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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農瀟湘

  秦老漢隻見一隻手掌已經被濃濃綠色侵染,大有沿著手臂向上遊走的氣勢。綠衣女子一看,驚叫道:“竹葉青!秦伯伯,是竹葉青的毒!”


  楚鳳南老謀深算,早料想會有人打定神農山莊的主意,早幾年便開始飼養竹葉青毒蛇,從毒牙中提取毒液,加上諸多藥粉每年都施放在《青囊書》之類的寶物上。剛才在那秦老漢踢翻楚鳳南的時候,楚鳳南何等狡猾,一眼瞥見那秦老漢的手指肚上被利器劃了一道傷口,血痕尚在,便出言提醒秦老漢和綠衣女子檢查《青囊書》,那秦老漢果真中計。


  楚鳳南道:“是竹葉青混了鶴頂紅。殺了我,他也別想活命。”


  那秦老漢手起刀落,竟然將一隻左手沿著手肘砍掉,血流不止。在場眾人一聲驚呼。


  那女郎忙奔過去,出指點住了秦老漢臂上的穴道,從懷裏掏出一堆東西,找到止血的藥粉,給他包紮。忽聽到堂上一人喊道:“心!”事起倉猝,那綠衣女子又急火攻心,聽到這一聲,急忙回頭,隻見一團紫色影子已風馳電掣地襲來,回劍已有些晚了,心想今日沒能報此大仇,就要斃命當場,落下終身遺憾了。


  就在此時,忽然從一側劈來一刀,刀光連砍帶削進退閃閃,那紫色身影瞬間被刀光連攻了十幾招,反躍回梁上。原來,百花穀主早對《青囊書》垂涎,眼見那綠衣女子闖來奪走,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恰逢那秦老漢中毒斷腕,得此良機便飛身出擊,居高臨下使出三十六招飛沙手,想出一記重手震死那綠衣女子,奪了《青囊書》便可飛足躲回西域。西域瀚海,中原人士未必一時三刻能找到自己。


  沒想到,她的這一攻擊竟被雲篆猜透,雲篆看不得背後傷人的行徑,見她出手便一聲叫破。古硯一聽到雲篆出口警示,便手腕刀柄一轉,屈膝躍入戰團。堂上眾人隻是見一個白影和一個紫影,兩相出手,十分迅捷,甚至看不清楚招式,隻聽到虎虎風聲,夾雜著拳腳相撞的擊打聲。古硯快刀出手,招招搶在百花穀主之前,百花穀主倏遇這番強風暴雨的攻擊,連連不敵,隻得躍回梁上,見機行事。古硯便飛身躍回雲篆身畔。


  那綠衣女子見強敵退去,忙又去看秦老漢,隻見秦老漢斷腕之處,也已經綠色隱隱,急得直哭出來,道:“秦伯伯,竹葉青的毒,還沒找到解法。”


  秦老漢坐在地上,他剛剛切斷自己的手臂,流血頗多,聽得那女郎哀哀哭泣,奄奄地道:“清絡,好孩子,別哭了。人,固有一死。伯伯要去見梅家的列祖列宗去了。你快去殺了楚鳳南,讓我們梅家的在之靈有所安慰。”


  綠衣女子,遭此大變神魂不寧,隻能強打精神,狠下決心,提起湛盧劍,也不顧身後是否有所突襲,飛身朝著楚鳳南刺去。那劍去的雖疾,但是她並沒有殺過人,所以隻覺得那劍輕輕插入楚鳳南的腹間,就已經手上酸軟無力,退後幾步,湛盧劍便被拔了出來。楚鳳南本以為命之將死,隻覺得腹中一痛,卻沒想到那女子未使出全部力氣,那劍隻是刺破一點皮肉便抽身而去。


