時候,他早就用槍對準你了。是我阻止了他!”
“你隻不過是我的意識!”
“沒錯,意識不可能殺人,那出現在你麵前的是你的意識,明白嗎?你知道他要開槍殺你,你的意識——自我防衛,讓你看到了拿槍的我。”
真的!真的一切都是弟弟所作所為嗎?
“記得你們剛剛還在橋上的時候嗎?你可以回想起來的,好好看看他的手上拿著什麽?”
恩德爾徹底聽從了他,他恍惚間看到了喬休爾一隻手放在背後。
“那是爆炸裝置的遙控器,是他製造了這起災難。”
恩德爾看到了,他看到了遙控器。
“我知道你現在很矛盾,恩德爾,我直接告訴你吧,這一切的禍首都是他!他早就精心策劃好了。他對辛迪·斯坦丁進行了恐嚇,並殺死了他的妻子露西!其實他早就來過這裏,並且殺害了華爾丁·斯坦丁議員,難道你忘了,他一直那麽安靜,他不敢看你的眼神,平常他可不是這樣的。”
“他是我弟弟,我做不到!”
“那你就應該想想為什麽?為什麽我要害你!或是什麽導致我們成為這樣,什麽讓你如此恨我!是什麽讓你失去了你的父親!記住!讓你失去你父親的不是我!而是他!何況你們並不是真正的孿生兄弟”
這一句到了恩德爾的心裏去。他仍同眼前這位傑克·帕特森的一點都沒錯,他仔細回想著每一個細節,他越來越覺得這次的旅行一開始,就是虛偽和欺騙。喬休爾早就知道一切了,他知道存折泄露的事實,卻一直隱瞞著他。
“你知道嗎?他殺了你的父親,他從來沒有打算去和你尋找你的父親。”
“他……你什麽?你再一遍!”
“他!殺!了!你!的!父!親!”傑克·帕特森一字一句得清清楚楚。
突然,恩德爾瞳孔放大。什麽?他是凶手!是凶手!不!不可原諒!
恩德爾看到了,他看到喬休爾開槍,沒錯,一點也沒錯,他看到父親癱倒在椅子上,血液染紅了某個房間的地板,流得到處都是。
恩德爾沒想到自己的記憶早就出現了扭曲,傑克讓他看到了真相,使他徹底信服。他現在看清了,他終於找到了凶手,就是那個欺騙了自己多年的,早該死的家夥!就是他!殺了他!
猛然間,恩德爾被拉到了現實。他吐了一口血出來。
眼前是喬休爾摟著他,傑克·帕特森在他身後。
恩德爾一瞬間死死地抓住了喬休爾的手,凶狠地看著喬休爾。
喬休爾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恩德爾?你還好嗎?”
“我很好!這一切都是你幹的?”
現場氣氛一下變得濃重起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過來。
“你在胡什麽?”喬休爾一臉震驚。
“你當我是傻瓜一樣好騙嗎?”
“什麽意思?”喬休爾又驚又怕。
“不用對我裝了,因為我全都記起來了。就是你,親手殺死了他!”
“恩……德爾,你什麽?”喬休爾驚呆了。
所有人都聽見了恩德爾憤怒的吼叫。
“我對了吧!怎麽?你還以為我永遠都是一個記憶扭曲的病人?想不到吧,如果不是我回憶起來,我可能要被你騙一輩子!”恩德爾一把推開了喬休爾,狼狽地站起來。
“恩德爾!你錯了,你不可以聽他的!他所的都是……”
“真的!他的都是真的,你其實早就知道他的存在對嗎?”恩德爾質疑他。
“不,我沒有騙你!”喬休爾急忙解釋,“是你的醫生告訴我的。”
“你還在狡辯!兩年前,那起爆炸案讓我失憶了,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甚至想隱瞞過去。”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夏普總監徹底混亂了。
“我是你哥哥,我不信你信誰?對嗎?告訴你,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我們結束了。”恩德爾惡狠狠地衝著他。
夏普總監站在一旁,不敢輕舉妄動,他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他覺得一定是恩德爾精神錯亂了,喬休爾是不可能殺人的。
“恩德爾我真的沒有!我什麽都沒有做!請你冷靜點好嗎?”