  堂中客人眼見山莊變故四起,楚家眾人就要血濺當場,自身性命也受控於人,對於出席這樣一場殺機四伏的壽宴真是後悔不迭。


  季平見變故多是這綠衣女子與楚家的矛盾,而這綠衣女子狠不下心來,時間一長怕是會夜長夢多。雲篆今年剛剛行了冠禮,少年玩心未褪,且父親平時要求嚴格,從就被禁止走出姑蘇,素日聽到幾位家將談論江湖便大有向往之心。為此這次聽到父親安排家裏的管家陳墨前來送禮,便求得允許,帶了書童古硯隨陳墨登舟逆水,來至甘江口。這也是生平第一次出遠門,況且陳墨今日另有要事,不在現場,自己和古硯缺乏江湖經驗,也並無妥善之措,加以應對。

  那女子失魂落魄,耳聽秦老漢催道:“殺了他,便大仇得報了。”一狠心,閉上眼睛,朝前刺去。忽感到身側一股大力襲來,一掌直拍到綠衣女子肩上。那女子一聲慘呼,滾在地上,隻見攻來的那人竟然是楚雲飛。那綠衣女子和楚雲歸均是大吃一驚。


  那楚雲飛中了寒毒,提不起氣來,又見中途接連冒出楚雲歸、綠衣女、秦老漢等風波,早已暗中安排手下取了一大包七香散喂自己和楚雲嶺服了。楚雲飛武功較深,恢複功力較快,就在綠衣女刺殺楚鳳南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冒險拍出一掌,敵退綠衣女。眼見奏效,便回身身姿一飄,猶如蒼鷹博兔,迅捷竄出,“呼——”地風聲一響,楚雲歸手腕被拿,猶如被火炭一炙,手中利刃脫手而落,喊叫一聲,癱倒在地。楚雲夢身子一軟,倒在楚雲飛肩上。楚雲飛將楚雲夢交給手下解毒。這幾下兔起鶻落,分清主次,照應全局,若非神農山莊少莊主當家多年,果真是難以如此周到。堂上眾人眼見事情又有新的變化,當真是一波三折,驚心動魄。


  綠衣女郎先是大吃一驚,眼見楚雲飛給楚雲夢服了解藥,這才如夢方醒,原來他們中的不是自己所施的毒藥。當下不顧肩膀劇痛,提起湛盧劍,挽個劍花朝著楚鳳南刺去。楚雲嶺功力也已經恢複到十之八九,一拍飯桌,那桌子和盤盞盡數朝著綠衣女飛去。綠衣女揮劍擋開,楚雲嶺和楚雲飛已然飛身雙擊而來,女郎一把湛盧劍舞得猶如狂風驟雨,但還是左支右絀。楚雲嶺十指飛爪,一招“鷹擊長空”,楚雲飛左掌右拳,一招“圓地方”,那女郎轉身一曲,一招“南轅北轍”,先是向南刺出,攻向楚雲嶺,繼而提身一劈,斬向楚雲飛。楚家兄弟見這一巧招以攻為守,化繁為簡,連敵二人沒落下風,更不敢覷了那女郎。


  楚雲嶺懷中一抓,一把飛刺離身飛去,楚雲嶺一臉冷鬱,雙爪一張,使出一招“巴山夜雨”。巴蜀之地,陰雨綿綿,楚雲嶺這一手陰冷細密,虛虛實實,那女郎連連敗退,險象環生。楚雲飛見她已經退到屋子角落,再無可退,更是飛起一腳,踢把地上掉落的長刀。那長刀猶如流星逐月,光芒一閃,直飛向綠衣女郎。


  秦老漢本就倚在堂下,見到長刀飛來,而綠衣女尤在力戰楚雲嶺,分心乏力,當下便抱了立死之心,飛身擋在綠衣女身前。眾人一聲驚呼。隻聽“當當”兩聲,那炳長刀落在地上,卻並沒有刺中秦老漢。


  白刃悠悠,兀自晃動。原來那柄刀被空中飛來的一把寶劍擊落,而那劍去勢不減,斜插到地上,劍柄上兩個字“星月”。


  藍衫一閃,一個青年躍過屏風,飛身落在秦老漢身側,拔出地上寶劍,隻見長劍在他手中飛快一轉,快劍連連,向著楚雲嶺攻了七八招,更忙裏抽閑,抽出兩三劍擊落楚雲飛甩手偷襲的暗器。楚雲嶺見那七八招籠住自己雙目、咽喉、胸口、丹田、胯下,甚是狠辣,不敢戀戰,翻身躍在身後凳上。

  楚雲嶺、楚雲夢這才看清楚那藍衫青年,眉目明澈,仗劍護持,竟然是那日在碼頭身中五六種毒而居然不死的卓青颺。百花穀主更是驚道:“卓青颺!”


  卓青颺見敵人罷鬥,忙道:“青螺姑娘,你可傷到沒有?”


  那綠衣女郎正是青螺。青螺本是出身在嶽陽梅家,其父梅夕照是梅家同儕出類拔萃的醫者,精研醫術,更從古籍中幾多探尋,去偽存真,提煉精華,另有創新,將一生心血編纂成冊。此冊詳細記述了湯藥、針灸、火石等大眾醫學,也收錄了諸如以毒攻毒、破顱摘瘤、換血清毒等奇特的手法,梅家眾位子弟更是以此為典,稱為《青囊書》。青螺未出娘胎,便被診出經絡患有弱症,梅夕照藝高膽大,幾多推敲,下了一劑方子,對著胎兒便施了清絡之術,竟有奇效,足改先。為此出生之後,便起名為梅清絡。那日卓青颺問起她的姓名,她忽想到家鄉的洞庭湖,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裏一青螺。梅清絡便謊稱自己為青螺。


  大堂之上原本刀光劍影,卓青颺一陣快劍,竟然讓大堂恢複了短暫的平靜。隻聽到莊外幾聲鑼響,傳來更夫的呼喊,不覺之中子時早已過了。


  昨晚亥時時刻,青螺背著卓青颺漏液趕往神農山莊,越牆而入。隻見神農山莊花木扶疏,毫無秋來之衰敗氣象,耳中又傳來聲聲推杯換盞的聲音。她躍上一閣,俯瞰莊內,隻見大堂之後南北兩院好不氣派,南院後側連著長廊,還有一排房宇,煙囪中冒出青煙,料想便是廚房。廚房一旁幾間大屋,屋簷一排燈籠,隻有兩側亮了幾盞,左一右二。那亮著的蠟燭中被人為添加了一味藍礬,燈籠便泛出幽幽的綠光,正是自己所等的通知信號。


  青螺當下便躍下長閣,隨即隱身在花木之間,一路躲過夜巡和崗哨,潛抵那綠光燈籠的地點,上邊匾額寫著“倉庫”。見四下無人,學了三聲鳥叫,一短兩長,與頭上燈籠排列一致。


  倉庫中閃出一人,招招手。正是秦老漢,秦老漢本名叫做秦霄漢,是梅家忠仆。


  秦霄漢道:“朽骨蟻的毒帶來了嗎?”


  青螺閃身而入道:“是的,秦伯伯。這毒煮好之後隻能維持三四個個多時辰。此刻距離我煮好已近過去了一個時辰,我們必須盡快把這毒加進去。”


  秦霄漢道:“我先前一日扮成花石街酒鋪的工人,以押酒的身份潛入這山莊,這才打探到這個藏酒的地方。這裏都是花石街最有名的醉玲瓏,也是本次壽宴特備的壽酒。今日楚鳳南在莊上大擺家宴,正是報仇的良機。”


  兩人想到將要直麵仇人,頓時心潮澎湃。秦霄漢先是打開一大壇子酒,擼起袖子,伸手進去,在壇底摸索幾下,但無果。便又打開一大壇子酒,下手摸索,像在尋找什麽東西,直到打開第四壇子的時候,下手進去,隻見酒水泛出幾點紅星,秦霄漢竟然摸出一把刀來。那自然也是他之前想法攜帶進來的兵刃。隻是他的左手手指被刀的鋒刃劃出一道血痕。