“你害怕了嗎?你想你是無辜的,那華爾丁先生呢?兩年前你就想禍害他了。約翰呢?露西呢?”
“恩德爾,你什麽意思?你在胡些什麽?”夏普總監很想介入其中,但他顯然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南希也傻在那,她完全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都是你害的對嗎?喔,對了我忘了,你還沒那麽好運到殺死約翰·斯坦丁對嗎?”
“不!不!恩德爾,我求你冷靜點!”
事情朝著不好的方向前進,眾人都準備上去攔阻時,恩德爾奪過了安德森身上的警槍,其他反應過來的警察也立刻做出了防備。此刻,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恩德爾冷靜下來!把槍放下!”眾人極力勸阻著。危險仿佛將要一觸即發。
“冷靜下來,你還受著傷!恩德爾,別做傻事,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南希姐大喊。
“別開槍,他出現了幻覺。”看著警察舉槍對著恩德爾,喬休爾更加不知所措,“恩德爾,別這樣!”
“是嗎?可是我他媽看見了,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你幹的一切罪惡的事!那不是幻覺!你這卑鄙的人。”
他怒火上身,肆意發泄,將各種難聽的話全都罵了出來。
“恩德爾,我命令你閉嘴,然後你把那該死的槍放下。”夏普總監神情嚴肅,他決定在悲劇發生之前,結束這場鬧劇,無論恩德爾的是真是假。
“你沒有那個權力命令我!”恩德爾怒吼,“辛迪先生就是他害死的。”
“這裏不是法庭,你沒有權力給一個人強製判刑。”
“不,我有,至少我有權力向殺死我父親的凶手報仇。”他的憤怒掩蓋了他手臂上的疼痛,南希姐等人多次想要上前勸阻都被威脅退下。
喬休爾感到四肢無力。
“是你殺了父親,是你!告訴我為什麽?你他媽為什麽要這麽做!”恩德爾流著淚,咬牙切齒地,“你啊!”
“別逼我開槍,恩德爾!”夏普總監鐵下心來。
“告訴我為什麽!你他媽話!”
“恩德爾,我給你五秒。”
“我不會讓這賤人就此離開的!”
喬休爾閉上了眼睛,耳朵嘈雜一片。他想到了白的冷戰,還想到了他和恩德爾之間的戰爭從未贏過,但是這一次,他很想贏。他的內心也按耐不住發起火來,喬休爾決定不能再退讓了,憑什麽每次都是他贏!片刻他睜開眼睛,對著恩德爾:“開槍吧!”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該做的已經做了。
“恩德爾,五!”
那個聲音在滂沱大雨中剛好能讓恩德爾聽見,卻強烈而又刺激,恩德爾像個擴音器將那三個字無限放大,令他震驚!“是我,快開槍!結束這一切吧!我恨他!比任何人都恨一百倍!他根本不愛你,他永遠是個賣國賊!毀了我們的人生,而你永遠就像一個懦夫一樣,待在他後麵!”
恩德爾這下被徹底激怒了。
當夏普總監喊到“二”時,喬休爾感覺到有幾滴溫暖的液體滴在他的臉上。在微微的酸痛感中,倦意與無力占據了他的身體,宛如千斤墜在他身體上鑿開了個大洞。他的視野模糊起來,槍聲在他耳中回蕩,逐漸化為無盡的耳鳴
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所有人都震驚了。
恩德爾的手癱軟地鬆開了之前緊握的手槍。他氣喘籲籲,他發覺自己腦袋熱得厲害,激烈的爭吵和內心情感的宣泄讓他失去了全身力氣,倒在地上。
傑克·帕特森轉身離去。
“等等!你要去哪?”
傑克·帕特森冷冷地:“我想我是時候離開了。”
“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成全不是嗎?”傑克·帕特森頭也不回就走了,身影消失在暴雨中,除了聲音。
恩德爾被孤獨的恐懼包圍,他想不起來,但是這熟悉的傷痛與抑鬱,像魔鬼一樣,在暗處潛行,一定是某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帶著久違的熟悉感,要將他的大腦刨開,鑽進他的身體,如寄生蟲一般,侵蝕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