  秦霄漢十幾年風霜雨雪,對這點傷不以為意,隨便擦擦,道:“清絡,快把朽骨蟻的毒兌進去。”

  秦霄漢有一年上山采藥的時候,忽然發現一片山林的樹木全都被腐朽中空了,樹木腳下的一些花草也是如此,心中訝異不已。仔細查探,才發現這林木底下今年多了一種螞蟻的巢穴,那螞蟻甚是奇特,食用食物的時候會分泌一種唾液,唾液注入植株,植株起先便是日漸枯萎,到最後竟然被腐朽得無骨無心,便給那螞蟻命名為朽骨蟻。


  秦霄漢多番實驗,終於找到提煉之法。便是找到螞蟻蟻穴上生長的植物采好,陰幹水分,留下植株體內尚存的唾液毒素,再在沸水中煮好溶解,去除植物本身的味道。抓了兔子、麋鹿一加試驗,那些動物竟然也仿佛骨頭軟了,站不起來。這番提煉,更為可貴的是所得的藥水無色無味,隻是那藥水要在煮好的三四個時辰之內服下使用效果最好,否則時間一長便成了一灘膿水,不再作用。秦霄漢報仇之心十餘年日積月累,有此發現,更是十分驚喜,料想神農幫的人必定沒有見識過此種毒物,定可對勢單力薄的自己和青螺的複仇之路有所幫助。


  青螺把背上的鹿皮皮囊解下來,兩人當下把倉庫內所有的酒一一打開,將那藥水摻兌進去。兩人躲在暗處,見莊丁絡繹,把酒搬走,果真是有如神助,複仇就這樣按照計劃開始了。


  青螺和秦霄漢潛回莊中大堂,眼見殿外莊丁把守,刀斧森森。兩人內心疑惑,朽骨蟻的毒為何會發作的如此之快?難道大戰在即,兩人抑不住內心的仇恨和慌張,兌進去的太多了?或者糟糕一點,難道是神農山莊的人察覺到了酒水異常,正封鎖大堂核查?

  兩人做了最壞的打算,秦霄漢聲道:“神農幫人多勢眾,高手如雲。我們兩人難以匹敵,另尋機會吧。”


  青螺道:“秦伯伯,那楚家已霸占瀟湘門多年,多年來,早已形成神農瀟湘犄角之勢,廣羅門生,我們越發地抵擋不住。今日楚鳳南老匹夫過壽,賊子賊孫都在堂上,我們拚著一死,報了此仇,便無餘恨了。”當下也不聽勸,潛到堂前。兩人見堂上眾人都已被毒翻,內心一喜,真是老有眼,想來是朽骨蟻的毒已經發作了。


  可是他們哪想到堂上所起的風波,乃是因為眾人喝了混入寒毒的玉液瓊漿,而不是兌了朽骨蟻毒的醉玲瓏。兩種毒因不同,而所呈現的症狀卻十分類似。青螺和秦霄漢被複仇之心的緊張感蒙蔽,百密一疏,竟未覺察。而再見到百花穀主要搶奪梅父遺作《青囊書》,青螺哪能忍耐,拔尖破窗,飛身搶奪。


  而等到楚雲飛寒毒一解,拍到青螺。青螺和秦霄漢沒想到朽骨蟻的毒竟然也能被神農幫化去,均是大吃一驚。青螺被楚家兄弟連連攻擊,楚家的大堂之上更是混亂。


  卓青颺從芸香閣出來的時候,忽看見一個人影快速一閃,那人行走甚是快速,倒不像是剛才求助駱飛蒼的楚雲歸。卓青颺正無頭緒,又不熟悉莊內道路,便沿著那人行過的地方一路依山而上。那人腰上別著一把古樸短刀,翻窗進入一間房間。


  那房間像是一間理事的用房,南北兩側都是書櫃,上邊放滿了書籍竹簡。書櫃前邊各有三把木椅,中間間隔著高幾。房內正中是一個大的黃花梨木的大案,案上筆墨紙硯齊備,鋪了滿桌,案子邊緣另有一個三足腳敞口古瓷花瓶,瓶內插著幾隻孔雀羽毛,簡單典雅。背後的牆上掛著幾幅字畫和兩把寶劍。

  那人打開一個木匣,仔細翻看,見是一些書信,興趣索然,便要放回去。忽然他見到其中有一信封上的署名,顯然是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事情。他哆哆嗦嗦地打開信封,看了裏邊的內容,拍住桌子,雙手顫顫,但還是沒有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坐倒在椅上。那桌上的花瓶被桌子一搖,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之聲。門外怒喝一聲:“什麽人?”


  那人本來悄無聲息,不知道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不能自已。此刻花瓶一碎,這才斂住心神,臨危不亂,拿了書信,蓋好匣子,閃身躲在書櫃一側的暗影裏。卻不想門外竟然“呼哈”幾聲,兵刃相擊,有兩人已經搏鬥起來。


  那人聽兩人的招數又快又狠,便又閃身出來,窗外的廊中一人用劍刺出,看不清劍身流轉,隻有劍尖在黑暗中猶如繁星點點。那人見多識廣,知道這一招是昆侖派的劍法“百鳥歸林”。而另外一人十分魁梧,用的是兩把鐵錘,那錘上長滿倒刺,若是被擊中,除了會身受內傷,隻怕還會刮出心腸肺腑。


  窗外兩人,一個便是尾隨那人而來的卓青颺,另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名叫任孤蓬,負責守衛這神農軒。神農軒是楚雲飛日常的書房,也用來處理一些莊內和江湖大事。任孤蓬生於楚地,生神力,能開兩百六十石的弓,曾被人稱為“力拔山兮”,把他的力氣比喻為楚霸王項羽。卓青颺也見那兩把鐵錘十分犀利,不敢與他硬碰,一聲清嘯使出輕功遊走在廊上,懸下劍來,連刺那人額前十六穴道。任孤蓬隻見麵前白刃,就像上銀河,密密麻麻,眼前一花,一跤坐倒。


  窗內那人見這兩人鬥得甚緊,難解難分,昆侖派的劍客招數輕靈迅捷,武功修為隻怕不在自己之下,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又居高看到神農軒外莊丁集合,點著火把行色匆匆,像是遇到變故,心中也是一緊,慌忙一手遮麵躍窗飛出,沿著莊內的亭台軒榭闖向家宴大堂。


  卓青颺快劍攻下任孤蓬,見屋內那人一身墨綠衣服,翩然飛出,輕功卓越,又行事詭秘。便提起星月劍,飛身直追。那墨綠衣服的人落在家宴大堂外側,混入堂內,眼見雲篆已然中毒,古硯又護持在側,堂上桌椅盤盞碎了一地,楚雲飛和楚雲嶺更是正在兩相攻打青螺,便搶身躍到雲篆身側。古硯叫道:“太好了,陳二叔,你終於來了。”


  卓青颺跟來之時,便正看到青螺腹背受敵,楚雲飛踢起的長刀眼看就要刺中青螺,出手相助已難企及,便長劍一擲,擊落飛刀。就這一瞬的間隙,卓青颺已越過屏風,飛身加入戰團,拔出長劍,使出昆侖最為毒辣的劍招“風雨如晦”。這一招旨在攻擊對方的雙目、咽喉、胸口、丹田等,隻要擊中對方就足以殺得其當場斃命。卓青颺見青螺身處險境,更是凶狠在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攻擊楚雲嶺的同時還分心擊落楚雲飛射來的暗器。如此拚命搏鬥,倒嚇退了楚家兄弟的連番攻擊。卓青颺關心青螺,問道:“青螺姑娘,你可傷到沒有?”


  青螺沒想到出手相助的會是卓青颺,道:“你怎麽會來?”


  卓青颺背著她迎敵道:“青螺姑娘,你有事又何必瞞我。讓我擔心,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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